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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朝會上,皇帝是拖着病體來的,太醫正隨侍在一旁,以便就近照看着。朝臣們看着皇帝這樣,都不由得暗暗看了眼頭頂上高高懸着的詔書,心知也許用不了多久,可能就是新帝登基的時候了。
只是現在朝臣們都拿不準是誰,皇帝對諸王爺們的罰與撫,讓他們個個雲山霧罩。而現在在大殿之中,衆王爺們今天也都齊齊列朝。一個個玄衣玉帶立在大殿之上,英姿勃發,衆朝臣們不由得讚歎,天家就是好風水,養出的王爺那真是個個儀範出衆,隨便提拉一個出來,都是龍鳳之姿,天日之表,只是好像少了什麼似的。
朝臣們讚歎完,再看時就是帶着幾分探詢了,這幾位王爺中間,到底誰纔是那個最終的勝利者呢?老道的朝臣們摸了摸鬍子,知道三大家所出,或許已經不可能了,但也得防着皇帝心軟,那不還有個嫡子擺着,雖說是年紀小了些
“皇上有旨……”
正在朝臣們猜測的時候,皇帝身邊的內監,拿着明黃緞子製成的聖旨在殿下緩緩張開,朝臣們連忙拜下:“長孫殿下接旨……”
朝臣們糊塗了,這時候接什麼旨,走路都不會。只看見太儀殿門口,顧重樓抱着不足半歲的顧容若緩步進得朝堂來,朝臣們這才發現,剛纔之所以覺得少了什麼,就是因爲顧重樓不在。
“兒臣攜子領旨……”顧重樓看滿.殿跪拜的朝臣,還有他的兄弟們,不由得搖頭,就爲了一孩子整出這麼大陣仗,皇帝也未免太看重這孩子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長孫殿下,聰慧有姿,賜封雁城,號.雁城王,皇上亦憐,九子至臻,無後而終,特諭長孫,襲爵承位,祭拜香火。”
皇帝的聖旨一下,滿朝上下都.愣了,這意思是要顧容若做顧至臻的記名兒子,雖然封號不同,但這意思,就是要讓顧至臻死而有後,有人可以一年三節奉香火,不至長草荒陵。
顧重樓愕然地微微掃了一眼顧雲崢的方向,只見.顧雲崢也是一臉的驚訝,心想皇帝真能辦事兒,想了想高聲道:“兒臣替雁城王領旨謝恩。”
顧重樓接過內監遞來的聖旨,一手抱着顧容若,一.手捧着聖旨,這會兒倒是誰也不會計較對聖諭不敬了。而他懷裡的顧容若彷彿是知道些什麼一樣,吱吱呀呀地伸出小手來,輕輕地碰了一下那明黃的聖旨,小臉綻放出笑容。
貼得近的王爺們不由得看傻了眼,這孩子不但.是個有福氣的,還是個聰慧的,好像天生就知道什麼,怪不得皇帝會喜歡。也怪他們自個兒,到現在了都還沒生下個一兒半女,說起來也真是奇怪,好像上天就等着這個孩子降生來解救他的父母一般。
顧重樓這會兒.卻頭疼,這些事兒該怎麼跟葉驚玄說,這丫頭正嘔着氣兒,如果知道小容若做了顧至臻的記名兒子,還不定得氣成什麼樣兒。
這道聖旨,讓所有人都很吃驚,尤其是顧雲崢,這會兒他再看向顧容若時,眼神明顯不同了。這是他心愛的女子所誕下的孩子,又冥冥之中做了他記名的兒子,一種特殊的感覺從胸口涌出來,看着顧容若,眼神帶着幾分愛憐。
他本來就喜歡那孩子,眼下更是可心得很,怎麼看都覺得這孩子好。顧雲崢忽然輕輕嘆息一聲,或許這也算是一種補償吧,這個孩子,他也會拼了命去保護的,一如周全那個女子一般。
