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徐淑對着衆人笑了笑,當即將盒子打了開來。同時,也示意典韋拿出他搜到的盒子。
作爲信物的指環,王旭當然再清楚不過,而昨日婚嫁之時,衆人也有不少曾留意此物。所以,幾乎是剛拿出來,便紛紛點頭稱是。
但隨即就不由自主得疑惑起來,這可更加奇怪了,既然徐淑有這樣的舉動,顯然並非是因爲嫉妒而要嫁禍蔡姓女子。那又爲何要做出這樣的舉動來呢?
就連熟悉徐淑的王旭,此刻也是莫名其妙,有些摸不着頭腦。那晴雯更是瞬間驚駭欲絕,雙目圓瞪,不知徐淑究竟是何用意。
在衆人的目光中沉默了片刻,徐淑才緩緩走到中央,對着衆賓客欠身一禮,輕柔地道:“其實,此次事件確如大家猜想。此婢女將文姬妹妹心事告知於我,並慫恿我做出嫁禍之事。從而杜絕夫君看上文采美貌皆是頂尖的文姬妹妹,避免將來有失寵的可能。”
說着,徐淑沒有任何停留,話音一轉,便又接道:“對於此事,我心中雖然略有酸楚之感,但並不認同,因爲這並非爲婦之道。本想立刻喝止,但隨後卻是想到一些緣由,這才順着她的意思去做,只不過將最大的破綻留了下來,只要這枚假的指環出現在夫君眼前,那麼一切便能真相大白。”
聽到這裡,衆人卻更是疑惑了,彼此面面相覷,完全搞不懂徐淑究竟是什麼意思。王旭也是忍不住皺眉問道:“那夫人爲何要這麼做呢?”
“夫君莫急!待我慢慢道來。”因爲此刻賓客不少,所以徐淑和王旭都用了非常正式的稱呼。
“我之所以這般做,主要有三個目的。其一,當着諸位賓客以及所有人的面,將此事揭發,便是爲了藉此告知世人,我夫君公正納言,乃是成就大事的人,而且有賢明聰慧之人輔佐。還望將來莫要有人,再做出這種擾亂內府的舉動。包括我在內,所以內府女眷婢女,都不可能擾亂我家夫君的判斷。”
“其二,府中出現這種事情,如若直接處理,必不能懾衆。如此當衆揭發,便是爲了重重提醒府中所有女眷,今後絕對莫要再做這種挑撥之事,讓她們記憶深刻,不敢忘懷。同時也讓此事傳播四方,讓以後進府之人,不敢這般作爲。我爲正妻,不會接受任何形式的挑撥,也絕不會讓內府有任何爭鬥,這裡是夫君的家,勞累之後休息的場所,焉能勾心鬥角?”
說到這裡,徐淑不由轉頭看了看蔡琰,微微一笑,才又接道:“至於其三,我也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讓文姬妹妹的心事表露出來。不管夫君是娶或者不娶,也不管今後會如何發展,但感情之事,要儘早處理。如果深埋下去,不但夫君會因此煩躁,而且也耽誤了女兒家青春年少的大好光陰,徒增困擾。”
說完,徐淑對着衆人再次欠身一禮,才微微笑道:“只不過,因此而掃了諸位賓客的興致,倒是深感愧疚。”
聽着徐淑的述說,王旭早已是感動不已,當其話音落下,已是止不住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哉?”
郭嘉、田豐也是異常感慨,立刻拱手鞠躬,拜服道:“夫人賢良淑德,知書識禮,輔助主公治理內府之事,常諫良言於側,乃是我等臣子之福啊!”
“郭軍師、田別駕快快請起,妾身如何能受得兩位如此大禮?”
“正當如此。”聞言,田豐卻是搖頭一笑,朗聲接過話道:“夫人年幼之時,便隨主公出徵,曾獻策大破黃巾張樑。而後平定荊南,也是戰功赫赫。平日裡,主公不在之時,夫人還能協助理事,從沒出現差錯,可謂文武雙全。而如今又以這樣聰慧的手段,廣闊的胸襟來爲主公處理內府之事,足可稱爲古今第一賢婦。”
隨着田豐的誇讚,衆賓客也是交頭接耳,紛紛出言讚美。“是啊!是啊!王夫人卻是天下少有的巾幗女傑啊!”
“王夫人真乃當世奇女子也!”
“是啊!這等賢妻,與王將軍正好絕配!”
聽着衆人的議論贊美之聲,王旭也是心情舒暢,當即便開口道:“典韋,將晴雯帶下去,隨後發落!不要在此攪了賓客的興致。”
“諾!”典韋應了一聲,當即便帶着悔恨交加的晴雯離開。
見狀,王旭這纔回過了頭來,對着衆賓客笑道:“今天真是讓諸位見笑了,請院中落座,此刻時辰已經不早,該是用膳的時候了。大家可要多喝兩樽酒,算是王旭賠罪。”
“哪裡!哪裡!王將軍言重了。“
“能見到如此精彩的緝兇之法,乃是大幸,何須賠罪呢?王將軍先請!”
