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早就相信降服文聘只是時間問題,但真的實現,還是讓王旭喜不自制。孤身一人在文聘府中與其暢談兵法韜略、交流心中抱負,兩人就仿如多年的老友,敞開心扉互述人生,昏黃的油燈下、溫熱的酒液澆灌中,兩人都醉了,最終更同牀而眠,猶如多年生死之交。
次日,文聘自告奮勇陪着王旭前往黃忠府邸,願幫助勸誡。黃忠在昨日劉表與沮授二人說服之下,本已有所動,又得王旭帶領文聘親自前來,再無後顧之慮。當王旭以至誠的一拜相請,頓時感動至極,當即收拾命家人收拾細軟,舉家追隨王旭奔赴襄陽,以銘其智。
王旭當機立斷,爲了表現對他們的信任,立刻任命文聘爲中郎將兼任南陽太守,統領南陽軍政,防備中原。黃忠則爲中郎將,掛職帳前,隨侍王旭左右。二人的本事,荊州衆將盡皆知曉,知道王旭收復不易,對於其安排也無怨言。而剛回到襄陽,便再次接到喜訊,遠在江州坐鎮的田豐、王飛、韓猛等人義釋嚴顏,軟磨硬泡、盡心說服相請,在有諜影配合拿出劉焉諸多荒唐之舉後,終於感動並說服這位忠直將軍。
遠在襄陽的王旭爲安撫齊心,也立刻任其爲江州太守兼中郎將,協助田豐、王飛等人大軍鎮守江州,與益州主力周旋,爲荊州爭取緩氣之機。自此,荊州徹底安穩,幾大世家雖然都已經效力王旭,但卻在過去多年的戰爭中被剝奪絕大部分土地,消減了家族私兵。至於中央機構的軍政權利。在王旭的高度權利集中下。誰也翻不了天。所以這些家族雖然得到了諸多優待,興盛富庶,卻失去了與軍政機構抗衡和叫板的本錢,荊州的中央集權圓滿完成……
公元195年初春,歷史雖然稍有延遲,但卻仍然如預先般重演。曹操在去年秋末重創荊州並徵徐州,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前九江太守邊讓常譏笑他是宦官之後。他一怒而殺之,卻沒想到犯得衆怒,本來就對其品行身爲懷疑的陳宮、許汜、王楷及張邈弟弟張超意欲謀叛,兗州士人也都厭惡曹操。
恰巧此時呂布率領自身部曲離開袁紹投奔張揚,途徑陳留張邈境內,兩人頗爲投緣,結果惹怒了袁紹和曹操,張邈擔心曹操對己不利,在陳宮等人勸說下,協同謀反。迎呂布爲兗州牧,兗州郡縣除曹操心腹之地全數皆降。幸得程昱、夏侯兄弟等謀臣良將周旋。才保得部分地區不失,以作緩圖。隨後,曹操班師回擊,與呂布對峙濮陽地區,鏖戰整個隆冬。
本來形勢大變的江東,卻陡升變故,孫堅與劉繇之間激戰半年,卻是各有勝敗,雖然孫堅佔據絕對優勢,卻久攻不下,隨着冬日來臨,在佔據十餘縣後偃旗息鼓,靜待來年再戰。此番劉繇突然能與孫家拉鋸如此之久,除卻其手下太史慈、華歆等少數名臣良將竭力以抗外,更因爲去年開戰不久,突然有一神秘青年謀士姜武來投,自稱姜尚、姜子牙後人,平日甚少露面,卻着實擋住了孫家步伐……
王旭悠閒地坐在主院的湖心涼亭內,享用着甘美的水果和貂蟬親手做的點心,眼神着看着徐淑、趙雨、蔡琰和數位丫鬟嬉鬧,端是愜意。愈加成熟美豔的貂蟬則安靜地坐在其身旁,癡癡望着這個另她魂牽夢繞的男人。
一陣急促的腳步打斷了這一刻的安逸,近身丫鬟小敏邁着碎步小跑而來。“主人,王允、王大人求見!”
“嗯?”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王旭有些無可奈何。這王允也是吃飽了撐的,在荊州好吃好住不就得了,還非得成天折騰。可他手中有着小皇帝的血詔,更是王旭名正言順“攻城拔寨”的擋箭牌,得好生“哄着”才行。
微笑着看了看身旁的貂蟬,纔不疾不徐地問道:“蟬兒,你要去見見你義父嗎?”
貂蟬猶豫片刻,搖頭道:“算了,隔日我再去看望他老人家。”
“噢,也罷!”本來王旭是想帶着貂蟬過去好搪塞,見其不想,便獨自起身離去。“那你們玩,我去看看。”
“嗯!”貂蟬乖巧地應了一聲。
邁步走出主院,看到在拱門外焦急今後的王允,王旭微微一笑,老遠便打起招呼。“岳父大人前來,爲何不先派人知會一聲,我也好親自迎接啊。”
王允聞聲擡頭,臉上也和善地笑了笑。“賢婿有心了,老夫心領。”
說着,也不待王旭多說,已是轉向他無數次提出的事來。“老夫也不願叨擾,只是那事一拖再拖,我實在心憂,日不能寐、食不知味啊!”
