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少夫人,你醒了嗎?”
“東珠!”
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初雪看清了自己眼前的人。
突然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般,從牀上彈坐了起來。
“東珠,你怎麼樣?”
從牀上猛然坐起了身子,初雪感到了一陣暈眩。
但雙手卻緊張的把住了女孩的雙肩,眼睛在她的身上來回審視着,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我沒事,少夫人!少爺沒有把我怎麼樣!”
臉上洋溢着真摯的笑容,女孩的心裡感覺暖暖的。
她不過就是一個下人罷了,卻讓少夫人對她這麼記掛着,這樣的情景,怎能不讓她感動?
“是嗎?那還好!”
空懸着的心,總算落了地,幸虧他還存有一絲人性。
“對不起!東珠,都是我連累了你。”
對這個女孩,初雪真心的感到很抱歉。
不管他對自己,是如何的殘忍。
要是真的因爲自己,而害的這個朝氣蓬勃的女孩,毀在他的手裡,那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你不要這麼說,少夫人!少爺他是個好人,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這不!他一看到你暈倒,就讓我來侍候你了。”
“好人?……”
初雪在心裡嗤之以鼻。
“你還是先躺一下吧!少夫人,你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扶着初雪又躺回了牀上,東珠爲她蓋好了被子。
“醫生說你剛剛流產,又沒有好好調理,再加上這幾天沒吃也沒喝,還有……”
爲難的看了初雪一眼,她那落寞的眼神,讓這個年輕的女子,無比的心疼。
“總之,你現在的身體很不好,醫生已經爲你開了藥,只要好好調理,孩子……將來還會有的。”
“不會的,孩子,不會再有了。”
初雪在心裡說道,孩子,永遠都不會再有了。
“我現在就去把藥給您端來。”
爲初雪整理好牀鋪,女孩恭敬的向她行了一個禮,轉身就要退出房間。
“東珠,我想再睡一會。”
叫住了想要轉身離去的女孩,初雪露出了一個牽強的笑容。
“藥,等一會再吃吧!”
稍稍猶豫了一下,女孩的臉上,又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好的,少夫人,那你先睡一會吧!我把藥給您熱着,等你睡醒了再吃。”
“謝謝你,東珠。”
女孩的笑,讓初雪的臉上,不再那麼冰冷。
“還有,不要再叫我少夫人了,我只比你大幾歲而已,叫我初雪吧!以後也不用向我行禮,我不喜歡這些迂腐的禮節。”
“被圈禁在這裡,我也就只有你這麼一個朋友了!”
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好想爺爺,好想蕭蕭,好想茹冰,好想由美,好想……那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
初雪不禁在心裡一遍遍的問:“你走的可好?”
有一些爲難的想了想,最終女孩還是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
“那我叫你姐姐,好嗎?”
雖然爸爸一再的警告過她,一定不能再犯了規矩。
但初雪悲哀的眼神,還有孤單的身影,都讓這個女孩不忍心拒絕她。
“少奶……姐姐,那我先出去了,你就好好睡一會吧!什麼也不要想。”
年輕的女孩不明白,少夫人如此善良,少爺爲什麼要這樣對待她?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雖然爸爸並沒有說過什麼,但曹東珠還是看的出來,少爺……其實還是喜歡少夫人的。
剛剛走到了房門口,有人從外面打開了房門。
看到了來人,女孩不自覺的開始緊張起來。
低垂着頭,雙手交握在身前,甚至攥的骨關節,開始噶唄噶唄作響。
“少爺,姐姐她……”
突然發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女孩將頭垂的更低,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
“少夫人她,已經醒了,但是身體狀況還是很不好,所以想要再睡一會。”
“行了,知道了,你出去吧!”
沒有看女孩一眼,司君浩不自覺的被牀上那蒼白的人影,佔住了所有的視線。
女孩有些擔憂的回頭看了初雪一眼,卻還是無能爲力的走出了房間,什麼也做不了。
從牀上坐起了身子,初雪的眼中是一片冰凍的冷漠。
“你們很早以前就認識了嗎?看來你在我身邊安插了不少人吶!”
一步步的踱到了初雪的牀邊,看着她異常蒼白的臉色,司君浩的內心不自覺的一陣絞痛。
“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將頭轉向窗外,現在的初雪,連一眼也不想看到這個冷酷的男人。
“你原來見過曹東珠嗎?”
站在了初雪的牀邊,司君浩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
看着她皺眉,看着她不屑的冷笑,看着她對自己完全的視而不見。
“你在懷疑什麼?”
“如果只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你爲什麼會這麼擔心她?”
