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科索夫斯基聽到部隊被德軍從居民點趕出來的消息,直接就把手中的電話筒摔了,然後氣呼呼地揹着手在屋裡走來走去。過了一夜,他腳上的傷似乎好了,走路也感覺不是昨天那樣一瘸一拐了。
馬利寧從電報機那邊走過來,手裡還拿着份電報,但看見司令員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在屋子裡轉圈,便識趣地停在了原地沒動。
“你又有什麼事?”羅科索夫斯基停住腳步,不耐煩地問馬利寧。“司令員同志,這是方面軍才轉發過來的最高統帥部命令!”馬利寧把電報遞給他時臉上卻掛着笑容。
“最高統帥部的命令?又是什麼進攻命令吧?”羅科索夫斯基嘟囔着接過電報,看了沒幾眼,臉上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怎麼個情況?最高統帥部到底下發了個什麼命令啊,連剛纔暴跳如雷的羅科索夫斯基都高興起來了。我茫然地看看旁邊的列維亞金和葉戈羅夫,他倆也正在茫然地瞧着我,大家都是一頭霧水,對於司令員的這種急速的態度轉變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羅科索夫斯基看完電報,一擡頭看見滿屋子的人都像看怪物似的盯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舉起手中的電報紙,大聲地說道:“這是最高統帥部的命令,介於多瓦托爾少將的騎兵第3軍在保衛我們偉大首都莫斯科的戰鬥中,所表現出的英勇頑強精神及所取得的巨大戰果,經最高統帥部在11月26日研究決定,特授予近衛第2騎兵軍的榮譽稱號。”
他剛唸完電報的內容,屋裡頓時響起了一片掌聲,對於熱愛榮譽的蘇聯人來說,一個近衛軍的稱號,比一千人的預備隊還要鼓舞人心。看着大家都在鼓掌,我也只好象徵性地輕輕拍了幾下手掌。
羅科索夫斯基笑呵呵把雙手向下壓了壓,等大家安靜下來以後,才接着說:“同志們,這可是個好消息,要馬上通知騎兵軍的指戰員們。”回頭問馬利寧:“多瓦托爾在前線嗎?”
“沒有,司令員同志。”馬利寧提醒他說:“多瓦托爾將軍在前段時間負了傷,正在醫院裡治療,代替他指揮的是第50騎兵師的師長普利耶夫將軍。”
“立即給我接通普利耶夫將軍,我要親自和他講話。”
“是!”馬利寧答應一聲,馬上安排人手更換了剛纔被摔壞的電話機。看着司令部的人忙忙碌碌地忙個不停,再看看我們近衛第八師的幾名師級指揮員在旁邊無所事事,我覺得有些難堪。
電話很快要通了,接電話的是普利耶夫將軍本人,剛聽他報完名字軍銜,羅科索夫斯基就興奮地衝話筒裡喊:“普利耶夫將軍同志,我是司令員羅科索夫斯基,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爲了表彰你們在戰鬥中的英勇表現和取得的卓越戰果,最高統帥部決定授予你們近衛騎兵第2軍的榮譽稱號。爲了捍衛這個榮譽,我命令你們立即再次組織新的進攻,去把丟失的居民點奪回來。”
“司令員同志,請您放心!”我聽見對面的普利耶夫將軍斬釘截鐵地保證道:“我們宣誓,將用鮮血捍衛我們所取得的榮譽!我馬上組織部隊進行新一輪的進攻,哪怕戰鬥到最後一個人,我們也將會把居民點奪回來。”
“好的,去吧!我等待着你們勝利的消息。”說完,羅科索夫斯基便掛斷了電話。話筒剛擱在電話機上,他又搖動了手柄,搖了幾下,他拿起話筒大聲地說:“我是羅科索夫斯基,給我接政委洛巴切夫。”
和政委連線後,他首先通報了多瓦托爾騎兵軍獲得近衛騎兵第2軍榮譽稱號的事,然後又說:“政委同志,在騎兵軍對居民點發動攻擊時,你一定要督促步兵及時地跟上,在佔領區域肅清殘敵,建立堅固的防線。還有把現有的兩個反坦克炮團儘可能地向前推,要儘量多地消滅敵人的坦克,減輕騎兵的進攻壓力。……”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報告聲,然後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來:“報告司令員同志,近衛第1坦克旅旅長卡圖科夫前來報道!”聽到這個聲音,馬利寧馬上迎了出去。
卡圖科夫進來的時候,羅科索夫斯基也打完了電話,上前和他握手,高興地說:“將軍同志,您的坦克來得太及時了,我這裡的進攻正需要裝甲部隊配合呢。”
“我隨時聽候您的吩咐。”卡圖科夫將軍一邊說一邊和屋子裡的其他人握着手。當他來到我的面前時,我先向他敬了個軍禮,才握住他的手使勁搖了搖,說道:“很高興能再次見到您,將軍同志!”
“能見到您,中校同志,我也很高興!”卡圖科夫握住我的手在不知不覺中用上了幾發力,我知道這是種友好的表現,所以雖然手被捏得生疼,但是臉上還是保持着微笑。
“司令員同志。”卡圖科夫鬆開我的手後,扭頭問羅科索夫斯基:“我旅下一步的任務是什麼?”
“司令員同志,”我想到自己的防線被德軍切割得支離破碎,與其將這極寶貴的坦克部隊投入沒有意義的反擊,還不如要過來放在自己的防區裡協助防守,於是忍不住叫了一聲。
“麗達,你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羅科索夫斯基沒有絲毫見怪的意思,反而讓我發表自己的看法。
既然司令員都這種態度,於是我鼓足勇氣說:“我想將卡圖科夫將軍的坦克旅配屬給我師,協助我們防守現有的防線。不知道司令員您的意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