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水馬龍的寬闊街道上,兩邊佇立着生意興隆的各色商鋪;店內客源如雲,小販和店中老闆皆是一臉喜慶之色,仔細觀察這條襄陽城的主幹街道,不難發現這裡的富饒程度,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安逸滿足的喜色。
遠處茶樓中,梆子鼓錘之聲叮隆作響,講段子的先生將故事描繪的繪聲繪色,樓內聽故事段子的人羣也是聽的沉迷如醉;忙碌的小兒肩膀上搭着乾淨的帕子,手中提着一臂之長的茶壺老道的穿走在人羣之中;一會兒給左邊那桌加幾碗茶水,一會兒又給又便新來的客人舔些樓內的茶點瓜子,當真是忙的不亦樂乎。
更遠處,莫愁湖畔上,楊柳垂腰,嫩草破土,早春的鳥兒不知疲倦的掠過湖面,發出唧唧喳喳的聲音,響亮的吹奏着一支春的凱歌;湖面上,幾艘小船隨波盪漾,船頭上站着風姿瀟灑的才子一面吟詩一面風流的搖擺着摺扇,引得站在岸邊無數少女掩帕尖叫。
而這時,一輛做普通大戶的低調奢華的馬車出現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因爲襄陽城極爲富饒,所以在街上出現這種四匹駿馬牽扯的馬車衆人也沒覺得有多奇怪,只是紛紛避讓,好讓這輛寬大的馬車先走一步。
徐昭看着從從出現在襄陽城附近後就一直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的楚燁,也猜不出他在想什麼,便乾脆不理他,自己悄悄地挑起車簾探着頭看外面的熱鬧場景。
徐昭自幼生長的京城,也算是見識過不少繁華盛景,可眼前這座並不是很大且頗爲偏遠的城鎮能擁有這般熱鬧之象,還是讓她驚訝了一小下;暗暗咋舌嘆息了一聲:“看不出來這個周齊還挺有能耐,將襄陽城治理的這般好,是個有幾分手段的人。”
騎着駿馬行駛在馬車兩邊的素玄聽到皇后娘娘的嘀咕聲,忙駕馬前來,討巧賣乖道:“哼!他是挺有能耐的,拿着朝廷給的錢養活自己封地的百姓子民;偌大的襄陽城,恐怕人人都在讚頌他這個侯爺是多麼多麼治下嚴明、治理有方,哪裡咱們皇上什麼事。”
徐昭一聽素玄這語氣直髮酸,就知道這裡面有問題,忙眨着星星眼追問:“呦呵!有情況!快,給本宮說說!”
素玄難得能在一個話題上跟皇后娘娘產生共鳴,張嘴就想在娘娘面前好好的表現一番,可他這話剛到嗓子眼,就聽到馬車裡傳來皇上的聲音:“素玄,下榻的地方找好了嗎?”
根據常年跟隨在皇上身邊的經驗來看,皇上的這句話的意思是不要他多嘴呀。
素玄忙識趣的抿了下嘴脣,看着一眼期盼望向他的皇后娘娘,歉意的笑了笑,趕緊回話道:“主子請放心,屬下已經着人先走一步來到襄陽城安排妥當了;咱們不住客棧,屬下要人租了一個小院,前後兩進,共有八間房,您和……”素玄看了看因爲他不肯相告而略帶埋怨之色的皇后娘娘,更是歉意的癟了癟嘴,繼續道:“您和夫人一間房,還留有客廳、廚房,剩下的房子正好也夠屬下幾人睡的了。”
聽着外面素玄的回話,楚燁依然保持着緊閉眼睛的動作;他知道素玄的能力,讓他找個下榻暫居的地方簡直就是大才要用,他之所以在此時問出聲,也不過是打個岔子;阿昭好奇的某些事,他希望自己來說,這樣他也能給她說的明白點,最好還能提點她一二。
“好,就照你說的去辦。”
徐昭回頭不滿的看打斷素玄的楚燁,不高興地噌到他身邊,用瑩白纖細的手指去戳他的胸口:“壞死了,自己不說也就罷了,還不讓素玄告訴我;楚燁,你誠心不幫我是不是?”
