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八,王旭在涼州完成對玄武、白虎、北方,西方四大軍團及二十萬涼州精兵的全面重編,並大大擴充了邊防軍的人數,重新設立幷州軍和涼州軍兩大邊防軍編制,主職邊境及險隘地區的防務,皆屬北軍。
同時,趁着這個機會,王旭也乾脆將其它地區的邊防軍進行重新設立,益州邊軍獨爲西軍。
交州軍、南中邊軍合爲南軍。
荊州邊軍和海雲軍團水師合爲東軍。
整個楚國以八大主力軍團和兩大近衛軍團爲刃,四大邊防軍爲盾的軍事體系初步完成!
王旭又傳令典農大將軍文聘,命其着手將正在屯田和負責運輸的預備役士兵分派往各軍團,將編制補齊,並且擴充四大邊防軍總數爲五十萬,現有預備役無法滿足,便開始着手徵兵事宜,加緊訓練,務求在一年內基本完成。
次日,典韋、顏良、韓猛等將奉命率兩大近衛軍團及南方軍團兵馬,先一步班師還都。
緊隨其後,幷州軍開始往上郡、北地佈防,朔方郡內則是開始修復第一座要塞。
涼州防務全部由新建的涼州軍接管,北方軍團進駐上郡北部,玄武軍團進駐馮翊和上郡南部,兩軍會同駐守在弘農的東方軍團,彼此策應,互爲依靠,再加上幷州軍協助,共同擔負起北方黃河沿線的防務。
最後,仍然遲遲停駐在涼州的就只剩下西方軍團和白虎軍團。
這兩個軍團在西征中並沒有受到過多損失,且現在已經補齊,遲遲不動的原因則是王旭很糾結。
他在糾結該不該遠征西域!
西域歸附大漢已經很久,早在神爵二年,也就是公元前六十年。漢宣帝派遣鄭吉迎接降服漢朝的匈奴日逐王,至此打通了西域北道。當時漢朝從敦煌出境後,共有南北兩道可通往西方。兩道分別貫穿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國家,南道早在之前就已經通暢無阻。沿途小國盡皆服漢,此時北道也打通,就意味着西域諸國初步納入漢朝的掌控。
自此,鄭吉便成了西域的第一任都護,西域都護府初步設立,下轄西域數十國。
此後西域因爲匈奴和漢朝的爭鬥,而先後不得不徘徊在兩國之間,直至班超之子班勇最後一次平定西域。改西域都護府爲西域長吏府,從此之後西域諸國便一直是大漢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時至如今,西域長吏府仍舊存在,並且統領着西域數十國,只是漢末動亂以來,西域那邊與朝廷的聯繫斷絕,基本上是由長吏府獨自控制着,連王旭都不知道現任長吏究竟是誰,最有可能的是前任長吏的兒子或者部下。
對於現在的楚國來說,如果取下西域。那麼可以重開絲綢之路,加速發展東西方貿易,獲得更多資源。好處不言而喻。可相對的,西域形勢複雜,若是遠征根本不可能派遣太多的軍隊,不然補給供應不上,並且此行去西域也並不是打的問題,需要妥善處理西域幾十國的關係,該打的打,該安撫地要安撫,政略手段超過戰爭手段。萬事需根據實際情況定奪,可謂極不容易。
如此一來。這就成了不太容易的選擇!
郭嘉同樣在爲此事憂愁,直到過了半個多月。他才數先下定決心,堅定地勸阻王旭。
“主公,臣以爲在沒有尋到合適的西域遠征軍統帥之前,還是不要輕易西去,不然處理不好,恐怕反而引得西域諸國反彈。楚國現在沒有太多精力去處理它事,一切以先掃平天下爲重。況且西域情況不明,最好先遣人出使,探清虛實再論!”
王旭本就拿不定主意,聽到郭嘉這番勸諫,隨之心意動搖。
“那你認爲以誰出使爲好?”
“潘浚、劉敏二人最爲合適!兩人皆有才智,明機理,善兵事,口才亦好,且二人性格契合,心胸豁達,不易生矛盾,是理想的配合人選!”郭嘉推薦說。
“好,那便依你之言,限二人三月內完成出使準備,一應所需盡皆滿足,要人給人,要錢給錢!”
王旭最終還是做下了這樣的決定,只是現在的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兩人此番前去,竟然會是那麼久,會是那麼波折……
西域的事情暫時落定,王旭也再沒其它顧慮,隨即升遷西征中功勞巨大的楊阜爲涼州刺史,同時令車騎將軍張遼率白虎軍團和西方軍團留下,開始全面整治涼州羌、胡、氏等各族部落。具體實施細則效仿楚國一貫的方法,以拉攏安撫融入爲主,軍事打擊爲輔,務求消除涼州境內各族的軍事力量,允其按各自風俗生活,與漢民同等,但要收回其所有軍政權利,與楚國對待蠻族和百越族人等同。
對於這件事,王旭非常在意,不但任命熟悉羌、胡各族的馬超爲護羌將軍,輔助張遼、魏延、甘寧、王凌等諸將完成此事,還特別給楊阜和張遼等人定下了期限!
