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元龍。”遠遠看到正與王凱談笑甚歡的陳登,王旭頓時忍不住大笑起來。
聽到有人呼喚自己,陳登也是立刻轉過了頭來。當看到含笑走近的王旭時,卻是疑惑地打量了半晌。雖然隱隱覺得相識,但畢竟七八年沒見過了,所以也不敢肯定。直到王凱笑意盈盈地點了點頭,才驚喜地迎上前來抓着王旭的手,激動地道:“子陽,真的是你這麼多年不見,想不到竟是如此英武不凡,讓我好生羨慕啊”
因爲王旭成婚之後取了表字,而且已經傳開,所以陳登倒是直接稱呼他爲子陽。
“你就愛打趣我,我這樣子那裡稱得上英武。”微微一笑,王旭也沒有見外,親熱地撥弄了一下陳登的鬍鬚。“倒是你,還留起幾縷清須,看起來真有幾分文雅了嘛”
這唐突之舉,其實也是王旭有意爲之。小時候就一起瘋過,這樣略帶頑皮,倒親熱自然一些,將那種距離感瞬間拉近。幼年時,幾次見到這個才華橫溢的外兄,可都花了好大心思去陪伴,拉近感情。如果因爲現在的身份地位而拉遠了距離,並非心中所願。
陳登性格直率不羈,果然沒有介意,反而非常開心,還抹了抹王旭的頭髮。這可是他小時候最喜歡的舉動,因爲幼年的他,一直很羨慕王旭的頭髮比他長得快。
隨着此舉,往昔的回憶瞬間印入了兩人腦海。當初王旭雖然是刻意爲之,可終究是童年之趣,此刻回想起來,也是頗有感觸。彼此深深地對望一眼,便忍不住拉着陳登的手道:“走,去我書房好好聊聊,我大婚你都不來,還要找你算賬呢”
“不是不來,而是那時候正幫着陶謙鎮壓黃巾餘賊,沒能成行”陳登有些歉意地解釋道。
“噢?你幫陶謙鎮壓黃巾?”王旭腳步頓時一緩,有些好奇地道。
“嗯”陳登點了點頭,也不隱瞞,老實地回道:“前些日子,東海郡和琅邪郡的黃巾餘孽又起,徐州牧陶謙人還不錯,徐州各家族都支持他,所以父親就讓我代表徐家去協助了。”
“呵呵,結果怎麼樣?”
陳登想了想,微微笑道:“還不錯吧,五個多月就再次平定。而且爲了一勞永逸,還對整個徐州境內的山野盜賊進行徵繳,再加上這兩年陶謙治理有方,所以現在的徐州倒也歌舞昇平,比黃巾之亂前還要繁榮。”
聞言,王旭笑了笑,倒也並不放在心上。轉頭看了一眼陳登,便轉而問道:“那你既然在陶謙那兒做官,怎麼還有時間跑我這兒來?”
聽王旭問起這個,陳登卻是突然嘆了口氣,苦笑着道:“子陽,這次我可是私自辭官,偷偷跑過來的。我父親那兒,你可得幫我撐着。”
“啊?”王旭頓時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想不到陳登看上去挺儒雅的,竟然也會幹這事兒。
“怎麼?不願收納嗎?不收納我走便是了。”見他那副模樣,陳登頓時開起了玩笑。
“誒你這是什麼話?你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怎會不收納。”略帶責怪地看了陳登一眼,王旭才又接道:“只是我很好奇,姑父不允許你來嗎?”
“不是不允許,是他不願我遠行,說世道太亂,不宜參合進去。讓我留在徐州,繼承徐家家業,安穩度日”說完,陳登卻是雙眉一挑,情緒有些激動地道:“可是,我對家族那些事,根本沒有興趣。我從小發奮苦讀,學得文韜武略,難道就爲了一個安穩度日嗎?如今天下大亂,各路諸侯紛紛起兵,正是我輩男兒大展才華的好時機。豈能縮於家中,高談闊論,噓枯吹生?”
