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箬衣拿了新春畫會魁首的消息不脛而走。
果真如同衛箬衣料想的那樣,越是不讓說,就越是傳的厲害,尤其衛箬衣還幾次三番與福順公主針鋒相對,這種事情真是百年都難得一見,但凡豪門之間有什麼恩怨相互懟來懟去都是常有的事情,但是敢站出來當中和公主對着幹的大概也就是衛箬衣一個人了。
福順公主回去就去禧嬪娘娘那邊大哭了一場,禧嬪娘娘氣不過帶着福順狠狠的去宸妃那邊告了衛箬衣一狀。被宸妃娘娘好一頓勸說,還賞賜了不少好東西給福順公主,這纔算是將福順公主那口怨氣給平復了下去。
等福順走後,躲在後殿的蕭晉安走了出來。
“今日的事情可真如福順說的那般?”宸妃問道。
“幾乎是差不多,只是福順難免說的有點添油加醋的。”蕭晉安笑道。
“今日你與本宮說請了衛家的那位叫衛蘭衣的姑娘給本宮作畫。本宮適才想了想,你這做法也是對的。”宸妃娘娘沉思了片刻說道。“既然咱們已經放棄了衛箬衣,那便要好好的捧一捧衛蘭衣了。衛箬衣已經無用,留着便也是個絆腳石,只要有她在,衛蘭衣永遠也得不到重視。”說完之後,宸妃頓了頓,目光之中流露出了一絲狠絕之色,“我本是叫你舅舅聯絡了一些人給你,只是那些人一個個的老奸巨猾,均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如今你選了衛蘭衣倒也是一樁好事。你的正妃之位正好拿出來做個順水人情,收攏了這個人的心思。不過既然要擡舉一下衛蘭衣,便不能讓衛箬衣繼續擋着道了。衛家攏共就那幾個兒女,衛燕本就是個病癆鬼,想要捏死他容易的很,衛華衣如今又被蕭瑾給關在詔獄裡面,想來日後只會惹的衛毅那老賊厭惡,衛榮又是一坨扶不上牆的爛泥,只要將衛箬衣除去,衛簡衣和衛紅衣基本就是廢物。衛毅除了衛蘭衣這個女兒只怕也指望不上旁人了。”
“母妃的意思是……”蕭晉安微微的一驚,擡眸看向了自己母親那修飾的精緻的容貌,“除去衛箬衣?”
“自然。她活着,衛老賊就只認這個女兒,衛蘭衣若是不得重視,你便是娶她回來,又有何用?”宸妃娘娘輕輕的白了自己兒子一眼,隨後擡眉道,“怎麼?捨不得?”
“那倒不是。”蕭晉安垂下了眼眸,笑道,“只是覺得可惜了點。衛箬衣那容貌真是生的極好。”
“將來你若能成,這世間美人隨你挑選,何必在意衛箬衣那個死都不上路的野丫頭。”宸妃娘娘說道,“今日福順受辱的事情,本宮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必是要拿出來做點文章的。你找人去提點一下福順,讓她在宮裡絕食。她那身子骨本來就不好,再不吃東西的話,只怕很快就熬不住要病倒了,只等你父皇問及,本宮會讓禧嬪娘娘好好的告上衛箬衣一狀。本是小姑娘間的爭鬥,拿不到檯面上來說,便是現在去找你父皇說了,他也多半一笑了之,不會放在心上,但是如果福順鬧得病了,你父皇多多少少的對衛箬衣會心存怨恨。你要知道,愛要積累起來不容易,但是恨卻是很容易堆積的。衛毅那老賊快要凱旋了,即便你父皇在這種節骨眼上不會對衛箬衣怎麼樣,但是恨的種子一旦種下,日後再被人煽風點火,日積月累的,就難免有一天不爆發出來。”
“那兒臣娶了衛蘭衣,豈不是也要被牽連?”蕭晉安一驚,問道。
“你怕什麼?”宸妃目光一滑,笑道,”就是要逼的衛老賊與你父皇之間有了嫌隙,讓他覺得再也不必爲你父皇賣命,這中間的度要把握的好。皇后那邊素來看衛老賊不過眼,肯定是會跟着落井下石的,這時候你這個當女婿的便成了衛老賊眼底的香餑餑了。有什麼功勞是比從龍之功還要大的?本宮就是要逼着他爲保自己全族擁立你走上那個位置。”宸妃娘娘說完,神色顯得有點高深莫測,嘴角也掛上了一絲難以被人捉摸的笑意。
蕭晉安聽完後撫掌笑道,“都說謝家人乃文臣之首,依照兒臣看來,那是母妃未曾出仕。若是母妃出仕,必是我大梁朝第一的女謀臣。便是謝家人都不夠看的。”
“你這嘴甜是跟誰學來的?”宸妃心底覺得高興,嘴上卻是在數落自己的兒子,“只是設想如此,能不能成事還要等着看。”
她這邊還在和蕭晉安說着話呢,門外就有人要求見。
此時來求見的,多是她的心腹之人。
將人放了進來,是一名伺候在前面的宮女。
那宮女走到宸妃娘娘的身畔低聲耳語了兩句,隨後匆忙的退了出去。
宸妃娘娘臉上的喜色頓時凝住。
蕭晉安將宮門再度關好,回身急問道。“母妃,剛剛那宮女說的是什麼?怎麼會讓您神色凝重了起來?”
宸妃的嘴角略抖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你一會莫要叫人去提點福順了。”
“爲何?”蕭晉安不解的問道。
“因爲衛箬衣那臭丫頭負荊請罪去了!現在正在上書房跪你父皇呢!”宸妃說完憤憤的一拍桌子,“她倒是精明的可以,現在弄得神也是她,鬼也是她,一個人將紅白臉都唱了一個遍!你們頭腳回來,她後腳就入宮了。還叮囑旁人不要說,自己還不是先跑來和你父皇請罪來了。倒是被她給佔了先機。你若是還讓福順去絕食,只會顯得福順氣量太窄小,再說了畫社之中那麼多人都可以替衛箬衣作證是福順先刁難她的,她是在百般無奈之下才做的回擊。你父皇還不糊塗,這種事情隨便問問就知道了。若是福順再鬧,你父皇厭惡的不會是衛箬衣,而是福順和禧嬪娘娘。你等着看吧,估計等不到明日,你父皇就要將禧嬪娘娘叫去教訓一頓,說她教女無方了。更叫人無語的是福潤現在住在紫衣侯府,沒準這個衛箬衣還能再反告禧嬪娘娘一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