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飛揚的這一句對不起,就像是宣判了傅啓軒死亡一樣,初雪的身體一個踉蹌,向後靠在了同樣身體無力的茹冰身上。
女人的眼淚又再次溼潤了雙眼,聲音顫抖的問道:“你是說……他死了嗎?”
“我們已經做了所有該做的事情,但是他現在的情況還是很不樂觀,撞擊的衝擊力太大了,而且他像是瘋了一樣全速的衝了上去,現在還沒有斷氣,已經算是一種奇蹟了!”
“他到底怎麼樣?能不能不要繞彎子?”
這些人都已經很着急了,可是這個席飛揚還在這裡東繞西繞的,諸葛一凡臉色一冷,不耐煩的催促着。
“情況還是很危險,就看這兩天吧!撐過去了也許還有一線希望,如果撐不過去,那就是華佗在世也救不活了!對了,還有一件很奇怪的事,那就是他對所有的藥物都有抵抗性,這樣存活的機會,可就更小了!”
“爲什麼?怎麼會這樣呢?”
諸葛一凡很疑惑,爲什麼他會和君浩一樣有這樣的毛病呢?
席飛揚搖了搖頭,不明所以。
不一會,身後的一羣護士把傅啓軒推了出來,安排在了重症監護室。
諸葛一凡本來說要照顧他的,可是初雪與茹冰卻誰也不肯離去,最後,只有大家全待在這裡了。
因爲家裡還有小華仔,蕭蕭不放心把孩子交給傭人看,而且自己還要餵奶,所以便先回去了,曹植也先回到了別墅,去處理一些瑣碎的事情,病房裡,現在就只留下了初雪茹冰與諸葛一凡三個人,雖然男人並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去護理這個陌生人?
醫院外的記者遲遲的不肯離去,而傅震華還有胡心穎自從走了之後,就一直沒有露面,第一夜,傅啓軒幾次在生死邊緣徘徊,總算是搶救了過來,可是第二夜,似乎就沒有那麼順利了。
諸葛一凡回家去看了看祝蕭蕭,而茹冰則說要出去辦點事,現在的重症室裡,只有初雪一個人。
門被推開,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走了進來,初雪擡起頭看着他,一臉的迷茫。
“我們又見面了?”
男人臉上掛着虛假的笑,讓初雪的背脊發涼,她警戒的看着面前的人,知道他並非是一個普通人,更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的來到這裡。
“我就不繞彎子了,長話短說,你想救他嗎?”
初雪怔愣了一下,輕輕的點着頭,男人滿意的一笑,又接着道:“你就可以救他,只要……”
“啓軒!啓軒!”
從門外突然闖進來了一個人影,待初雪看清了她,曹麗已經哭着趴倒在了男人的身上,聲嘶力竭的異常的傷心。
剛纔還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在曹麗衝進來的瞬間,便消失不見了,初雪在房間裡找了找,真的一點痕跡都沒有,這不會是自己產生的一種幻覺吧?
曹麗趴在男人的身上,看着初雪的反應,可是那個女人,卻一眼也沒有看她,似乎是在屋子裡尋找着什麼?
她該不會是嚇傻了吧?曹麗如此想着。
但其實現在最害怕的人反而是她,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爲了司初雪連命都不要,如果他就這樣死在了這裡,那自己之前做的所有一切,還有花出去的錢,就全打了水漂,一切就全都付諸東流了。
她不滿的悄悄掐了男人一下,又狠瞪了一眼,可是躺在那裡的人卻絲毫沒有反應,就像是已經死了一樣。
曹麗默默的從牀邊站了起來,來到了初雪的身後,愧疚的低垂着頭,然後哐的一聲跪了下去,初雪嚇了一大跳,反射性的向後退開,可是女人卻固執的抓住了她的腿,哭紅了眼睛。
“對不起小姐!真的對不起!是我們背叛了你!啓軒現在變成這樣,也許,是老天爺對我們的懲罰,小姐!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們!”
“你起來吧!”
初雪的聲音很冷,她用手輕輕的推開了曹麗糾纏的手臂,身子退到了窗邊,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你沒有必要向我道歉,傅啓軒並不是我的什麼人,你們有相愛的自由,不用來和我解釋。”
“我知道,我知道你還在怪我們,我知道,啓軒他,現在已經開始動搖了,其實我很想成全你們的,可是,我的肚子裡,現在已經有了他的孩子,我不能讓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沒有父母在身邊的孩子是很孤單的,小姐,你不是深有體會嗎?”
一邊抽着氣,曹麗一邊哀傷的說着:“現在啓軒變成這樣,也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如果他死了,那我,那我……”
“他不會有事的!”
又向是在對她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剛纔那個男人,不是說可以救他嗎?可是到底要怎麼救呢?
