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墊上這個小桌子,您今天就可以給趙將軍多寫一些了!”阿紫進來了,把一個小木桌子放在牀裡,角度調得正合適,馬韻璐靠在那兒,可以很舒服地寫字了。
“阿紫,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好東西啊?真是挺實用的!”馬韻璐很高興,這回就可以不用阿紫舉着木板了,自己也可以用舒服的姿勢,能夠正常地給通兒寫信了。
“哪是阿紫弄的啊?阿紫可沒有那麼手巧。是秦副官,設計了好幾個晚上,本來都做好了,自己試了試還嫌不夠舒服,又拆了重做的。這不是,剛做好就急着給您送來了。”阿紫告訴她。
“秦志?他忙成那樣,還有時間做木匠活?不過還真多虧了他啊,真是很好用。這回把咱倆都解放了,待會兒你幫我把筆墨和稿紙拿來,你就可以忙你的去了。”馬韻璐說。
馬韻璐這一臥牀,所有的事都得靠秦志,他本來也有不少自己的工作,再加上幫她來回請大夫、抓藥等一些瑣事,他怕是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很緊了,還這麼用心給自己做了這個?這個副官,還真是超級負責。她想。
“他再來時,記得提醒我謝謝他。”馬韻璐囑咐阿紫。
“小姐,您難道一點兒感覺不到嗎?秦副官看您的眼神都不一樣,他是愛慕您呢,要不怎麼能這麼用心。”阿紫說。
在馬韻璐身邊的人,只有阿紫敢這麼比較放開地對她說話。阿紫雖也守規矩,有禮貌,但不會像其他人那樣戰戰兢兢、唯唯諾諾。馬韻璐很喜歡她這樣,也願意沒事和她隨便聊聊天。
“他?不會。他跟了我這麼多年,熟悉得如同兄弟似的。再說,他也知道我和通兒的事,怎麼還會有別的想法?”馬韻璐反駁道。
“您受傷昏迷的時候,秦副官都急哭了,也是心疼哭的。”阿紫這纔想起來告訴她,那天馬韻璐疼昏過去,大夫還沒來時,秦志一遍一遍地催促,頭上冒汗,眼中含淚,後來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
“哦?我從來沒見過他掉淚,他從小就失去父母,在軍中一直都非常勇敢,可堅強了,受傷都沒喊過疼,更沒哭過。”馬韻璐回憶着說。
“所以啊,他爲了您落淚,說明什麼?”阿紫問她。
馬韻璐開始回想,這秦志對自己一向都言聽計從,平時一起出徵,也是對自己照顧得很周到。但她都當成是他當副官應該做的,也就從來沒多想過。
現在阿紫這麼一提醒她,再想想秦志看她的眼神,還真是挺不一樣的,有時很深情,有時還有點兒羞澀。
唉,自己只傾心於通兒,她可不想再招惹什麼秦志。
秦志人是好,武功也高,指揮能力也不錯。哥哥幾次想重用他,只因她用得順手了,哥哥也不好讓她麻煩。看來,是時候把秦志從身邊調走了,不耽誤他進步,自己也不留麻煩。
馬韻璐決定,等自己傷好能恢復工作時,就讓哥哥給秦志提職。
秦志暗戀馬韻璐,很深很深。他自己也是剛知道不久。
他來馬家軍時,馬韻璐纔是個小女孩,在父母身邊備受寵愛,驕傲刁蠻,丫鬟們都背地裡抱怨她難伺候。秦志卻覺得這個小姑娘聰明活潑又要強,有一種特殊的氣質,吸引着他一有機會就偷偷地多欣賞幾眼。
後來馬潮起事,馬家200多口遇難。秦志心裡第一個惦記的就是這個女孩,恨不得自己立即衝回去,把她救出來。後來,得知她已經僥倖逃出來了,正在來投奔馬潮的路上,躲過了劫難,秦志說不出有多高興。