退了朝,從朝臣們紛紛向顧重樓、顧容若道賀,顧重樓苦笑着臉接下了,等到兄弟們來道賀時,他就徹底沒了什麼笑容,在自家兄弟面前,某此特定的時候,倒是可以不用掩藏情緒。
“唉,這可是大諱,孩子纔出生沒多久,這也不知道壓不壓得住。”顧至臻年盛而亡,這在當朝是極爲不詳的,現在皇帝在這個節骨眼上,把自家的孩子過繼了去,顧重樓當然可以嘆息一聲。雖然,他這嘆息只是想看看顧雲崢的態度。
顧雲崢還沒什麼表現,顧長卿先跳了出來:“說什麼胡話,我們大侄子命大福深,怎麼可能連這麼點小事也經不起,小石頭,別聽你爹的話聽六伯的。看六伯爲你遇鬼除鬼,遇魔降魔。”
顧容若睜着墨圓的眼睛看着顧長卿,呵呵地樂了,顧長卿拍了拍顧容若的腦袋,狠狠地道:“小石頭,不帶這麼拂六伯面子的,你讓六伯都快無地自容了,還樂還樂,還樂六伯就打你了。”
顧容若看着顧長卿迎過來的大巴掌,不但沒害怕,反而蹭上前去,抱着顧長卿的手指往嘴裡送,叭嘰叭嘰地吸吮了起來。顧長卿左看看右看看,臉不由得紅成了個猴屁股。
衆王爺們都笑了,顧雲崢這時候才走上前來道:“七弟,一切無礙,像老六說的,小石頭定然是命大福深。這事,我還得替老九謝謝你,還有小石頭。”
“二哥說什麼謝不謝的,都是兄弟,本來也是一脈相承的。只是這孩子風風雨雨的生出來,怕命薄了些,父皇又是左賞右賜的,我實在怕孩子受不起。”顧重樓這倒也是大實話,初爲人父,什麼都擔心,連這些原本不信的神靈之說,也不由得入了心。
“七弟,你以前可不管這些,怎麼做了父親反而信了起來,怪不得人都說,天下最擔驚害怕的是父母吶。七弟你這模樣,我們可都不敢要孩子了,要都跟你似的,這日子真沒法兒過了。”五王爺顧滄瀾笑了聲,忽然又想起博海王妃也有孕了,於是笑着對顧雲崢道:“二哥,你以後可千萬別跟老七似的,這哪兒還像以前雲淡風清,諸事不上心的永徽王。”
“天下父母心,想來都是一樣的,孩子還沒生出來,我已經開始擔心着了,所以你們也別笑話老七。”顧雲崢笑着替顧重樓解了圍。
一衆王爺們,也就這麼笑笑鬧鬧地出了宮門,各自上了馬車回府去了。
回府的路上,顧重樓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訴葉驚玄,告訴她的話,又該怎麼說,這真是個惱人的事情。
到了姚府裡,現在姚老爺子他們都已經出了京,整個姚府就只剩下一些丫頭婆子和門房了。顧重樓回了院裡,葉驚玄正在樹蔭下悠閒地看書、喝茶。
顧重樓抱着孩子過去,葉驚玄連忙起身,伸出手要抱顧容若,顧容若也笑着伸出短短嫩嫩的小手來,她看了更加高興:“來,孃的小石頭,陪着爹一起上朝,無趣得很吧,還是娘這兒有意思對不對。”
顧重樓在一旁看着母子倆兒親熱着,心裡琢磨還是說吧:“驚玄,這是給小石頭的聖旨,你看一眼。”
葉驚玄正抱着孩子玩着呢,哪有功夫看聖旨,於是搖頭:“纔不要看,小石頭不管得了什麼封賞,都是孃的乖兒子。”
顧重樓一陣沉默後,低聲道:“父皇,下旨讓小石頭做了九弟的記名兒子,以後一年三節得按時去給九弟上香祭拜。”
葉驚玄聞言愣住,難以置信地看着顧重樓:“這怎麼可能,這舉朝的歷史上也沒這樣的事吧。”
