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經點!”蕭瑾先是板起臉來,呵斥了衛箬衣一聲,隨後嘴角就是一翹,“自是願意的很。”
“哈哈哈。”衛箬衣仰天,發出了槓鈴一樣的笑聲,接着一抖手裡的繮繩,小白撒開四蹄就朝鎮子的方向狂奔而去。
這晚蕭瑾真的在衛箬衣的注視下脫光了自己,雖然並不是第一次這樣,但是在她那樣盯着看的目光之中,蕭瑾還是感覺到了一種帶着幾分緊張和羞澀的感覺,那種感覺混合在一起直直的衝擊着他的大腦,讓他甚至有了一種比平日裡還要興奮和緊張的感覺。
兩個人晚飯都沒吃,一直鬧到了半夜,等衛箬衣和蕭瑾都覺得鬧夠了,這才停歇了下來。
這裡比不得京城,到了晚上就家家戶戶關門閉窗的,即便是住在鎮子上,都這個時候了,也找不到什麼可以吃宵夜的地方。
原本蕭瑾是讓衛庚和衛辛去幫忙找點東西的,不過衛箬衣卻是興致勃勃的穿起了衣服鬧着要親自下廚。
蕭瑾無奈,只能笑着也穿好跟了過來。
這鎮子沒客棧,他們只是租用了一個人家的後院。
這裡閒置了不少的空房子,因爲很多人都離開了這裡去別處謀生。
蕭瑾生火,衛箬衣燒水煮雞蛋,兩個人在廚房裡也是有說有笑的,好不熱鬧。
福潤在連夜做帳,不經意的看到後邊的廚房裡面有了火燭,也覺得肚子餓了,也走了過來,三個人和樂融融的擠在不大的廚房裡,剛要煮麪的時候,就聽到衛庚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小衛爺,有賊匪來襲!”他說的着急,頓時讓屋子裡面安靜了下來。
“多少人?還有多久到?”衛箬衣丟下了手裡的麪條,直接打開了房門。
“我們在外放哨的兄弟剛剛傳回來的消息,約莫一百多人,還有大概一刻鐘的時間就到了。”衛庚說道。
他們陪着衛箬衣出來自是不敢放鬆了警惕,這三個人的身份隨便哪一個受到了傷害,有了閃失,他們的都是賠不起的。
所以每到一處,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周圍佈下眼線,監視着周圍的情況,防止有盜匪前來。
一百人!
衛箬衣倒是不懼怕什麼盜匪,她這次出來也帶了五十多人保護福潤,可是這鎮子說大不算太大,但是也不小,鎮子上住了一百多戶人,多半都是老人在家,因爲多年的匪亂,讓年輕人都已經離開這裡出去外面討生活了。
一旦打起來,只怕這些百姓就要遭殃了。
“你讓鎮子上的鎮長敲鑼,讓每家都將火燭熄滅,能躲在家中儘量不要四下奔逃!”衛箬衣一邊吩咐,一邊對聞訊趕來的孫管事說,“集合人馬!我們去外面攔截,儘量不讓賊匪入鎮子!”
她走到了外面之後回頭看着蕭瑾和福潤,隨後對衛辛說道,“你送他們兩個人出鎮子,找個安全的地方先藏起來。務必要保證他們兩個人的安全。”
“是。”衛辛抱拳。
“箬衣!”蕭瑾從屋子裡面也跑了出來,“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行!”衛箬衣斷然回絕掉了,“你現在身子還沒完全恢復,雖然是比之前好很多,但是餘毒不清,你功力不在,我不能讓你冒險!”
“可是……”蕭瑾急道,他受夠了窩在安全的地方等待着她回來的消息,這樣的感覺讓他很是無力。
“沒有可是了。”衛箬衣不容他分辨,“這回聽我的,等你好了,你愛上哪裡我都不會攔着你。不要叫我擔心啊!”
