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6年三月初五,樂進、曹純二將率領虎豹騎四千,虎賁甲士一萬抵達陳留扶溝,直逼潁川而來。
王旭停駐臨潁本就是爲壓制曹軍,使得此役繳獲的錢財、兵甲、戰馬等戰利品,能夠有充足的時間運回荊州,如今各項事宜已經順利完成,得知曹軍調遣核心精銳部隊即將趕至,當即拔營撤兵,於四日後緩緩返回魯陽縣。
此時,此戰所有繳獲仍舊還堆積在魯陽,當王旭從蘇飛和霍峻拿到物資清點單,收穫之豐厚讓他也是瞠目結舌,隨行荊州衆將同樣狠狠震顫了一把!
五銖錢多達三十五億錢,因爲荊州府庫採用的是類似《數述記遺》中的上法計算,萬萬爲億,億億爲兆,兆兆爲京,所以這股收入是極其驚人的,另有成塊的黃金、白銀一大堆,玉器、首飾等貴重物品更是多不勝數,
這些收穫,一大半都是來源於曹操的召陵和穎陽兩縣,王旭略微盤算,更是心中暗笑,估計曹操囤積在潁川的戰略儲備算是玩完了。
此外,前前後後收繳了近一萬兩千匹戰馬,除了何曼和何儀等黃巾衆手中的三千多匹,其餘八千多匹也是搶自曹操,除了戰場繳獲部分外,其餘出自召陵和穎陽,估計是曹操特意調撥給潁川、汝南這邊,作爲招募騎兵訓練用的。
至於兵器戰甲更是多得很,銅、鐵、金屬無數,全是戰略物資。
當然。那些不易拿走的木製器械,大型攻城器。早都被一把火燒了。糧食也分發給了百姓,曹操肯定收不回去,他若想真正站穩潁川、汝南,今後除了正常收稅,絕對不敢,也不會嚴令百姓交出來。
待全部典查完畢,王旭已是樂開了花,對着衆將笑道:“曹孟德此次欲捕我這條大魚。結果損兵折將,還損失如此多戰略物資,恐怕氣得跳腳。”
“我估計,這些物資囤積於此,一爲籌備來平定黃巾,二爲在全數收復潁川和汝南兩地後,招募士卒。出兵淮河沿線抵禦袁術之用。如今全數獻給我等,實在讓我們很是慚愧啊!”
衆將同樣心情很好,聽着王旭這番調侃,個個爽朗大笑。
王旭帶着衆將緩步行走,看着周遭士卒忙碌地裝着物資,想了想。又接道:“此役收穫豐厚,也不能虧待了功勳卓著的將士們!”
“我看這樣吧!所有將士皆在原功勳基礎上加厚賞賜,陣亡將士撫卹翻倍。逍遙津死士、神槍甲士和大斧騎士付出最多,每人額外賞賜兩月薪俸!你們幾個當將軍的,也撒撒手。給他們安排點小假期,允許在襄陽城範圍內樂呵樂呵!”
“多謝主公!”衆將激動萬分。齊齊稱謝。
倒不是他們自身需要,而是因爲此次初征,都是他們的自身精銳部曲,雖然獲得最終勝利,但打得很是辛苦,這是在替麾下弟兄道謝。
“不必!”王旭揮揮衣袖。
話音剛落,周遭離得近的士卒已是側耳聽到,“喔”一聲譁然爆發,歡呼聲此起彼伏。
“喔!喔!多謝王將軍,多謝王將軍!”
“將軍威武,將軍威武!”
“喔!將軍神威蓋世,英明無敵!”
那種興奮真是溢於言表,幾乎是又跳又叫,間插着還偶爾能聽到有人暢快嘶吼:“我得去翠竹苑好好享受兩天去!”
王旭看着樂呵,也忍不住爆粗口呵斥:“嘿!你們這羣小子,聽到要賞錢,就叫我威武,不賞錢怎麼沒聽你們叫喚!還有剛纔誰說要去翠竹苑的,他個狗日的,弄點封賞不給家裡留點,全花在姑娘身上,小心回到軍營腳軟,經不起訓練,被你們將軍狠揍!”
“哈哈哈……”王旭突然爆出粗口,與兵同樂,讓衆將也止不住隨之大笑。
士卒們更是開心,他們大多數風裡來雨裡去,哪裡聽得來太多文縐縐的東西,就喜歡這種直接和野性。話音落下,瞬間有個高大的漢子越衆而出,拍拍胸脯上的戰甲,大聲笑道:“王將軍,你看咱這身體,尋常不姑娘不在話下,就算十個八個,咱回到軍中,照樣生猛!”
王旭看它身着逍遙津死士的戰甲,當即笑了:“屁話,你們張遼將軍也不敢放這種狠話,來十個八個姑娘,即便他張文遠也得趴下,何況你,若你能完成此等壯舉,第二天再能帶甲跑十里路,我給你升官!”
“將軍此言當真!”那漢子還當真來了精神。
張遼可憋不住了,這是他的部曲,害得他都被王旭調侃,惹得衆將大笑不止,當即惱道:“滾回去,還十個八個,三個你也懸!”
“哈哈哈……”
“就是,就是!”旁邊頓時有兵士洗刷:“你他孃的上次去百花樓,一個女的就把你放翻,你打仗是兇,兩條長腿很兇猛,但那條短腿嘛,就實在有點軟,可別在將軍們面前丟人現眼了!”
那漢子被揭了短,頓時滿臉通紅,怒道:“喜娃,你才軟,你渾身都軟!有種的,咱比比?”
那名叫喜娃的也不甘示弱,當即回瞪:“比就比,咱功夫是不如你,但這個嘛,哼哼!咱個子雖較爲矮小,但那裡精悍,是不!咱逍遙津死士,除了張遼將軍如何咱沒見識過,但其他嘛,哼!就是劉校尉咱也不怕!”
