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小#說看本書無廣告更新最快””江霖的眸光柔和。但他還是不經意地伸了伸胳膊,右臂還真有點兒僵了。
飛飛說:“還說不累,瞧,胳膊疼了吧?”她的手伸過來,在他的臂膀上一下一下捏了起來。捏了幾下,又用拳頭捶了幾下。
“好了,舒服多了。”江霖笑說。
伊飛飛做了個鬼臉,“再有這樣的事,記得叫醒我。”
江霖只是笑笑榛。
飛機降落之後,江霖和飛飛在外面見到了過來接他們的江霖大學同學。那個同學親自開着車子載着他們去了岳陽。冬天的洞庭湖飄飄渺渺,田野含煙,水面如霧。
飛飛拍了好多照片,末了還讓江霖給她照了好多,冬日煙水蒼茫中,一個白衣白帽的女孩兒笑得比星星還璀燦。飛飛長這麼大,大半的時間在英國,假期也沒少和父母一起遊覽祖國的名山大川,但此刻仍然很快活,是那種脫離了父母的束縛,自己奔跑於原野,山川之間的新奇和快樂。
從岳陽樓上下來,她甚至爬上了一條魚船,快快樂樂地和那個漁家大嫂打起了魚。從岳陽離開,兩人又去了黃鶴樓,時間已是快傍晚,那裡的遊人很少,有拍快相的大媽非要給他們照相,伊飛飛笑嘻嘻地湊到江霖的身旁,把兩隻手指豎成個小白兔模樣,讓那大媽給照了一張。十幾分鍾那照片就出來了,江霖付了錢,端祥着照片上的兩個人,他的氣度那麼平淡溫和,在他肩旁的她,則是小巧依人胰。
“我看看,我看看。”飛飛把眼睛湊了過來,“咦,不好不好,瞧瞧,我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她誇張地嚷。
江霖說:“誰說不好,這樣才自然嘛!”他邊說邊把那張照片收進了斜挎包裡。
飛飛對那張照片不滿意,也沒跟他要。顧自登樓去了,真個是天下第一樓,站在上面,可以盡情俯瞰這座城市的山河美景。飛飛站在那兒,涼風吹來,她的髮絲飄動。她忽地回了頭,“霖哥,知道我爲什麼想出來嗎?”
“嗯?”江霖眯眸望過來。
飛飛說:“我愛豆豆哥,可他愛上了安安,我想和他在一起,可又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我又好想好想,跟着他一起笑,跟着他一起呼吸,一起度過人生的每一天,可那都是不可能的了,我很難過,我想出來走走,或許可以平復我心中的念頭。”飛飛的眼睛裡染上了一抹憂傷。
“飛飛……”江霖過來,手臂輕覆在她的肩頭,慢慢地將她拉進了懷裡。
“嫂子,霖霖真的和飛飛一起去了南方?”
徐清致把電話打到了徐家,白惠說:“是呀,我聽豆豆說的。”
徐清致說:“真是奇怪,他爲什麼會跟飛飛一起去呢?那個地方,霖霖都去過好幾次了。”
“他有公務吧?”白惠說。
徐清致道:“可能。”
放下電話,徐清致心頭的疑惑沒有減少半分,幾天前,她一點都沒聽見兒子提過去那邊公務的事情,可是突然之間就那邊公務了,而且還是跟飛飛一起去的。這不能不讓她這個家有大齡光棍男的母親多想。
她坐在沙發上,對兒子的此行疑惑不解,江悅珊驚叫着站起來,“媽媽,如果哥在和飛飛談對象,那我以後不是要管飛飛叫嫂子?”
