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潤本來就沒了孃親,如今要寄養也是應該寄養在自己這邊纔是,如今陛下卻直接讓福潤回宮之後住去鳳翔宮,越過了自己,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賢德之名在陛下的眼底有虧?
宸妃娘娘的心思飛轉,心底如同被人放了一把火一樣的焦躁。
論家世才情,她比不過皇后,論樣貌她比不過淑妃,她之所以能在陛下的眼前佔着一席之地,不光是因爲她是打從陛下還是皇子的時候就一直陪着他的身邊的,也是因爲她這賢德之名。
從上書房出來,宸妃就加快腳步帶着蕭晉安回到自己的景陽宮裡面。
蕭晉安看得出來母妃從上書房出來之後就一直很焦躁不安,他忍不住問道,“不過就是福潤被寄養在皇后那邊,母妃爲何如此的介懷?”
“你可記得當初蕭瑾的娘出事,陛下要將蕭瑾寄養在其他人的膝下最先想起來的是誰?”宸妃娘娘寒聲問道。
“是母妃。”蕭晉安被自己的母親這麼一提,頓時也反應過來,“母親的意思是父皇現在不再信任母妃了嗎?”
“就是因爲猜不透你父皇的意思,所以本宮纔會這麼焦急。”宸妃娘娘狠狠的一拍桌案,恨聲說道,“都是被衛箬衣那個小賤人攪和的!”
如果不是年初一的事情,陛下怎麼會對她起了嫌隙。
不光是衛箬衣,便是連蕭瑾也有份!
她的宮門都是她的人在把守着,怎麼就能讓衛箬衣神不知鬼不覺的跑去了皇后那邊!如果不是蕭瑾搞的鬼,她怎麼都不信,這麼多皇子裡面,武功最高的便是蕭瑾,也只有他能避開宮中的耳目,將衛箬衣送去皇后的鳳翔宮裡。偏生陛下還在替蕭瑾掩飾!
蕭瑾想要討好皇后,便是已經站在皇后那邊了嗎?
好!好的很!她當初若是知道蕭瑾這個天生反骨,養不熟的東西今日會吃裡扒外的擺她一道,當初她就應該做的再狠絕一點,直接弄死那個小兔崽子纔是!
只是當初的情勢下,她需要用蕭瑾來顯示她的大度,賢惠,若是真的將蕭瑾弄死在自己這裡,不免要給皇后留有話柄。
“蕭瑾是錦衣衛千戶,你去和你舅舅說說。讓他想想辦法,蕭瑾和衛箬衣兩個人都不能留!”宸妃思量了片刻隨後對蕭晉安說道。
“是。”蕭晉安怔了一下,隨後馬上點頭應下了。
“叫你舅舅做的漂亮點。別被人查出什麼破綻纔是。”宸妃叮囑道,“還有蕭瑾武功很高,人又比較機敏,想要弄死他不太容易,不如先找衛箬衣下手。”她說道這裡,看了蕭晉安一眼,“衛箬衣不除去,衛蘭衣便沒有出頭之日,衛箬衣在陛下的面前都能得了臉面,實在是個大大的隱患。將來如果你父皇真的將衛箬衣指婚給了蕭瑾,那不是白白的送了一個大禮給蕭瑾了嗎?讓他實力大增,到那時候你再想對付蕭瑾就難上加難了。”
“是。兒臣明白。”蕭晉安原本想着衛箬衣的容貌,心底尚有點不捨,但是現在被自己的母妃這麼一說,他頓時覺得一盆冷水潑了下來,將他心思之間所有的迤邐念頭都給澆滅了。
美人兒和江山比,還是江山重一些。
宸妃與蕭晉安在這邊密謀,上書房裡卻是一片歡笑。
“你說你學會了你爹的鬼神刀法?”恆帝捻着鬍子笑眯眯的看着衛箬衣,“朕與你爹年輕的時候就在一起,對你爹的刀法實在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你便演練一番給朕看看,讓朕瞧瞧你到底學會了你爹幾層功力。”
“陛下,臣女的刀法是從我大哥那邊學來的,大概與我爹的相差甚遠,可惜我爹不在家,也不能指點我。如今陛下肯指點臣女那是再好不過的。”衛箬衣腆臉笑道,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捧着當今皇上總歸是沒錯的。
被衛箬衣這麼一說,恆帝更是興致勃勃。“來人啊,找個長刀來。”
“父皇,畢竟長刀危險。”蕭佑城笑道,“不如就讓崇安郡主拿這個雞毛撣子當刀好了。”
“是啊。皇上。萬一我那兩下子不保險,長刀脫手可怎麼辦?”衛箬衣也笑道,“我就用這個雞毛撣子好了,求陛下再賜個竹竿過來,將這雞毛撣子加長一點點。我用起來順手一些。”
恆帝被衛箬衣的話給逗的樂不可支,他的兩個女兒一個體弱多病,一個結結巴巴,倒是真的不如衛毅那臭小子生的女兒這般伶牙俐齒的討人喜歡。
恆帝示意叫人去找個竹竿,可是忙壞了上書房的一衆太監,上書房哪裡有什麼竹竿,大家都苦哈哈的。
“陛下,別難爲他們了,竹竿這種東西宮裡實在是太少了。”衛箬衣笑道,她四下裡看了看,”若是我問陛下討個燈柱子,可以嗎?”
“可以,看中哪一個直接拿去便是。只是燈柱子都是純銅的,沉的很,你搬的動嗎?”恆帝笑問道。
“搬的動!”衛箬衣笑道,隨後她擺出一副十分憨厚的模樣朝恆帝賣了一個萌,“陛下有所不知,臣女有個打從孃胎裡就帶出來的毛病。”
“什麼?”恆帝饒有興趣的問道。
衛箬衣故意四下看了看,隨後用手掩住嘴,小聲對恆帝說道,“臣女的力氣大得很。”
她那鬼鬼祟祟怕人聽到的樣子頓時惹的恆帝哈哈大笑,“朕之前聽聞你曾經在拱北王府拎起了一張石桌子扔出去,看來是真的了!”
“啊?那種糗事陛下都知道?”衛箬衣故意瞪大了眼睛,擺出了十分吃驚的模樣,隨後她馬上跪下,“陛下英明!四海臣服!”不錯,她就是在恬不知恥的拍馬屁!還拍的十分簡單粗暴!
如她所料,恆帝先是一愣,隨後就再度哈哈的大笑了起來,“你這丫頭啊,不知道衛毅那種呆子怎麼會生出你這般有趣的姑娘。好了好了,拍馬屁的話就別說了。你施展出來給朕看看。”
“是。”衛箬衣這才嘿嘿的一笑,從地上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