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的天氣很是陰沉,今天也不例外,清晨的天空黑壓壓的,讓人有些壓抑,此刻的戰場上,軍士凝聚起來的殺氣,更是讓這種壓抑成倍的放大,若是普通尋常的百姓,恐怕站在軍陣之中,都會雙腿發抖,還未戰就已經脫力。
只是,他們再如何壓抑,也比不上此刻周智和張靖,還有隨行出戰的楚國將領的心。
此時的周智和張靖,正驚愕的長大了嘴巴,幾乎能塞得下一個蛋,眼睛瞳孔不自然地收縮。
“這……這……”即便是以周智的口才,此刻說起話來也是有些打哆嗦。
不僅僅是他們,曹軍陣營也同樣如此,夏侯惇、樂進,還有那些曹軍小將們,皆是目瞪口呆,顯得有些難以相信。
只因爲王旭提槍衝出了本陣,淡然地立定在兩軍中央的空地上,那含義不言自明,這是他要親自出戰。
可別說大將,就是那些普通的兵士也都明白,王旭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是何等重要,這可不像當年打基業的時候,一刀一槍的拼殺出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需要的僅僅是他安全,是他的智慧,今日這般是很難想象的。
這可是挑戰,夏侯惇的武藝天下早已傳遍,不可謂不震撼人心。
“他這是什麼意思?”夏侯惇有些不敢相信地說。
“不知道,叫戰?”樂進瞪大了眼睛,直直地望着王旭發呆。
夏侯惇和樂進當然知道王旭會武功,而且還知道其武藝應該不弱。可在他們眼中。絕對不可能是夏侯惇的對手。甚至這一點,王旭自己也應該很清楚纔對。
“是不是有詐?”樂進眼放精光。
“怎麼詐?他自己都出陣了,兩將廝殺,如何詐我?”夏侯惇的聲音逐漸有些顫抖,激動之色溢於言表。“即便用他們用擒拿臧霸那招,只要我心裡有了準備,照樣可以避過,但那下王旭。那……”
夏侯惇沒有說下去,但樂進已經想到了,若是能殺死或者擒拿王旭,那對於曹軍來說,是怎樣的功勞。
這可是天賜的良機!
樂進甚至都頗有些後悔,早前就該爭一下的,若是他拿下王旭,那麼這功勞,光是想想都讓他激動到難以自制,這可是已經雄霸整個大漢西南四州之地的霸主。
可惜最終他緊握着戰槍的手還是隻能鬆開。畢竟早前已經說好夏侯惇出陣,如果他此刻改變主意。那意圖也實在太明顯,惹得夏侯惇從此心中怨恨還是小事,而是又失名節,他做不出來。
夏侯惇在深思熟慮之後,深吸口氣,再也沒有多話,徑自拍馬奔馳。“久聞楚王武藝,今日小將便來領教閣下高招!”
“但來便是!”王旭微笑應對,火龍槍夾在腋下,雄健的身軀傲然挺立,斜指大地。
同時,他頭也不回地又大聲道:“所有人不準上前,違令者,斬!”
這話顯然是對着周智和張靖說的。
“老大瘋了,那可是夏侯惇,他若出事,大家將來怎麼辦?”
後方的周智罕有地有些驚慌。
“老大武藝比我們高,趙雲、典韋他們都曾說過,老大的武藝僅次於他們,或許是有把握吧!”
張靖話是這麼說,可那種遲疑和驚慌卻怎麼也掩飾不了。
“屁話,趙雲和典韋那性子,哪裡會跟老大動真格的,就算老大比我們強,可對手是夏侯惇,若是樂進還好些,這要真出了事,你我擔待得起嗎?”
“說這麼多也沒用,軍令已下,能怎樣?”
周智咬咬牙,急切地說:“等下情況若是不對,就是違令,我們也一起衝上去!”
“好!”
他們擔心至極,可後面的軍士那可叫興奮,對於他們而言,王旭就是一個象徵,是一個崇拜的對象,使他們的信念,此時罕見的見到王旭親自上陣,那種振奮難以言語。
頃刻間,助威聲就刺破了長空,甚至都問問壓過了那些戰鼓的轟鳴。
場內,當夏侯惇奔至身前還有七十步時,王旭就已經催馬衝起來,雖說他有信心,可夏侯惇終究不是凡俗之輩,不能大意。
兩人的坐騎都是寶馬,速度那真叫一個風馳電掣,幾個眨眼的功夫,已是奔至近前。
“嗨!”
夏侯惇吐氣開聲,電光火石點,虎頭透甲槍竟然連刺了十餘下,已是形成槍影,配合着極快的馬速和其強健的臂力、雄渾的內氣,槍芒瞬間就冒了出來,讓人分辨不清哪一道虛影纔是真。
王旭並未有絲毫大意,目光凝重,內氣灌注到火龍槍內,由下往上猛然一挑。
“鐺!”
