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風雲變換

一日後,王旭親自率領的主力大軍經過宛城,轉而向東,馳往舞陰。

沿途,卻再次得到了李嚴的戰報。

陳登在看過之後,儘管不太喜歡李嚴的爲人方式,但卻也忍不住由衷感嘆:“李嚴果真將帥之才,深明主公心意,趁勢徹底拔掉了舞陰這顆釘子,大軍北伐總算再無後顧之憂。”

他之所以這麼說,乃是因爲舞陰東邊的山野之中,有好幾條小路,通往豫州汝南,儘管大規模軍隊極難通過,但終究是個後患。

然而,李嚴在奪取舞陰縣城後,幾乎無須王旭下令,他就已經明白了大勢,主動出擊,利用舞陰城內殘留的曹軍戰甲,扮作曹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詐取了各處扼守各處小道的曹軍哨卡,並且安排兵士駐紮。

如此一來,便算是成功築造了一道防線,避免在大軍繼續北上之後,後方遭到曹軍襲擾。

拿着受傷的戰報,王旭沉凝良久,終於轉頭看向了郭嘉,點頭道:“可以通知那邊開始行動了!”

“臣這就派遣心腹之人過去!”郭嘉一如既往的淡定。

“記住,這一次,我只需要看結果!”王旭語氣斬釘截鐵。

“臣明白!”

郭嘉很理解王旭的意思,那就是不計代價,不聽過程,只看結果,是死命令。

整個北伐戰略,終於在這一刻真正展開,只有郭嘉、田豐、沮授、陳登、徐庶等少數幾人才知道,這一次的圖謀究竟是如何巨大。

遠在穎川的戲志才和程昱無法知道楚國此次北伐目的是什麼。但不管怎樣。這兩個智計出衆的能人。並沒有因此而怠慢一絲一毫,當舞陰失守的消息傳來,兩人先是錯愕,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平靜,因爲這本就在他們意料之中。

“損失有些大了!”程昱眼角的皺紋疊在了一起,眼睛微微眯着。

“是啊,本來以爲臧霸將軍至少能帶大部分人馬安穩撤退的,沒想到現在臧將軍反而爲對方所俘!”戲志才感嘆着搖搖頭:“若是主公知曉。必然大怒。”

“現在管不了,臧將軍是生是死也只能看他的造化了,必定舞陰一戰,乃是他自己過於輕敵所致。我們不能因爲他,而改變整個計劃,如今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程昱道。

戲志纔沒有急着接話,在屋內走來走去,似乎在盤算。

“依我看,差不多是該行動的時候了!”

“在下亦如此認爲!”

程昱出聲附和。兩人目光相交,皆是露出淡淡的笑意。

公元205年11月。王旭率領大軍抵達舞陰,展開了轟轟烈烈的北伐。

與此同時,曹操終於在幽州北部擊破烏丸與袁熙、袁尚的聯軍,烏丸王蹋頓爲許褚所斬,烏丸各部大人也陣亡十之七八,只餘數百人護衛者烏丸單于樓班,還有袁尚、袁熙等人東逃,投奔遼東公孫康。

烏丸各部族隨之臣服,曹操收降塞內各部族人口數十萬,威震北疆。

剛好在王旭進駐舞陰的當天,曹操留下曹仁爲帥,並曾經的袁紹降將鞠義、長子曹昂、以及尚且才十七歲的兒子曹彰等人,率領五萬精兵留駐北疆,追繳塞內外殘敵、匪徒,收納百姓,穩定幽州。

至於他自己,則帶着主力大軍及文武回師鄴城。

而早在樓班、袁尚等人的聯軍尚未徹底敗亡,但形勢卻已經明確之時,河北地區的各部曹軍就已經大規模調動,開始迅速往幷州地區集結,其意不言自明,這是要徹底收復幷州了。

高順本來已經帶兵回到雍州數月,可幷州刺史高幹在聽聞袁尚徹底敗滅後,面對曹軍氣勢洶洶的大規模調動,頓時心神大駭,匆忙再度向其求援,。

這一次,高順仍然沒有遲疑,決定再次起兵奔赴幷州,助其抗曹。

在舞陰的幾天裡,王旭接連得到各方密報,瞬間升起風雨欲來之感,在他抵達舞陰的第三天,他更是得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消息。

江東早在半月前便興起十五萬大軍,出兵淮河,圖謀徐州。

沒想卻遭到史無前例的慘敗,那失蹤許久的司馬懿再度現身,協助荀攸、李典、曹休、高覽等人,竟然在短短的半個多月內,就徹底擊潰了江東大軍,而這支江東大軍的陣容不可謂不強大。

孫堅親自帶兵出征,麾下有孫策、甘寧、周泰、凌操、陳武、潘璋、虞翻、步騭等多位名臣良將,可謂是空前豪華。

可沒想到硬是莫名其妙地栽了個大跟頭。

兩軍在徐州境內的淮河沿岸進行了一場浩大的戰爭,最終的結果,是在半個月內,曹軍以七萬人馬,擊退了兩倍於己的敵人。

司馬懿和荀攸在此戰大放異彩,佈局環環相扣,堪稱軍事藝術的典範。

通過誘敵,分割的方式,迫使江東十五萬大軍分成三路。

隨後以無中生有之計,集中優勢兵力趁夜偷襲了孫堅所在的中軍,並藉助火燒之計,迫使孫堅迅速潰敗,隨後巧設障眼法,伏擊馳援而來的其它江東諸軍,短短兩三日間,就徹底將整個江東主力擊潰。

