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旭幾人商量着準備離開舒縣的同一時刻,剛離開客棧的鄭寶卻是滿臉鐵青地走到了一條小巷子裡。而隨着他一出現,巷子的陰暗處也突然冒出了兩個眼露寒光的青年男子。其中較矮那人看了一眼鄭寶的臉色,立刻陰沉地問道:“大哥,他們還是不肯去雲華門嗎?”
“嗯!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就是不去!”說着,鄭寶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顯得有些無奈。
旁邊較高那人頓時狐疑地問道:“大哥,你說他們是不是察覺了什麼?”
“應該不會,我們一直都待之如上賓,又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他怎麼會知道我們的意圖?”
聽到這話,那高個子沒有搭話,但較矮的那人卻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不管他發沒發現,反正現在他們就是不去,我們在門內的部署就全部落空。依我看,還是直接動手算了,雖然風險較大,但是拖下去也一樣是夜長夢多,而且說不定他們什麼時候就偷偷跑了。到時候老大要的東西可就……”
但沒等他說完,那高個子便已經不屑地打斷道:“張多,恐怕是你自己惦記着那個小娘子纔是,別說的那麼好聽!”
“許乾,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好啦!不要吵!”見兩人又一次爭鋒相對,鄭寶頓時便惱怒的掃了兩人一眼。見其彼此冷哼了一聲,倒也沒有再吵,臉色才略爲緩和下來:“我都說過多少次了,你們二人過往的恩怨不要再提!既然現在大家都聚集到一起共謀大事,那就應該情若兄弟,不然怎麼可能成就大業?男子漢大丈夫當以事業爲重。”
“知道了,大哥!”兩人雖然還是對彼此不滿,但也是異口同聲的回了鄭寶一句。
見狀,鄭寶倒也沒有再多說,反而嘆了口氣道:“其實這事也不怪張多,那小娘子有傾國傾城之貌,世所罕見。即便是我剛見到時,也是忍不住誘惑,很想將她搶回去。就算她要做妻子,我恐怕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她吧!”
可這話一出,那張多頓時就急了。“大哥,你說過要將那小美人給我的!”
“放心吧!我不會和你搶,答應了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我只要那雙紅白雙色的戰戟!”
聞言,張多總算是鬆了口氣,當即感激地笑道:“謝謝大哥!”
“你呀,好色沒關係,我自己也好色,但男兒還是當以大業爲重,莫要把心思成天放在女色身上!”
“知道了,大哥!”張多立刻便朗聲應諾,可看那表情卻顯然沒有真的聽進去。
鄭寶暗自搖了搖頭,也知道多說無用,當即不由轉回了正題:“但你可不要掉以輕心,這幾人極爲不凡。當初我第一眼見到他們時,就能感受到很強的氣勢,絕對不是尋常之輩。儘管當時就很想佔有那小娘子和那對戰戟,但對那幾人卻很是顧及。所以本打算拉攏他們的,就算不行,交個朋友也可以,不會動他們分毫,因爲將來的大業需要我們廣交豪傑。”
說到這裡,鄭寶頓了頓,但隨即又話音一轉,語帶怨恨地接道:“可惜他們卻完全不領情,我盛情相邀,那小子竟然直接就拒絕了,實在太過氣人!既然無法成爲朋友,那也就怪不得我心狠了!”
聽到這兒,那高個子許乾不由看了鄭寶一眼,卻是忍不住勸道:“大哥,我知道你有氣,但我還是覺得這件事不要衝動纔好。先不談那幾個人有什麼樣的背景,或者說本身又有什麼樣的實力。僅僅是私自殺人這事兒也很麻煩,被官府查到可是相當危險的!更何況我們現在還在籌劃大事,絕對不能出差錯。”
“哎!我又何嘗不知呢?”鄭寶嘆息着搖了搖頭,也是沉默了下去。可僅僅是片刻之後,眼睛又流露出了掩飾不住的慾望:“可是那黃臉大漢的紅白雙戟對我誘惑真的很大,你們也知道我向來喜愛兵器,更何況那還剛好是適合我用的神兵利器呢!有了那雙戰戟,對於我將來成就大業也是很有幫助的。如果他們能與我等成爲朋友,那麼考慮到大局,我能忍。但現在我實在無法眼睜睜看着他們離去,更何況他們身上還帶着那麼多金磚!”
