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穆帶着陸華與洛昭君先到了海邊的岩石,他指着岩石上的血跡說道:“這個應該就是可疑人留下的痕跡。當時我開槍,擊中了可疑人的背部——準確來說是右邊肩膀。隨後他就在這裡甩下催淚瓦斯。”
陸華咬牙切齒,萬分的憤怒:“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就能逮到那個混蛋!”
當時真是太可惜,只要往前再跑兩三步,就能把這個人給抓住。但是沒有料到的便是可疑人放了催淚瓦斯,巨大的刺激性煙霧阻擋了追擊者前進。
接着江西穆帶着兩人沿着那血跡往前走。這個血跡每隔好幾步便有,表明此人受傷比較嚴重,如果不是意志力作爲支撐,早就倒地不起。血跡先是往山莊方向而去,再轉了一個彎道,往崖壁方向而去。又順着崖壁往西走,下了崖壁後,便是怪石嶙峋的岩石處。
三人站在一邊,聽着浪濤轟轟的拍打着岩石,腳下都能感受到岩石帶來的顫抖。“血跡就是在這裡消失的,也就是說,可疑人登船的地方,在這裡。”江西穆指着那岩石畫了一個圈,說道。
“在這裡?”洛昭君問道:“可是這裡到了晚上,不好登船。”
“但是隱蔽啊。”陸華撓撓頭,“實在都不會想到會在這裡。我上次趴到巖壁上,就看到他一轉身就走了,原來是在這裡上船。”
江西穆單手託着下巴,“現在,可疑人是不可能上島。但我所擔心的,就是會換一個人過來,那我們就大大的不利。”
“那我們怎麼辦啊?”洛昭君急切的問道,眼眸帶着淚水。
江西穆沉思了片刻,沉沉的說道:“現在先稍安勿躁,大家相互照應,撐到後面遊客上島,一切都好辦。”目前的辦法就是以靜制動,不去做太多的無用功。
回到了山莊,三人再次查看青松。江西穆從地上撿起一塊溼毛巾,詢問道:“這毛巾,你們就這麼扔在地上嗎?”
洛昭君指着青松的額頭,疑惑道:“我明明有將毛巾放在他的額頭上,怎麼掉了下來。”
陸華立刻想到,脫口而出,“該不會是可疑人的同夥又來了吧?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快……”
洛昭君急忙探查青松的呼吸還有心疼,鬆了一口氣。
“那就表明他醒過,而後又昏迷過去。”江西穆解釋道,隨後拿過毛巾,“我照顧下他,你們去做晚飯。”
洛昭君拿走了桌面上的保溫杯,與陸華出去,然後到廚房,檢查下里面的食材。肉已經全部吃完,就剩下四顆大白菜,三瓶牛奶,還有半隻煎魚。這要撐下五六天,應該是不成問題。
晚飯時候,三個人吃的都很省,尤其是這半隻煎魚,只是吃了小半隻,留下半隻到明天。
“這樣吧,既然是在島上,我覺得我們應該到外面去找食材。”陸華眼睛一亮,提議道:“在海中不是有許多魚嗎?我覺得我們可疑抓點海魚,不就解決咯?”
“那你會抓嗎?”洛昭君問道,臉上帶着一絲喜悅。
陸華卻攤開雙手,“我——不會。如果有魚竿的話,說不定我還能釣到魚。”
洛昭君慢慢泄氣,但轉念一想,“要不這樣,明天我給你做一根魚竿,能釣到一條小魚,都很好了。”
吃完了晚飯,大家又照看了一會兒青松。青松的高燒並沒有減弱,總覺得還在上升。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五六天後,大家不禁爲他感到擔憂。
“現在九點多了,我來照顧青松。你們回去。”江西穆對兩人說道。
在單獨照顧的期間,江西穆換了好幾次溼毛巾,但依然沒有什麼用。這個時候,他無意間發現牀底下,有好些碎紙片。
他好奇的撿起其中一片,反覆看着,不過是稍後一點的A4紙張。地上還有好些碎紙片,有好些個用圓珠筆圖畫的痕跡。他有考慮過要將紙片恢復成原來的面貌,但是這麼多又這麼細,比拼圖還要難上好幾百倍,只好作罷。
他記得之前是沒有這些紙片,怎麼晚上就突然出現。莫非是青松清醒過來後,將紙片給撕毀了嗎?那這到底是些什麼紙片,讓醒來的青松如此在意。
他放在桌上,再試着要重組,但剛開始便放棄。因爲紙片撕得太碎,比指甲蓋的一半還要小。當然從紙片本身來說,比疊好的紙巾還要小。
而旁邊的房間,洛昭君又點上了香,打開《華嚴經》,可是還沒有讀幾句,便產生了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
依然還是那紙條的事情,如果她當時就揭發陸華造假,或者沒有接受陸華遞來的紙條,那青松被選中當誘餌的機會只有三分之一。說不定青松也不至於受傷如此嚴重。
她覺得,她這次做得太不對,明知道是害人的,可偏偏還要去做。這與她所念的經文相去甚遠,佛祖肯定不會原諒她的。
但是如果當時不那麼換了紙條,她沒有任何的把握,萬一自己抽中了紙條,上面寫的是“去”,那她該怎麼辦。
她身子又顫抖着——是啊,如果是自己抽中了,那可怎麼辦。看看青松,都傷成這樣,苟延殘喘的躺在牀上,類似於等死的狀態。那自己估計比這還要慘上幾百倍,說不定在當場就被刀捅死。
一想到死,她嚇得睜開了眼睛。看着那飄渺升空的煙,想到自己如這煙霧升上了天空之後,佛祖會原諒她嗎?
