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後寧燮不在,只有平兒跟月影二人在院裡彈琴,平兒見到賈東後先不是打招呼,而是先把鼻子湊到賈東身上聞了聞才走開,賈東怒道:“平兒屬狗的呀!見我就聞。”
“你才屬狗的,每次你消失回來就臭得跟死狗一樣。”平兒纔不吃賈東這一套。
月影見二人開始擡扛了,她知道這下兩人都不知扯到什麼時候,她趕緊說道:“吳公子被阮大人叫去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來人很急。”
“生意上出了點事,這次阮大人虧大方了,所以他急着找公子去談話。”
“劉管家爲什麼沒跟着吳公子去呀?”月影是聰明人,她一下就讓平兒沒法插嘴跟賈東擡扛。
“去什麼呀!那個丁管家都恨不得把我給吃了,現在他又惹了這麼多的事出來,我想他對我簡直就是恨得入骨了,我去還不是讓他給我找事。”
“今天我聽說兵部有人私自將軍中的石材和木材這些偷偷變賣了,聽說此事還鬧得有點大,不知劉管家知道此事否?”月影又說道。
賈東才聽到此事,他扭頭跟平兒道:“平兒回去跟你爹說下此事,讓他安排人查實此事的原由,我想事情要開始了。”
平兒知道現在是大人說話的時間,她小孩子是插不上嘴的,她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就出去了。看到平兒出去後賈東又才問道:“月影姑娘是怎麼知道此事的?”
月影見平兒被打發走了,她才認真地說道:“有兩個出手闊綽的官員經常到金橋樓來聽我唱曲,其中有一位多喝兩口就愛說朝堂上的事,今天我也是聽他說的,還沒來得及告訴公子。”
“月影姑娘的意思是讓我想辦法將此事通知給公子?”
“正是此意。”
賈東也覺得月影說得有理,如果此時寧燮在阮府裡說錯什麼話引起阮方籍這些人的注意也是一件麻煩事。他來到吳平等人住的地方,吩咐吳平一些事後就進到城裡去了。
賈東知道自己是一個僕人的身份,到阮府去也是插不上嘴的,現在他要做的事就是讓寧燮點的這把火燃得再旺一點。走在金陵城裡,賈東看到還有很多士兵在城裡巡邏,寧燮今日跟他說過此事,這時賈東眼珠一轉,這次他要玩點大的了。
金陵城中的暮色逐漸來臨,天氣炎熱讓城裡的人都沒心情在屋裡呆着,好多人都到了街上乘涼,一時間城裡也顯得特別的熱鬧。就在這片平靜的夜幕時分,城中火光四起,一羣黑衣人在城中四處放火,頓時城裡人的叫聲,敲鑼滅火的呼聲響成一片。
第二天一早寧燮正在院子裡練劍,賈東本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牀的,但前幾天在何姥姥那裡受了點驚嚇,一大早他就睡不着了。出了屋後他看到寧燮在院中賣力地舞着劍,這時寧燮也看到他起牀了,寧燮上前想問他什麼事,但賈東見狀反而站在屋前伸開雙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看得寧燮搖頭不已,賈東知道寧燮是想問什麼的,“大人想問我昨夜城中失火的事吧!”
“正是,子佩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我叫人放的。”
寧燮還真是服了他了,“你在城中放火幹什麼?”
“當然是給大人造勢了。”
“給我造勢?”寧燮真搞不明白這小子一天到底在想些什麼。
“當然了,昨夜大人被阮方籍他們叫去,我估計是爲了私窯被查的事情,後來我又聽月影說有人上報兵部的人私自將軍中的材料盜賣,我想他們一定會不經意的懷疑到大人的身上,所以我叫人在城中放火。”
寧燮這下也有點糊塗了,“這跟我怎麼也能扯上關係?”
賈東走到石桌前倒了杯茶慢慢地品了起來,完全不理站在一旁的寧燮吃驚地盯着他的眼神,這時寧燮才明白過來,這小子是在跟自己賣關子,他正要說什麼的時候賈東忽然又開口說道:“其實這事也很簡單,前幾天大人才跟那個遊尚書出了個主意,說是讓他找兵部借些材料充數,昨日就有人將此事告發到朝廷,試想如果你是遊尚書你會不起疑嗎?”
此時的寧燮還真佩服賈東,“但子佩這樣做於事無補呀!”
“我當然不會這麼笨,我叫去的人在炎場上放了幾塊腰牌。”
“什麼腰牌?”
“當然是大宋士兵的牌子。”
“子佩又是怎麼會想到這樣做的?”
“我見城中士兵巡邏,說是有大宋的奸細混入到了城中,如果是這些人在城中鬧事,就跟大人無關了,再則這些人在城中鬧事,說明金陵城正是該用兵防禦的時候了,他們當下的問題就是怎樣提高城防,當然軍中的事情又是大家視線的焦點了。”
“這麼一來朝廷肯定會嚴查私賣軍用材料的事,再則我這個出主意的人也因爲那些奸細這麼一鬧也落得乾淨。”
賈東見寧燮瞭解了他的苦心,起身就往外走,寧燮吃驚地看着他道:“子佩又要去什麼地方?”
“現在阮方籍這些人有得忙活了,我去給大人準備一下,看什麼地方適合跟何姥姥她們見面。”
“不用了,我叫吳平他們準備好了,就在酒樓見面最好。”
賈東本來想出去找冷雲,他想知道樊鬍子的動向,沒想到寧燮不肯放過他,把他留下來了,“行呀!大人留我下來有什麼事?”
寧燮見這小子的猴子屁股般一點也坐不住,“我想跟子佩商量一下,安排何姥姥他們做什麼生意。”
“除我們做的生意以外的其它生意都給她們一點。”
“子佩這樣做是何意?”
“當然是讓阮方籍他們難受。”
“哦!”
“他們做事就是製造平衡,我就是要打破他們的平衡,再者秋雨軒在金陵一直都沒多大的動靜,我們何姥姥她們也可能幫我們逼下秋雨軒。”
“依我看這個秋雨軒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問題,他們在金陵城裡也沒有什麼作爲。”寧燮有點無奈地說道。
“大人的意思是…”賈東沒聽懂寧燮的意思。
寧燮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才說道:“阮方籍他們雖然知道這個秋雨軒是什麼,但秋雨軒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跑腿的,但無論這個秋雨軒是什麼,他們都沒當一回事,而這個秋雨軒由於是在金陵地界上,這又是他們的地盤,所以他們行事就自然得多,不再偷偷摸摸的,現在是反過來了,反而是我們在偷偷摸摸地行事,而秋雨軒的人根本就不用理會我們,他們在這裡沒有敵人。”
“那我們就給這些人制造一點敵人不就得了。”賈東滿不在乎地說道。
“怎麼製造?”
“就利用現在的這機會,反正現在不是滿城都在鬧奸細嗎,除了朝廷的人會出來查察此事外,還有兵部的人會插手此事,我們就把這些人引到秋雨軒的老巢裡去。”
“但現在我們只知道他們幾個據點,其它的我們都不知道。”
“至少我們還知道幾個,把那個大理寺的蕭大人他們引到那裡去,我想他們也會放長線釣大魚的。”賈東還真有點小聰明。
寧燮不說話了,他知道賈東說得有道理,但現在怎樣跟這些人打交道他還有點犯難了。賈東看出了寧燮的心事,他呵呵笑道:“大人把何姥姥他們忘了嗎?”
寧燮一拍腦袋笑道:“虧了子佩提醒,我怎麼把她們給忘了,子佩安排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