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血美人似乎接受了現實,再也沒有鬧騰,默默地跟着王旭三人快速前行。
傍晚時分,王旭聽到混血美人的肚子餓得“咕咕”叫,卻始終不肯說話,不由停了下來。
“小鈴鐺,餓了?”
“不餓!”混血美人不肯低頭。
“行了!好好在這兒坐着,我去弄點吃的。”說着,王旭也不管其願意不願意,徑自道:“周智、向天,你們兩看着她,我去弄點野味和柴火,對了,包袱裡還有鹽嗎?”
“有!放心吧!都有!”周智笑着說。
王旭點點頭,隨之走向遠處一條溪水,以他的身手,弄幾條肥美的魚還是很輕鬆的。
當他弄了三五條,感覺夠了,正在溪水邊清洗收拾的時候,周智確實邁着急促的腳步,小跑着衝了過來。
“老大,老大!有事兒給你說!”
“你跑過來做什麼?什麼事兒?”王旭清洗着魚腹,頭也不會地說。
“剛纔我和向天費了好大勁,終於誘出鈴鐺的真實姓名了!”
“噢!”王旭無所謂地應了句。
“你不想知道?”周智古怪地笑着說。
“知道名字何用?再過不久我們就要回荊州,還不知今生是否能再見!”
“她的出身挺好!”
“這不廢話嗎?有那麼多勇士尋找她的行蹤,怎麼可能低?最少也是西涼某個豪族家的千金吧!”王旭翻着白眼說。
“真不想知道?”
“知不知道沒有意義!”
“好吧!”周智再度古怪地笑笑。轉身就走:“那我就不給你說她叫馬雲騄了!”
“靠,你精神有問題嗎?這不都說了叫馬雲騄?”
王旭一邊笑罵,一邊收拾着手上的魚。可還沒等周智邁出第三步,他已是驚得猛然站起:“你說她叫什麼?”
“馬雲騄啊!”周智詭異地笑着。“準確的說,她叫馬鷺,字雲騄!”
“馬雲騄?馬雲騄?”王旭默唸數聲,隨之擡起頭來,直直地盯着周智,連魚都扔了。“你確定他叫馬雲騄?”
“恩。確定!”周智似乎對於戲弄了王旭很高興,張嘴便道:“準確的說。她就是傳說中那個馬雲騄,馬騰的幼女,這丫頭那性子,真是經不起別人激。稍微用些手段,她就全說了,怎麼樣?想不到吧?莫名其妙撞上這個女人?”
王旭聽完,瞬間激動了:“孃的,知道是馬雲騄,剛纔你還那麼多廢話!”
“這不是開個玩笑嘛,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我真是服了你!快走!趕快走!”
“怎麼了?不吃魚了?”
“吃個屁!若是晚了,這輩子都不用吃了!”王旭心急火燎,快步急行。
周智緊緊跟着。卻仍然有些不解。“究竟怎麼回事?有必要這麼慌嗎?”
“你想想,馬雲騄今天是跟誰在一起走?被誰追殺?”
“她的隨從?被韓遂的死士追殺?”
“她的隨從是不是馬騰麾下的勇士?”
“是!”周智說完,瞬間驚悟:“糟了。馬騰的人追來了!”
“真是對你和向天無語,知道她是馬雲騄還這麼淡定,還有心情開玩笑。”王旭沒好氣地罵着:“馬雲騄身份尊貴,身邊既然出現了隨從,或者說被隨從尋到,總之無論什麼情況。那麼消息必然已經第一時間爲馬家人所知,這裡距離戰場那麼近。不可能沒兵士前來迎接。等他們尋到早前那處地方,肯定還會追下來,你不可能以爲,馬家人竟然連追蹤個痕跡都沒辦法吧?全部是傻子嗎?”
周智滿臉苦笑:“剛纔光顧着驚訝其身份,沒想把這事兒給忘了!”
“這下麻煩了!”王旭憂心忡忡地說。
沒有任何遲疑,王旭沉着臉返回,也沒解釋什麼,給向天使了個眼色,拉起馬雲騄就走。
周智倒是走在最後,獨自清理着幾人的足跡,施了些迷惑的手法。
小半個時辰後,龐德果真帶着將士追來。
“龐將軍,對方好像察覺到什麼,痕跡都被清理過,分辨有些困難!”
“噢?”龐德皺起了眉頭:“看來這路人很可疑,再仔細探查,肯定會有點滴蛛絲馬跡的。”
“諾!”那人似乎並非軍士,而是那種綠林豪俠,極善查探這些東西。
不一會兒,又有一個驚呼聲傳來。“龐將軍,有暗號,是我們西涼豪俠間的求救暗號!”
“在哪兒?”龐德精神一振,大步走了過去。
“就在這顆大樹旁邊!”發現暗號的人說道。
“我看看!”龐德湊上前去,仔細看了下,頓時笑道:“如此看來,這一路必然有我們的人,說不定就是雲騄,都跟我來!”
龐德猜測地沒錯,馬雲騄雖然性子直,可卻頗爲聰慧,知道馬家人尋來,很可能找不到,就不經意間留下了線索。
此後,龐德一路加快步伐追蹤,果真每隔不遠,就能見到些不起眼的暗號。
這也使得他們與王旭的距離越來越近。
“不好!”疾走的向天耳朵微動,頓時停住腳步:“後方遠處響動很大,肯定是有人追來!”
