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聽着他溫醇的聲音,眼睛裡當時就暈染了一種憂鬱的神色。
徐長風,我的一生一世,將永不會再有你!
耳邊恍似還回蕩着她心碎的聲音,顆顆的淚珠伴着那散了一地的碎片,她恍然看見那個心碎的自己。細雨紛飛中,她執着大鐵鉗將那象徵着他和她百年好合,永結同心的同心鎖親手砸掉,那哐的一聲響,好像還震顫着她的耳膜,她的心卻已是顫慄不停,眼淚晶瑩順着眼睛滴下,“長風,我曾經發誓,今生今世永不會再和你一起,可是我,違背了我的誓言……”
徐長風的心同時震顫了一下,手指顫顫擡起,輕輕地拭落她兩腮上的淚滴,深邃而疼痛的聲音道:“知不知道當我聽說你親手剪碎了我們的照片時,我有多心疼你。而你和林水晶同赴黃山砸碎我們親手系下的同心鎖,我又是多麼震驚!白惠,我不是不疼的,我的疼不比你少,真的。”
他的神色間似乎已是柔腸百結,眼神裡的傷痕那麼地明顯,深深地映進了白惠的眼睛。白惠深深地沉默着。
徐長風想,這段時間過了,他一定要帶着她再赴黃山,再鎖同心鎖媲。
這段時間以來,楚遠山可謂是壓力山大。他的寶貝女兒一次次地上了視頻門,讓他丟盡臉面的同時,他也感受到了來自於上面和對立一方的重重壓力。他爲官這麼多年,摸爬滾打到了今天這個地位,行事一向算是謹慎,可是他的女兒,一次一次地在公衆面前爲他的臉上抹黑,他惱怒的同時,又是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挫敗。這些年,他寵愛楚喬的同時,對她的教育也確實是缺失了。
眼下,楚喬又跟靳齊搞在了一起,靳齊是個有妻有子的人,她這算什麼呢?
“喬喬,爸爸送你去法國吧。”楚遠山坐在女兒的身邊說。
楚喬一聽,臉上就露出詫然的神色,“爸爸,我不想去。”
“在那邊我就只是一個人。”楚喬的眼圈一紅,樣子更是楚楚可憐,楚遠山看着自己的寶貝女兒,眼前恍忽就浮現了一張依稀相似的臉。
“山哥,你要好好地待我們的女兒,她最可憐了,從小就失去母愛。山哥,你答應我,要用你的一生來愛護,來保護我們的女兒……”
他心愛的女人臨終之前的話又響在了耳邊,他的心頭不勝感慨。“喬喬,靳齊說他會離婚娶你,你可願意?”
楚喬怔了怔,似有所思,半晌才點了點頭,“爸爸,我一個沒有子宮的女人,連個孩子都生不了,我別無選擇了。”
楚喬雙眸中的傷痛那麼明顯,讓楚遠山的心頭登時一震。
“喬喬,有爸爸在,不管你身體怎麼樣,爸都保證靳家那小子,他不敢虧待你!”楚遠山伸臂摟了摟女兒,輕輕嘆息一聲才道:“你休息吧,爸爸也回房了。”
楚遠山說着就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楚喬坐在那裡,剛纔還幽幽鬱郁,滿臉傷痛的樣子漸漸冷凝……
靳齊的臉色很沉,從昨天到現在一直如此。林晚晴知道,那是因爲她對他說的那番話。她說:女人在懷孕期間男人是不能離婚的,哺乳期間也是不能離的,所以靳齊,你的喬喬要想嫁過來,那還有得等呢!
這句話他顯然也在過腦子吧!
他的臉色沉得像水,她反倒是說不出的安然了。讓她現在就離開,她真的不敢保證小開心就會歸她扶養,而且她肚子裡的這一個,月份也很大了,將來生下來就要同時照料兩個孩子。她的父母那裡永遠是個無底洞,她要想指望他們那是不可能的。她和兩個孩子的將來,她必須要有個很好的計劃。
她用湯匙慢慢地攪弄着碗中的蕃茄排骨湯,神色安靜卻若有所思。
“這個喬喬也真是,一個女孩子家,連個名聲都不要了,成天跟個有婦之夫混個什麼勁兒!”靳老太太有些無語的樣子。靳齊沉着臉坐在那裡,慢慢地往嘴裡舀排骨湯喝,此刻停了停,但並沒有說話,而林晚晴則是安然地喝着湯。
靳老太太又道:“阿齊我跟你說,那個蛇蠍女人,你別想把她給我帶進家!”
