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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葉驚玄的屋子裡,燈分外幽暗曖昧,兩丫頭早早地散了場,整個沉沉謐謐的院子裡沒有風,卻透着一股子淡淡的香氣。
葉驚玄側臉看着顧重樓,燈火微微下的臉上,帶着些尷尬的神色,她扶額在心裡嘆息,這叫怎麼一回事。兩人培養了N天,手腳卻依然不知道要往哪兒放,真是奇異啊……
兩人在牀上躺了多久,顧重樓就看了她多久,可她還沒臉紅,顧重樓先臉紅了,很好很好……幾天來沒有任何進展,她早麻木了,顧重樓反倒越來越害羞了。
葉驚玄仰面望着牀頂,腦子裡粉不CJ~地構思着一段畫面,某葉身穿小皮衣,手裡拿着小皮鞭對正在牀上揪着衣襟,無限臉紅的顧重樓說:“你就從了姐吧,姐會好好疼愛你滴……”
說完小鞭子一,顧重樓弱弱地在鞭子的響聲中,一陣一陣地瑟瑟發抖:“你……你要幹什麼,我可是良家少夫,我…我…寧死不從!”
她便是又一陣揮鞭,拿着一步一步逼近,顧重樓則一步一步後退,直到逼到牆角了,顧重樓眼睛一閉心一橫:“姐……你要溫柔……”說完便是一雙無辜、可憐至極的眼睛盯着她,那樣子要多惹人憐就多惹人憐。
她把鞭和蠟燭一拋,心滿意思地欺壓上去,辣手摧殘着在夜色中無比孱弱的顧重樓……
葉驚玄想那畫面由得捶着被子大聲狂笑,她還是太不CJ了,這一陣陣的狂笑,把一邊正彆扭得很的顧重樓弄得一陣發懵:“驚玄,你笑些什麼?”
顧重樓鬱卒的表情,加在燈光映射下星星點點的眸子更符合了葉驚玄剛纔的想象,強烈地視覺衝擊和YY~想象讓她傻笑得更加不可抑止,一雙手把被子拍得啪作響,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回顧重樓的話:“我只是覺得,我們這樣太有意思,這世上有哪一對夫妻像我們一樣,共枕一牀卻你看我尷尬,我看你不好意思。”
顧重樓看着身側笑渾身軟軟趴在被子裡地葉驚玄。無奈地搖頭。伸手把被子往葉驚玄身上蓋了蓋道:“我只是覺得這樣太委屈你了覺對你……是一種褻瀆。”
OTZZ。葉驚玄對於褻這兩個字。實在太無語了。這個男人怎麼也不像個曾經和女子翻雲覆雨過地王爺。倒讓人覺得是個初經人事。而且是內心既純情又脆弱地純情少男。太有愛了:“要說委屈。也不是我呀!而且……重樓。你覺得我們現是不是應該結束這個話題這個時候談這些。實在不大合時宜。”
顧重樓微微皺眉。確實不全時宜。可是他無法忽略。每次剛要有什麼動作。這樣地念頭就下意識地跑了出來:“我覺得委屈了你。也對不起九弟。驚玄……不止你心裡有解不開地結。我心裡也有過不去地坎。”
葉驚玄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地神經比誰都敏感。而且比誰都長情由自主地伸手想拂平顧重樓深皺地眉峰。卻在剛觸到地時候如同被驚了一般收起了手。想了想卻終於還是落在了那濃密地眉峰上:“重樓們不提了好嗎。既然我們心裡都有同樣抹不去地記憶我們不提了。讓他過去好了。”
顧重樓感受着額頭那隻溫暖柔軟地手着淺淺地香氣。拂平了他眉間地痕跡剎時間他地心一片溫暖平和。風聲吹進窗縫裡。帶着如絲如竹地聲音。細細地如一聲一聲吟唱。顧重樓忽然很想撫琴。此刻地心情做不來……。但卻一定能彈出好曲子。
於是顧重樓起身看着葉驚玄。一臉雀躍地說道:“驚玄。橫豎我們也睡不下。不如趁此明月長風。撫琴而歌吧!”
葉驚玄驚愕地看了一眼,這個提議實在太出乎她意料之外了,這顧重樓在葉驚玄心裡又多了兩個名詞,一個是雅緻人,一個是呆頭鵝:“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的話。”
結果原本以爲會有一個美好而溫暖夜晚的葉驚玄,被推搡着從溫暖的被窩裡爬出來,去跟顧重樓做那對明月長風,撫琴而歌的雅事。
顧重樓拿着九曲流水琴,和葉驚玄一道坐在園子裡,清風徐拂,明月朗照,倒真是個醉人的夜晚。葉驚玄讚歎一聲,但看着顧重樓正在調音,又有些不爽,良時美景做點啥不好,非要在涼風嗖嗖的時候跑院子裡聽琴,她那一腔沸騰的熱血啊……還是明天煮點涼茶來喝吧!
