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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思敏最終也沒能說服已經鑽進去的葉驚玄,一怒之下轉身進了內室,把葉驚玄留在原地進行深刻的“反省”,扔下一句:“不想清楚,你就不要起來。”
葉驚玄揚起腦袋錶示自己絕對不會屈服,這又不是演電視劇,難道就因爲一點小小的皮肉傷,就放棄了自己堅持的,那樣她會BS死自己。
葉驚濤站在葉驚玄身後搖搖頭道:“驚玄啊,天冷着,你把衣服披上吧,我去跟娘說說,你也不要認死理了。”
葉驚玄感受到身上一沉,厚厚的秋衣就披在了身上,暖暖的帶着葉驚濤身上溫溫的氣息,讓葉驚玄心一酸,差點又抹淚兒了:“二哥,你真好。”
葉驚濤嘆息一身,走進內室,姚思敏真氣得胸口發悶,葉驚濤走上去遞了杯茶,叫道:“娘,外面天冷,剛纔又下起了小雨,你還是讓驚玄起來吧,萬一着涼了,生病了,心疼的不還是您嗎?”
姚思敏卻是打定了主意,要讓葉驚玄吃點苦頭:“驚濤,不要勸了,與其有精神頭兒來勸我,不如勸勸你那牛一樣的妹妹。或真是當年太由着她性子活了,以至於現在不由着,她就頂着幹。”
“娘,驚玄畢竟只是一個女子,天涼雨冷的,身子骨單薄,要勸也不在這一時一刻。”葉驚濤雖然不喜歡顧至臻,可是在他心裡,只要是葉驚玄想要的,他這個做哥哥的,拼了命也要幫她達成。
姚思敏死死咬住,愣是不讓葉驚玄起來,葉驚濤也沒有辦法,這兩母女就一個樣,倔得十頭牛也拉不動。一個死不低頭,一個死不放過,兩人一頂起來……那真是天王老子來了,都只能敗退了。
葉驚玄在外頭聽着姚思敏和葉驚濤的對話,心說,不就是不讓我起來,我還就不起來了,難道淋點小雨,吹點冷風還能死人。
這纔想完,一陣冷風夾着細雨撲面而來,葉驚玄忍不住一囉嗦,雖然有葉驚濤的秋衣披着,可冷風還是一陣陣地往衣襟裡鑽進去,微溼的地面上,漸漸積起水來,膝蓋以下的裙裾和鞋襪已經溼透了,越發寒冷到了骨子裡。
葉驚玄卻緊緊咬住牙關,愣是不讓自己咳嗽出聲,喉嚨裡癢得想拿手去抓,卻死死揪住外衣的邊,又拳緊握。
雨在這時候一點點大了,雲層似乎也越積越厚了,滴滴嗒嗒的聲音在四周響起,原本還有些聲音遠遠傳來,現在卻只剩下雨四處敲打的聲音。
葉驚玄擡眼望去,處處都是冷冷溼溼的,臉上早已經分不出是雨水還是淚,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掉淚,卻死死的咬着下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不願意在這個時候示弱,她也不甘心在這個時候認輸,既然一開始就沒想過放棄,以後也不可能。既然要,就要一輩子,除非天人永隔。
“子夜,這是愛嗎?只要一想起,淚水就能把自己打溼,如果這是愛,爲什麼沒有甜蜜,只要酸澀,爲什麼一點也不浪漫,只有驚憂。”
原來她不是沒想過,只是不願意想得太深入,如果愛情真是這麼苦澀的滋味,爲什麼還要甘之如飴:“子夜…子夜…”
葉驚玄的手漸漸鬆開,雙手蒼白,一滴滴的水讓冰涼的雙手更加刺骨的冷着,一如此刻心裡寂寞無助:“我原本不是這樣的人,需要強求的我從來不要,衆人反對的我從來不做。今天的不快,明天一醒就忘掉了,可是子夜…你讓我越來越不像自己,越來越不由自主。”
忽然一聲雷響起,在秋日的天空裡越發響亮,雷聲電光之中,葉驚玄睜着眼睛看着,低低地道:“把我帶走吧,這個世界,真的不適合我生存……”
葉驚玄只覺得身體越來越冷,恍恍惚惚地想,如果就這麼回去了,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
迷糊之中一陣天旋地轉,然後就聽見“嘭”的開門聲響起,還有腳步聲一點點走進,葉驚玄閉上眼睛,任人聲和雨聲一起喧譁成海,她不想再聽,不想再看。
姚思敏看着倒在雨裡的葉驚玄,顧不得雨越來越大,蹲在地上一把抱起葉驚玄,痛哭失聲:“你個癡兒,你懂不懂你正在求的是什麼,你求的不是幸福,是一場空夢。”
“娘……”葉驚濤忽然大喊一聲,姚思敏才驚醒過來,連忙讓葉驚濤把把葉驚玄抱進屋子裡。
“採青快去請大夫。”
葉驚濤一邊吩咐採青去請大夫,一邊讓采衣去燒熱水,準備乾淨的衣裳,姚思敏看着一身溼淋淋的葉驚玄,心疼得淚流滿面:“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倔脾氣的,倔也算了,還這麼傻。”
采衣準備好了熱水,葉驚濤勸了姚敏思也去沐浴,自己則在外面守着,一邊嘆息一邊心疼。不一會兒,姚崇安也趕到了院子裡,一見葉驚濤眉目糾結的樣子就知道出事了:“驚濤啊,你娘和你妹妹又怎麼了?”