兩人的鬥嘴令人捧腹大笑,張靖也起了性子,藉着氛圍打趣起張遼來。“文遠,那個,那個,你究竟如何?”
張遼瞬間面紅耳赤,可又不知如何作答,頓時將矛頭轉向那兩個漢子。“通通回去幹活,再說半句。你兩個所有假日取消!”
“啊!張將軍饒命!”
“咱不說了,幹活。幹活!”
兩人嚇得轉身就逃,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其它圍攏的兵士見狀,也是紛紛跑散,不敢再多說。
“哈哈哈……”衆將倒是大笑依舊,王旭知道他尷尬,倒是忍不住出言道:“文遠,其實你的兵士不錯。驍勇善戰,又挺有人味的!”
張遼也不是真的見氣,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又有些悵然道:“他們確實不錯,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勇士,剛纔那粗豪漢子本是兄弟二人,出身獵戶。在軍中習武很刻苦,與那叫喜娃的都是表現優秀之人,同爲什長,早前本欲都提拔爲隊率,可惜此役他哥哥陣亡了!”
隨着話音,衆將也隨之收起笑臉。沉默下來。王旭嘆息一聲,問道:“我不是說過,兄弟不得同上陣的嗎?”
“他們家有四兄弟,兩姐妹,所以不在限制之列!”張遼回道。
“原來如此!”王旭釋然地點點頭。看了看再次忙碌起來的兵士,才又邁出了腳步。“由得他們去吧。大戰過後,也需要發泄,只要不惹事就好。”
“他們知道軍規,不會亂了規矩!”張遼自信地道。
“嗯!”王旭點頭,沒有再多說,轉而看向了徐盛:“文向,早前本是欲帶我的親衛騎士出征,沒打算讓你隨行,後臨時起意才讓你率神槍甲士隨行,看來着實無錯!此番神槍甲士功勳卓著,但也同樣折損嚴重,你要好好安撫,多關心他們,接下來一段時間,訓練不要抓太緊。”
“末將明白!”徐盛拱手應道。
一行人四處查探了一番,正欲回軍營,卻陡然見到凌婉清,似乎正四處追問士卒打聽着什麼。
王旭疑惑,率先大聲詢問:“淩統領!汝在此所爲何事?”
“主公?”凌婉清回頭看到王旭,立刻飛奔而來,恭敬地一行禮,道:“主公,襄陽急報!”
“嗯?”王旭等了片刻,見其沒有直接說出何事,眉頭不由皺緊。“走吧,去僻靜的地方說!”
一行人快步轉到僻靜小巷,凌婉清頓時急聲道:“回稟主公,西涼武都郡蠻族進犯,聯合一箇中等羌族部落,一個小氏族部落,出兵四萬餘人攻打陽平關,揚言要爲上次火燒陽平關一役復仇。”
“漢中太守魏延命中郎將霍篤留守漢中,自己帶着副將鮑隆,已親自率兵兩萬駐守陽平關!”
隨着話音,王旭的眉頭卻是逐漸放鬆,笑道:“無妨,武都羌族、蠻族與氏族雖戰鬥力強,但卻沒有統一統屬,有陽平關天險,魏延手中兵力又足,以他的本事,當可以應對!”
“主公!”凌婉清頓時急切搖頭,接着剛纔被打斷的話道:“危險不在此,剛剛同時得到成都那邊諜影的千里加急,益州那邊異動,吳蘭、雷銅二將率軍出成都,奔赴白水關,意欲與楊懷匯合,恐怕是有心奪取漢中!”
這話一出,王旭終於有些急了。“出兵多少?”
“三萬!”凌婉清非常肯定。
“什麼時候的事?”
“四天前!”
衆將皆是大驚失色,王旭的大腦也在瞬間轉動,很快便說道:“諜影傳信用了三天,若是吳蘭、雷同大軍行進快速,恐怕已經走了四百多裡。快,速速傳令襄陽趙雲、周智,令其二人率領一萬青龍騎士,即刻出兵漢中增援。”
“諾!”凌婉清應了一聲,卻沒立刻離去,而是再次急道:“此外,武陵蠻族叛亂!”
“嗯?你再說一遍?哪兒叛亂?”王旭不敢相信地問道。
“武陵蠻族!”凌婉清肯定道。
這一次,王旭再也控制不住地大怒:“這是怎麼回事?武陵蠻族臣服多年,已經開始與漢族混居,每兩年也固定爲我大軍輸送兵員,怎會叛亂?”
“劉敏呢?這個蠻族都督幹什麼吃的?”
蠻族叛亂可是非同小可,他們不比諸侯大軍有所剋制,而是會縱情搶掠屠殺百姓。而荊南乃是根基之地,建設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富饒起來,人口逐漸稠密。
一旦蠻族勢起,大肆攻伐各地,甚至導致更多蠻族叛亂,後果不堪設想,若是不能阻止及時,恐怕武陵會倒退到七八年前的模樣,甚至嚴重者,可波及到零陵、長沙等地,這是王旭絕對不能容忍的。
凌婉清知道形勢緊急,立刻接道:“寧遠縣令、護蠻族都督劉敏目前率兵困守在寧遠縣城,叛亂蠻族正在攻打,因那邊形勢太過混亂,目前數目不詳。”
“劉敏表兄,桂陽太守蔣琬已經率兵三千奔赴武陵支援,武陵太守劉度出兵三千進駐觀陽縣,但蠻族勢大,處於守勢,形勢危在旦夕。”
王旭面容冷峻,怒聲斥責:“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連桂陽的蔣琬都出兵了,我卻最後才知道?武陵到這裡快馬要跑多久,我可是很清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