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利車在盛天大樓前緩緩停下,絮兒幾乎是同時推開車門。
“這麼急做什麼?”身後響起淡淡的嗓音。
她頓了一下,驚詫着轉過身看他,心裡倏然冒出來一個念頭,他該不會是要進盛天吧。隨即她又否掉了這個想法,照他現在跟曾玄銘的戰爭越演越烈來看,他不會傻到讓老爺子知道是他半路殺出來買下了盛天。懶
“下午五點半,到映霞路口。”他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賓利車隨即開走了。
是一起回熾闇還是曾宅?曾玄銘可不是一盞油的燈,不得不時刻防,她猜想着他現在應該是回了曾氏,那麼晚上應該是回曾宅吧。
幾分鐘後,在培訓室的走廊裡,她突然想起了淺淺,對哦,她怎麼把淺淺忘了,又過去了兩天,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就快要高考了。
她掏出手機,消失的這兩天好象曾宅沒打電話過來,再一翻看,原來是在未讀短信裡,有一條是淺淺發的,內容是:“姐,你今天怎麼沒來?”
絮兒盯着那個稱呼,心裡一陣暖意,拇指一動迅速回了一條:“淺淺,不好意思,這兩天我有急事,今天開始我會回去繼續幫你補習。”
剛按下發送鍵,就聽到南方的聲音,“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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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站在培訓室門口直招手,絮兒笑着快跑了過去,“南方姐,早!”
“早!”南方嘴裡說着,仔細端詳着絮兒,目光裡流露出驚豔的神色,“這件連衣裙真漂亮,絮兒,事實證明你適合穿這種顯出氣質的連衣裙,不要整天穿大的T恤襯和牛仔褲,那樣把你的氣質全部埋沒了。”
“我喜歡那樣隨性的穿衣服,很舒服。”絮兒笑了笑,不自在地拉了拉身上的連衣裙,“偶爾穿這些連衣裙我有點不習慣,感覺太正式了。”
“怎麼會呢?”南方的頭搖得撥浪鼓似的,“你想錯了,以後你大小也算是盛天的藝人,要穿出體現自己氣質的衣服,更要做個引人注目的閃耀新星。”
絮兒微微一笑,低頭打量着身上粉紫色的高腰線連衣裙,尺寸合身,一定是那個魔鬼的主意。
那傢伙從昨天受傷後回熾闇,處處透着古怪,彷彿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他臉上的那層冰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在從熾闇到盛天這一路上,她沒想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麼?會不會這中間透着什麼陰謀?
“這些你不懂也沒關係,等明天開機儀式後,我會請盛天裡最專業的造型師幫你打造出體現你個人風格的整體造型,到時候你再慢慢學。”南方一面說着一面拉絮兒進了培訓室,“劇本你帶了嗎?”
“帶着呢,我一直放在揹包裡。”絮兒拿出劇本,託在手裡晃了晃,“我已經讀過了,我是演女二號,琉璃,一個暗戀了唐禹安兩年的女孩。”
“不錯哦,說明你有做足功課。”南方稱讚着,不禁興奮起來,“絮兒,我有一個強烈的預感,你會紅,而且風頭會蓋過這部電影裡的男女主角。”
翻了翻劇本,絮兒臉上顯出擔憂的神色,“我是個新人,又剛開始學演戲,能在電影出來後不被罵我就已經偷笑了。”
恰巧,範雅琴這時候走了進來,聽到這裡,她笑着接下了話,“絮兒,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可別忘了你是誰的女兒。露雪的演技可是在業內外得到大家的公認,你身體裡有她的遺傳基因,我相信你的演藝細胞會得到充分發揮。”
絮兒原本有些頹廢外加信心不足,聽到這句話更是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了下來,她討厭把史露雪跟自己扯到一塊,更令她感到難受的是她一點不想動用從史露雪那裡遺傳過來的什麼演藝細胞。
“南方姐,範阿姨,我先去一下洗水間。”她匆忙跑出培訓室,靠在牆壁上平復心情,怎麼也平靜不下來,眼前總是閃出史露雪對着淺淺疼愛有加的畫面。
她好討厭史露雪,好討厭這個給了自己生命的女人,她低頭往洗手間方向走,從身側的走廊裡傳來高跟鞋的聲音,有人在打着招呼,“露雪姐,早!”
絮兒稍一側頭就看到了此刻最不想看到的臉,扭過頭去跑向培訓室。
史露雪也看到了她,“站住,柳絮兒,你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絮兒停定住了,然後轉身大步跑了過去,她倒想聽聽史露雪跟自己說什麼,史露雪會說淺淺的功課吧,她明明答應了一直補習到高考,這幾天卻失蹤了,她是來興師問罪的。
想到這裡,按下心裡的苦悶,絮兒高昂起頭,“曾夫人,不,在這裡我應該改口叫你史大明星纔對,請問你找我有事嗎?”
史露雪的手裡握着手機,屏幕閃着幽藍的光,大概是剛剛接聽了電話或是短信,她全然不理會絮兒帶刺的語氣,冷不防地開口,“知道你名字的由來嗎?知道我爲什麼要取這個名字嗎?你想知道它的意義嗎?柳絮兒——”
最後三個字拉得極長,絮兒不禁愣住了,她一直猜想自己親生爸爸應該姓柳,至於名字她聽外婆說是史露雪起的。
她以前曾聽外婆說過自己名字的意義,柳絮兒,代表着永遠也壓不垮,踩不斷的意思,在她看來更代表着一種頑強的生命力。現在史露雪提起,她想聽聽她怎樣說。
“我想你不知道要比知道得要好,因爲現實往往很殘酷。”史露雪看着眼前這張臉,尤其是那雙和噩夢中一模一樣的眼神,心裡憎恨的大火又一發不可收拾地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