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羨的府邸之中,此時也是濃煙滾滾,恆階帶着一衆護衛,有些不解,有些惶恐的看向一個人,那個人的手中,赫然提着一個人頭,這個人頭,正是張羨的妻子的。
“韓玄,主公待你不薄,你爲何要這樣做?還有楊齡,你們究竟要做什麼?”
事實上,這個問題憋在恆階心中很久了,本來,張羨說要投降,這韓玄與楊齡都是答應的好好的,恆階從巴陵回來,兩個人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爲什麼,短短一日的時間,這兩人就是突然翻臉了。
韓玄冷笑一聲,隨手把手中的人頭丟開,手中長劍用力的揮動,把張羨最後一個女眷砍死在地上。
一暴虐的快感令的韓玄不禁想要咆哮,不過他到底忍住了,只是用兩隻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恆階的身後。
恆階身後,一個年紀才十幾歲的小孩子瑟瑟發抖,雙手,更是緊緊的抓住恆階的衣衫。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一絲安全。
“恆階,交出那小子,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我放過你!”
恆階冷笑,身體挺得筆直,“若要殺公子,你先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不過,你也只是比我晚死一步而已,等到輔國將軍進來,你也難逃一死!”
“輔國將軍?哈哈哈….”韓玄大笑,“恐怕他是進不來了,有楊齡在前面堵住,他如何能夠過來?再說,就是他進城,那時候我們早就已經逃之夭夭,他就是要殺我,也要追的上我才行啊!”
說着,韓玄又看了看恆階的身邊的那些護衛,眼神中露出複雜之色,“韓浩,你我乃是兄弟,你真要與我反目?”
韓浩?沒錯,與恆階站在一起的就是韓浩,袁術稱帝,韓浩棄官而走,恰好韓玄在張羨手下效力,所以他就過來了,
本來,韓浩是打算在這裡待一段時間然後北上投靠曹操的,只是沒有想到,隨即就是劉表發兵,圍攻了長沙,又是劉尚進兵荊南,也來到了長沙。
韓浩看不上劉表,對張羨也沒什麼信心,只是帶着一羣家兵權且在韓玄府上容身。今天也是巧了,韓浩聽說楊齡軟禁了張羨的家小,又奪取了軍權。心中不由的憤憤。
爲何,因爲張羨對他,可謂是尊重無比,即使韓浩明確表示不會爲張羨效力,張羨依然如故,就衝着這份情誼,韓浩也不可能坐視不理。他正打算趁着楊齡大軍集中的守城的時候帶着家兵前去營救張羨的家小,半路上正好撞到了韓玄,自家兄弟,韓玄當然不會隱瞞,就把自己要殺恆階的事情說了出來。
恰好恆階與韓浩,也是極爲親密的好友,甚至於韓浩首先過來長沙,就是爲了探望恆階,一聽自己哥哥要殺好友,更要殺張羨一家,韓浩哪裡忍得住,當即跑回去點齊家兵,就與韓玄火併起來。
此時,又聽到韓玄的勸說,韓浩不禁火冒三丈,厲聲斥責道:“韓玄,你爲人臣,平日多受張府君厚恩,如今卻殺他家小,可謂忠乎?我等與恆階,乃是摯友,甚至你過來,也是恆階舉薦,如今你拔刀相向,可謂友乎?那劉尚,兵強馬壯,更是俘虜了荊州三萬精銳,以卵擊石,可謂智乎?我勸你還是速速放下長劍,自去逃生吧!”
韓玄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羞愧之色,不過很快的,這絲羞愧就是不見了,眼神中更是露出一抹兇光,“大家上,殺光他們!”
“且慢!”恆階走了出來,臉色頗爲的平靜,“就是要殺我們,總也要我們死的明白吧!就算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不然,我死也不甘心!”
“好!朋友一場,我韓玄也不是不講情義的,本來,投降劉尚也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畢竟在哪裡不是富貴,可是昨日,從許昌來了一個人!”
“什麼,許昌!”恆階失聲。韓浩也變了臉色,許昌那是什麼地方,曹操的地盤啊,怎麼,這荊南的戰事,連他也驚動了!
韓玄得意洋洋,傲然道:“明白了吧,那劉尚固然強大,可是怎能與曹司空相比,我也不怕明白的阿告訴你們,只要我能夠殺了這張羨全家,在嫁禍給劉尚,司空大人一定不會薄待我的!你二人皆是我親近之人,如此富貴在前,又何必守着一個孺子?殺了他,富貴我們共享!”
“放屁!我輩讀書人,豈能與你這等小人爲伍!”
