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主公!”
略帶着急切的呼喚從帳外傳來,片刻後,諸葛亮步伐匆匆地走進了營帳。
王旭、徐庶、田豐三人轉頭望去,皆是皺起眉頭,因爲很少見到諸葛亮這般行色匆匆。
“孔明,什麼事這麼急?曹操已經率主力趕至陳留?”王旭問說。
諸葛亮搖搖頭,一手搖着羽扇,一手遞出摺疊整齊的密信。
“曹操主力抵達,早晚之事,何須憂慮!這是剛剛傳來急報,主公看了便知!”
“噢?”王旭狐疑地接過密信,目光迅速掃過,臉色隨之變得越來越青。“哼!好個周瑜,好個魯肅,吳國真是好大的野心!”
“莫非吳國趁我楚國主力北伐,已出兵攻打荊南?”田豐沒有看到信,只能望着王旭推測。
“哼!若是如此,反倒好了!”王旭微微有些惱怒,順手將密信遞給田豐。“你和元直自己看吧!”
田豐接過密信,與徐庶湊到一起觀閱。
“什麼?吳國出兵打徐州?”徐庶剛看了幾句,已是驚呼出聲。
沒有人應話,因爲全都在思考。
帳內沉默了好一會兒,諸葛亮才略帶憂色地打破沉寂:“主公,屬下早前預計,吳國會在我楚國大軍北伐後,趁着荊州空虛,發兵攻打荊南,爲此屬下早前已向王后獻策,令徐晃、嚴顏二位將軍率領南方軍團六萬人。及各部邊關駐軍嚴防各處險隘,更令宋謙、賈華、蔡瑁、張允、範統共領海雲軍團八萬多水軍傾力相助。”
“可如今吳國非但不進軍荊南,反而攻打曹魏的徐州。確實出乎了屬下預料,以致楚國毫無應對之法,北伐之行平添變數,還請主公治罪!”
“誒!何罪之有?”王旭待其說完,立刻擺擺手。“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過錯,而是整個楚國都沒人想到,後果不應該是你獨自承擔。現如今形勢已經至此。再去深論也無意義,重在下一步該如何作爲?”
隨着他話音落下。田豐想了想,卻是出聲道:“主公,屬下現在更加疑惑的是,以吳國驃騎將軍周瑜的性格和籌謀。怎麼可能做出兵進徐州的決斷,此舉雖然是妙招,可對江東來說,卻是求大勢而棄根基的做法。”
“即便吳國得到徐州,從而真正進軍中原,爭雄天下,可其根基之地卻終究在江東,如此一來,未能取得荊南。豈非少了西邊的屏障,其必將面臨戰線過長,後方不穩的危險。孫堅、周瑜、張昭等人,應該都不會這般選擇!”
王旭聽着田豐話,腦中也在迅速思考,突然間,也不知哪兒來的靈光,猛地一閃。瞬間想到一個名字。
“孫策!肯定是孫策!”
“孫策?”田豐疑惑。
“必定是他!”王旭越想越覺得可能,斬釘截鐵。“孫策比之其父孫堅。其弟孫權,甚至是比之周瑜等輩,也更具爭雄天下之心,氣魄更是猶有過之,只有他纔不會顧忌那麼多,也只有他敢率部北進徐州,若不出所料,吳國北伐,必是其領軍!”
說着說着,王旭已是覺得眼睛直跳,隱有不好的預感。
“不行,必須加快與曹操的決戰,吳國北伐徐州,魏國定然再度驚惶,務必要藉助這股勢頭,一舉擊破曹軍,我懷疑,孫策有趁着我軍與魏國交戰之際,將兩國主力盡數滅於一役的想法。”
“大有可能!”
“理當如此!”
諸葛亮和徐庶立刻出聲表示認同。
此時,王旭再也終於坐不住了,急聲領道:“元皓,你即刻親赴汝南,傳我命令,使右路軍趙雲、張合、張靖等部,近期切莫妄動,靜待江東北伐結果。若司馬懿、李典部抽身退守淮河,防備江東,絕不可追擊,無論形勢如何好,無論有怎樣的戰機,總之不準進擊,我言明在先,哪怕他們打司馬懿獲勝,也按罪責論處。”
“以司馬懿之智,必定會渴求先擊敗我右路軍,一勞永逸,再全心對付吳國。因此,其很可能借助此時的亂局,以破綻誘惑右路軍草率進擊,爲了謹慎起見,右路軍全部固守原地,只要保持現狀,就是大功一件!”
“再者,待吳魏交兵後,也堅決保持觀望,密切關注兩軍之一舉一動,坐山而觀虎鬥,直到兩方分出勝負後,再酌情進軍。若魏國勝利,右路軍挺進淮南。若吳國勝,那麼由趙雲、張合、張靖等自行決斷,以遏制險要,阻攔吳國進軍爲目的。不求勝,只求不敗!”
隨着王旭一口氣說完,田豐閉上眼睛略微靜思,已是牢牢記在心中,隨之沉聲應命。“主公,那屬下便先告辭,即刻趕赴汝南!”