葉驚玄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聲幽長的調子淨場,葉驚玄白了一眼,明明就靜
還要響淨場音……真是個無聊的。她卻忘了,所謂不是讓環境安靜下來,而是讓人的心清空倒淨,才能用心去體會絃樂悠揚。
調子,葉驚玄並不熟,溫暖而歡快,透着一些淺淺的歡欣,在初夏的夜空裡一聲一聲地撥動着,倒也很動人,但更催眠……葉驚玄支着腦袋在一旁聽,差點就睡了個結實。最後一聲卻如同石破天驚,讓葉驚玄生生又從半昏睡中清醒了過來,愣愣地看着那張九曲流水,恨不得能砸了燒火烤肉。
顧重樓卻向着她招了招手,示意葉驚玄到他身邊去:“驚玄,我教你彈琴吧。”
要知道這句話如果是以前在京城裡那會兒,如果不是葉驚玄,估摸着誰聽到了都能蹦三尺高,公認擅音律的皇子親自授琴,那場面何其DY,何其曖昧……
可葉驚玄實在沒什麼心思蹦,她現在就想睡。低一腳高一腳像踩在雲上一樣飄到顧重樓身邊,推了顧重樓一把,很歡快地道:“不用你教,我會彈。”
上輩子學了個門,這輩子又被逼迫着學了幾天,好歹她還是會彈,只是水平麼,那她就不保證了。
顧重樓倒是很意外地看,他從來沒聽說過她會彈琴,自然是一臉的驚訝:“你會彈麼?”
“是啊,想想看,彈支什麼曲子給你聽,得是你沒聽過的……”還得是她會彈的,她學琴屬於三年都很難打一回漁的,猛然一要想譜子,還真是很難想到一首完整的。
顧重樓見驚玄歪着腦袋想着,也不打擾,只是等着,沒多會兒葉驚玄一拍巴掌,大叫一聲:“有了,就彈這首。”
顧重樓整好以暇地等聽,葉驚玄手指一勾,顧重樓那如花落雁舞的手勢她學不來,但好歹也受過專業訓練,當年爲了裝門面,曲子彈得不咋滴,手指一落那指法倒不外行,顧重樓看得一點頭,暗道不錯。
葉驚玄笑眯眯地彈曲子,一邊嘴裡嬌聲唱着:“我是一個粉刷匠,粉刷本領強,我要把哪新房子,刷得很漂亮,刷了房頂又刷牆,刷子飛舞忙,唉呀我的小鼻子,變呀變了樣……”
葉驚玄唱得那一個歡快,直接無視掉顧重樓滿腦袋冷汗的表情,還意猶未盡地又彈了一遍。顧重樓望着直髮呆,這詞倒是歡快得很,而且葉驚玄唱這歌的時候,似乎從裡到外的愉悅着,這就讓顧重樓忽略了葉驚玄在糟蹋九曲流水琴的事實。
葉驚玄彈外,側臉看着顧重樓,一臉嬉笑:“怎麼樣,我說我會彈吧。”
顧重樓倒也不說好與不好,只是拿了琴來,一弦一調地把葉驚玄剛纔彈的《我是一個粉刷匠》重新彈了一遍。原本在葉驚玄手下歡快有餘而流暢不足的調子,在顧重樓手下一如行雲流水一般,葉驚玄死死地瞪了顧重樓一眼,她這會兒也聽出差距來了。
顧重樓就算是彈這麼簡短的一個小調子,也能彈出不一樣的味道來,歡快的絃樂就像是要飛出去一樣,葉驚玄生生能想出一個小胖子拿着刷子四處飛舞的樣子,不由得嘆息一聲,人比人能氣死人啊……
“教我吧,教我吧,我承認我不會彈。”葉驚玄這會兒想念起流行歌曲來了,沒MP3、沒有網絡音樂,那麼自彈自唱自娛也不錯。
顧重樓微微一笑,把葉驚玄讓到琴前面,葉驚玄雙手垂於琴上,顧重樓的靠在她身後,兩人緊緊地貼着,這會兒竟然絲毫不覺得尷尬了。顧重樓的手掌壓在葉驚玄的手上,帶動着葉驚玄的手依次撥弄每一根琴絃。
左手按、壓、抹,右手勾、撥、挑、彈……每一個指法在顧重樓的帶領下,都讓葉驚玄有了完全不同的理解,忽然葉驚玄擡眼看着專注於盯着琴絃的顧重樓,那張認真的側臉讓葉驚玄的小心肝兒忍不住撲通撲通亂動。
顧重樓的手掌傳遞着滾燙的溫度,貼着她的胸口也同樣往外冒出熱烈的氣息,耳邊一陣一陣傳來不成調的絃音,顧重樓忽然扭頭看着葉驚玄:“你又拂錯……”
顧重樓話沒說完,臉又很光榮的紅成了一片,葉驚玄嘴邊不由自主地咧出一個淺笑,這個男人總是讓人覺得很安全、很溫暖、很貼心。這三個評語一出現在葉驚玄心底,連她自己都震驚了……
就在這一夜了,不推倒不罷休,如此美好的氣氛,不推倒就太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