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班臺萊耶夫和古爾季耶夫來到我的指揮部,由羅曼諾夫把整個作戰計劃向兩人詳細地說了一遍。羅曼諾夫講完以後,還轉身向我請示:“軍長同志,您還有什麼指示嗎?”
我點了點頭,走到了兩人的面前站定,表情嚴肅地對他們說道:“兩位將軍同志,目前敵人還不知道我們已奪取了卡夫巴斯,曼斯坦因所率領的德軍主力,也被沃羅涅日方面軍的部隊牽制在第聶伯河對岸,這樣就爲我們創造了良好的作戰環境。我現在宣佈,奪取基洛夫格勒的任務,由班臺萊耶夫將軍的近衛第22師來完成;而古爾季耶夫將軍的第308師,則負責奪取亞歷山德里亞。記住,你們在奪取城市後,要迅速地從居民(主要是工人)中補充兵員。而您,古爾季耶夫將軍,在完全佔領城市以後,您立即派出聯絡人員趕往西北面的茲納米安卡杜哈,和活動在那裡的游擊隊取得聯繫。”
古爾季耶夫聽完我的話以後,遲疑地說道:“軍長同志,據我所知,活動在烏克蘭境內的游擊隊成分很複雜,雖然有不少部隊要和德國人作戰,但同時也會和我們的部隊打仗。我怎麼知道這支游擊隊是否值得我們信賴呢?”
“古爾季耶夫將軍,”聽到古爾季耶夫的這個疑問,羅曼諾夫主動開口說道:“雖然我從來沒有和這支游擊隊的指揮員打過交道,但是據我的瞭解,他們對德軍的作戰還是非常堅決的,而且部隊大多數時間都駐紮在森林裡,從來沒有去騷擾過當地的居民。”
“騷擾居民?”基裡洛夫等羅曼諾夫一說完,立即好奇地問道:“副軍長同志,這是怎麼回事,您能給我們說說嗎?”
“既然政委同志想聽,那我就給大家講講吧。”羅曼諾夫苦笑着,向大家講述起他剿滅幾支游擊隊的事情:“去年的秋天。莊稼熟了,平原上到處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麥浪和向日葵。一支小遊擊隊就潛伏在向日葵林裡,因爲他們斷糧好幾天,要想辦法補充糧食。因爲這裡是德國人的地盤。所以他們顯得很謹慎,因爲要想從德國人的手裡搶糧食,是非常困難的。除了要搭上不少人的性命外,還會浪費不少的子彈,這子彈來得可不容易。
什麼偉大的衛國戰爭。對於這些拿着槍一臉流氓氣的平民來說,都是扯淡。只要能活下去,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他們都敢做。
當他們偵察清楚在幾公里外的一個村莊裡,沒有德國人,甚至連男性的村民都沒有,只有一幫女人。於是他們衝進了村莊,搶走了一切能拿走的東西,甚至包括一羣年輕的女人。當離開村莊時,他們殘忍地殺害了剩下的村民。並將村莊付之一炬。
這些事情對他們來說,是很嫺熟的。因爲在他們的腦子裡所想的,就算是我軍部隊重新佔領了這裡,發現了村民的屍體和被燒焦的房子,也會把這一切的罪行記在德國人的頭上。
不過他們這次很不走運,我正好率領部隊經過,遇到了一位從村裡逃出來的中年婦女,從她的嘴裡知道了所發生的一切,於是我便命令部隊果斷地衝上去,消滅這股打着游擊隊旗號的土匪。在審問完幾名被俘虜的土匪。瞭解他們對我們的人民所犯下的一系列罪行後,我下令將他們全部處決了。在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裡,我就率領部隊在附近活動,清剿那些危害居民的游擊隊敗類。”
羅曼諾夫的話說完後。大家都搞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古爾季耶夫連忙表態說:“明白了,副軍長同志,如果這支游擊隊對我們有用的話,我會想辦法收編他們,如果他們是爲非作歹的土匪。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剿滅他們。”
“將軍同志,對於您的這種考慮,我非常贊成。”對於古爾季耶夫的這種說法,基裡洛夫主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對於打着游擊隊旗號的害羣之馬,我們就絕對不能姑息,要堅決乾淨徹底地消滅他們。”說完這句話,他又扭頭望着我,詢問我的意見,“奧夏寧娜同志,您的看法呢?”
“政委同志,我的看法和您一樣。”
始終沒說話的班臺萊耶夫見我們的意見統一,便先前一步問道:“軍長同志,請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發?”