就算傅啓軒是真的愛着眼前的這個女人,可是他用自己的一命救了她,不管怎麼樣?初雪都不會把他扔在一邊不管的。
眼前,還是要先找到那個男人再說。
曹麗奇怪的看着女人眼中的變化,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看來她並不會放着傅啓軒不管,既然這樣那就太好了,她可以放心的離開,等到那個男人醒了,她在回來想辦法把他們拆散也不遲。
就讓這個女人在這裡照顧這個半死的男人,她漁翁得利的在家裡等消息就好了。
打定了主意,女人又一臉哀傷的走了過來,握住了初雪的手,誠懇的低下了頭:“我知道,我在這裡你會很不方便,所以我就先回去了,我家啓軒,就要拜託給小姐了,雖然他變成這樣也是爲了保護小姐,不過你也不要有負擔,就當是我們一家三口在向你賠罪好了!”
皺着眉頭,初雪甩開了她的手,臉上的表情也很陰暗。
曹麗的話表面上說的好像很客氣,可是內裡卻是富含着一股複雜的意味,讓初雪越聽臉色越難看。
女人淡淡的看了初雪一眼,轉身離開了,在她轉頭的瞬間,臉上露出了一抹陰冷的笑意,大步向外面走去,甚至都沒有留戀的回頭看傅啓軒一眼。
初雪又走回了男人的牀邊,仔細的看着他,不知道爲什麼?腦子裡卻浮現了司君浩的那張臉。
“君浩,你在哪裡?你真的會回來嗎?”女人哀怨的垂下了頭,對他的信任,已經一點一點的在瓦解,甚至,她感覺自己已經爲眼前的這個男人傾了心,對於等待司君浩的這件事情上,她就更沒有自信,也更加的心力交瘁了。
……
茹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裡,開始坐立難安,現在沒有人知道傅啓軒體內的靈魂就是魔傑,如果他一直這樣的待在醫院,會不會被別人發現什麼?
人類的藥物對他沒有任何的效用,現在要怎麼樣纔可以讓他清醒呢?
在窗邊來回的踱着步,司茹冰想着,她上次聽那個男人說,之前她一直可以感應到那名叫尊的男子,他已經把自己的靈體給了魔傑,所以現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那個人的存在了。
那事到如今,還有誰可以來幫她?來幫助傅啓軒好起來呢?
女人無助的在原地轉了兩圈,卻什麼也想不出來,她無意識的擡起頭,卻看到了窗戶玻璃上反射過來的臉,茹冰驚叫了一聲跌坐在了地上,立刻將身子轉了過來,驚恐的瞪着他。
“你……是誰?”
“你不認識我!不過我卻知道你是誰,也知道那個傅啓軒是誰。”
“你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
從地上站了起來,司茹冰防備的後退了一步,眼神恍惚不定的望着他。
男人不在意的笑了笑,轉過了身子背對着面前的女人,幾步走到了臥室裡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冷漠的看着她:“你不是想救那個男人嗎?我可以救他,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要付出很嚴重的代價,你可能做不到!”
陰笑着,光騰將身體靠向了背後的沙發,舒服的半躺了下去。
司茹冰懷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對他的話有幾分信也有幾分懷疑,不過眼下,一切可行的辦法都要試一試,不管這個男人是不是在騙她?
司茹冰走了過去,表情防備的看向面前的男子,但她的語氣卻很堅定。
“沒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只要能救君浩,讓我付出什麼我都願意!”
“哈哈哈哈!看來那個男人還真是一個風流人物,可以讓這麼多女人爲他赴湯蹈火,不過,你付出什麼都沒有用,關鍵是,得要那個司初雪付出點什麼纔可以!”
“初雪?……”
疑惑的瞪大了眼睛,茹冰看到了男人眼中一閃而逝的陰暗,小心翼翼的問着:“你想……讓初雪付出什麼?”
“要想救那個男人的命,那當然就得,一命換一命嘍!”
“你想要……初雪的命?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
“你可以不相信的,到時候,你自然就會來找我的,哈哈哈哈……”
男人帶着陰森恐怖的笑意,就這樣消失了,司茹冰衝了過去,就站在剛纔那個男人站過的地方,奇怪的看了看,卻什麼也沒有抓到。
“他到底是誰?”女人疑惑了!
而醫院那裡。
這一晚,傅啓軒的狀態一直很不好,席飛揚說,讓初雪做好心理準備,他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天色黑的深沉,現在已經是下半夜兩點了,女人趴在牀邊勞累的閉起了眼睛,剛剛睡了過去,耳邊便突然傳來了一陣心跳驟停的警報聲,讓初雪在恍惚中……瘋了一樣的衝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