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侯府,衛箬衣被蕭瑾放在了一輛馬車的面前。
與衛箬衣一起上了馬車,蕭瑾敲了一下馬車的車壁。
四匹拉車的駿馬撒開四蹄一路朝前而去。
“咱們這是去哪裡?”衛箬衣好奇的問道。
她看了看外面,只覺得這輛馬車跑的飛快,周邊的景色在風馳電掣一樣的倒退,而馬車之中卻是非常的暖和,雖然比不上侯府的馬車那麼寬大,不過也是十分的舒適,就連暖爐都預備好了。
“這馬車是你備下的?”衛箬衣斜睨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側的蕭瑾。
蕭瑾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衛箬衣問道。
“自是衛華衣去了哪裡,我們就去哪裡。”蕭瑾笑道。“她從你那邊回去之後,只稍稍的停留了一點時間,就出去了。”
“你總是賣關子,有意思嗎?直接說了不就完事了嗎?”衛箬衣微微的一撅嘴,“你不是說知道她給我喝的是什麼了嗎?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真相了嗎?”
本是還想再急一急她的,但是看到她因爲生病而變得十分差的臉色,蕭瑾就心底一軟,他默嘆了一聲,“好吧,她給你喝的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不過就是下了符的燕窩而已。”說完蕭瑾的眸光就是一寒,他出生在宮闈,知道宮廷之中素來對巫蠱降頭這種邪術是十分的忌諱。一旦發現有人暗中使用這些東西,都是決不姑息的,便是在豪門世家也是對這種詛咒人的陰錯事情十分的忌諱。
“下了符?”衛箬衣聞言一怔,“那是什麼東西?”她是生長在紅旗下的新時代女性,自然對這種東西不甚瞭解,只是在看書的時候偶爾看到兩句,不過就是沒什麼概念,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東西。都是背後害人的物件,只是這種子虛烏有的東西能不能起到什麼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應該是沒什麼效果的吧,她拉肚子是因爲自己上了蕭瑾的臭當了。
“下符便是衛華衣找了人寫了你的生辰八字,然後做了法燒成了灰,用灰做成符水,然後在你喝的燕窩之中加入那種符水。尋常人便是怎麼檢都檢驗不出來。她之所以敢當着你奶奶的面將燕窩喝下,也是篤定了那符水只會針對你起作用,而不是她。”蕭瑾說道。
昨日衛箬衣帶着燕窩來找他,他就有所懷疑,既然衛華衣這麼處心積慮的要讓衛箬衣喝下燕窩,這燕窩之中必定是有鬼的。所以他乾脆將計就計,讓衛箬衣服下一枚用巴豆粉做成的藥丸,這樣衛箬衣會不停的拉肚子,只要衛箬衣病倒,再觀察一下衛華衣的反應,多半能看出衛華衣在暗中搞什麼鬼。
衛華衣還真是不負衆望,從衛箬衣那邊回去,就直接進了屋子,從牀下拿出了小草人,在他看到小草人的瞬間,就明白了衛華衣是要做什麼了。再加上衛箬衣握着草人對天喃喃禱告,她說的是很輕,但是一字一句都清除無比落入蕭瑾的耳中,讓他不費吹灰之力就猜到了前因後果。
衛華衣禱告完就又紮了扎小人,再度將東西藏好,隨後就叫了侯府的馬車出了侯府。
蕭瑾派人與自己一路跟隨到了京郊附近的一個小道觀,這才叫人在這裡先看住衛華衣,隨後他火速回了侯府去將衛箬衣接來。
這道觀之中必定有教授衛華衣那種歪門邪術的人在,否則衛華衣不會這麼急匆匆的前來,她還帶了不少首飾在身上,想來她手邊現在是沒有多少現銀可用的,唯有拿自己的首飾來抵。
“那你帶我去的地方是……”衛箬衣蹙眉問道。
“道觀。我帶你去抓衛華衣一個現行,有我們當人證,還有你們侯府裡面的物證,這回衛華衣是跑不掉的。也不可能再在你奶奶的面前狡辯什麼了。”蕭瑾緩緩的說道。
衛箬衣的眸光淡了下來,長嘆了一聲。
“怎麼?”蕭瑾見狀一挑眉,“你這是心軟了?你若心軟,我現在就可以再帶你回去,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不是心軟。”衛箬衣搖了搖頭,她又沒有什麼聖母病,心軟個屁啊。衛華衣現在連這種陰沉沉的手段都用上了,顯然是不將她置於死地的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即便她同情心氾濫,能饒過衛華衣一次,但是這姑娘能饒過她嗎?
“那你嘆息什麼?”蕭瑾蹙眉,他還以爲她能高興呢。
“我只是覺得我自己混的好生失敗。”衛箬衣對着蕭瑾慘然一笑,低嘆道,“我自問只是過自己的日子,並沒妨礙到別人,可是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呢?即便是我死了,她又能討到什麼好處,父親難道會立她爲嫡女嗎?我是揭穿了她母親的陰謀,可是如果她們身正影直,不存害人之心的話,又怎麼落到這種地步?爲何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卻是一味的怪罪別人,將自己的過失變成是別人的有心構陷呢?”
這……
蕭瑾也略沉默了片刻,說起來他小時候的經歷又何嘗不是這樣?
“那你準備怎麼辦?”不知不覺,他的聲音柔了下來,就連看着衛箬衣的眸光都柔和了許多。
“我自是不會放過她。”衛箬衣無奈的說道,“若是她們真心懺悔,便不會做出害我的事情,我已經給竹姨娘留有情面了,沒有直接將她送官法辦,而是留着她,等父親回來再做發落。而衛華衣卻恨我恨成這樣,一次構陷不成,還會有二次,三次,我怕死的很,所以爲了我能安全,我也只有將她所作的事情都揭露出去,這事情,我也會讓父親回來之後在做定奪。”
“恩。”蕭瑾緩緩的點了點頭,“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做的也是對的。”
他說完,衛箬衣就擡眸有點詭異的看着蕭瑾,“你這樣通情達理的,我倒反而覺得你不是你了。平日裡你不是應該懟我兩句,或者是幸災樂禍一番嗎?”
蕭瑾……他平時表現的有那麼惡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