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晉安從蕭瑾那邊問不出任何的口風,便也只能作罷,告別離去。
蘭姨娘將衛蘭衣送到了衛箬衣現在落腳的芙蕖小築。
衛箬衣正翹着腿半靠在軟榻上啃雞腿,那雞腿是她剛剛打發了綠萼出王府去買的。
快要餓死她了好嗎?
這裡是拱北王府,又不是紫衣侯府,她總不能開口就問人家要吃的吧。
秉着自力更生,豐衣足食的優良傳統,衛箬衣乾脆不求人家,反正綠萼出門帶錢了,買就是了。
見有人進來,衛箬衣唯恐是拱北王妃,一着急,直接將雞腿插到了自己和軟榻之間,用身子擋着。
胡亂的一抹嘴,將嘴裡的肉嚥下去,又將油光光的手在裙子上蹭了一下,衛箬衣馬上閉眼裝嬌弱。要是讓她起身行禮就麻煩了,屁股後面還有一個啃了一半的雞腿呢。所以嬌弱一點,即便是她“掙扎”着想要起身,人家王妃也不好意思是吧,勢必要將她按下,那雞腿就不會露餡了。
“縣主,您家裡來人看您了呢。”拱北王府的侍女前來通稟,衛箬衣這才睜開了眼睛,媽呀,嚇死她了……還以爲是王妃來了呢,當着人家主人的面,在人家家裡啃自己買來的雞腿,這真是有點不太好,這不等於變相的說人家不給你吃的嗎?這是在打臉知道不?雖然人家是真的沒給……
倒是她自己嚇唬了自己一通,現在太陽纔剛剛有點西沉,拱北王妃應該還在陪着宸妃娘娘呢。
畢竟相親大會要到飯後纔會真正結束。
見到蘭姨娘和衛蘭衣,得知宸妃居然見了衛蘭衣還讓她住在這裡陪自己,衛箬衣的眼睛就瞪的更大了。她們是由王府的管家一起陪着過來的。
“長姐是不歡喜我來陪你嗎?”衛蘭衣小心翼翼的問道,她不安的擰着自己的衣角。
“不是。”衛箬衣搖了搖頭,隨後眨了眨眼睛。
真是防不勝防啊!
蘭姨娘好本事!
這都能見縫插針的將衛蘭衣給帶來,還能見到宸妃娘娘!就連衛箬衣都忍不住默默的在心底豎了一下大拇指了。
胭脂水粉的事情,她還沒和她們算賬呢,雖然目前沒有證據說是蘭姨娘做的,但是如果她出事,受益最大的是誰?呵呵了。
一會她要和綠萼還有綠蕊說道說道,自己家東西歸攏好了,可千萬別讓衛蘭衣累着,要是讓衛蘭衣經手的東西多了,再弄點什麼這個粉,那個末兒的,讓自己的傷口十天半個月的都長不好,那她可就要在這裡長長久久的住着了,衛蘭衣豈不是可以長長久久的在王府陪她?
不是她小人,而是蘭姨娘實在是有點不讓她放心。
“你來也行,我正愁在這裡不認識誰,人生地不熟的呢。”衛箬衣笑道。“你住哪裡?王府可有安排?”
“適才王府的管家說就讓我住在這個院子裡,方便照顧你。”衛蘭衣忐忑的說道。
她這個長姐十分的不靠譜,若是真的因爲不喜她住在這裡,鬧起來,她的臉面上也過不去。
“你素來喜歡清靜,我那麼吵!”衛箬衣果然蹙眉說道,“你和我住在一起,只怕不妥吧!”
“長姐……”衛蘭衣頓時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她本就生的清雅秀麗,這一委屈,如同沐了風雨的小蘭花一樣,楚楚可憐的。
衛箬衣頓時牙疼起來。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和衛蘭衣這小模樣一比,自己果然有點裡那人見人煩,鬼見鬼厭的惡毒女配的模樣了。
她就是不想和衛蘭衣住在一起啊,憑啥啊!住在一個院子裡,自己一舉一動都要在衛蘭衣的眼皮子下面,那多縮手縮腳啊,雖然她也不想幹嘛,但是也不喜歡衛蘭衣在一邊虎視眈眈的。
再說了,衛蘭衣來不就是想在拱北王府和四皇子的面前多露露臉嗎?
她露臉是她的事情,別扯上自己來當陪襯。
就拿剛纔來說,自己和衛蘭衣那委屈的模樣一比,是個男人都會對衛蘭衣心生憐惜。
呵呵,想拽着自己來襯托她的嬌弱文靜,沒門!就不給你這個機會!
說她霸道便是霸道了,愛咋咋地吧!
“縣主,這是拱北王府,只怕容不得縣主這樣。”蘭姨娘忙幫腔道。
衛箬衣橫了蘭姨娘一眼,蘭姨娘頓時噤聲。她是什麼身份,她明白,即便她是衛箬衣的長輩,但是衛箬衣有封號在身,她卻只是一個姨娘。
王府總管成公公見到這種情況,知道是崇安縣主不喜和人住在一起,忙上前抱拳行禮,“是奴才安排的不妥。隔壁的院子尚且空置着,沒有人住,讓二小姐住進去便是了。離這裡也就一牆之隔,也是十分方便的。”
“多謝成公公體諒。”衛箬衣朝着拱北王府的這個總管太監微微的一笑,“若是王妃問及,你只管說是我睡覺打呼,會鬧的二妹休息不好便是了。”
成公公聞言嘴角一抽,還是斂眉應了下來。
蘭姨娘將從家裡帶來的衣服都放下,這才陪着衛蘭衣在成公公的帶領下去了隔壁的院子先將衛蘭衣安置下來。
等人都走光了,衛箬衣這纔將被她藏在身子後面的雞腿拽出來,白瞎了她半個雞腿了!衛箬衣長嘆了一聲。
蘭姨娘不能在王府久候,只能在成公公看不到的地方拉着衛蘭衣耳語了幾句,隨後馬上告退出去。
日暮西垂,王府裡的下人們紛紛將早就懸掛在紅葉院樹上,迴廊下的各色彩燈點燃,華燈初上,夕陽餘輝,這紅葉院更顯得一派祥和繁華。
時不時的有絲竹之音夾雜着些許的笑語從紅葉院中飄過來。
衛蘭衣站在院子裡翹首以望,卻是什麼都看不到,只能看到層層的屋宇房脊。
房門打開,衛箬衣在綠蕊和綠萼的攙扶下換過了一襲衣裳出來。
“想去?”衛箬衣斜靠在門口,看着正在翹首之中的衛蘭衣,緩聲問道。
衛蘭衣一驚,回眸,忙轉身垂下頭來,“我是來伺候長姐的,哪裡會去想那些。”她輕聲說道。
“虛僞!”衛箬衣輕笑了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