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樓在碧園前頭徘徊了許久,他着實不大願意進去,會兒得面對着這什麼臉,不由得猜測會有怨嗎?
那樣他是該高興還是該尷尬,顧重樓細想了想,他應該會高興吧,至少說明她心裡也有那麼一點介意。**-**顧重樓咳嗽一聲,碧園的丫頭連忙來開了門:“王爺萬福。”
“娘娘這會兒在哪?”顧重樓把侍衛扔在門口,自個兒進了園子裡。
丫頭低着頭應道:“回王爺,娘娘在後園裡正和霜姑娘說着話呢。”
霜姑娘這三個字,顧重樓稍愣了一下,也想到應該是葉驚玄犯懶,把霜葉這丫頭給擡了出來,自個兒在後頭享着清閒。
穿過廳堂,顧重看到了坐在一樹碧桃花下笑得跟花一樣燦爛的葉驚玄,見他來了就拿眼瞧了他,只是這一眼卻讓顧重樓心下咯噔一聲,莫名其妙地感覺不對勁。
葉驚玄這邊從椅子起來,在花下看着顧重樓,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熱情:“重樓,來得好不如來得巧,剛沏好了茶,你也來喝吧。”
顧重壓下心裡想轉身飄走的念頭,面上波瀾不驚地坐了下來,狐疑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味兒很正,是瑤城有名的楊枝白露。感覺現場氣氛真是很美好,佳人相伴佳茗在手,可顧重樓就是覺得不安。
“驚玄有什話就說吧,這百兩銀子一兩茶的楊枝白露喝着可浪費得很。”顧重樓其實沒有大手大腳花銀子的習慣人說穿了就是心軟,趕上讓他心軟的就捨得花出去。
葉驚玄掩着嘴一笑,看顧重樓道:“你可是千把兩銀子花起來,連眼都不帶眨的主,竟然也會在乎喝多少兩銀子一兩的茶葉?”
顧重樓就知道不應~這茬。嘿嘿一笑滿臉地尷尬:“反正也沒缺過銀子花用不就成了。存那麼多在錢莊裡也不過是一堆紙。”
顧重樓什麼都好。唯一不好地就是對銀錢這東西沒什麼概念。常常是花光了纔去想都花哪兒去了。爲什麼花了不見東西回家。這顧重樓就比是現代地月光族。一個月工資不少。但一到月底就得問自個兒。我把錢花哪兒去了。
“樂房裡兩名樂工。一個月領十兩銀子。可吃、穿用度卻得花上百兩。你地那些琴卻九曲流水琴是皇上所賜。其餘地全是你買來地。一共十五把。據管家說均價在一千兩上下。賬房先生前今兒跟我說。賬上沒銀子可用了。我看府裡上下也沒什麼進項。你那些琴一年半載也未必彈一回。不如拿去春徽堂賣了。還能換個上萬兩。”葉驚玄其實也這麼一說重樓看琴比命還重。她要是真把琴給賣了。顧重樓會寧願跟着琴被一起賣出去。
顧重樓一聽這話坐不住了。剛纔還笑眯眯地。一聽要賣琴立馬就換了臉:“你哪怕把王府賣了都成。別打那些琴地主意。
”
葉驚玄心裡早樂開了。瞧顧重樓那張苦瓜臉。她卻繼續裝着冷臉:“王府可不能賣。皇上所賜。王爺官邸是你想賣也沒人敢買。這門口有百官下馬石。房屋也比民房高三尺。誰要敢買進來住準還沒住進來就先上了斷送臺。”
“賣田賣地,賣什麼都可以萬別把琴賣了。”那就是他的骨肉,他的心和命根子重樓對琴有着非同一般的執狂。
葉驚玄搖頭,這男人有時候還真像個孩子且一提到琴,竟然連規矩章法都可以扔一邊:“田地也是皇上所賜,所有由皇上賜下來的物件,都得貢着,你今天賣了,明兒就有言官去朝上參你一本,到時候你就真是慘不忍睹了。”
顧重樓很無奈,要早知道他也不至於這麼大手大腳使銀子出去,民間百姓果然說得對,管家娘子、管家娘子,娘子就是來管家的,這昨天才到王府,今天就來管他的賬了:“那依着你該怎麼辦?”