清致也詫然,繼而又樂了,“那是當然。”
“不成不成!”江悅珊立即打斷母親的想法,“不能叫嫂子,不成不成,飛飛跟我一般大。”
清致咯咯樂道:“不成什麼呀?具體怎麼回事,得等你哥回來問問才知道。”
江悅珊便重又坐回了沙發上。
飛飛和江霖這一道把中國的四大名樓都走了過來,她對這些樓的典故只是大致知道一點,但是江霖給她祥細地做了介紹。從滕子京謫守八陵郡到徐福乘船入海尋仙,後來又講到了八仙過海。飛飛聽得入了迷。坐在去那邊的火車上,眼睛亮亮的,像是最燦爛的星星。
“那些孩子真是可憐,那麼小就離開了家鄉和父母一去不回。”聽到徐福帶數千童男童女出海尋仙時,她眼睛裡盈滿了淚珠,瑩瑩透亮。
江霖笑了笑,手從對面伸過來,摸了摸她的發頂,“真是個傻丫頭。”兩個人在蓬萊閣停留了三天就返程了。一連小半個月的奔波,兩個人都有些疲憊,回程的高鐵上飛飛睡了一覺,臨下車還有二十分鐘時,江霖叫醒了她,“醒醒,一會兒就到了。”
他推了推她的肩。
飛飛睡眼朦朧,看看車窗外面,天是黑的,夜色正深。星星燦燦的燈光飛速掠過。
江霖說:“精神一下,外面冷,別一會兒下車時凍感冒了。”
飛飛對他彎了彎脣角,“江霖哥,有你這樣的哥哥真是幸福。”
江霖的眼睛裡剎那間掠過難以抑制的失落,但只是須臾,他就笑了笑,把眸光移開了。
對面的車窗外,明亮的燈火飛逝而過。
徐豆豆已經從楚瀟瀟那裡回來了,他開着車子來高鐵站接他們。豆豆看到,飛飛瘦了,但眼睛裡仍然亮亮的。飛飛對着他抿嘴笑,“豆豆哥。”
豆豆的眼睛在飛飛的臉上停滯了片刻笑了笑,“去這麼幾天,怎麼還瘦了?”
飛飛一笑,星星一樣。“有嗎?”她彎起了眼睛,小月牙兒似的,“瘦了才漂亮嘛。”
“誰說的,胖些纔可愛。”徐豆豆發自內心地說了一句。
飛飛怔了怔,心裡澀然。
“我們走吧,好睏,好累。”她縮了縮肩。
“我們走吧!”徐豆豆接過她的行李箱轉身往外走去。
江霖看看身旁的女孩兒,她的眼神深深地凝視着徐豆豆離去的方向。
“走吧!”他輕摟了她的肩。
徐豆豆先把江霖送到了家,然後和飛飛一起開着車子回徐家。飛飛坐在後面,耐不住睏倦睡着了。身上裹着徐豆豆帶過來的大衣。
車子駛進徐家的院子,徐豆豆回頭看了看那個睡着的女孩兒。她凝視了她片刻,才喚了一聲,“飛飛?”
“嗯?”飛飛揉着眼睛坐了起來,睡眼惺忪地向外望了望,說道:“到家了呀,真快。”她把大衣拿開,開門下車,徐豆豆說:“把大衣披上吧,你剛睡醒,別凍着了。”
飛飛便又裹上了大衣,和徐豆豆一起進屋。白惠聽見車子響從臥室裡出來了。她看到徐豆豆拎着飛飛的行李,飛飛滿眼惺忪地走進來。
白惠走過去抱了抱飛飛,“累壞了吧?快上去洗洗睡吧!”
“嗯,姨媽您也去睡吧!”飛飛笑了笑,睏倦中帶着甜美。
白惠一直看着飛飛和豆豆上樓這纔去睡。豆豆把飛飛的行李送到了她的房間,轉身想要離開,飛飛說:“等一下。”
豆豆回了身,只見飛飛拉開了行李箱,從裡面掏出了一個精緻的盒子,“豆豆,這裡面的珍珠項鍊,是我和霖霖哥親眼看着人家串上的,上面的珍珠都是從海底採集的天然珍珠,東西不貴重,但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把它交給安安吧,她戴上一定好看。”
豆豆就在這一刻僵住了。他慢慢地伸出手去,接過了飛飛手裡的盒子,那裡面一串白色的珠子瑩瑩透亮。
“謝謝你。”
他的心裡涌出難言的一種感動,飛飛會給安安帶禮物,他真的想不到。
飛飛笑了笑,“你快去休息吧,大半夜了都沒睡覺還去接我們。”
豆豆望着那雙純真的眼睛,他忽然間想抱抱她,但他站在那裡,卻沒有伸出手臂,他想,他可能已經沒有資格了,他有安安了。
他捧着那個盒子往外走去。飛飛把外衣脫下去簡單衝了個澡,然後就躺下了。這一覺一直睡得沉沉,直到天光大亮才醒來。
她拿着兩個盒子下了樓,裡面是她給姨媽和姨父的禮物,東西並不貴重,只是代表她的一番心意,白惠笑着接下,徐長風已經去公司了,白惠把禮物替他收下,笑着抱了抱飛飛,“我代你姨父謝謝你。”
飛飛卻在白惠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咯咯笑着去吃早餐了。豆豆也在餐廳裡,此刻正吃一碗炸醬麪。
“豆豆哥,早。”飛飛跟他打招呼,豆豆看了她一眼,說“早。”便又繼續吃麪條了。
飛飛坐下慢慢地吃着那碗麪,她馬上就要回英國了,而徐豆豆也即將開學,他們又將分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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