火花四濺,兩把利刃爆出剎那的絢爛,仿如看到了煙火。
“好槍法!”錯馬相交,王旭出聲讚歎。
夏侯惇此時卻是有些微愣,剛纔他可是全力出手,而且直接就是一招絕技,槍絕九影!
此招乃是他武藝前些年大成之後,自行領悟而出,出招便有九道槍影齊現,不但讓人分不清虛實,更可怕的是,此招因爲速度極快,其實每個槍影都是真的,若是對方那一剎那猶豫選擇,那麼身上絕對是幾個窟窿。
平日裡他甚少使用,因爲絕招用得多了,就會爲人所知,傳出去別人知道後,便就會出現很多破法。
目前爲止,只有夏侯淵和許褚才真正領教過此招,都是讚不絕口。
今日他爲了避免節外生枝,這纔在策馬狂奔之前就做好準備,運轉內氣,可謂是蓄勢已久,只求一擊定勝負,將王旭拿下。
沒想到居然被破了,而且剛纔那一瞬間,他還感覺到了王旭雄渾至極的內力。
他的眼睛逐漸變得凝重,收起小視之心,調轉馬頭後,稍微繞了一圈,平復下激動的心緒,纔再次回身擊殺。
“元讓,你且吃我一槍!”
王旭可就沒那麼多想法,他早有心裡準備,剛纔一擊讓他熱血沸騰,戰意高漲。
兩人的戰馬很快靠攏到一起,王旭渾身勁氣鼓盪,火龍槍劃出數條槍芒,看似亂成一團,卻隱隱封死了躲避的角度,火龍槍獨特的槍尖構造,甚至因爲快速的氣流運動,發出了龍吟之聲,剎那間震懾住人的心神。
夏侯惇眼光毒辣,知道此招不能躲,虎頭透甲槍猛然連刺,如一隻兇虎不斷揮舞利爪。
此時,王旭的槍芒就好像一條條火龍色的小龍,而夏侯惇則如揮動的虎爪子,兇猛的交擊在一起。
“鐺!鐺!鐺!鐺……”
本來的金鐵交擊聲到後來,甚至變成沉悶的轟響,這並不是說威力弱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是因爲兩人的內力太過強悍,附着到了兵刃上,這樣的碰擊,其力可見絕頂。
眨眼間,幾乎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兩人已是狂猛爭鬥了七八合。
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爲兩人拼殺的力道太大,即便胯下是神駿的寶馬,他們本身也儘量卸去力道,減少戰馬負擔,可馬兒承受着還是很吃力,所以不時就站不穩,直往旁邊退。
如此一來,合數自然也就迅速增加。
這一番激戰,讓人看得如癡如醉,激情澎湃,兩軍將士那嘶吼聲,真有震破人耳朵的勢頭,即便是敲擊戰鼓的鼓手們,也是看得目不轉睛,粗壯的雙臂越敲越猛,好像是他們自己在場中激戰一樣。
“好厲害!”
周智看傻眼了,他從沒想過王旭的武功竟然真的這麼強,他也是個高手,能看出兩人激鬥間的門道,有些控制不住地喋喋自語:”這是怎麼回事兒?老大什麼時候都強成這樣了,從沒見他這麼全力出手過,這都不像是人了,都什麼世道嘛!”
“鬼知道!”張靖悶悶地回了一句,卻是死死盯着場中的激鬥,這樣的超級高手對決,對他的武藝也是極有好處。
不管衆人的反應,場中的王旭和夏侯惇可是全神貫注,兩人的廝殺越漸猛烈,因爲激戰導致血氣運行速度加快,內氣的調動速度也加快,威力在緩步增加,不知不覺見,兩人激戰周圍,竟然引起了陣陣氣旋,攪動着吹過的微風,不停環繞,呼呼作響。
風塵隨着氣旋升騰而起,雜草碎屑跟着四散飛動,那種威勢,堪稱駭人聽聞。
二十合、三十合、五十合……
當兩人激鬥百合,數百招過去,澎湃的勁氣已是讓他們身影都有些模糊。
突然,“砰”一聲巨響,兩人突然分開。
“楚王,寶馬已經支持不住,不如換馬再戰!”此時的夏侯惇早已是顧不得去想那些什麼功勳的事,這時候,他已經被挑起了雄厚的戰意,身體內那股滔天的血性已經激起。
他雖然是個粗中有細,很愛讀書,也很尊敬文士的人,可他本質上,終究是個豪邁的勇將,從骨子裡就有一種戰士的精神,若非如此,當年他眼睛被射中的時候,也不會發狂般,將眼睛取出來吞食,還將繼續戰鬥,反將仇人給殺了。
王旭此時也同樣戰意高漲,豪邁大笑。
“好!換馬再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