葉驚玄很天真燦爛地雙手一攤,看着顧重樓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在家我可從來不管這些,只知道爹會賺錢回來,府裡吃穿用度,娘會管得好好的。”
顧重樓心說,要是誰都跟葉霜城一樣會賺錢,至於他用個銀子還要被弄得跟滔天大罪一樣:“反正過些日子例銀就該來了,不用擔心沒銀子使。”
“我昨天算過了,一個月府裡吃、穿以及下人的例銀,和兩房妾室的花銷需要四千兩左右,可你一個人一個月就得花去兩千。一季的例銀只有八千兩,加上田租、地租,一成抽稅大概可以到兩萬兩。按說也應該夠用了,但是府裡賬上現在就是沒銀子,你說這些銀子上哪兒去了?”葉驚玄
天真裝得越來越真,好似真在詢問一樣,其實自己。
顧重樓哪裡不清楚葉驚玄的意思,只是他思來想去,他不就買了把琴,而且這些琴大都是京城帶過來的,在徽城總共也只買一把琴。所以,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銀子花到什麼地方去了:“府裡一個月得花這些銀子,以前在京裡也沒見花銷這麼大。”
葉驚玄白了一眼,心說這個家不好當,趕緊理順了扔給霜葉,她可不想管這攤子事:“那時候,你一個吃飽,全家不餓,而且你還經常去宮裡吃飯,一個月倒有半個月是在宮裡吃飯的。一年到頭,賞賜不愁,現在自立王府了,這一府上下全指着你吃飯呢。”
顧重樓看着那張你重任在肩的臉,心裡也說不出是舒坦還是哭笑不得,總之種種滋味都有,葉驚玄嫁過來以後,他就覺得這日子像打翻了調味瓶一樣:“行了,行了我想辦法,我一地蕃王,總不能讓你爲了銀子操心吧。”
葉驚玄笑着心想,要是有辦法還用等到今天:“算了,不折騰你了,把春徽堂的賬划進來就行了,好歹收支平衡。”
顧重樓一愣神,速道:“這算什麼事,不成,那是你和……置辦下的,那裡你自己留着花,我這兒自有辦法。”
顧重樓現在的反應倒是葉驚玄的意料之中,忽然間她沉默了,盈盈一擡眼望向遠處,幽幽一嘆道:“那兒,有很多東西,我現在暫時還無法面對。顧重樓,我不像你以爲的那麼不自知,我知道有些東西一旦面對了,你向來看不慣的面具就會從此崩潰。我答應了他,要活得比以起好,以前我就是這麼沒心沒肺的。”
顧重一愣神,原本正在放茶盞的手,就那樣停在了小几旁邊,許久才輕輕嘆息一聲,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大度到過分了,可是卻莫名地拿眼前的女子沒辦法:“既然你這麼說,我就讓他們接手看着,銀子每月讓他們存到你手裡,那銀子王府不能用。”
葉驚玄愣神,也就隨顧重樓了,顧重樓管着近幾萬平方公里的地界兒,加上海域,若還真沒地兒淘銀子去,那才叫奇了怪了,葉驚玄無非是想借這機會,讓顧重樓省視一番他的花銷,目的達到了也就算了。
不過經此一事,葉驚玄現了顧重樓的死穴,那就是他那些心愛的琴,葉驚玄不否認張張古琴都是精品,顧重樓的眼光倒是不錯,越是這樣顧重樓那個音癡就越是捨不得。
葉驚玄忽然恨恨地,如果顧重樓要是惹着了她,她就拿着火把往琴樓前一站,估摸着顧重樓就連自己的命都能換給她。
葉驚玄想到這又問了一句:“重樓,那些琴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愛之如命,甚過生死。”顧重樓說這句話時,神色非常慎重,可見他心底對那些琴真的異常在乎。
葉驚玄眯眯一笑,顧重樓果然是個很癡狂的人,待琴如此,待人想必也是如此。呃……忽然想到這裡,又一笑問道:“琴重要,還是你的愛妾們重要?”
葉驚玄本也只是一句玩笑話,卻沒想到顧重樓毫不思量的答道:“自然是琴重要,不過若是你麼,卻比琴更重一些。”
葉驚玄聞言愣了半晌,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心裡涌上來一些念頭,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我有這麼重要?”
顧重樓似乎在想什麼一般,許久纔回過神來看着葉驚玄,嘴角一絲淡淡的笑,卻無由地帶了幾分落寞,只是轉瞬間又消失不見了:“自然重要,姚氏的嫡孫女,定國府的千金……”
這話連葉驚玄都能聽得出純粹是玩笑話了,於是跟着嘿嘿一笑道:“那是,你可不能得罪了我,要不然外公和娘饒不了你。”
“我哪敢,先不等外公和岳母大人,父皇會先把我給收拾了。”顧重樓還記得,皇帝交待他的那些話,其中一項就是,要替他好好照顧這個外甥女兼媳婦。
“嗯,對,我的靠山太多了,從今以後讓向西不許向東,讓省錢不許亂花……”葉驚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先笑了,顧重樓在一旁看着,心裡竟然除了滿滿的歡喜,再無他物。
想繼續看家斗的按1,想看甜蜜感情戲的按2
有親總結過,小弈是真後媽,假親媽,所以不管選哪個,都要有心理準備
但是看過小弈文的都知道,結局是美滿的,過程是波折的,我又廢話了,諒解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