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能怎麼樣?”姜宓挑一挑眉毛,從語氣到神情都表現的十分不屑。
宋寧又哭了幾聲,才用袖子擦掉眼淚,哽咽道:“娘娘她……因爲姜家的事太過傷心,連累肚子裡的孩子也小產了,竟……竟……”
“怎樣?”姜宓眯起眼睛。
“娘娘她傷心過度,竟……就這麼去了!”終於說出了這關鍵的一句,宋寧再也支持不住,竟撲在地上大哭起來,肩膀不停抽動,哭聲也十分悽楚。
但是,聽着她越來越大的哭聲,姜宓嘴角的冷笑卻越來越明顯。
“真是……”她嘴角上揚,聲音有些壓抑不住的激動,“真是……死得其所。”
連姜宓也不知道,自己是帶着一種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這幾個字的。是嘲笑,還是諷刺?
諷刺的是自己可悲的人生,其實一開始就有跡可循,笑的是自己的愚蠢,竟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嚴重到……連自己的暗衛裡,什麼時候出了這樣的人才也不知道。
能說會演,讓她來做暗衛還真是大材小用了。
目光再次落到宋寧身上時,她心底突然涌上了濃濃的殺氣。
是的,剛纔她看到的聽到的,都不是真的,只不過是做戲而已。這一切,根本就是一場佈置好了的試探,試探她姜宓是不是真的在恨鳳卿意!是不是把她當做了謀害整個姜家的兇手!
宋寧,只不過是被別人利用來試探她的一顆棋子罷了。
那麼,對於這種背叛了主人的暗衛,究竟該如何處置呢?
姜宓這樣想着,嘴角的冷
笑變得更加明顯了。
“……姜小姐?”或許是看她太久沒有反應,宋寧也覺得自己的戲做不下去了,於是擡頭小心翼翼地叫她。
姜宓眉毛一揚:“你還想說什麼?”
宋寧咬了咬嘴脣:“我……我只是想告訴小姐,娘娘她不是那樣的人,她對姜大人情深意重,怎麼會去害他的家人呢?如果娘娘真是有心要去害姜家,怎麼會費盡心思,讓小姐你能夠活下來呢?”
“我活下來,那是因爲……”在說話的時候,姜宓也在打量四周的環境,這間屋子的擺設很有皇宮的風格,皇宮這種地方,其實是最適合隱藏和偷聽的了。
“是因爲皇帝皇上的恩典……”她接着說道,“和你的好主子有什麼關係?”
打定了要報仇的主意後,似乎連說出這種違心的話也不是太難了。與此同時,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外殿擺放的一扇屏風上。
那是一座八扇屏風,後面藏個人根本不是問題。
既然有人費力氣布了局來試探她,怎麼能忍住不親自來聽聽她的回答呢?
“可是,皇上他……”見幾番試探都沒有用,宋寧有些急躁地開了口,卻說了這幾個字就硬生生地吞下了後半截話。
姜宓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說皇帝皇上,他怎麼了?”
“……沒什麼……”宋寧的臉色有些不對勁,雖然她在極力掩飾,但還是逃不過姜宓的眼睛。
這大概就是不打自招了吧,剛纔她還在想,指使宋寧來的人會不會也有可能是顏妃。現在看來,她剛纔的懷疑真是多餘了。
有心思去做這種事的人,除了華謖還會有誰?他心思複雜,最是多疑,而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可以憑着一封密信和大理寺卿的推動就能落實趙子川的罪名。
只要讓華謖相信她說的話,那麼,無論有沒有證據,趙子川都難逃此劫了!
而宋寧的出現,正好給了她一個取信於華謖的好機會。
“你剛纔說,並不是皇后娘娘要害我們姜家的?”姜宓有意前傾了身子,聲音卻保持着能讓屏風後面的人也聽到的大小。
果然,魚餌丟出去,魚兒立刻就咬鉤了。
宋寧有些驚訝的擡起頭來,在那一瞬間,姜宓似乎從她眼睛裡看到了轉瞬即逝的興奮。大概是因爲,如果能誘騙她說出實話,會得到什麼非同一般的獎賞吧。
可惜,那個人許下的獎賞估計是得不到了,不過放心,會有更大的獎賞等着你的……姜宓在心裡這樣想道,連自己都覺得有幾分惡毒的意味。
“是的,是的。”宋寧的頭點得像是小雞啄米。
“那你說是誰害了我們姜家?”姜宓大聲問道,同時壓低了聲音道:“我並沒有在皇后宮裡見過你,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實話?”
宋寧愣了一下,才迷茫地問道:“小姐的意思是……”
姜宓眉毛一揚:“說不定你是受人指使,在故意說謊呢!你根本不是皇后宮裡的人,怎麼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被這一句話問住,宋寧有些慌張,眼神不自覺地飄向了外殿。
這一幕自然是被姜宓盡收眼底,果然,外殿是藏了人,是不是華謖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