靳齊啪的就將手裡的湯匙擲在了餐桌上,“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他沉凜着神色扔下一句便是大步離開了餐廳。
外面傳來皮鞋踏在樓梯上的聲音,靳齊上樓了。
林晚晴仍然慢慢地吃着飯,直到吃不下了爲止。小開心坐在他***身邊,本來是吃着飯的,那時也黑眼珠奇怪地看着他的父親。
等到小開心也放下了筷子,林晚晴便過去牽了兒子的小手,“開心,要上樓嗎?”
“要。”小開心說。
林晚晴便牽着兒子的手兩個人走出了餐廳。林晚晴把兒子帶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這才微彎了身形問道:“開心,你是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如果有一天,媽媽要離開這裡,你會跟媽媽走嗎?”
小開心眼睛奇怪地看看他的媽媽,想了想道:“媽媽,爲什麼要離開呢?爺爺奶奶會跟着你一起嗎?”
“沒有爺爺奶奶,只有媽媽。”林晚晴心頭微顫,她的公公婆婆那是相當喜愛這個孩子的,尤其是婆婆,更是把小開心當成了命根子一般的。如果她真的帶着小開心走了,那樣對老夫妻也是很殘忍的事。
但是她還是說了一句,“如果爸爸要開心留在他的身邊,而媽媽要把開心帶走,開心會選誰?留在爸爸的身邊,還是跟着媽媽走?”
“不要爸爸。”小人兒仰着小腦袋,毫不猶豫地說了一句。林晚晴的心倏然間踏實下來。
她將自己的臉湊過去,貼着兒子的小臉上,說了句,“乖。”
“你在教唆兒子什麼?”一道惱怒的聲音響了起來,林晚晴的心登的一跳,身後有嚴厲的鋒芒一下子逼近了。接着小開心的手就被一隻大手攥住了,靳齊一把將兒子抱了起來,目光嚴厲地盯視着他的妻子,“開心是靳家的骨肉,不會給你的,你肚子裡的,也得留下。林晚晴,像你這麼惡毒的女人,你會一無所有的!”
林晚晴的雙眸裡怒火簌簌地竄出來,“我惡毒?靳齊,也就是你這個腦子被漿糊沾上的人,纔會相信楚喬是被我推下水的!”她仰着腦袋,對着眼前的男人毫不畏懼地說。
靳齊的眼中陰冷的火焰噴涌,“林晚晴,你再說一句!”
“爸爸,媽媽,啊——”小開心見不得父母這樣劍拔弩張的氣勢,此刻又被駭到了,哇的一聲就哭了。
林晚晴看着兒子被驚到的樣子,突然間又一陣後悔。每次和靳齊的衝突,都會嚇到孩子,她真的該死,應該忍一忍的。
“怎麼了,怎麼了!”靳老太太的聲音又從外面傳來,外面腳步聲紛亂,靳老爺子和老伴一起走進來了。
“爺爺,奶奶。”小開心一看到兩個老人,便張着小手要他們抱。靳老爺子大步走到兒子的面前,一把將孫子抱了過來,嘴裡怒斥道:“阿齊,你又在做什麼!晚晴懷着孕,你總對她大呼小叫做什麼!”
靳齊陰冷的聲音道:“她在教唆小開心跟她走。”
他一句話,靳老爺子和靳老太太的眸光又齊刷刷地轉了過來,向着林晚晴。靳老太太當先就忍不住了,“我說晚晴啊,你這就不對了吧?小開心可是我一手帶大的,你就想把他帶走?”
林晚晴的一隻手輕貼在隆起的腹部,語聲平靜卻銳利地道:“靳齊是要娶楚喬過門的,我早晚都要騰位置。開心我不帶走,難道要留下來讓楚喬禍害?她可是讓人把白姐的孩子活活扔進太平間的。那樣一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如果她進了靳家,開心會有好日子過嗎?弄不好,也會被她丟進太平間的!”
靳老太太登時就呆了,反應過來立即便是驚喊了一聲,“誰說要娶那個女人過門的?那麼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禍害了別人一家還不行,還要娶過來禍害我們靳家嗎!”
靳老太太顯然是氣極了,說話都有些凌亂了,她指着兒子道:“阿齊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把那個女人娶進門,我就死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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