楚燁終於睜開眼,含笑看向一臉怨氣的徐昭;瞅着她的小臉都快皺成一團了,他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你沒問,我怎麼回答?”
“哈?”徐昭張大了嘴:“我問了,你就會回答嗎?”
楚燁一聳肩:“要不你試試看?!”
徐昭嘟嘴,恨不能在他這張精緻俊美的臉上狠狠地咬上一口;壞蛋楚燁,就最會欺負她了,今天晚上不讓他抱着她誰,把他踢下牀。
看徐昭氣咻咻的,楚燁心情頗好的伸出手臂將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現在這個動作幾乎都快成了二人的標準動作了,反正只要有他楚燁在,徐昭根本就不必坐在凳子上或者其他地方,直接往他懷裡一紮,坐在他的腿上就行;而徐昭也被他漸漸慣出了毛病,慢慢也很喜歡做他大腿,要知道皇帝陛下的大腿坐上去舒服極了,要比馬車上的長凳舒服多了。
楚燁看懷裡的徐昭臉色好了稍許,便順着隨着馬車擺動而偶爾揚起一角的車簾往外看,尤其是在瞅見兩邊的商鋪上的一個小小的標誌時,眼底悄然間就捲起了一股寒流;如果不是他親自來看,沒想到短短數年時間,襄陽候府已經壯大到如此地步。
忽然,他明白了當初爲何周蘭那般自信的說出那句話;張口就說能夠扶持他登上帝位,可見也不是空口說白話;但同時,也彰顯了這個女人的野心;從一開始,她就看不上自己父親的爵位和自己郡主的身份,她要的,是他楚家的天下。
想到這裡,楚燁不禁嘆息一聲看向懷裡漂亮馨香的人兒,尤其是在目光覷到徐昭那雙透亮迷人的眼睛時,更是喜歡的不得了;心底深處又是一聲長嘆,還是他的小姑娘最讓他放心,對權勢地位沒有太大野心,甚至有的時候爲了嫌棄麻煩,還想要逃離。
徐昭被楚燁的眼神看的臉有些發燒,纖長的睫毛微微眨動掀起,看着他漂亮到好似白玉般的下巴,忍不住輕嚥了一口口水,伸出粉紅色的舌尖,宛若貓兒般輕輕地舔了下他精緻的下巴,聲音曖昧:“你看着我做什麼?臉上有花嗎?!”
天地良心,他可是在心無雜念的看着她啊,可這小東西,怎麼就如此大膽直接的挑逗起他了?
楚燁一腔平靜的心思瞬間就被徐昭這一舔給舔的着了火,低頭就將腦袋扎進她的懷裡,幾乎是將整張臉都陷入那片柔軟之中,聞着那裡的甜香,喜歡的不要不要的:“是啊,我是在看花呢。”
徐昭被楚燁親暱的舉動弄的渾身發癢,咯咯笑着躲開他的亂噌;柔軟的小手一下一下的推着他的肩膀,卻不知自己的這個動作對男人來說更像是吸引般的招手,她越是推搡越是讓這個動情的男人往她懷裡噌;一時間,馬車中的氣溫升高,徐昭的笑容也從明朗變成了低低的喘氣輕吟;這可是在大街上,雖然二人在馬車中,可還是要顧及外面流動的人羣;但奈何都是動情男女,更值正是最衝動好這一口的年紀,一時間眼見情況要剎不住;馬車外,在這時響起素玄的聲音。
“主子,夫人,咱們到地方了!”