“哎!”王旭故作無奈地嘆口氣,搖頭道:“只惜我兵力不足,不然何故讓岳父如此焦慮。”
“怎麼還會不足呢?”王允頓時急了:“劉表已經投誠,幾月來荊州休養生息已經恢復元氣,益州也被賢婿壓制,中原羣雄混戰,江東劉繇與孫堅對敵又無暇分身,此刻正是揮軍攻取長安的最佳時機。只要拿下武關,李傕、郭汜等輩還不束手就擒,到時救得聖上與滿朝文武,又有精兵良將,天下平定豈非易事,到時賢婿有中興之功,名震千古指日可待。”
這幾句話王旭早就聽厭了,完全不爲所動,徑自嘆氣:“岳父所言甚是,可實際是,我現在真的沒有能力打過去。不說武關乃是天險之關,實難攻克,即便是我目前也沒有那個兵力與西涼匪類交戰啊!”
王允明顯有些惱怒了,急切道:“之前你說劉表威脅與你,可現在劉表已除,周遭也沒有勢力威脅你,爲何還如此言之,莫非時賢婿推脫之言?按你所說,豈非永遠也沒有救出陛下的機會?”
“岳父息怒,機會肯定有,但現在根本不是時候!”王旭也不動怒,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上庸與江州的兵士不能動吧,那是壓制劉焉的根本。南陽軍士不能動吧,那是防禦中原羣雄襲取荊州的,去年曹操千里偷襲您也清楚,差點使我荊州兵敗,您能肯定他或者呂布不會貪圖我荊州的富庶之地嗎?各地荊南各郡駐軍要防備蠻族,也不能動。豫章要防備劉繇更不能動,畢竟被孫堅打急了,誰知道他會不會逃竄我荊州。如此一來,就只有我襄陽城外的那點新招募軍士,不說人數不夠多,可這剛招募而來,兵甲尚未配備齊全,面對武關險要這不是去送死嗎?”
聽到這裡,王允氣息平穩了些,但還是固執道:“即便這樣,那賢婿從各前線抽調三五千精銳軍士當不是問題,聚集起來也是股強大的力量,以賢婿之才加荊州衆能人,攻打李傕、郭汜等輩當綽綽有餘。”
王旭苦笑,對於這個異想天開,卻又一心爲漢的人實在無語。“岳父大人,您也並非全然不懂軍事,要拿下天險武關並與李傕、郭汜的西涼鐵騎交鋒,沒個十萬八萬人可能嗎?我抽調那點兵力,可能全數折損在武關了,哪還有餘力攻打長安?更何況,劉焉是何等人您也清楚了,若他見有機可乘,與李傕郭汜聯合怎麼辦?您真當我是天將下凡嗎?再說你去看看我荊州府庫,您就知道了,你看那點攻城器械和糧草錢糧能支撐我荊州再次幾線開戰嗎?”
這點王旭倒是沒有作假,襄陽府庫的存貨確實沒多少,除了去年遭受慘痛損失外,最重要的是絕大部分都在不停調往了江州郡和上庸郡,這是爲入蜀在做準備。對於拿下長安,挾天子以令諸侯,王旭並非沒有想法,但沒有穩定的大後方,花費大代價去打長安,實在得不償失。
“真的?”王允狐疑地道。
“真的!”王旭肯定地點了點頭,慷慨地道:“爲了化解岳父的誤會,我願讓您查看荊州府庫,您只需去照桓纂就行了,他會安排的。”
此話一出,王允已經相信大半,但仍是不死心地道:“那我現在就去。”
“恭送岳父!”王旭拱手一禮,看着王允遠去,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府庫,看就看吧,確實沒多少,至於桓纂,老早就明瞭怎麼打發王允了,估計去轉上一圈,隨便找個賬簿搪塞下就拉着喝酒逍遙去。
想着想着,正欲返回主院享受天倫之樂,一員護衛隊率卻是急速奔來,遠遠便扯開嗓門大呼:“稟報將軍,江東孫堅派遣使臣於正午抵達驛館,沮治中聞訊已親自趕去安排,命屬下前來稟報將軍定奪。”
“孫家使臣?”王旭眉頭一皺,疑惑地問道:“是誰領頭,可說何事?”
“回將軍,爲首者乃是孫堅之子,孫策!據說是爲迎親之事而來。”
“迎親?”微一皺眉,王旭頓時恍然,猛然一拍大腿。“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按約定,今年二月十八便是王猛迎娶孫堅長兄孫賁之女的日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