此役,除了司馬懿和荀攸兩人震動天下外,作爲主將的李典,也當仁不讓地位居名將之列,若是夏侯惇、曹仁等人在此,當然輪不到他,可造化弄人,這個歷史上在曹軍內部深得敬重,但絕大多數時候卻作爲副將存在,被曹操用來爲那些名將補漏的軍事大家,終於放開手筆,展現了自己的風采。

其無論是對軍隊的宏觀調度,還是指揮過程中的細節銜接,都掌握得爐火純青。在哪怕是出一絲差錯。也會造成嚴重後果的情況下。卻始終保持了他儒將的風采,自信從容,每每不差一絲一毫,當佔據優勢後,步步穩妥,令江東文武完全找不到翻盤的機會。

李典的大名,自此威震江東,視其爲洪水猛獸。

與此同時。曹營陣中的兩員年輕將領,也在此役展露出耀眼的鋒芒,將星閃耀。

一個是郭淮,一個叫郝昭。

這兩個歷史上抵擋諸葛亮北伐的功勳之臣,在如今這完全改變的進程中,早早展露了頭角,獨特的形勢給了他們崛起的舞臺和機會,新的歷史造就了他們,他們也用自己的能力,與歷史共舞。名將之光迅速綻放。

其餘還有王雙等輩,雖然不那麼顯眼。但卻也讓人眼睛一亮。

江東敗得很慘,若非大軍南渡淮河之時,甘寧、周泰、陳武、董襲、凌操等人奮力斷後,恐怕連一半人都回不去。

可即便如此,江東仍舊是損失慘重。

孫堅身負重傷,跟隨孫家多年,忠心耿耿,文武皆不凡的凌操,在斷後之時,拼死阻擋路口,戰至最後一兵一卒,爲亂兵活活捅死,至死時,仍然怒瞪雙目,大喝寧死不降!

從起兵時就跟隨孫堅的孫堅之弟孫靜,以及孫靜的次子孫瑜,也在此役陣亡,死於苗兒山腳,父子二人爲亂箭射殺,死在了一起。

就連老將韓當和祖茂,也在此役隕落,在最初掩護孫堅撤退時,二人抱着必死之心,並肩衝入敵陣,力戰而亡。

可憐祖茂逃脫了歷史上爲孫堅而死的命運,多活了十幾年,可最終還是爲孫堅而死,真不知道該不該說成是天命如此。

唯獨只能感嘆一聲:時也、命也!

江東敗軍撤回了淮河南岸,回到了險峻的城池要塞中,默默品味着戰敗後的苦澀和傷痛。

曹軍也沒有趁勝南下,因爲他們並不具備足夠的實力,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本就兵力不足的他們,也沒有進擊之力,只能固守本土,靜待時變,只是這些人的名字,卻震動了世間。

舞陰縣今日下起了綿綿細雨,溫度湊降,已經頗有些冬日的感覺。

王旭帶着郭嘉和陳登在巡查軍營的過程中,陡然收到江東那邊的情報,看後便將其遞給郭嘉二人,一直沉默不語。

“唉!”一聲嘆息,郭嘉忍不住地吟歎:“自古征戰幾人還啊!”

孫靜算是王旭的舊識,當初黃巾起義開始,孫靜就一直是負責孫堅的後勤,爲人低調熱情,人品沒得說,兩人雖然算不上什麼至交好友,可卻也多少有些故人之情,不知爲何,陡然看到其死訊,心裡變得異常沉重。

至於韓當和祖茂,那當然就更加熟悉,早年曾一起並肩奮戰,焉能不熟。

往日戰陣上遇到,雖然嘴上不甘示弱,可終究還是留着三分情面,想着能活捉就絕不殺,這點各自都心知肚明。

“當年的老人已經越來越少了,真不知道天下安定之時,究竟還能剩下幾個。”王旭的聲音顯得有些悠遠,神色迷離,回味着那已經有些模糊的記憶。

陳登見其情緒有些低沉,忍不住出聲勸說:“主公,生死難料,莫要太過感傷,當心傷了身體!”

王旭沒有去接他的話,思緒飄飛,悠然間不知爲何想起了那個遠在中原的姑母,也是陳登的姨母,對於他來說還是小時候見過,眨眼已經整整二十餘年不曾得見。

“元龍,你說姑母他老人家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臣母親?”陳登疑惑,但還是回道:“她與父親當年從徐州遷過來後,就一直都過得很……”

說着說着,他猛然反應過來。“主公,您是指姨母她老人家?”

“恩!”王旭點頭:“真希望再見見她一面啊!還想再吃她老人家爲我煮的點心,那個味道很特別!”

不知爲何,他現在突然覺得,幼年的時候,一心想着稱王稱霸,真的失去了太多太多!

“呵呵,一定有機會的!其實臣也想吃!”陳登樂觀地笑着說。

“是啊!我們都想吃……”

這一瞬間,王旭的眼神變了,變得非常凌厲。

“所以我們要儘快打回去,打回山陽,打下中原!”

ps:今天就三更了,感覺很困,明日再繼續奮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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