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似乎聞到了類似於重大秘密的味道,興奮地嗓子眼發乾一個勁的舔嘴脣。
“心愛之人?是誰?我認識嗎?宮裡的還是宮外的?”徐昭激動的竄跳到美人榻上蹲着,眼睛跟大燈似的照在王梓晴身上,終於讓這無畏勇敢的小姑娘哆嗦着抖了下肩,難以置信的看着前一秒雍容華貴後一秒類似於抽風發癲的皇后娘娘。
“娘娘……”小姑娘羞澀咬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含情帶羞,說不出的靈動乖巧。
徐昭這才反應過來,忙衝下美人榻親自去將王梓晴扶起來,一邊還熱絡的擺出一副姐妹好的姿態拉着小姑娘坐到她的榻上,眼神熱烈道:“你想讓我幫你拒絕掉楚燁也不難,但你總得告訴我是哪家的臭小子幹掉了咱們高逼格的皇帝陛下。”
是啊是啊!她真的好想知道楚燁是被哪個愣頭青給截了胡。
王梓晴一臉羞澀,可是想到那個人便也知道自己是不能瞞皇后的,掙扎在三、眼睛一閉,小姑娘紅透了整張俏生生的臉頰,染着口脂的粉脣一張一合,終於說出一句話:“是徐諾徐大哥。”
哈?
好麼,原來那個截了胡的臭小子是她大哥。
徐昭只覺得三魂跑了七魄,繃直了身子眼神發僵的往後倒,如果不是王梓晴眼疾手快的及時扶住她,她真的會一頭從美人榻上栽下去。
眼前浮現出二愣子大哥那張憨厚淳樸的笑容,徐昭只覺得天旋地轉、五雷轟頂;再一次抓心撓肺的揪心嘆氣;她在後宮混浮浮沉沉,整日被楚燁和楚紹這倆兄弟折騰的連軸轉,怎麼就忘記多多留意她家大哥;哥哥雖是個武癡,但也是個純爺們,遇見入了眼的女人哪裡還管得上這是誰的妞,直接拿下再說。
現在好了吧,楚燁找大哥來給他看護宮城,看到最後未來小老婆被人家給拐走了。
想到這裡,徐昭就是一陣生不如死,站起來就急的直跺腳;她這個要人命的大哥呦,真不愧是老爺子親生的兒子,折磨起人來簡直不要不要的;你說你看上誰家姑娘不好,咋就偏偏看上了太后給楚燁挑選的小表妹呢?這個時候跟王家扯上關係,這簡直就是在逼他家老爺子跳護城河的前奏啊。
王梓晴同樣心情忐忑的看着一會兒抱頭哀嚎一會兒捶地頓足的皇后娘娘,她說喜歡徐大哥,娘娘就這麼激動;還是說娘娘她不願意她與徐大哥好?
王梓晴緊張的捏緊手裡的帕子,清秀純真的臉上閃過前所未有的堅定:“娘娘,我是一定要與徐大哥在一起的。”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能少說兩句嗎?!
徐昭承受無能的捂着自己快要蹦躂出心律不齊的心臟,精神萎靡的看着面前爲愛奮鬥的少女;她以前咋就沒看出來,這小霸王花牛性起來戰鬥力也是不弱的。
更沒想到像她大哥那麼粗糙的大老爺們也會勾引的人家小姑娘春心蕩漾、念念不忘;可見,男色,猛於虎。
雖說震驚,可徐昭知道此刻不是驚訝的時候,所以在一陣發泄般的捶地撓胸暴走撓牆後,她冷靜下來,看着因爲她的一系列瘋癲舉動而嚇的俏臉雪白的王梓晴,語氣嚴肅的問出口:“你知不知道你是太后專門從王家衆多子女中挑選出來給楚燁當皇妃的人。”
王梓晴坐直腰板,目光堅定:“知道。”
“你知不知道太后最不喜歡的就是徐家,作爲徐家的嫡子嫡女,我和我大哥都是她老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一旦跟我大哥好上了,將會揹負什麼,將會面對什麼;一不小心甚至可能萬劫不復,連後悔的資格都被剝奪。”
王梓晴咬緊牙關,大聲回答:“我知道。”
是!她知道,她什麼都知道。
從小到大,她就知道在這繁華團簇、富貴沖天的京城王家根本上不了檯面,所以她從不去跟那些嬌貴的千金小姐比較什麼,爭取什麼;她過的平平靜靜、安然祥和;對她來說只要一杯茶、一本書、一間能遮風避雨的屋子她就能活的滿足幸福、隨遇而安。