“可是我擔心你!”蕭瑾說道。
“一個人擔心就夠了,我知道擔心一個人有多難受,所以難受的事情交給你去辦好不好?”衛箬衣放緩了聲音,柔聲說道,“你那麼疼我,一定捨不得讓我難受的。”
“你還真是……”蕭瑾頓時被衛箬衣堵的啞口無言,明明知道她是在狡辯,但是一時半會竟然真的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語。
他深深的看了衛箬衣兩眼,隨後點了點頭,“你小心點。我聽你的就是了。”
“恩。”衛箬衣這才笑了起來,“我很快就回來了。”說完她給了衛辛一個眼神,衛辛會意,“五爺,請跟我來。”
衛箬衣目送着衛辛帶着蕭瑾和福潤離開之後,馬上提刀上馬,帶着已經整裝待發的五十人,奔出了鎮子,前去迎敵。
“五哥,那夥人是針對咱們的嗎?”福潤坐在馬車裡面,緊張的扯着蕭瑾的衣袖,這馬車在夜裡跑的也是極快的。
衛庚和衛辛每到一個地方,只要是衛箬衣他們準備在這裡過夜,他們都會在附近找一個安全的所在,一旦發生什麼可以將人帶來這裡,其他人若是走散了,也可以到這裡來尋人或者留下線索方便聯絡。
這回他們在這裡選定的地方是距離鎮子約莫十多裡地的一個荒廢掉的山神廟。
這裡地處半山,易守難攻,視線也好,容易觀察周圍的情況。
“應該不是。”蕭瑾一邊安撫着福潤。“你放心吧,箬衣不會有事的。”
“可是那些人有一百多人,箬衣才帶了五十人而已。”福潤急道,“鎮子裡面還有百姓,依照箬衣的性子,是斷然不會丟下那麼多人不管自己跑的。”
“我自是知道。”蕭瑾有點黯然的垂下眼眸。
爲何每次箬衣大的仗都是硬仗呢。真應該多帶點人出來纔是。
“我們能不能幫幫箬衣?”福潤對蕭瑾說道。“五哥你想想辦法。”
福潤心底着急,她看過殺人的殘忍場面之後,就更加的擔心自己的親人會受傷,哪怕衛箬衣只是劃傷一個口子流一點點血,她都緊張的不得了。
倒不是怕血,而是心底真的受不了看到自己喜歡的人親近的人受傷。
“衛辛。”蕭瑾想了想,隨後揭開了車簾,對外說道。
“五爺,何事?”衛辛問道。
馬車的速度並沒減少,這路是事先都勘測過得,所以即便燈火微弱,衛辛也能辨識的十分清楚。
“我們不躲避了!”蕭瑾對衛辛說道。
“可是我們小衛爺說了……”衛辛不解的說道,他放緩了馬車的速度,“五爺,你也答應過我們小衛爺了。”
“放心吧。我不是去拖她的後腿,而是想要幫他。”蕭瑾笑道。
“怎麼幫?”衛辛看了看周圍,“這裡就我們三人。”
“但是卻可以造出三百人的氣勢出來。”蕭瑾說道。
“還請五爺言明。”衛辛更是不明白了,索性將馬車停下,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應該按照衛箬衣的吩咐去辦,將蕭瑾和福潤送到安全的地方,並在那邊等候。
但是他骨子裡也是想幫衛箬衣一把。
“你附耳過來。”蕭瑾對衛辛低語了兩句,衛辛的眸光一亮,“這事情好辦,不過既然屬下已經答應了主子要將二位送到安全的地方,那就不能抗命不尊。這樣吧。五爺,容屬下先送你們二位去躲藏起來,然後五爺的計劃由屬下來實施,屬下一個人即便是露出了破綻,想要跑也比較容易一點。若是你們二人去了,反而不好脫身了。”
蕭瑾聽完之後低頭沉思了片刻,隨後馬上就應了。
他雖然也想自己去,但是依照他現在的身手和體力去了也是白搭,誠如衛辛所言,如果是衛辛去,被發現了破綻,想要跑的話,在這種黑夜之中自是方便的很,但是如果帶着他和福潤,衛辛一個人就辛苦了。
“好,就這樣,不給你們添亂,你將我與福潤送到那地方,你就去。我自會和福潤兩個躲藏起來的。”蕭瑾說道。
“好嘞!”衛辛催動了馬車,朝着破山神廟的方向疾馳而去。
那些前來鎮子上的賊匪可以說是來碰碰運氣的。原本他們知道這福來鎮的糧食已經差不多都收光了,也曬乾了,只等着入穀倉。
