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沒有去找子陽,他已經被她搞煩了,那一天他沒有回酒店,而是坐車去了附近的賭場。
賭場的刺激,令他忘記了一切的不快。直到夜色降臨,他才驚覺自己已經整整一天都沒有回去了。
進入賭場之前,他把手機關了靜音,急急地往外走,順便把一天沒有拿出來的手機打開一看,屏幕上顯示了數十個未接來電,除了他的經紀人之外,光是子陽就打了十幾個,甚至還包括晚晴。
他跳上車直奔酒店,直到進入自己的房間之後,才發現子陽與晚晴坐在那裡等他。
“秦然,你怎麼纔回來?我們以爲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差一點要去報警了。”晚晴看了一眼沉默的子陽,率先開口。
他也循着她的視線望過去,在子陽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那些不悅的記憶飛快地在腦海中閃過,嘴角兩側的肌肉繃緊了,聲音又硬又冷:“我能出什麼事!”
“這一天你去了哪裡?”子陽開口了,她那通紅的雙眼直直地注視着他,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我去附近轉了轉,散散心。”他拿出預先打好腹稿的理由。
“秦然,你跟子陽剛剛纔結婚,怎麼能撇下他獨自去散心呢。子陽等了你一天了。下次你不要這樣了,你有沒有吃飯?”晚晴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堆話之後又開始關心他。
子陽不滿她這種說辭,臉色陰沉得更可怕了:“他在外面都吃飽了,怎麼會惦記着我們這裡的飯菜。我說的沒錯吧。”
子陽這種充滿挑釁的話令他相當地不悅。不過他今天在賭場贏了錢,贏錢的快*感足以抵銷一切不愉快的事,所以他不想跟她計較這些。
“我們去吃飯吧。去找一家豪華餐廳吃個夠,你們看怎麼樣?”他故作瀟灑地說道。
子陽的臉烏雲密佈:“你中大獎了嗎?這麼大方!”
“吃一頓飯能吃掉多少。我今天心情好,贏了很多錢……”他一臉的得意剛剛纔說完,發現子陽的臉色由一點點紅轉爲雪白。
接着她詫異地睜大了雙眼:“你今天是不是一天都在賭場?”
他心裡想說是又怎麼樣。我是跟你結婚,又不是賣給你了,去哪裡不是我的自由麼。不過他今天不想跟子陽吵架。
見他緘默,子陽的淚水一下子就涌了出來,發顫地說道:“我在酒店裡等了你一天,打了你一天的電話,你倒好,自己跑去快樂了。”
晚晴默不作聲地看着他。
他在心裡回答了子陽,跟你在一起太憋屈,我不出去放鬆心情又能怎麼樣。不過他知道只要把這句話說出口,子陽肯定又會跟他大吵一架。所以他選擇不說話。
“子陽,你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出去吃一點吧。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了,當心肚子裡的孩子。”唐晚晴開始打圓場。
“他又不是你的老公,針不是紮在你身上,你知道疼嗎?”子陽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泄,一下子就叫了起來。
唐晚晴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裡。
“爲什麼你要無緣無故牽連到別人?你究竟是怎麼回事!懷個孕就這麼了不起嗎?全天下的女人只有你會生?”秦然終於忍不住發火了。從結婚當天開始,他的心裡就憋着一股火,無處發泄。跟她已經吵了好幾架,差不多天天都在賭氣吵架。這樣的婚姻在他的心中更顯得毫無份量。
子陽一聽,氣得七竅生煙。當着表姐的面,她恨不立刻掌摑了這兩個人。然而理智在關鍵時刻拽住了她。
“我不是母憑子貴,更不是恃寵生驕,我只是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做錯了什麼,你是來懲罰我的嗎?拍拖的時候你根本就不是這樣對我的,爲什麼前後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你就這樣對我,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結婚才兩天,你就天天跟我吵,這日子是不想過下去了是嗎?”秦然索性豁出去了。子陽的個性比他所認識的所有女人都要難纏,這婚姻沒法再繼續下去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子陽的淚水奪眶而出,她雙手交握在一起,瞪着佈滿血絲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你應該後悔了吧。”
“對,我是後悔了,後悔得不得了。我幹嘛要放棄快樂自在的單身生活,跟你這樣的女人在一起捆綁。與其這樣,倒不如……”他咬了咬牙說道。“長痛不如短痛,我們還是離婚算了。”
唐晚晴一直在旁邊冷眼觀看着他們小兩口吵架,心裡得意極了。事實證明,自己纔是最適合他的人。然而一聽他們吵着鬧着要離婚,她就不得不出面了。
“你們怎麼能這樣,結婚都還沒有幾天,就鬧着要離婚,這傳出去,大家都臉上無光。”
“秦然,你是個男人,又比子陽大十幾歲,不如大方一點,向她低頭認個錯,這件事就當粉筆字擦掉就算了,好不好?”唐晚晴表面上是在勸解他們兩個,實際上心裡樂開了花。
“這種女人,不理可喻!”秦然氣哼哼地說道,“我馬上訂機票回國去,這裡你愛呆多久就呆多久!我跟你多呆一秒鐘,都想去死!”
