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澤黃巾並沒能抵抗多久,隨着城牆和和城門相繼失守,王旭率大軍衝進城內,整個黃巾瞬間就從北門潰逃。而達成了戰略目的的王旭則禁止任何人追擊,避免無謂的犧牲和體力的消耗。
當張樑得知雞澤失守,自己被王旭的一番部署所戲耍時,當真又是氣惱又是驚懼。意欲發兵決戰,可部隊又沒有重整完,士氣也是異常低落,所以也只能繼續扼守南和、平鄉兩地,同時在雞澤陷落之後不到三個時辰,便又重兵屯駐雞澤東北不遠的鉅鹿縣城,看樣子是想作爲今後奪回雞澤的橋頭堡。
但張樑這番舉動,王旭根本就不在乎,在他看來,只要能守住雞澤一個月就夠了,等滅了張角在回頭慢慢收拾張樑。不過他倒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在得到張樑佔據鉅鹿縣城的消息後,立刻就召開了軍議。
第一件事便是讓衆將做好準備,修正半日後於第二天早晨東進。而第二件事便是命令郭典率其本部近兩萬兵馬留守雞澤,而且王旭也詳細說出了自己的防守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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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直到現在才說,是因爲之前衆將對王旭的能力終究持懷疑態度,所以必須要讓其信服後說出來,纔會有好效果。
“郭太守,我認爲要想固守這雞澤小城那是不可能的。張樑重整並收攏各地黃巾後,少說也仍然有數萬人,只要不計損耗,哪怕就是強攻,要拿下雞澤也並不難。更何況困守城池會失去戰鬥的主動權,而且也會缺少計謀施展的空間。到時候,即便郭太守有破敵的妙思,卻沒有實施的條件。有張郃高覽陷陣殺敵的勇猛,卻沒有展現的空間。豈不是反而弄巧成拙?”
隨着王旭的話,郭典頓時就皺起了眉頭,低頭沉思了半晌後,這才點頭道:“王將軍說的是,那不知在下應當如何作爲纔好?”
見郭典誠心地詢問,而且語帶尊敬,王旭不由一笑。隨即也是客氣地回道:“此乃在下的建議,郭太守可以參詳一番。”說着,閉眼理了理思緒,便直接開口道:“其實,本來按我的理念,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雖然目前不具備這樣的條件,但是我們卻可以在防守中營造出這樣的軍勢來。比如說雞澤雖然低窪的澤地,但總的地勢卻是西高東低,所以郭太守可以帶着八千弓弩手外加精銳步卒守城,然後讓張郃率領你帳下四千精騎在雞澤西邊幾裡外尋找一地勢稍高,並且向陽的地方駐紮,與雞澤城相望。然後又遣高覽帶領剩餘的五千步卒屯駐在雞澤城外大道之上。”
“如果黃巾打張郃,高覽就前往策應,無需死戰,只要視形勢變化而或退或進便行。而黃巾若是打高覽,那麼高覽力戰,張郃騎兵衝殺策應,郭太守也可視情況而出軍協助。如若黃巾仍是不計犧牲的日夜急攻,那麼可讓高覽漸退至城下,利用城牆上的弓弩手射之,再有張郃騎兵策應,黃巾也定然無果。不過我這說的只是一個大概理念,戰局千變萬化,郭太守可視情況作出不同的決斷。而且如此佈局,也讓郭太守有緩衝和反擊的空間,或許還能在戰鬥中找到破敵之策也說不定。同時也不會讓士卒產生孤軍被圍的感覺,士氣不容易下降。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郭太守還是不要困守孤城。”
王旭這話一出,廳中衆將都是聽得津津有味,郭典在思慮一番後更是忍不住問道:“那如果對方仗着勢大,分兵同時擊我呢?”
這話一出,王旭頓時便笑了起來,就等着郭典這麼問了。所以沒有絲毫遲疑便開口道:“本來一支軍隊多線作戰乃是兵家大忌,但對方仗着人多,目前倒也確實可以如此爲之。但我觀現在的黃巾將領,卻是無人可以與張郃高覽匹敵,所以只要各位能拖住足夠的時間,我們甚至可以抓住這個機會破敵。”
“哦?那不知當如何破敵纔好?”郭典急忙問道。
聞言,王旭從容地笑了笑,立刻便又接道:“孤城難守,況且到時候還是敵強我弱,所以我早就打算另遣一將率領一萬人馬隱於雞澤城南十里外。如若黃巾分兵,你可快馬通報,他們將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趁勢尋機擊破。而且此路兵馬也可以照應廣年城,防備張樑繞道突襲。”
這話一出,郭典頓時就瞭然地點了點頭,隨即便拱手應道:“在下謹遵將軍之命!”
王旭微微笑了笑,也不再多言,見這事已經處理完畢,便回頭問道:“不知諸位可還有事欲言?
這話一出,廳中將領彼此對望半晌,卻是紛紛搖頭。倒是宗員在沉默片刻後突然開口道:“王將軍,我倒是有個問題想說。”
“嗯!宗將軍請講!”
宗員也沒有遲疑,當即皺着眉頭道:“是這樣的,我觀此次攻城,黃巾降卒似乎都不太願意與黃巾作戰,總是縮於後方,這件事是否想個辦法處理纔好?”