馬韻璐來找哥哥後算是正式從軍了。這個女孩子像男子一樣訓練、出操,擒拿格鬥和男兵們摸爬滾打在一起,絲毫沒有大小姐的嬌氣。他是既佩服,又在心裡心疼她,總擔心她會不會磕着碰着。
他也見過馬韻璐訓人,那氣勢真很嚇人,馬家軍的人都怕她,常聽有人在背後抱怨甚至罵她,而唯有秦志覺得她那樣子真的很可愛。
後來,馬潮安排他給妹妹當副官,他心裡偷着樂了很長時間,每天都盼着一大早就能看到她,然後一整天都心情大好。要是偶爾被安排自己出去辦事,見不到馬韻璐,他就感到無精打采的,於是就抓緊忙完了,趕快回來。
馬韻璐很大氣,用人不疑,對他很信任。不知是他做得好,還是馬韻璐關照他,他竟從來沒捱過訓斥。他就對她更忠心,先是軍人的那種忠誠,後來就自覺地變成了對她這個人的忠誠,她說什麼他都頂禮膜拜,成了她的感情俘虜。
馬韻璐之前喜歡趙雲,馬家軍上下都知道。秦志心裡並沒有難過,覺得那是非常應當的。趙雲是他最敬重的著名將軍,那是多少軍人的偶像;馬韻璐是他心目中最優秀的女孩,當然只有她才配嫁給這樣的偶像級領袖。
馬韻璐失戀後,秦志心疼得很,卻沒有半點兒想乘虛而入的意思,因爲他覺得自己不配。自己和趙雲將軍怎能相比呢?他自己不配,他認爲除了趙雲,誰都配不上馬韻璐。
後來,趙通來了。從一開始馬韻璐對趙通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他就自然而然地幫着她多瞭解掌握趙通的一切情況,幫她和趙通在一起創造條件。
後來,馬韻璐終於和趙通好上了,他也替她高興。他覺得,趙雲將軍的兒子也可以配上馬韻璐的。
秦志就這樣,悲傷着馬韻璐的悲傷,快樂着馬韻璐的快樂。他的一顆心,一直爲她在跳。
直到這次她摔傷了,他扶她、抱她,這個25歲的男人第一次這麼零距離地接觸自己心儀的女神,他的心顫動了。他的心告訴他,他愛馬韻璐,他一直都是愛她的,很深很重。
一旦明確了自己的內心,秦志的感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雖然還是願意爲馬韻璐做她一切需要的事情,但一想到馬韻璐每天要用那個小桌子給趙通寫信,心裡還是有點酸酸的。
馬韻璐的信一向由阿紫負責郵寄,她受傷後,阿紫要寸步不離地照顧她,信就改由秦志寄。她只信任這兩個人,她寫給趙通的信從來都不許其他人碰。
秦志是個磊落的人,像私拆、偷看、藏匿、扣押之類的事他絕對不會做。但,他現在很想找趙通談談。
他有自知之明,若論出身,他沒有趙通那樣將軍世子的身份,但他有足夠的真誠對待馬韻璐,這點和趙通相比,他認爲自己絲毫不輸給他,甚至比他做得更好。
秦志有充分的理由向趙統挑戰。若是馬韻璐還在軍校,他無話可說,她自己願意等趙通,誰都沒有辦法。如今馬韻璐身處異族邊地,固守邊關,誰都不知道要多少年。趙通沒有辦法陪伴她、照顧,難道要她等一輩子嗎?
馬韻璐最需要的是一個陪伴左右悉心照顧、愛護她的男人,趙通做不到,而他秦志能做到,而且能做得最好、最到位。這就是他挑戰趙通的資本!
秦志思想鬥爭了好久,終於下決心給趙通寫了一封信。
他是有分寸的,信中沒有告訴趙通馬韻璐受傷的事,因爲馬韻璐囑咐過,誰都不許告訴趙通,馬韻璐不喜歡的事他堅決不會做。他只列出了很多自己比趙通更適合馬韻璐的理由,他要兩個男人之間做個了斷。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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