“去吧!多帶些護衛,注意安全!”王旭叮囑道。
“多謝主公關心。”
田豐微微拱手,轉身大步而去,雖然他如今年齡也已經不小,可身子骨還真是硬朗。
待其遠去,王旭沉凝了會兒,感覺對如今的形勢越發不放心,想了想,便又對着徐庶說道:“元直,煩勞你也趕赴河內,協助周智、張遼等將,我擔心此役會有劇變,你趕赴左路軍後,多幫助他們做些謀劃,莫要大意而痛失大好形勢!”
“諾!屬下絕不辱命!”
徐庶朗聲應過,也是隨之走出了營帳。
剎那間,帳內就只剩下諸葛亮和王旭兩人,默然對視。
數息後,諸葛亮似乎想通了什麼,突然出聲道:“主公,屬下以爲,滅曹大計應當提前!”
“確定?”
“確定!”諸葛亮很是果斷。
“好!”王旭深吸口氣。重重說道:“那就打!”
下定決心後,王旭與諸葛亮火速走出營帳,召來典韋、王凌。告知立刻集結全軍,兵進封丘!
這個命令可是讓軍中上下,全部都陷入不解,孟達、孟獲、冷苞、馮習、傅彤等諸多偏將,無不跑來找到王旭,苦勸當前不該進軍封丘,就算進軍。也該東去陳留郡府,匯合鞠義、韓猛、顏良三部兵馬。先合力擊破曹仁、朱靈那四萬人。
這個策略本來沒錯,此刻曹操率領的二十萬主力大軍,正在迅速渡河,前部即將抵達白馬。
如果再加上駐紮陳留的于禁、文聘、曹仁、朱靈四部。那麼將多達二十八萬,接近三十萬的程度,而楚國這支中路軍則遠遠不如,各部加起來總計也只有十五萬,攻取宛城時損失又不小,死傷合計減員近三萬,只剩下十二萬人。
雖說如今楚國兵將士氣高昂,無論鬥志、戰意、還是信心,都遠超陷入陰霾的曹軍。戰爭也不是說比人數多少,可短板終究還是短板,那麼戰術上。理當揚長避短,發揮自身優勢,避開兵力上的弱勢。
因此,在明眼人看來,趁着曹軍主力還未增援上來,先迅速擊破曹仁、朱靈部。然後再北進封丘,擊破文聘。通過這種逐步蠶食的方式,迅速消滅敵軍力量,如此方是上策。
這些王旭自己也都知道,可他選擇率兵直進封丘,也有着自己的原因。
面對衆將接二連三的勸阻,他無不是厲聲回絕,最後更是嚴令,禁止再質疑這個決定,否着以擾亂軍心論處。
這次是以急行軍的方式前進,所以大軍只花了一天時間,就抵達封丘。
當夜,王旭在距離曹軍大營十里之外,紮下了營寨,靜靜守候。
不錯,就是守候,因爲他在等幾個人,他需要等那個時機!
整個大營猶如平日那般,執勤的執勤,休息的休息,一切看上去都沒有任何差錯。
可惜,極少有人發現,王旭中軍主帳的位置,非常靠前,也就是說非常靠近正對曹軍的轅門。
本來應該已經入睡的典韋和王凌帳內,同樣是空空如也,甚至包括他們兩人的精銳親衛,也沒有一個人在營中休息!
偏將軍馮習和傅彤,今晚奉命負責前營的戒備,兩人巡視一圈後,回到了值夜的營帳。
可剛坐下飲了口水,傅彤卻發現馮習似乎顯得心事重重,面色糾結。
兩人感情一直都非常好,在軍中早已是美談,就連出徵時,楚國高層也喜歡讓二人一道,只因爲他們非常默契。
此時傅彤察覺馮習神色不太對,頓時忍不住問說:“馮習,你在想什麼?今晚怎麼老是怔怔出神?”
“嗯?噢!這個啊……”馮習從沉思中醒轉,皺眉接道:“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今日營內有些不對!”
“不對?有什麼不對?我覺得各項佈置都挺好!”傅彤疑惑道。
“我不是說前營,我是指中軍主帳及其後的後營!”馮習皺着眉頭說。
傅彤更加迷惑:“後營?後營怎麼了?今晚可是王凌將軍親自負責後營,應該不會有什麼差錯吧!”
“你沒有感覺到後營的執勤巡邏兵多的有些奇怪?”
“那有什麼,王凌將軍或許是過於小心些唄!”
“不,我覺得那些巡邏兵看上去不像是普通兵士!”
“不是普通兵士?那是什麼?”
馮習低頭細想片刻,隨之眼睛一亮。“親兵,那些很像是典韋將軍和王凌將軍的親兵,他們走路的步伐和氣勢,都很不一樣!”
“那些精銳親兵出來值夜?你說笑的吧!”傅彤驚訝道。
“不知道,我總覺得今晚會有事兒,你我最好小心些!”馮習凝重地說。
“肯定是你多慮,不過小心些倒是沒錯,大不了今夜我兩就一直在營內巡邏,這總行了吧!”
“恩!”馮習點點頭,順手拿起自己的兵器:“走,今夜我們兩不休息,就在外巡視!”
傅彤對此倒是沒有意見,兩人水都沒能喝完,就再度走出了營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