“呵呵這話倒是不假。”王旭當即便微笑着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那你此番前來,可是想助我一臂之力?”
“正爲此來。”說到這裡,陳登的臉色倒是逐漸鄭重起來。“就我觀之,陶謙雖有才能,也具仁義,可他並無安邦定國之志,只想保得一方平安,並非我所期望之主。自聽聞你也起兵討董之後,我思慮再三,最終還是決定投奔你。家中父母,也已經悄悄囑咐兩個弟弟代爲照應。此舉不爲高官厚祿,只想一展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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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大可放心,絕不會辱沒你的。”聞言,王旭也是微笑着做出了承諾。其實不用解釋,他也知道對方不圖那些,作爲徐州豪族公子,陳登可不缺榮華富貴。如果僅是爲了官職,陶謙也同樣不會虧待他。
不過,此刻剛剛見面,王旭倒也不想多說。哈哈一笑,便拉着陳登加快了腳步。“好啦,你遠道而來,今日不談公事,只言私情。等吃了飯,我和大哥就帶你去看望我父親,還有伯父、叔父他們。”
“好我也很想念三位舅父呢”聞言,陳登不由笑着點了點頭,忍不住開口問道:“不知他們身體可好?母親常年都念叨着他們。”
“好着呢倒是姑母……”
隨着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說個不停,跟在兩人身後的王凱和徐淑,也沒能插得上話。彼此對望一眼,皆是笑着搖了搖頭……
直到進入書房之後,陳登才注意到徐淑,而王旭也是慚愧地一拍額頭,微笑着給他介紹起來。
當知道這個女孩兒就是王旭當年的未婚妻子,現在的正室夫人,陳登頓時驚愕不已,連連道歉,稱自己失禮了。不過這倒不怪他,多年不見,他連王旭都差點沒認出來,更何況是徐淑?雖然他幼時,也隨着母親來過王旭家裡,可都只是客氣地打個招呼,並沒有多接觸。這麼多年過去,哪裡還有印象。
好在陳登也是善於言談之人,很快就消除了尷尬。隨後,又在幾人的陪同下,去拜訪了王皓、王諺、王謙等幾個長輩。皆是談家事,並未言及公務。
直到第二天,王旭才召集起將軍府的從事與曹掾,共同在議事廳與陳登座談。之所以這麼大舉動也是無奈,儘管心中知曉陳登乃是通曉軍政的奇才,可畢竟有着親屬關係,不得不這麼做,避免衆人誤會。
不過,陳登的氣度胸襟是何等寬廣,剛給他解釋原因,不但立刻就表示理解,還反倒稱讚王旭公私分明,值得跟隨,倒讓王旭有些哭笑不得。
而陳登也沒有令王旭失望,這個在歷史上助曹操破呂布,兩次擊退十倍於己的江東大軍,被百姓愛戴,受到曹操、劉備、孫權等人高度評價的人才。在面對衆人的考問時,始終從容不迫,應對如流。不消片刻,便已讓衆人頻頻點頭,讚歎不已。
就連郭嘉在靜靜地聽了許久之後,也對他產生了極大興趣,終於遇到一個年齡比較相近,而又出類拔萃的文人了。儘管陳登表示同樣會些防身的武藝,但他顯然更接近文士
隨着衆人皆是點頭認同,王旭也再不遲疑,當場破格任命他爲將軍府尉曹掾,負責荊南四郡的士卒調配、後勤保障以及軍政兩方的銜接。
不過,驚喜纔剛剛開始而已。陳登上任還沒過幾天,多年未見的賈華,也是帶着父母家人,還有當初埋在他家後院的那箱“越王重寶”,尋來投奔。
最初聽到侍衛傳報,說府外有人執意求見自己的時候,王旭還很奇怪,什麼人會直接找自己。不過,想到這種事情很少發生,倒也頗爲好奇,便親自出府查看。
當賈華那略帶激動的連印入眼簾,王旭可是呆呆地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當即熱情地將其一家人迎進太守府,只不過,當年的三口之家,現在已經變成了五口,多了一個清秀的女人,以及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女兒。
不說賈華跋山涉水,舉家來投。即便是爲了當年那真摯而純潔的情誼,王旭也不可能怠慢這一家人。記得那時浪跡天涯,人家好吃好住得把自己幾個落難之人供着,差點都把餵養的雞鴨全給殺光了。更何況,賈華把當年埋下的“越王寶藏”,用手推車原封不動地推到荊南,翻山越嶺走了一個月,沒功勞也有苦勞,豈能不厚待?