她越想越怕,又趕緊拿起《華嚴經》,讓自己內心慢慢靜下來,念道:“逝多林菩薩大衆,悉見一切盡法界、虛空界一切佛剎一一微塵中,各有一切佛剎微塵數諸佛國土,種種名、種種清淨、種種住處、種種形相。”
但唸到後面,心裡卻鬧得慌。方纔那兩股想法像潮水一樣相互衝擊,拍出驚濤巨浪。她現在愈發的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了。
她感覺到口渴,便站起身來,拿着保溫杯到屋外,打了一杯熱水。在屋裡,她坐在地上,一邊喝
着,一邊看着《華嚴經》,突然間,感覺到喉嚨非常的疼痛。
保溫杯咣噹一聲掉了下來,將《華嚴經》給打溼。
6月9日早上,江西穆與陸華到了餐廳,卻發現餐桌上空空如也,以往洛昭君都會起得很早,然後幫大家做早餐。
“也許累了吧?”陸華聳聳肩,隨後坐在椅子上,一點要去廚房幫忙的意味都沒有,而是從褲帶當中拿出手機,又點開了視頻。
江西穆走進廚房,將麪條下進鍋頭裡,再放電青菜。等到做完之後端出來,洛昭君還是沒有來到餐廳。
“好吧,我去叫下她……”陸華停下手機裡的蒼老師的視頻,起身到洛昭君的房間,敲門,乾巴巴的語氣說道:“喂——出來吃早餐啦——”
但是敲了幾聲,依然還沒有反應。陸華又加大了手勁,“砰砰砰——”的敲動着。可是門還是紋絲不動。
“難道……”陸華心中暗叫不好,讓江西穆一同過來,要將門給撞開。
“嗵——”在大家的合作下,門重重的衝開。
不好的預感真的應驗——洛昭君倒在牀前,雙手掐住脖子,表情十分的猙獰。
“這……這是怎麼了?”陸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江西穆走進房間當中,靠近洛昭君。洛昭君面色呈現紫紺色,隨後還有那張大的嘴巴還有瞳孔。她雙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可見死前遇到了什麼極其痛苦的事情。
江西穆用鼻子靠近死者的嘴巴,輕輕的扇了扇,感到那種氣味帶着一種淡淡的杏仁味。他立刻判斷得出來,這是氰化鉀。
他感到一種極大的不安,在島上怎麼會有氰化鉀這樣的致命毒物。如果是很容易發現的地方,那肯定早就毒死一片人了。
他看到洛昭君的的旁邊還有一個保溫杯,保溫杯裡的水將一本經書給徹底打溼了,想必那毒藥就是裝在保溫杯當中,隨後洛昭君將此服下,便中毒而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被嚇死的嗎?”陸華膽戰心驚,輕輕的問道。
“這個就是氰化鉀。”江西穆解釋道:“這是很致命的毒藥,它抑制呼吸酶,造成細胞內窒息。吸入、口服或經皮吸收均可引起急性中毒。口服50~100mg即可引起猝死。”
“致命的毒藥?”陸華萬分的緊張,“那島上怎麼會有?莫非是可疑人——他或者是同夥回來了嗎?”
江西穆面色凝重,點點頭,“很有可能。島上可沒有這樣的毒物,只能是外面帶來的。那麼——確實是他們回到了島上,繼續開始他們的獵殺。”
“那我們……”陸華捂着頭,“難道又要開始每天死一個人的生活了嗎?”此時此刻,他內心深處產生了莫大的恐慌。他十分的後悔,當時就應該抓住那個可疑人,也不至於現在的處境會如此的難堪。現在洛昭君已經死了,他們兩個人,死亡的時間不過就這幾天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