我擡手看了看錶,隨後對班臺萊耶夫他們說:“兩位將軍同志,先讓你們的部隊抓緊時間休息,等下午五點天快黑的時候,就立即向你們各自的目標前進。”
“軍長同志,”羅曼諾夫聽我下達了一個這樣的命令,立即善意地提醒我說:“軍長同志,參謀長所率領的五個團,在傍晚時分不一定能按時趕到,城裡就只剩下軍直部隊,這合適嗎?”
對於羅曼諾夫的提醒和擔憂,我不以爲然地擺了擺手,輕鬆地說道:“副軍長同志,這個您就別擔心了。據我分析,德軍根本就不知道我們佔領了卡夫巴斯,所以我們在這裡是非常安全的。”
“可是這裡畢竟是德軍的運輸樞紐,萬一他們有運輸車隊通過的話,會很輕易地發現城市已被我軍佔領的事實。”羅曼諾夫耐心地向我解說着利害關係,希望我能改變剛剛的命令:“只要他們朝上級發出了警報,德軍的大部隊就會從四面八方涌過來,而且敵人也會出動空軍,對我們的城市實施空襲,到那時,我們就被動了。”
“副軍長同志,兵貴神速,我們現在就是要趁德軍還沒回過神來,果斷地向他們的要害部位實施進攻,讓他們不能首尾不能相顧,這樣有利於我軍掌握戰場上的主動。”我看到幾人還是一臉忐忑的樣子,便接着說下去:“如果我們等到維特科夫參謀長率部隊趕到,再派班臺萊耶夫和古爾季耶夫的兩個師出發,難道你們就不怕貽誤戰機了嗎?”
見我把話說得如此嚴重,基裡洛夫和羅曼諾夫都沉默不語了。我正在揮手讓班臺萊耶夫他們兩人回去休息的時候,普加喬夫匆匆忙忙地門外走了進來。來到我的身邊後,他湊近我的耳邊,向彙報新接到的最新情報。
見他這個舉動,我有些不高興地說道:“少校同志,有什麼事情,你就在這裡說,讓大家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作戰前,讓指戰員們理解作戰的目的和意義,這一向是我所倡導的。這樣做的好處就是,我們的指戰員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將要做什麼,這樣可以讓部隊形成凝聚力。
受到我責備的普加喬夫連忙挺直身體,向我們在場的人報告說:“剛剛接到參謀長的電報,除了留下擔任警戒的部隊外,大部隊正在井然有序地進行轉移。根據偵察員的報告,由於河面冰層變薄,德軍正在尋找合適的地段,重新搭設浮橋,企圖衝過河來。”
“奧夏寧娜同志,我認爲這是敵人發現了我軍的行動。”基裡洛夫沒等普加喬夫說完,便插嘴說:“也許他們想尾隨我們的部隊,朝卡夫巴斯撲過來。”
“政委同志,”我有些無奈地說道:“第聶伯河對面的德國人又不是瞎子,我們這上萬人的行動,怎麼可能瞞過他們偵察兵的眼睛。沒準在我們撤退的路線上,都埋伏有德軍的偵察兵。少校,你繼續往下說吧。”
“參謀長還說,據我們留在東岸的偵察兵報告,德軍的‘帝國師’、‘骷髏師’和裝甲第11師已調頭北上,只留下了步兵第336師。”
聽說扎波羅什城裡只剩下了德軍的第336師,我連忙轉身走到了桌前,俯身看攤在桌上的地圖。看了一會兒後,我腦子裡有了一個較爲完整的計劃,便把普加喬夫叫到身邊,讓他記錄我的命令:“讓參謀長在撤退過程中,選擇合適的地點設下伏擊圈,爭取全殲或者殲滅德軍一部,已減輕卡夫巴斯將來可能承受的進攻壓力。”
普加喬夫在記錄完命令後,又向我報告說:“軍長同志,後撤的部隊在經過連番戰鬥後,彈藥消耗得差不多了,目前急需補充。”
“這個好辦,你去安排十輛卡車,給他們送點彈藥過去。”下達完這個命令,我忽然又想起了城外那段糟糕的路況,連忙又問道:“現在的道路,適合載重卡車通行嗎?”
“沒問題,軍長同志。”普加喬夫肯定地說:“今天外面的氣溫還很低,我相信大部分的地段,還是能通行載重卡車的。”
“那真是太好了。”等普加喬夫說完,我便催促他:“少校同志,你先去給參謀長發報,將我的命令傳達給他,同時通知他,說爲他們補給的彈藥很快就能送到。電報發完後,你就立即安排卡車,將彈藥給參謀長他們送去。彈藥不足的部隊,可沒法打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