“外公,沒事了,您還是早些睡着吧,讓您憂心了,這有我就行了。”
姚崇安皺眉道:“有你就行了還會出事,你就跟你爹一個樣,什麼都想擔着,可有些事你是擔不住的。”
這時姚思敏已經沐浴完了,葉驚玄也被采衣和幾個丫環洗得乾乾淨淨,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正在牀上昏睡着。
姚崇安問明瞭始末,看着姚思敏搖頭嘆息,再看着牀上明顯已經昏迷不醒的葉驚玄,心疼得雙手顫抖:“思敏,你怎麼能這麼折騰孩子,她纔多大,明白些什麼,慢慢教就是。”
“爹,對於已經沉隱進去的人來說,只有當頭棒喝,否則壓根就不會明白過來。”姚思敏話纔剛落,便見大夫進來了,連忙迎了上去:“張老太醫,你趕緊來看看,這丫頭沒事吧?”
張老太醫本是宮中的太醫院的醫官,退下來後,就住在姚府隔壁,是以成了姚府的專用大夫。只見張老太醫呵呵一笑,把身上的醫箱放了下來:“瑤國夫人,您且安心,一切有老夫在。”
張老太醫一通望聞問切之後,開了藥方:“姚老爺子,瑤國夫人,葉小姐染了風寒,加之鬱結在胸,外邪侵擾,內裡不安,自然是要病倒的。這方子一日兩劑,早晚各一次,五碗水煎成一碗水,不出半月,定能完全康復。”
姚崇安聽了連忙走上來道:“張老太醫,勞駕你這麼晚還來出診,真是抱歉得很。”
“姚老爺子這是說的什麼話,醫者父母心,何況咱們兩家左鄰右舍的,哪有什麼勞駕不勞駕的。”張老太醫收了藥箱,姚崇安讓人遞上銀錢,張老太醫倒也不拒絕,接了一拱手便隨着下人走了。
姚思敏坐在牀邊上,看着昏睡中還皺眉的葉驚玄,心裡一陣陣發酸:“彷彿昨天還是個小娃娃,粉粉嫩嫩地在我懷裡愛嬌愛笑,有時候真希望你們都不要長大,長大了就不從管了。”
姚崇安看着心疼不已的姚思敏和昏睡的葉驚玄,只能搖頭長嘆:“好了,你也早些去睡,這裡讓採青、采衣守着就行了。”
“爹,你可曾想過,若是我不長大,就永遠是那個渾不知人間悲苦的孩子,可以永遠被保護得好好的,風吹不着雨打不着,世間所有的苦痛都傷不着。”姚思敏握住葉驚玄的手,喃喃地問道。
姚崇安坐在牀榻邊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姚思敏:“思敏,爹想過,可是爹越是想把你保護得好好的,你越是跑得遠了,這丫頭像你,像了個十足啊。”
“還記得她小小的時候,總是賴在我懷裡,那時候我就想,將來一定要讓她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可是爹……我做不到,孩子長大了就不由我了。”姚思敏手指拂過葉驚玄的臉,溫度偏高的臉上,已經很少能看到幼年時的樣子了。
“還記得你很小的時候,總是笑得像樹上的花兒一樣,那時候,爹也想過,要讓你做世上最尊貴、最快樂的人。可惜,後來發現那不是你想要的,思敏,各人自有各人命,都強求不得。”姚崇安搖頭勸道。
“爹,這些年我讓你操了不少心,直到如今我才真正體會到,您當初何等不易。爹,我以前錯了,如今呢,也錯了嗎?”
“思敏,你以前也沒錯,如今也沒錯,不要想太多了,驚玄過幾天就好了,不要太耿耿於懷。”
葉驚濤這時端了藥進來,一屋子沉沉的氣氛壓得他胸口發悶:“娘,藥好了。”
“給我吧,把你妹妹扶起來,我來喂她吧。”
姚崇安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能搖頭嘆息,這眼前的一切,似乎多年前就看到過,昨日事今日重演,人生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輪迴啊……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天邊的雷聲卻漸遠了,姚崇安忍不住又是一聲嘆息,世間多的是癡情小兒女,只是他們永遠不知道他們的癡,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