而聽到前因後果的徐淑,也是展現出賢婦的風範,立刻吩咐侍女們張羅着擺設酒宴,爲其一家接風。同時,自己也溫和地陪着賈華的母親與妻子閒聊起來,時不時還逗下他活潑可愛的小女兒。
其實,王旭的心裡纔在暗暗責怪自己,當年就曾決定,等翻身之後就把賈華接走。可沒想到四年多過去,自己竟然全然忘了這事兒。
倒是賈華興奮不已,一直對着王旭說個不停。
而見他興致很高,王旭隨後還將徐盛、宋謙、典韋都叫來作陪。
幾人在見到賈華時,同樣很是激動。隨着幾杯酒下肚,在衆人的談笑聲中,當年的回憶也逐漸清晰。一起尋寶,一起挖山,一起潛水,一起啃肉,一起風餐露宿,一起破解難關。還有賈華父母那淳樸熱情的招待,以及賈華耿直仗義的幫助……
酒至半酣,宋謙見王旭心情不錯,更是緩緩說出了去年他回去接父母的情景。而王旭也在這時才知道,自從他當初走後,賈華就一直等着他回去拿寶箱。並遵守着自己的承諾,從來不曾動過,只是靜靜地守着它
可隨着一年又一年過去,王旭幾人始終了無音信。直到去年宋謙回去接他父母的時候,才順道去找了賈華,告知一切。也直到那時,賈華才明白,當年那個遊歷四方的公子王子陽,就是現在名震天下的荊南都督王旭。
本來宋謙當時就想將賈華帶過來,可賈華卻不願意,說那樣跟着過來,就好像是來討要當年的恩情似的。
聽到這些,衆人都非常感動,對賈華這個信守承諾的朋友肅然起敬。反倒是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不停地解釋,這次來投奔,只是因爲聽到天下大亂,而且王旭正招募義士,所以纔想過來應募,不是爲了當年的事兒。
事實上,不用他說,衆人心裡也明白。他能默默爲朋友遵守承諾,等了一年又一年,哪裡可能是那種挾恩求報的人呢?而宋謙去年走的時候,沒有順道將那箱東西帶回來,很明顯是爲了留下契機,留下一個讓賈華過來的時機。至於連說都沒有給王旭說,同樣是爲了賈華,因爲等王旭自己想起,遠比他告知更好
王旭當然明白其中心意,但卻沒有因此而突兀地進行封賞,只是微笑着讓他先到王飛手下做個普通校尉。
話剛出口時,徐盛、典韋他們都還有些驚愕,本以爲王旭會讓他做帳前將,以便將來升遷,沒想到竟然是個普通校尉。以賈華的本事,倒真算是有些低就了。不過衆人也知道王旭必有其用意,所以都沒有多說,當即便端起酒杯賀喜,給帶了過去。
反倒是賈華自己覺得很意外,連連推辭,說剛來就做這麼大的官不好,還是從小兵做起。
不過話剛出口,就遭到了衆人的一致反對,就連典韋都搖了搖頭,說不合適。賈華與宋謙差不多,不但有自己多年苦練的功夫作爲根基,這些年更是各自學了“越王寶藏”裡的一套武功。宋謙的勇猛已是有目共睹,賈華當然差不到哪兒去,明知道這樣還讓他做小兵,那可就真是屈才了,所以皆是勸他安然領命
而再次看到賈華的敦厚秉性,王旭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雖然一致保持着微笑,什麼都沒說,但有些東西卻是記在了心裡。好好培養,就是最大的回報吧……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