在衆人的客套聲中,王旭抽空對着徐淑眨了眨眼,便招呼着他們趕去酒席上落座,家人也是紛紛反應過來,幫着應酬。
而田豐和郭嘉見又要喝酒,當即便想溜掉,但卻被王旭瞬間抓住。推脫不過,也只能苦笑着跟了過去。
徐淑當然明白王旭的意思,見衆人離開,當即便快步走到了蔡琰身前,略帶歉意地道:“妹妹,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受這麼大的委屈。但姐姐也是迫不得已,你可不要怪罪姐姐噢!”
此刻真相大白,而且知曉了前因後果,蔡琰也逐漸平靜下來,見徐淑這麼主動道歉,倒也沒有計較。當即欠身笑道:“姐姐說笑了,琰兒並非不識大體之人,如何會怪罪姐姐呢?倒是聽姐姐剛纔一席話,其中因由讓妹妹好生敬佩呢!”
“你不怪我揭穿你的心事?”對於蔡琰的讚美,徐淑沒有絲毫在意,反而促狹地打趣起來。
“這……”蔡琰臉皮子薄,哪能經得起這麼直接的調笑,臉上好不容易纔褪下的紅潮,頓時又升了起來。嬌羞地側過了頭去,不知該如何作答。
見到蔡琰這嬌俏可人的模樣,徐淑略帶笑意的目光更顯柔和,靜默地陪着蔡琰走了好一會兒,才突然有些沉重地嘆了口氣。語氣複雜地問道:“你真的喜歡他嗎?”
說着,還定定地望着蔡琰,鄭重地接道:“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女子,妹妹不用顧忌,只管直言。當然,姐姐絕不希望你說假話。”
“啊……這……姐姐,我……”蔡琰這樣文雅的女孩兒,又是情竇初開之際,哪裡見識過這種陣仗,吞吞吐吐地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妹妹!不要害羞,問問你自己的心,你是真的喜歡他嗎?”徐淑倒也不以爲意,淡淡一笑,便耐心地開導。
看到徐淑臉色比較鄭重,而且在追問,蔡琰猶豫半晌,雖然覺得羞怯,但還是鼓起勇氣點了點頭。“喜歡!”只不過,說出這句話時,臉上的紅潮已是蔓延到了脖子根兒。
親耳從蔡琰口中聽到這話,徐淑仿似有些無奈,又仿似有些解脫地輕輕一嘆,才緩緩移開目光,有些疲憊地看着遠方道:“如果你嫁給他了,你覺得自己能爲他做什麼呢?在你心中,你覺得什麼是喜歡呢?”
聞言,蔡琰不由怔怔地望向徐淑,心中頗爲不解。既不明白她想說什麼,也不明白她在想什麼,但卻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親切,說不清,道不明。低頭沉默了片刻,想到剛纔已經說出了口,似乎也放開了,臉上隨即露出燦爛的笑容,對徐淑敞開了心扉。“其實,情感之事,琰兒不太懂。只是覺得很想看到他,哪怕就是遠遠地看着也好,在他的身邊,感覺好溫暖,似乎什麼風風雨雨,困難坎坷都能迎刃而解。當年他走之後,不知爲什麼,琰兒就很想他,想着他的笑,想着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最初還只是淡淡的思念,可不知道爲什麼,隨着時間越來越久,琰兒也越來越難以擺脫,似乎與他分割的每一刻,都是那麼難以忍受。特別是再次見到他的時候,那種感覺仿似排山倒海而來,無法安寢,也無法安食,想要忘掉,可卻更加纏人。”
幽幽地說到這裡,蔡琰那雙秀美的眸子,已是露出了一絲說不出的迷惘。“至於能爲她做什麼,其實琰兒自己也不知道。不過,如果嫁給他,那定然是遵守婦道,以其爲尊吧!”