“怎麼可能這麼快,我時不時就將腳步磨去,還做了些迷惑的手段,再怎麼樣也不可能這麼快!”走在後方的周智焦急地說。
“嗖!”
向天凌厲的目光轉向馬雲騄,看着她那蒼白美麗的臉片刻,沉聲道:“你留了記號?”
“哼!”馬雲騄撇過了頭去。沒有說話。
“不管怎麼樣,先設法脫身!”王旭接過話去,急聲道:“他們來的人不可能太多。我們分開走,你們兩個一左一右,走出七、八里再抹掉痕跡,迅速折返前面這條路,在昨日經過的那個山頭匯合,我們分開他們再一個個吃掉。”
“好!”周智和向天關鍵的時候,還是不會囉嗦。應了一聲,便各自縱身疾馳。
看着二人迅速遠去。王旭這纔回頭看了看神色複雜的馬雲騄,悠然說道:“你有你的立場,我不怪你,但現在只能得罪了!”
隨着話音。王旭一掌劈出,將滿臉驚訝的馬雲騄給打暈過去,並將其迅速背起來,飛身前行。
半刻中後,龐德帶人趕到,立刻察覺到對方已分三頭行動。
思慮片刻,果斷下令:“對方僅三四人,但武藝很高,你們各自分左、右而去。我獨去追前方之人,如果發現雲騄,立刻派人來找我!”
“龐將軍。您獨自一人,恐有危險!”龐德身後一人遲疑着說。
“放心,對方總共也不過三四個人,能奈我何?反倒是你們要當心,對方武藝不錯,切莫死傷過多弟兄!”龐德也是藝高人膽大。他覺得自己武藝縱橫西涼,罕有對手。根本不畏懼,因而讓其他人都集中起來,避免爲敵人所趁。
西涼軍中,龐德和馬超勇冠三軍,那是真槍真刀拼殺出來的,這些將士們也心服,當真沒有再多說,很快分成兩撥,向着左右兩個方向的腳印追去,龐德則徑自前行,跟隨着王旭的足跡。
沒有馬雲騄的拖拖拉拉,王旭揹着昏睡過去馬雲騄飛奔,速度倒是很快,奔行了近十里,終於抵達約定好的山頭。
縱是他體力好,內息也雄渾,可揹着個人奔行這麼遠,也是累得氣喘吁吁。
輕輕將馬雲騄放下,並用繩子將其綁到一顆大石上,他便坐下調息,靜靜等候着追來的敵人。
僅僅過了半刻鐘,一個雄健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的視野,藉着月光,他能模糊看到來人的樣貌,心中頗爲驚訝。
一則是驚訝竟然是一個人追來。
二則是驚訝這人速度很快,氣度不凡,顯然非尋常人。
龐德看到王旭端坐原地,沒有繼續跑的意思,整個人也放鬆下來,藉助這會兒時間調節自己的內息。
片刻後,龐德的氣息順了很多,這纔將目光投向綁在石頭上的馬雲騄。
“閣下究竟是誰,這是何意?”
“一個過客,碰巧從韓遂死士手中救下此女!”王旭淡淡笑道。
“噢?”龐德神色凝重,不鹹不淡地說:“既然如此,何不將其送還?在下必有重謝!”
“送還肯定是要送還,但現在還不行!”
“閣下何意?”龐德冷漠地道。
“數日後,在下定放其自由,現在還不行!”王旭淡淡地說。
“你圖什麼?但可說來!”
“什麼也不圖,只是現在她還不能走,數日後她必安全歸來,若少一根汗毛,你大可殺我!”
聞言,龐德卻是暴怒:“豈有此理!你在愚弄我乎?”
“非也,只是說事實!”
“今日我必帶走此女!”龐德斬釘截鐵地道。
“抱歉,恕難從命!”王旭也是肯定地拒絕。
其實王旭雖然不認得眼前這人,可還是明白,對方絕不可能善罷甘休,之所以說那麼多,只是在拖延時間。
周智和向天走另外兩條路,奔行五、六裡後,再磨去痕跡,悄然折返至這山頭,那麼等於是走了個折線,多走三四里路而已,他已經抵達這裡超過一刻鐘,兩人應該很快就能趕到。
然而,龐德此刻也同樣摸不準他的意圖,因爲不管如何,綁人總是有個目的,可王旭就愣是沒目的,只是要扣住些時日,這讓他不知道該如何着手談判,又怕魯莽之下,傷害到馬雲騄,可謂兩難。
兩人一時就這麼彼此對視,沉默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龐德似乎做出了什麼決斷,緩緩擡起右手,抽出腰間戰刀。
“不管閣下究竟想怎樣,此女不可辱,閣下若真要留住她,那就必須先殺了我,若閣下想用她威脅我,那在下只能先將你殺死,再提頭回去請罪。不論如何,此女可死,也不可辱!”
“是嗎?在下也想領教領教閣下高招!”
“不錯!”
伴隨着兩個不同的聲音,向天和周智分別從左、右兩邊的密林中,緩緩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