“金磚?”那張多一聽這話,頓時便又來了興趣,急忙問道:“大哥,有多少?”
“絕對不少,那小娘子的馬上掛着兩個大口袋,預計有四五十斤的樣子。”
一聽這話,張多頓時便發出了一聲驚呼:“天啊!那豈不是價值四五十萬錢?如果買最便宜的戰馬都能買二十多匹了,就算是極爲優良的戰馬也可以買五匹啊!”
但隨即又難以相信地搖頭道:“幾個人出行怎麼可能帶這麼多錢?大哥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當然確定,金塊碰撞的聲音我是絕對不可能聽錯的。”
見鄭寶如此肯定,就連比較沉穩的許乾都有些耐不住了,嘴角止不住的哆嗦了一下!但隨即還是強自鎮靜下來,遲疑着道:“大哥,既然如此,那這幾人的背景絕對是相當深厚,要慎重啊!當今世上,除了豪門大族的嫡系子弟,不然怎麼可能遠行都帶這麼多錢?我們整個廬江郡恐怕也就只有周家這樣的大族能與之相比,也難怪他們前兩天會去拜訪周家。”
可鄭寶聽到這話卻並沒有在意,眼中反而閃過一絲狠厲,恨意十足的道:“正是因爲知道他們背景深厚,所以我這兩天才低聲下氣的請他去家裡。本是爲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誰知這羣人端是狡猾,怎麼都不肯去。”說完,狠狠咬了咬牙,又滿臉煞氣的接道:“但不管怎麼樣,既然他不去,我就只有強來了。不管是出於戰戟還是那巨資,我都絕對不會放手!我們這段時間在巢湖一帶招兵,錢都已經花得差不多了,這幾十萬錢正好可以緩解當務之急。只要事情做的隱秘是不可能有人發現的,再說他們又不是本地人,只要做得乾淨些,官府不可能知道。”
那矮個的張多聽到張寶的話,當即興奮的大笑起來:“哈哈!大哥,早就等你這句話了,別聽許乾那膽小鬼的。我們三個門派的高手現在都在這附近,我現在就去安排,等他們出城的時候,勢必要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許乾瞪了一眼有些張狂的張多,但也沒與他鬥嘴,反而擔憂地說道:“老大,可是他們既然拜訪過周家,如果周家查起來……”
“放心吧!他們與周家應該不熟,屬於是結識性的拜訪,不然也不會連門都沒能進去了。”鄭寶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
聽到這話,許乾雖然還是有些遲疑,可想到那鉅額的錢財,嘴脣動了動,終究沒有再說話。畢竟他們三個門派想方設法的搞了半年多也不過就兩百多萬錢,而且幾人在巢湖附近暗中招兵買馬的花費也是非常大。所以也實在無法抵擋這個誘惑……
王旭當然不知道這些,很快就已經收拾好一切,與典韋徐盛一起站在顏明房間外面等待。可惜這女人就是麻煩事多,搞了好一會兒才提着三個重重的包袱出得門來。
因爲王旭此刻有些心急,本來不介意這些的他也是忍不住抱怨道:“顏明,沒事你帶這麼多東西在身邊幹什麼?有幾件衣服換不就得了,怎麼大包小包的搞了足足三袋。你實在愛乾淨或者愛美,那也可以就地買啊!多帶點錢不就得了。”
聞言,顏明頓時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氣呼呼的說道:“我哪有帶什麼衣服,只有我肩上這個小包袱裡還有一套換洗的女裝,其它衣服在離開皖城那晚上就扔了。”
“那你這兩大口袋是什麼?”王旭一直就沒有注意過顏明的包袱,所以此刻還是第一次觀察。但沒等顏明來得及接話,他便已經隱隱猜到了,頓時睜大了眼睛:“你這兩口袋全是錢?”
