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唐晚晴的手機響了。她抓過一看,花容失色,是秦然打來的。
而程汐澈已經端着一盤韭菜炒蛋走出來。他看到她呆呆地盯着手機,神色倉皇,一見到他走出來,小臉上勉強地擠出一絲微笑。
“怎麼不接電話?”他把盤子放在桌子上問她。
她那蒼白僵硬的臉,這時纔有了表情:“不接了,是垃圾電話呢。”她疾快地按掉那通電話,並把它調成靜音。
“還有兩個菜,我們兩個人吃,我就不弄那麼複雜了。”程汐澈不疑其他,而是悠然地說了一句。他對自己的廚藝很有自信。
“簡單弄兩個就行了。”她的笑容顯的很虛弱,很單薄,也很畏怯,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感。
“你要多吃點,你太瘦了。”程汐澈的雙眼幽幽地發光。給她一次機會,也是給自己一次機會,唐晚晴做錯了事,但那畢竟是過去了,他選擇相信她。如果再有下一次,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離開她。
程汐澈不用花言巧語,也沒有羅曼蒂克的情懷。他不會特意地哄女人開心,但是他會用自己的那一套傳統的,體貼的方式來對待她。
唐晚晴的心中始終不安。那個不該來的孩子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她該怎麼辦。
程汐澈的動作很快,接着他端上來西紅柿炒雞蛋與糖醋里脊。他又盛了一碗飯給她。
“你的手機在閃呢。”
聽着他的提醒,她看到自己的手機像閃電一樣的光亮,在眼前閃爍了一下。她的臉紅了,慌忙地拿起手機。
還好,是一條短消息。她暗暗地鬆了氣。可是看了那內容,使她的心臟提升到了喉嚨口。
因爲秦然說,他正在她的樓下,如果今天她不下樓來,他就一直等到天亮。
她心裡爲之一震,可在表面卻不敢透露出什麼來。剛好程汐澈沒有發現她的異常,而是起身去拿煮好的一鍋湯。她伺機走到窗臺前,往下一看,那黃黯的燈光底下站着一個人。
秦然擡起頭,與她的眼神對視,兩人四目交匯的那一瞬間,她心慌意亂地把眼神移開了。
“看電視嗎?”她眼角的餘光瞥到了程汐澈的身影,連忙找了抓起放在茶几上的遙控器。
“過來吃飯吧,不看了。”程汐澈坦然地說道。
她鬆了一口氣,將遙控器放回原處,回到座位旁。恰好此時,程汐澈盛了一碗湯給她。
她感動於他的細心與周到,同時也脫不開那種心慌氣短的陰影。秦然真的會呆一整夜嗎?
兩個人平靜地吃完飯。她卻有一種如坐鍼氈的感覺。萬一程汐澈說要留下來過夜那可怎麼辦呢。
幸好,程汐澈陪她看了一會兒電視之後就告辭了。
看着他走出大門,她如釋重負。那頓飯顯得比任何時間都要漫長難耐。她趲步地走向窗臺,發現秦然已經不見了。她不由得恍惚了一下,心裡有一種既盼望着他來,又希望他不要再打擾自己生活的矛盾情緒。末了,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六神無主,孤寂與惆悵,混合了這深黑的夜色,朝她層層疊疊地包圍了起來。
隱隱綽綽的,她彷彿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心尖好像被鋼針紮了一下,明知道有點痛,卻仍然掙扎着走向門口。
透過貓眼,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左顧右盼。她的臉一下子變得雪白雪白的了,呼吸也漸漸急促。
他終究還是上來了。
在開門與不開門之間,她徘徊了很久。她生怕自己做出的決定是錯誤的,那樣就把他們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她躲在門後面,屏住呼吸,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又看了一眼貓眼。
秦然已經消失了。
他真的走了麼?
她的眼前起了一層柔軟的水霧。她已經決定要過新生活,而這一切只有程汐澈才能給自己。可是秦然出現了,她全身心交付出去的男人,是她的最愛。她怎麼忍心拒絕他呢。
手無力地垂落了下來,卻搭在了門把上,她咬了咬牙,一滴眼淚飛快地墜了下去。門打開了,而他卻站在那裡。
她的嘴脣開始哆嗦,眼裡有着激動的淚光。
他那俊美的五官略略地扭曲了一下,下一秒,他就緊緊地擁住了她,忘情地吻那嫣紅而又美好的嘴脣。
他們吻得天昏地暗,等理智出現的時候,他們已經如雪崩似地雙雙躺在牀上了。
他修長而尖削的手指自然而然地移到了她背後的拉鍊上。她卻如夢初醒,及時地阻止了他這一舉動。
“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