“是沒有,可能……我說可能父皇心裡,其實對老弟有愧,九弟的‘死’,其實父皇有挺大的責任,雖然這本身也源於九弟對……太癡執了些。”顧重樓嘆息一聲,對於這一切的安排,其實還是頗有些微辭的。顧至臻‘死’在自己手上,也是‘死’在皇帝的取捨之下。
“有愧,那就拿小石頭去抵呀,這……父皇也太想當然了吧。”葉驚玄心說,什麼事都沒有想當初,如果真有想當初,不要給顧至臻這麼多希冀,說不定還不會有這麼一出。
“父皇時日無多了,驚玄,你……也不要怪父皇,他也不知道其實九弟還活着。只是這件事,一定得瞞着父皇,要不然父皇只怕受不住。”如果不做父親,他可能還感受不到,但如今他也有了小容若,看事自然就不同了些。
葉驚玄撇撇嘴,心說她纔沒這閒功夫:“知道了,反正兒子是我的,誰也奪不走,就算他變回顧至臻,兒子也是我兒子。對不對,小石頭……重樓,你看笑了笑了……”
顧重樓無語,這孩子天生就愛笑,稍有動靜就得笑,他現在已經摸清了規律了,不過看着那張小小的臉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他心裡還是同樣愉悅:“小石頭怕是餓了,上朝這麼久,只餵了點兒水,桐月你趕緊把小石頭抱到奶孃那兒去。”
顧容若被抱走後,葉驚玄睜着眼睛嘆息,看着顧重樓道:“說吧,你好像還有話要說。”
“驚玄,我們……可能得等到新皇登基後才能走了,如果,我是說如果……二哥做了皇帝,你也別惱火,更不要做出什麼不當之舉。”顧重樓現在就擔心這件事,萬一葉驚玄這妮子一時頭腦發熱,衝上去……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葉驚玄卻白了一眼:“只要你不做皇帝,我纔不會惱火,正好樂得趕緊脫了這地兒,高興都來不及,惱火什麼”
顧重樓一陣語噎,他怎麼就忘了這妮子就是個懶骨頭,能不折騰就懶得去折騰:“你這樣我就放心了……”
葉驚玄抱着顧容若,心裡一陣冷笑,顧至臻啊,得了天下又怎麼樣,你安心嗎,就算安心,你能不想起過去嗎。她也是偶然想起都覺得觸目驚心,她就不信那男人能忘得這麼快。
他既然折騰了她一時,她會用這些好好折騰他一輩子,雖然沒她那bh孃親的功底,卻好歹有這基礎在,何況她懷裡笑鬧不知事的小娃娃,還是他名義上的兒子呢,好歹混了個長子不是。
於是葉驚玄看着顧容若的笑容就更加燦爛了,顧重樓看得一陣癡,末了才品咂出來,他這娘子的笑裡,還藏着其他東西。
他的那隻小小狐狸,不知道又開始打什麼主意了……
葉驚玄忽然一擡頭,看着顧重樓道:“重樓,我的心裡只有你和小石頭,別人都是浮雲……”
嘿嘿,先穩住了顧重樓,再想轍……不能讓顧雲崢難受,也好歹要噁心噁心他,往日裡輕易負,如今不倒騰倒騰,真是對不起自個兒往日受的那些委屈……
顧重樓嗯嗯兩聲,心說這丫頭的言蜜語不好聽:“驚玄,你要做什麼?”
葉驚玄回頭往顧重樓懷裡靠,小容若也跟着一塊兒湊熱鬧:“我麼,我什麼也不做,就是看看風看看雨,看看有沒有風雨可攪和攪和。”
顧重樓咂舌,心說只要對象不是他就成了,他可不想成天跟這丫折騰得自己膽顫心驚。
葉驚玄抱着小容若,卻在一旁眯着眼暗笑,她可是個好人呢,只是想折騰一番罷了,只是沒想到,她的小折騰,卻會讓人有大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