徐昭柔粉色的長裙幾乎都快被楚燁給解開了,肩膀上的衣衫也幾乎都褪到了手臂上;小小嬌人兒衣衫半解、粉腮微喘,身體優美的曲線更是隨着呼吸一上一下的微微顫抖着,看的楚燁的眼睛都快着了火。
可就算是快要壓制不住自己,楚燁也清楚這個時間不合適,忙扶着懷中的小姑娘坐直了身子,將剛被他解開的衣衫一件又一件的給人家穿上去,甚至在穿的時候還撈了不少好處,惹得徐昭左躲右躲,一聲聲嬌喘驚呼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到外面。
站在馬車兩邊的翎羽衛都識相的低下頭,只有最靠近馬車站着的素玄一臉苦逼的仰頭望天,可憐兮兮的抿脣發誓:靠!回京城就娶老婆生兒子去;帝后這對招人恨的情侶,吵架的時候是針尖對麥芒,恨不能燎原三千里、冰凍三萬尺;可是秀起恩愛來,同樣也能讓周圍的人痛不欲生、恨不能去死。
帝后這對小妖孽啊,誰敢說他們不是天生一對,他素玄第一個跟那個人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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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昭是被楚燁抱下馬車的,不是她恃寵而驕不肯走路,而是這個坑貨光知道在她身上佔便宜,居然在給她穿衣服的時候將她的衣服給扯爛了一大片,想要自己可能會跑光,醋罈子立刻挺身而出揚言要抱她下馬車回小院;徐昭也樂的他如此,反正不用走路,何樂而不爲呢。
跟在帝后不遠處的一個馬車前,是剛從馬車內走下來的裴崢;在看見被楚燁抱在懷裡一臉羞澀,臉頰上紅暈還未褪下的徐昭時,正在被懷中元宵順毛的他動作微微頓了一下。
元宵小爺自從上次在房內滋了天子一泡兔子尿後就被髮配到裴崢身邊了,也不是主人不喜歡它,而是被滋了尿的天子脾氣實在是喜怒不定,每次看見它都揚言要吃兔子肉;主人唯恐它真的有一天會變成一道菜,所以這纔將它放在裴崢這裡幾天;只要天子怒氣一消,它還是能重新回到主人懷抱的。
但是,顏控的元宵小爺在裴崢身邊待了幾天後就有些樂不思蜀了;甚至多次在夜色中對着孤月用它們銀毛雪兔的傳統求禱儀式不斷的真心的祈求:真心希望,被滋尿的天子能夠永遠生它的氣,最好一生一世都不原諒它,這樣它就會永遠陪在裴公子身邊了。
也不是它見異思遷,而是裴公子實在是太溫柔了好不啦;哪像它的主子,只要它一調皮,就會拽它的大耳朵;它在裴公子面前,就算是翻天蹈海,裴公子都會用永遠如沐春風的笑容面對它,甚至還會對它說一句‘乖,累不累呀’?
嗷!——想到這裡,元宵小爺就很不能狼奔,第一次,恨自己身爲男兒身啊。
回到早已準備好的廂房,徐昭就被楚燁放在了軟榻上;擡眼望着打掃頗爲乾淨整潔的房間,徐昭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再次對翎羽衛這支宜室宜家的隊伍給出了很高的讚賞;翎羽衛裡的臭小子們都是好男人啊,以後等回京城裡,也不讓他們當太監了,乾脆抽時間張羅一下,解決一下翎羽衛們的個人問題。
楚燁坐在徐昭身邊看着她又出神,含笑輕輕地摸了下她的側臉,語氣寵溺:“還想不想知道關於襄陽城的事?”
徐昭的思緒一下就被抽回來,轉身一個狼撲到楚燁的懷裡,雙眼冒星星:“想!特別想!好楚燁,你就告訴我吧,好不好?”
楚燁享受着懷裡的溫軟,尤其是在對上徐昭那雙靈氣十足的眼睛時,更是心情好到了極點,摸着她柔軟的發頂,聲音軟軟的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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