說畢,秦然轉身進了臥室。
子陽的本意並不是要與他離婚,更不想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沒有父親,可她拉不下面子,一看到秦然的舉動,她只能用淚水來抗議這一切。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萬一動到了胎氣那可怎麼辦呢。”
“我巴不得立刻動了胎氣,孩子沒了,我跟他可以一拍兩散了。”子陽哭着喊道。
唐晚晴分明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不捨與難過。只得繼續安慰她:“你也知道秦然這個人的個性,他不是圈養在家裡的動物,你怎麼能處處管着他呢。男人還是要自由的,你別以爲結了婚,就不給他個人空間了。包括你自己,也應該有正常的社交。”
“我爲了跟他在一起,與那些同學朋友都不來往了,哪裡來的社交。”子陽越哭越傷心,也越來越懊悔,她不該在最美好的年紀就急着拍拖結婚生子,應該在闖出一番事業之後纔開始考慮這一些。現在可好,她年紀輕輕就把自己的生活給圈死了。秦然又不體貼,自己的母親除了讓她牢牢地抓住男人的心之外,也束手無策。而從小疼到大的父親除了一味地責怪她沒腦子,嫁給這種男人之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怪來怪去,都怪她懷了他的孩子,現在想一走了之也辦不到。
“好了,你跟秦然去認個錯。倆夫妻哪有隔夜仇啊,你總不希望走到離婚這一步吧,讓外面的人看你的笑話,讓姑姑姑丈也擡不起頭來。”
“讓我跟他認錯?憑什麼啊。”子陽心高氣傲,一聽她出的主意,立即拒絕。“我是不會給他認錯的,我哪裡有錯,錯在於他而不是我!”
“你看你這麼倔這麼硬,這是何苦呢。秦然是吃軟不吃硬的,你越是跟他對着幹他越是不樂意。好吧,如果你真的想走到離婚這一步,那就隨便你,你就把他拱手相讓吧。”
“哼,我就知道有人覬覦他很久了。”子陽收起淚水,嘴角一歪,露出一個淒涼的冷笑。
“你這個人是怎麼說話的。如果我覬覦他,還輪得到你嗎?”唐晚晴一愣,既而反駁道。
“是他不要你,就算你看上他離不開他也沒有用!”
“你……”唐晚晴反被將她一馬,臉色變得煞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好好,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去吧。你們的事我不管了。”
子陽收起的淚一下子又迸了出來。弄得唐晚晴想走又走不了。這個表妹想依賴自己又排斥自己,要不是爲了秦然,她纔不站在這裡受她的氣。
正在這時,秦然已經推着行李箱走了出來,手上還拿着一頂草帽,墨鏡別在衣領上。
“你去哪裡?”唐晚晴失聲地喊起來。
“我已經讓經紀人訂好了機票,現在就趕去機場!”秦然不假思索地說道。
“你走啦。那她呢?”
秦然瞥了一旁默默落淚的子陽,面無表情地說道:“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可管不了她這麼多了。”
“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啊。你們不是還在度蜜月嗎?怎麼說走就走!”
“我爲什麼不能走?她又不需要我,只要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陪着她不就行了,我已經在她的心中沒有地位了,所以呆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他把手上的帽子扣在腦袋上,對着晚晴說了一句再見,就拉着箱子往外走了。
“秦然,秦然!”唐晚晴追到了門口,看着越來越走遠的他,這才返回到房間裡,心急如焚地說道:“你怎麼不去追他呢。說幾句好話,說不定他還會回來。你真的甘心放他走?”
“我不甘心那又能怎麼樣,我不會向他屈服的。”子陽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