粗暴的用兩個手指,捏住了初雪的下顎,司君浩逼着她擡起頭與自己對視。
冷冷的一笑,初雪的眼中含着鄙夷。
“這個你當然不會懂,因爲這是做爲一個人,最基本的人性,可惜,這些你都沒有。”
“呵!人性是嗎?好,那我就看看你有多少?”
放開了對她的牽制,司君浩坐在了不遠處的沙發裡,點燃了一支雪茄,臉上看不出來是喜是怒。
“你可以爲她們做到什麼地步?讓我見識一下你的人性?”
“過來!”
初雪只是坐在牀沿,擡起眼,不屑的注視着他。
看到她的不爲所動,司君浩挑了挑眉,笑意只停留在表面。
“不過來嗎?還是,讓你周圍的朋友來代替你?”
“你已經親手扼殺了你自己的孩子,你還想做到什麼地步?”
恨他,這是初雪腦中唯一的感覺。
孩子走了,他也帶走了初雪全部的愛,現在剩下的,就只有恨。
“我的孩子?”
司君浩突然仰天長笑,臉上是對初雪無盡的嘲諷。
“我都已經把你們堵在牀上了,你還好意思說那是我的孩子?”
“我們是被人設計的,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頭已經開始嗡嗡作響,但司君浩的話,卻讓初雪幾乎窒息。
“你現在和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原諒你嗎?求饒?”
熄滅了手裡的雪茄,司君浩向初雪的方向走了過來。
“就算你現在想求饒,是不是也嫌太晚了一點?”
“現在的你對我而言,不過就是一個仇人罷了!”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原諒,我也沒有做錯任何事,我只是想說出事實而已。”
將身子又向後挪了挪,初雪厭惡的躲開了他的靠近。
“那你當時爲什麼不說?當時爲什麼不否認?不解釋?”
抓住了她閃躲的身子,輕輕的一拉,就將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銳利的深眸,直逼初雪澄澈的瞳底,想要看清她說的話,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因爲當時的你,已經失去了理智,你也不會聽我的解釋,你只想殺了啓超。”
被抓疼了手腕,初雪皺了皺眉。
“啓超,哈,叫得可真親密,你倆真的只是見過幾次面而已嗎?”
不自覺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司君浩的眼中再次染上了一層寒霜。
“難道你要殺人,我不應該阻止嗎?”
身體對於疼痛的直接反應,就是想要甩掉這層折磨的根源。
司君浩的固執與不可理喻,都讓初雪感到心力交瘁,心灰意冷。
“爲什麼要阻止?他和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嗎?你這麼怕我殺了他?”
鬆開了對她的牽制,司君浩的臉,再次變得風平浪靜,但越是這樣,也就越代表了危險。
“如果你肚子裡的孩子真是我的,也就是說,你爲了保護這個男人,而不惜殺了我的孩子?你現在還想說,你倆是清白的嗎?”
實在是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初雪一個冷笑,鄙夷的看向了司君浩。
“莫玉茜曾經背叛過你嗎?讓你這麼不安?這麼多疑?這麼不可理喻?”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暴風雨來臨前的冰冷,司君浩再次抓住了初雪的玉臂,將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難道她曾經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所以你纔會這麼害怕?這麼擔心會往事重演?”
“我警告過你不要拿她來激怒我,你想死嗎?”
一把將初雪按在了牀上,司君浩發狂的眼神,讓初雪感到了害怕。
但她卻依然頑強又倔強的擡起頭來,與司君浩對峙。
“爲什麼怕我說?我戳到了你的痛處了,是嗎?”
“你越不讓我說,我……”
“把嘴閉上。”
不想再聽她說任何一句廢話,司君浩直接將脣附了上去,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懲罰似的凌虐她的嫩脣。
“唔……”
現在的初雪,脆弱的就像是一張被風一吹,就會飛走的白紙,哪裡還有力氣?去對抗司君浩憤怒的暴力。
睜着一雙火紅瞪視的清眸,她也就只能發出抗議的唔唔聲了。
司君浩的吻毫不溫柔,帶着折磨她的怒氣,甚至咬破了她的下脣。
“啊……”
嘴裡嚐到了血腥的味道,初雪疼的皺眉。
就在司君浩想更進一步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曹植急切的呼喊與拍門聲。
“少爺!少爺!”
“什麼事?”
司君浩憤怒的咆哮,拉着一張大黑臉,他暫時放開了初雪,從牀上起身,向門口的方向走來。
一打開門,就看到了曹植一張憂心忡忡的臉。
“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進來這裡,你……”
“少爺!對不起!”
“只是剛剛傳來了消息,好像有人……潛進司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