所以他們就是定在這幾天前來將穀倉裡面的糧食搜刮一部分回去。
他們這些常年在這裡討生活的賊匪都知道取卵不殺雞的道理,他們每年過來打劫,但是總是會留下一點點糧食下來。免得真的將這些人都逼走了,那還有什麼人會來給他們種糧呢,這邊境上的冰河縣要是都變成了沒有人居住的地方,那他們也存活不下去,被逼着就要朝內陸而去了。但是越是朝南走,駐軍就越多,那日子就比在冰河縣這邊要艱難許多,也危險許多。
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來說,這些邊境上的鎮子對於他們來講便是他們平日裡放牧的綿羊,到了季節,便來剪掉羊毛,這樣有人不願意背井離鄉,不願意四處飄泊,也會勉強的在這裡住下來,反正搶就搶吧,只要能活下去,日子過得苦一點也沒什麼。
他們這幾天派人在這裡觀察的時候就發現衛箬衣帶這人來了。
衛箬衣經過上一戰之後在這邊的土匪之中聲望已經起來了。
她一舉端了這附近最大的一個山寨,抄了那個山寨的寶庫,還殺了那山寨的頭目。按說她是被這一帶所有的賊匪都當成十分懼怕的人物之一,但是也有人妄圖要弄死衛箬衣,因爲只要他們之中有人弄死了衛箬衣,也就出名了,不光出名,沒準四周的其他寨子會來投奔,到時候重新劃分地盤,沒準能超越之前的山寨,成爲冰河縣這邊最大的土匪頭子。
是人就都有朝上的渴望,不想當賊匪投資的賊匪不是好賊匪。
在得知衛箬衣帶着人馬在這裡的時候,這附近的一個熊瞎子山的賊匪頭子就動了心思了。
他打着爲之前的山寨報仇的幌子,糾結了附近幾個寨子的人馬,好不容易湊齊了一百多號人,今夜浩浩蕩蕩的就開了過來。
因爲他打聽的好好的,衛箬衣來只帶了五十多人。他想自己這一百多號人,怎麼也能將衛箬衣給生擒活捉了。到時候再在他的地盤開一個大會,召集附近所有的山寨頭領過來,當衆將衛箬衣剝皮抽筋了,說是給自己的同行們報仇,實際上是爲了拿一些成爲大山寨頭領的資本。
這一百多號人還沒進鎮子,就被衛箬衣帶人衝出來給迎面截住了。
他們都已經選在半夜來了,爲的就是不給衛箬衣反映的時間,最好是直接在牀上將他給按住。他們哪裡想到這些人竟然好像是在等着他們一樣。
心底不免就有點發虛了。
要知道衛箬衣帶出來的這五十號人,雖然數量不多,但是都是孫管事選出來的,素質高,能打,紀律強,全是以前被衛毅帶出來的老兵了。看他們集合的動作又快,又齊就知道了。就是才從被窩爬出來的,只要一上馬馬上就能作戰。
這裡面很多人都是衛毅的親衛。
所以衛箬衣也不是一點底氣都沒有的。
這些人在戰場上的狠勁不是練出來的,而是真正的身經百戰,打出來的。
那熊瞎子山的賊匪頭子一和這些人交上手就有點被嚇住了。
人少,但是一個能打他們好幾個!
他在暗自的慶幸,幸好他帶來的人多!而且今日出來,他們的武器上都是塗了麻藥的,所以只要劃傷了對方的人,等麻藥生效,那些人立馬就會喪失戰鬥力。
這種麻藥是用熊瞎子山裡面一種特別的草藥製成的,效果非常快。
平日裡他們還做點這種麻藥的小生意,但是他們不賣同行,只賣柔然人和大齊人。
因爲怕自己的同行拿了這種麻藥來對付他們自己。
他馬上下令,不要死氣白咧的盯着人家非要將人家打倒,你是打不倒的,人家擺明了就是武功比你高的。
所以只要放冷箭冷刀,暗中讓他們受傷就是了。
自己的人受傷挺多是疼,但是隻要他們一受傷,麻藥效果起來,就會很快喪失戰鬥力。這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打着打着衛箬衣也發現了不對之處,他們這邊明明是佔了上風的,但是漸漸的,似乎他們的人越來越少!
這擺明就是不對勁了。
按照道理應該是他們的人越來越少纔對。
衛箬衣仔細的看了一下,頓時發現了貓膩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