“嗯!”顏明先是點了點頭,但隨即卻又搖頭道:“算是錢,不過不是五銖錢!是金磚!”
“你……”王旭頓時目瞪口呆,難以相信出來遊歷竟然帶這麼大兩袋錢。
顏明看到王旭那驚訝的樣子,頓時便忍不住笑道:“我不是說過一切費用自理嗎?所以臨走的時候就拿了兩袋走。”說着,顏明想了想,又忍不住抱怨道:“其實我也不想帶在身上的,可當初出門的時候父親非要讓我們帶,說是怕我受苦!總共裝了一百斤呢,不過之前一直都是顏火和顏木負責,我也不操心。可走的時候我想着今後我們會是四個人用,所以就拿了四十多斤的樣子,給她們留了三十多斤。”
這話一出,旁邊的典韋頓時就傻眼了,雙眼圓凳,有些呆傻地問道:“顏妹子,你家這麼有錢?”
“呵呵!是啊,你要的話,都給你吧!雖然以我的武功五十斤拿着不算什麼,但也太麻煩了,反正你力大,全送你!”說完,雙手用力一甩,便已經將口袋拋到了典韋懷裡,而且還轉頭望着王旭道:“先說好哈,旅行費用我算是交了的,以後不能說我欠你的哦!”
聞言,王旭頓時苦笑着搖了搖頭,看着那大大的兩個棉布袋,忍不住調侃道:“我說怎麼一路上總是隱約聽到金屬碰撞聲,還以爲是你馬鞍上的馬鈴,沒想到是你帶的金塊。你那父親也真是寵得過分了,帶這麼多錢用得了嗎?怎麼不給你裝兩袋白銀,現在的白銀比黃金值錢多了,那豈不是一輩子在外遊蕩都吃穿不愁!”
本來是隨意的調笑,哪知道顏明卻是立刻笑了起來:“你怎麼知道的?我哥哥顏良就說讓我不帶那麼多黃金,只帶幾十斤白銀的哦!不過後來考慮到白銀價值太大,買東西不怎麼方便,而且太過引人注目的話也不利於安全,所以才作罷的。”
這次沒等王旭接話,已經因爲抱着兩袋黃金而不知所措的典韋,卻已經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喋喋自語道:“一斤黃金一萬錢,一斤白銀大概值四斤黃金,我做工的時候一月可以得到八百多錢,那我要多久才能得到幾十斤白銀?”說完還用左手托住兩個錢袋,騰出右手掐算起來。
見典韋這副憨厚的模樣,顏明頓時便樂了。而王旭卻是忍不住地嘆了口氣,拍了拍典韋的肩膀笑道:“典韋,將來我一月給你十斤黃金!”
這話一出,典韋的手頓時一顫,但隨即卻又狐疑地問道:“老大,你家真那麼有錢?”
“呵呵!典韋,你老大家裡確實很有錢,應該比我家還有錢多了,將來你到他家幹活,讓他一個月給你百斤黃金。如果他不幹,你就說你去給別人幹活,他保證半句話都不敢多說,乖乖掏錢!”顏明見典韋被逗得傻乎乎的,也是忍不住調笑起來。
哪知典韋聽到這話卻是笑道:“錢不要,管飽就成,最好再有點酒!”
聞言,王旭笑了笑,也不想再談這事兒,見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當即便轉過身道:“別廢話了,快走吧!先到馬房牽馬,我們從後門出去。”
見王旭嚴肅起來,典韋和顏明也沒有再多說,當即跟了上去。倒是徐盛落於最後,苦笑着看了看三人,搖頭嘆道:“怎麼越來越覺得現在什麼事都鑽到錢裡面去了,哎!但願主公能儘快回家吧!再這麼下去,我以後可怎麼向父親和徐淑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