“哎!”聽到這些,徐淑忍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有些愛憐地看了看單純的蔡琰。
聽到這聲嘆息,蔡琰的雙眼也很快恢復了清明,看了看徐淑,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勉強的笑容。“不過,琰兒知道自己配不上旭哥哥,所以不會有非分之想的。只要能靜靜地看着他,隨時都能知道他的消息,已經很好了。至少比當初只能望着空蕩蕩的村口,要好很多。”
“你呀,想得太天真了。”聽到蔡琰單純的話音,徐淑不由搖了搖頭,愛憐地摸了摸蔡琰的秀麗長髮,才輕輕嘆道:“哎!你還不明白,情之一字,可以讓人幸福,卻也能讓人淒涼。如若是當年他剛剛離去之時,你便能狠心斬斷,那倒罷了。可你現在已深陷其中,想獨善其身,談何容易,其中之苦,並非你想象般簡單。”
說着,雙眼複雜地看了看蔡琰,卻是緩緩閉上了眼睛,無奈地嘆道:“算了,給你說這些,你現在也無法明白。爲了這該死的世道,爲了那個沒良心的花心鬼,爲了我自己,也爲了你!姐姐就直說吧,其實他心中有你,如果你真的愛他,那就回去想想,你究竟能爲他做什麼,等你找到了答案再來找我,好嗎?既算給你自己一個交代,也算給我一個交代……”
“姐姐的意思是?”隨着話音落下,蔡琰卻是呆呆地看着徐淑,顯然對於這話沒有太理解。
但徐淑卻並沒有再多說,有些苦澀地笑了笑,便轉身離去,揮了揮手道:“你不懂,可以將原話轉告你父親,姐姐已經無法再爲你解釋下去,我去陪客人了!總之,等你想通了,就來找姐姐吧……”
入夜,陪着賓客們吃飯喝酒,四處遊玩了大半天的王旭,也終於帶着徐淑回到房中歇息。小玉等丫鬟倒是貼心,知道他們應酬一天回來,頗爲勞累,所以已經將一切都準備好。熱上了水,準備了芬香的花瓣,鋪好了舒適暖和的牀,讓兩人都很滿意。
舒服地泡了個澡,梳洗一番,換上寢衣之後,王旭也終於得到時間,與徐淑單獨相處。
昏黃的燭燈映照之下,先出浴的徐淑,此刻正輕輕獨自坐在牀邊梳理着長髮。身子略微彎曲,卻沒能掩蓋住那凹凸有致的曲線,反而猶如含苞待放的花朵,似開似閉,充滿了別樣的美感。而緊貼着肌膚的單薄寢衣,使其身軀若隱若現,更是憑添了一種無聲的誘惑。頭微微側着,三千青絲如瀑布般傾灑而下,直懸腰際,一雙白嫩的柔夷正輕輕撫弄,甚是輕柔。而那嬌美的臉頰正好面向王旭,因出浴不久,臉上仍然帶着淡淡的紅暈,猶如荷塘里正在綻放的蓮花,格外清新美麗。
或許是注意到王旭正出神地望着自己,徐淑嘴角不由露出一絲淺笑,紅潤的小嘴緩緩張啓,輕柔地問道:“你在看什麼?”
“嗯?”被換回神來的王旭,失神地愣了片刻,但隨即便狡猾地笑道:“還能看什麼,當然是看大美人唄!”
“油嘴滑舌!”聞言,徐淑心裡喜悅,但臉上卻是嗔怪起來。
“呵呵!”王旭笑了笑,也不介意,反而大咧咧地走過去坐到旁邊,一把抱着徐淑的細腰,賊笑道:“老婆,你看今晚良辰美景,我們是不是研究一下師傅傳給我的雙修功法?最近總感覺武功進步不大,看這玩意兒究竟管不管用。”
“去!去!去!”聞言,徐淑臉頰一紅,當即便羞斥道:“什麼雙修功法,色鬼一個,還找這些藉口。”
“食色,性也!昨晚洞房花燭夜就犧牲掉了,今晚良辰美景,我們可不能浪費這大好時光啊!”王旭臉皮倒是夠厚,根本就沒在意那麼多。
“什麼良辰美景,這屋子裡除了燭光,什麼都看不到,景色再好又與我何干?”說着,徐淑已是嬌羞地挪了挪,躲開王旭那有些不老實的大手。
王旭見無法得逞,當即不由急道:“都這麼晚了,你還梳頭髮幹什麼?明早起來再梳嘛,辦正事要緊!”
聞言,徐淑頓時白了王旭一眼,沒好氣地罵道:“啐!你那算辦什麼正事?”
“傳宗接代還不是正事?這可是重中之重,關係到人類繁衍與文明的傳承!”王旭雙眼一睜,已是理直氣壯地回道。
“懶得和你說。”知道王旭一旦無賴起來,嘴上鬥不過他,徐淑倒也不再說這個。羞澀地看了王旭一眼,纔開口接道:“好啦,你這色狼,等一下吧!我不是在梳頭髮,只是這樣晾着,比較快乾,不然溼溼的,很不舒服。”
“噢!”聞言,王旭看了看那還帶着水珠的長髮,倒也無奈地聳了聳肩,不再着急。
但隨着他沉默下來,徐淑偷偷一笑,臉色卻是瞬間一變,哀怨地道:“對了,你還沒告訴我,蔡琰那裡你打算怎麼辦呢?你這沒良心的花心大蘿蔔,小貂蟬已經算是破例,你還趁我不在的時候,四處拈花惹草,你今後究竟打算娶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