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淨室中,溫熱的池水氤氳繚繞,瓣瓣新鮮採摘的玫瑰花瓣從徐昭的手中墜落,或浮動在溫暖的池水上,或粘貼在細白的肌膚上。
小香羨慕的看着她幼嫩的肌膚,忍不住稱讚:“都說昔年蘭貴妃膚如凝脂、白玉無瑕,可奴婢卻覺得這八個字形容在娘娘身上才最爲貼切。”
徐昭知道小香這是在撿好聽話說給她,想到剛纔楚燁對她說的話,不禁又浮現出他輕挽腰帶,髮絲微攏斜坐與軟榻上的樣子,雖然對他睡自己的動機不單純而略略有些惱火,可是想到自己被他睡的動機同樣也不簡單,她慢慢也就釋然了。
楚燁睡她是爲了錢,她被楚燁睡是爲了留種,公平交易、平等買賣,也算是各不虧欠。
這樣一想,徐昭陰霾的心情就好了不少,連帶着梳洗都來的歡快許多,小香還以爲娘娘這是在急切盼望着與皇上同房,更是積極配合;挑選了質地最柔軟的暗紅細紗內衫穿在徐昭身上,連口脂都是塗了又塗,這才徹底滿意。
當徐昭被小香裝扮的極爲秀色可餐的送到楚燁面前,門外傳來更鼓聲;更深露中、夜幕垂降,簡直就是男歡女愛、**苦短的最佳時間。
楚燁依然保持着她進淨室前看書的動作,可徐昭纔不信他這個時候還能看的進去;所以稍稍一靠近就對上他擡起來的眸子,往日總是濃如幽潭的雙眸此刻卻泛動着瀲灩的波光,像是被秋日照射的湖水,雖依然帶着絲絲寒氣,卻也裹着淡淡溫暖。
這樣的楚燁讓徐昭看的一怔,不禁暗歎一聲,好小子,還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爲了應付她家老爺子這小子還帶額外奉送,如果不是瞭解他本質是個什麼樣的人,她還真會誤以爲他對她投了感情呢。
楚燁幽沉的目光落在徐昭的身上,有女芳華,絕色傾城,他早就知道只要給她時間她就能讓他越來越驚訝,只是看着她的出彩,他的心卻漸空;曾經稚嫩的臉頰已不復存在,就像他們錯過的那五年,時間讓過去種種都化成飛灰湮滅,只有他傻氣的抓着不肯放手。
想到這裡楚燁不禁有些氣笑,跟一個女人一般見識不該是他有的氣度,可只要牽扯上她,他就不由自主的開始計較認真。
楚燁放下手中的書,琉璃般的眸裡點綴着碎屑般的波光,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跟她說話:“你說,朕娶你是爲了對付徐家。”
徐昭被楚燁突然開口說的話震得有些發呆,好半晌纔想起這番對話是在他的龍輦裡,他說她無情無義,她就暗指他別有用心,只是沒想到會在這時候他又提起。
靠!難道是要秋後算賬?不要啊!最起碼等她睡了他後他再算賬也不遲,萬一氛圍又鬧僵了,他又負氣離開,那她還拿什麼顏面去見家中老父。
可楚燁像是不要她的回答一般,接着剛纔的話又說了句:“朕告訴你,朕行爲做事從來不用女人做武器,你也別太高估自己。”
哈?他這是在給她解釋嗎?告訴她,她連他手中的武器都算不上?
楚燁看着徐昭臉上的表情眉心微皺,這個女人,明明有時狡黠兇悍如野貓,怎麼偏偏就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當着他的面把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
楚燁不禁揉眉,長身站起,明黃色的柔軟襯衣將他的身形勾勒的格外高大,趁着眼前女人還在犯迷糊,他輕鬆伸手一勾,就將那嬌軟的身子納入懷中,撲面而來的香氣讓他目光暈染。
徐昭還沉浸在楚燁的言語中捉摸不透,等意識到空氣中盪漾的纏綿氣氛,這才發現他已近身在前,而自己也不知在何時被他抱入懷中,兩人乾淨清爽的身子親密相貼,像是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一般。
“要睡嗎?”
頭頂傳來楚燁低沉的詢問,不同於以往的清冷諷刺,多了幾分如酒醇的溫度。
徐昭抓着他的衣領擡起頭,看着他那張欺霜賽雪的臉,在心底默唸‘一切爲了有兒子’,心一橫,頭一點:“睡!”
不睡白不睡,睡了才能當太后。
話音一落,雙脣就被覆蓋。
不再是跟龍輦中的蹂躪撕扯,而是道不盡的緩慢纏綿。
徐昭只覺得整個人都像是被溫水包裹了一樣,全身嬌軟酥麻,尤其是脖子以上的感覺,更是火辣滾燙;他骨節修長的手指託着她的臉頰,向來只說出薄情冷意言語的嘴脣也似帶了溫度,柔滑的脣舌像靈動的遊蛇又像纏綿悱惻的藤蔓,糾纏着她、欺負着她。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徐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被熱炸了,身子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無措的雙手開始想要攀附支撐,茫然中,她真想給老爺子豎個大拇指,爹啊!錢,果然是個好東西啊;你看,楚燁這臭小子爲了銀子連跟仇人之女寬衣上榻這種事兒都做的出來啦。
“專心。”
低啞的嗓音從頭頂傳來,隨着一陣刺痛,徐昭忍不住哼哼;媽蛋!要人專心也不帶咬人的,嘴巴咬破了以後你親個毛呀。
也正是這一咬,徹底將徐昭從散亂的思維情緒中硬扯回來;他想要她專心的睡他是不是?好,那她就專心給他看。
被翻紅浪,一室旖旎,層層紗帳從金絲掛鉤上旖旎墜落,金鼎瑞獸大張的嘴裡吐出清淡撩人的薰香;紅鸞帳內,一夜貪歡,無聲中似乎又在訴說着什麼;一股新生的情緒,也在悄無聲息中輕輕扎進兩人的心底,像一株幼苗,悄悄開花。
徐昭一直都知道,牀上幹活是一種很耗費體力的工作,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當她被折騰的渾身疲軟,快要斷氣,某人還精氣十足、專心奮鬥。
徐昭睜開沉重的眼皮,用快要崩潰的聲音求饒:“喂,你還沒好啊?”
“快了!”
快個屁!這句話半個時辰前他都說過兩遍了。
就在徐昭以爲自己要被楚燁逼的將身下的被子徹底哭溼時,碾壓式的運動這才漸有收勢之意;果然,革命工作是偉大的,兒子也不是這麼好生的。
徐昭睜開快要膠着在一起的眼皮,剛準備翻個身讓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可雙腿間突然傳來的刺痛讓她臉色扭曲,輕音陣陣;嗷!這究竟是股什麼滋味?
聽到動靜,楚燁擡眸望她,俊美如神祗的面容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緋紅,將那雙本就斂着智慧的眸子襯得更加妖冶,光潔的額頭上同樣布着細密的汗珠,像清晨的朝露。
“怎麼了?”
徐昭擡了擡眼皮:“我疼。”
楚燁的臉色更紅了一層,欲蓋彌彰般的轉過頭,哼哧了半晌才支吾出一句話:“別以爲只有你受苦,朕,也疼!”
哈?他疼他剛纔還玩了那麼久?
臭小子逗她呢是吧。
徐昭最見不得像楚燁這種無恥的爽過之後卻不承認自己犯錯的混小子,眼睛憤憤的看他下面,硬是從嘴縫裡擠出一句話:“你疼你還不要命的折騰,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