可是,她簡單的生活還是被打破了;她的姑母成了太后,她從小就很少見面的表哥成了皇帝,王家水漲船高,一項默默無聞的她成爲無數千金公子巴結的對象,前來提親的人絡繹不絕,她的名字不再是他人口中的一個陌生詞語,她見識到了什麼叫做逢迎拍馬,也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虛僞客套。
爲了整個家族,她必須學會長袖善舞,爲了親人,她必須離開生養了她十幾年的家,孤身一人來到這重重深宮,將自己的命運和未來交予他人;她知道她是一顆棋子,一顆給家族家人帶來富貴的棋子,她從未想要過掙扎,因爲那些人都是她深愛的;直到……
王梓晴的眼眶開始慢慢變紅,在徐昭詫異的神色下悄悄落淚。
數日前皇后被擄,太后在聖興宮中得到消息,急忙找來父親,關閉宮門,密謀商談;只是當時父親與太后說的太專心,沒有注意到端着香茗從側門安靜走進來的她。
太后難掩喜色:“太好了,如果那個丫頭能死在匪賊的手裡,就不用我們親自動手。”
父親同樣神情激動:“就說晴兒是有皇后命的,阿姐,這次你一定要說服皇上,讓他立晴兒爲後。”
“放心,皇后之位一定是我們王家的,晴兒是個乖巧的孩子,她不會辜負我們。”
父親卻在這時露出了擔慮之色:“只是那個孩子太乖了些,我擔心她拴不住皇上的心;皇上至今還未有子嗣,又正值盛年,萬一將來讓其他女人先懷了孩子,對我們王家……”
太后一把攥緊手下的鳳椅,總是注重儀態的她驟然變的凌厲猙獰:“王家不僅只有一個女兒,如果晴兒沒本事把皇上的心抓住,那就從王家重新挑選有本事的女子取而代之。”
王梓晴不知是怎麼從大殿中走出來的,又渾渾噩噩、精神恍惚的走了多久,直到她反應過來才覺察自己早是一臉寒淚,眼前的景物也不是她所熟悉的。
周圍空曠無一人,四周的蕭條跟整座皇城的輝煌尊貴有着強烈的反差;她跌坐在枯黃厚重的**落葉上哭的傷心絕望,似乎只有在這一刻、在這陌生的地方她纔有勇氣哭出聲,纔敢將心底的委屈全部都發泄出來。
她從不介意自己成爲至親之人手中的棋子,因爲那些人是她用全部生命和尊嚴去保護的人;可是她很在意被無情拋棄的命運,就算他們將她看做棋子,那是不是也該給這枚棋子安排個善始善終的結局,因爲她是他們的親人;究竟該有多自私,才能做到罔顧血脈親情,一心追求那些虛妄的、沒有意義的榮華富貴。
就在她絕望的流着眼淚,撐着虛軟無力的身子一點一點的向遠處的枯井爬過去的時候;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你是哪宮的宮人?爲什麼會在這裡?”
這裡有人?
她手足無措的轉過頭,將一張佈滿淚痕的臉暴露在他面前。
他似乎被她狼狽的模樣嚇到,急匆匆的就朝她跑來,一身黑衣金甲碰撞着腰間的佩刀,發出叮噹的脆響:“是誰欺負你了?”
看着幾乎在瞬間就跑近眼前的男子,她怔怔發愣;只覺得眼前的他像是天神一樣從天而降,將正在阿鼻地獄中受苦受難的她解救出來;兵器與金甲碰撞的聲音宛若佛語,看着他擔心的眼神,看着他緊張的神色,她又哭又笑;哭自己過去的癡傻,笑命運對她的不曾放棄。
*
徐昭一直在仔細觀察着王梓晴的表情,看這丫頭像是陷入了一個既痛苦難捱又重燃希望的回憶裡,許久之後才擡起淚水漣漣的雙眸,那雙似被水洗過的眼睛,透着從未有過的灼人光芒,抓住徐昭的手,說的肯定真摯:“皇后娘娘,你不用再懷疑顧慮;從今往後,我就是徐大哥的人。”
看着面前這一眼決絕的少女,徐昭的肝都顫了;哎呦我的親哥啊,你究竟把人家姑娘怎麼了,瞧這非卿不嫁的架勢,你不會是強佔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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