這個問題倒真是讓王旭也有些頭疼,當即不由轉頭對着坐在議事廳左側最後面的張靖問道:“張靖,你對黃巾士卒的安撫究竟如何?”
張靖見這事直奔自己而來,現在又被點名問到,想都沒想便立刻拱手解釋起來。“將軍,我已經盡力安撫,我在講述了黃巾高層的腐朽後,又以大義來感化,再加上朝廷對降卒的恩惠,所以他們確實是真心歸附的。只不過讓他們拿起刀,和昔日的同袍作戰,心裡始終還是有些不適應。”
“嗯!”點了點頭,但一時半刻王旭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良久,纔開口道:“既然如此,那諸將今後要注意,多關心一下黃巾降卒,對於立功的黃巾降卒要多加表揚和鼓勵,平日裡多多注意訓導,絕對不可歧視或者無故責罰!如有違者,我定嚴懲不貸!”
“我等謹遵將軍之令!”
見衆人齊聲應諾,想到也沒什麼事情,王旭當即站起身來大聲喝道:“鉅鹿太守郭典聽令!令你督張郃高覽二將,帶本部兵馬駐守雞澤,遏制張樑南下之路,不得有誤!”說着,迅速抓起帥案上的一支令箭扔了出去。
“諾!郭典定不辱命!”令箭一出,郭典也是不敢怠慢,當即起身應命。
“高順何在!”
“末將在!”被喚道的高順猛地便從褥墊上站了起來。
“令你率領焦觸,張南,馬延,張顗四將,點齊一萬人馬駐守雞澤南方十里外的土丘。策應雞澤的郭太守和廣年的淳于瓊,可便宜行事!”說着,又是一支令箭從王旭手中飛出。
“諾!”
見高順領命,王旭點了點頭,隨即便又喝道:“軍司馬張靖,帳前吏韓猛何在!”
“末將在!”
“令你二人爲先鋒,率領五千黃巾降卒即刻啓程攻打廣平,務必在我大軍明日到達之前攻佔!”
“諾!”
兩人應命倒是很爽快,但王旭手中的令箭卻沒有立刻飛出,猶豫片刻後不由叮囑道:“廣平黃巾雖然據探子來報,只有一千老弱殘兵,但你們也不要大意。而且雞澤今晨被我等攻佔,張樑就已經屯兵鉅鹿縣。我想廣宗那邊現在也已經收到了消息,說不定也派出了援軍,雖然廣宗較遠,但你二人過去定要看準形勢,不可大意,即便是退也不能敗,不能挫我大軍銳氣。”
王旭這話一出,張靖倒是認真地點了點頭。但韓猛剛剛受命,正欲表現,當即不由拱手回道:“區區一千老弱,若不拿下,韓猛定以死謝罪!”
聞言,王旭不由輕輕一笑,淡也沒有再多說,猛地把手中令箭扔了出去。“去吧!”
見兩人立刻轉身離去,王旭這纔回頭掃視了一番廳中衆將,朗聲喝道:“剩餘諸將皆隨我東征!”
“我等謹遵將軍之令!”
隨着軍議結束,王旭也暫時放鬆下來,和徐淑一起回縣府休息。而自從離開議事廳那一刻起,周智的嘴巴就沒聽過,嘟噥着抱怨王旭竟然都讓張靖出征了,但他卻還是一個小侍衛屯長。
王旭這一次倒也罕見地沒有再罵周智,反而是笑着開解了一番,說現在還不是時候,只不過周智明顯不怎麼相信。
但事實上王旭真的是覺得他不適合,雖然周智很聰明,善於思考和琢磨人心,而且也積累了很多實戰經驗。但其對兵法卻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如果讓其領軍,絕對是件很危險的事情。不過王旭也沒有多做解釋,因爲他已經在打算番寫腦中的《孫子兵法》和諸葛亮的《兵法二十四篇》等東西。雖然記不得原文,但一個大概還是能弄出來的。
不過他並沒有對周智說出來,一是希望周智能積累更多的實戰經驗,而是希望給其一個驚喜。畢竟以周智的性格,一旦知道這事,立馬會天天纏着他,而且把心思都放到去,這樣做反而是在浪費寶貴的成長時間。
回到雞澤縣府後,王旭隨便在內院找了個房間,也不理會周智的抱怨,叫人換了牀乾淨的被子便矇頭大睡。而徐淑當然不敢和他睡一起,爲了避免衆人的目光,便在隔壁房間休息。
周智見兩人都不理他,懷才不遇地感嘆了好一番,也是傷心地找了間房子睡覺。當然按他的說法,那是去黑暗中默默地舔舐傷口!
不過,王旭並沒能睡多久,剛剛入夜,他便被手下執勤的大斧騎兵給叫醒了,說是宗員有事找他。
迷迷糊糊中,王旭心不甘情不願地接見了宗員,但對方看到他的第一句話,便讓他瞌睡全無,瞬間瞪大了眼睛。
“王將軍,好消息啊!張靖和韓猛兩人在失蹤許久的廣平縣令沮授的幫助下,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廣平。張靖讓人前來報信,並囑咐一定要將沮授說的一句話傳達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