這個期限是兩年!
兩年內他們至少要消除涼州境內及周邊的羌、胡、氏各族所有軍事力量,至於融合和治理倒是不要求,需要循序漸進去做。
安排好這些事,王旭已是歸心似箭!
二月十三,他帶着最後的幾千近衛軍團將士和隨軍的郭嘉等重要文臣,徐徐踏上了歸途。
因爲不趕時間,所以他們的行軍速度並不快,王旭還有意在路上巡查武都、漢中、上庸三郡,沒想大半月後,他剛剛抵達上庸郡府,襄陽卻傳來急報——楚國衛尉,功勳赫赫的建安亭侯,王獒病逝。
隨之而來還有一封推遲了半年的書信,那是楚國大司農、盧亭侯蒯良臨終前所寫。
王旭看到書信後,這才知道蒯良早在他西征之後不到兩個月,就因家中書房書架垮塌而被砸傷,他本身年事已高,又積勞成疾,自此一病不起,華佗竭盡全力爲其拖延了四個月,終究還是駕鶴西去,享年七十一歲。
本來其病危之時,襄陽準備立刻通知前線的王旭,可病重的蒯良卻極力阻止,言大軍西征已是艱難,不該讓國中之事拖累楚王心神,希望喪葬從簡,無須再添事端,只留下書信一封,交託田豐在楚國大軍還朝後再轉交楚王。
諸葛亮、田豐、沮授等朝中羣臣最終還是尊重了他的遺願,爲了不影響王旭全心西征,包括諜影統領在內,都將此事壓了下來,因而直到這個時候,王旭纔得到這個消息。
蒯良的臨終信很長,幾乎全部都是他作爲楚國大司農,對楚國民戶、土地、農商等方方面面的建議,還有很多他意欲完成但卻還沒有完成的事,其中所展露出的兢兢業業,赤膽忠心,比之沙場征戰的將士也猶有過之。
當王旭看到蒯良信中最後的不捨和訣別之詞時,已是痛心疾首,聲淚俱下!
此時他哪還有心思慢慢行軍,懷着沉痛的心,立刻便帶着百餘人先行急返襄陽。
他和郭嘉等人最終趕上了王獒的葬禮,在那漫天飛舞的白色紙花中,郭嘉截住喪葬隊伍,痛哭流涕,抱着王獒的棺槨死死不肯放開,他們相處二十年,王獒做了衛尉後,他身爲太尉,是他多年的下屬,怎會不痛?
高順更是捂着胸口,留着熱淚不斷呼喚着王獒的名字,他與王獒感情極爲深厚,早年他們時常一起並肩奮戰,武陵之戰,兩人險些並肩陣亡,那時王獒紅着眼眶拼死讓其先突圍離去,種種舊事,仍舊仿如只是昨日。
尤記得,王獒困守豫章,最終兵敗降楚!
尤記得,荊州南北之戰,那道毅然決然的雄健身軀!
尤記得,二十年風雨飄搖,兢兢業業!
在楚國文武的送行下,這位楚國功臣徐徐埋入黃土,直到葬禮結束,王旭仍然難以釋懷,質問王獒年不過六十,襄陽名醫雲集,更有專職醫學研究的曹掾,怎會突然病逝。
最後還是張仲景親自向其稟告,言王獒乃是早年積傷太多,年輕時也不注意身體,多有積病,此次不巧又因傷寒而患上肺病,結果導致舊創復發,這幾項疊加,繞是他與華佗等人也實在無能爲力。
得知原因後,王旭並沒有再怪罪任何人,無奈接受了現實,畢竟華佗和張仲景等再是神醫,再如何神奇,可終究也只是醫者。
此後過了兩日,他又親自前去濃重祭拜了蒯良的墳墓。
英烈臺第三層從這天起又多了兩個靠後的位置!
短短時間內,英烈臺三層足足多了三人,也真可謂是創造了記錄!
只是,他也沒有太多時間去傷感,楚國還有許多事情等待處理,且不說還有很多職務需要調動,功勳需要獎賞,政令需要改動,單是蒯良和王獒死後,兩人的位置由誰接替就需要他細細斟酌。
大司農掌管楚國民戶、土地、農商,位居九卿之一,怎能不慎重?
衛尉掌管禁軍,掌管東、南、西、北四宮所有的車架物事和防禦,同樣位列九卿之一,更處於敏感之地,又如何能不慎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