事到如今,恆階與韓浩也算是明白過來了,曹操參與進來,又是嫁禍劉尚,還又什麼說得,不過是不希望劉尚在荊南站穩了腳跟而已。
這張羨雖然死了,可是他在荊南的百姓之中卻是影響力巨大,若是傳出了劉尚滅了張羨全家的消息,恐怕整個荊南的百姓,都會在心底裡怨恨劉尚吧。
你打敗他可以,可是殺了他,就是太過分了。
就是劉尚上次說的要滅張羨九族,那也不過是一句氣話,不光是恆階,就是張羨本人也沒有太當真。可是現在看來,偏偏就有人拿着這件事做起了文章啊!
“你們真的不降?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韓玄眼看時間不多了,也不知道楊齡還能抵抗多久,心中一橫,大聲命令道:“大家一起上,所有人,殺無赦!”
“諾!”數百人同時答應,一聲呼嘯,朝着對面殺去
恆階韓浩相視苦笑,又是一起握住對方的手,恆階嘆道:“卻是連累了賢弟。”
韓浩大笑,朗聲道:“殺身成仁,捨生取義,此乃我之榮膺,談什麼連累不連累,只可惜,家中出了如此禽獸!”
“哪那麼多的廢話,你去死吧!”韓玄親自上陣,對上了韓浩,兩兄弟殺出了真火,一來一往,倒是斗的熱鬧。恆階眼神一黯,卻是保護着張羨的兒子躲在人羣后面。
只是,心中已經充滿了絕望。外面的喊殺聲還是太遠了啊,遠到讓他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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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門處,聽到劉曄的提醒,劉尚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可是心中還是升起了一股子不妙的感覺。他大喝了一聲,連續刺殺,殺死了靠近的幾個敵兵,
“文長,殺了楊齡!”
“諾!”
一聲虎吼,隨即就是盾影無數,魏延扛着巨盾,一個衝鋒就是穿入了敵軍之中,筆直的朝着楊齡殺了過去。
兩旁的敵軍還想偷襲,劉尚冷笑一聲,突然掏出手弩,嘎嘣的脆響連成一片,只是一瞬間,城門處就是空下去一片,地面,到處都是屍體。
“掩護我!”
劉尚一看,好機會啊,仗着追風的速度,一瞬間衝了上去,馬槊連續的突刺,殺死靠近的敵兵,可是敵兵還是源源不斷,都是瘋了一般的從涌上來。
就在這時候,城樓上出現一個人影,太史慈站在城牆往下的臺階之上,已經張開大弓,“主公小心,太史慈爲你開路!”
說罷,只聽到空氣中一陣陣的嗡嗡聲,太史慈手中,一支支利箭呼嘯而出,凡是敢於靠近劉尚的人紛紛慘叫着倒下。
劉尚抓住機會,帶着親衛一衝而過。楊齡正在躲避魏延,突然看到劉尚衝破了他的封鎖,不禁嚇了一跳,急忙叫道:“大家快上去,攔住他!”
“想要攔住我,沒門~”眼看着就要衝過去了,劉尚怎可能再給堵住,身體一扭,隨即馬槊用力的朝着地下一刺。
噗嗤一聲,鋒利的馬槊順利的插入了一個死人的胸膛。
“喝啊!”
劉尚臉色漲紅,雙臂用力,、馬槊由下往前用力的一甩,接住巨大的慣性,那死人呼嘯着飛了出去,正好把一羣人砸到。
劉尚再不戀戰,趁着混亂。追風一個騰躍,從那些人頭上越過,蹄子還不老實,重重的踏在一個人頭上。
碰的一聲,那人慘叫都是來不及發出,整個腦袋已經被踩的稀爛。這還沒完,劉尚的親衛轟隆隆的碾壓過來,瞬間,那人已經成了一灘肉泥。
楊齡臉色大變,他一咬牙,再也顧不得指揮衆人,只是帶着親衛,瘋狂的在後面打馬狂追。可是他們這些駑馬,又如何是劉尚西涼戰馬的對手,只是幾個呼吸,劉尚等百餘人已經消失在街頭,目標直指太守府。
此時的太守府,韓玄與韓浩爭鬥也到了最爲激烈的地步,兩個人的本事都是差不多,本來,韓玄的人多,要是再來幾個人,說不定韓浩早死了,可是大家又不是傻子,這兩人死掐,那也是親兄弟,他們除非腦子燒壞了,纔會跑過去幫忙。所以,兩人鬥了四十回合,依然不分勝敗。
反倒是恆階這邊,卻是被人團團圍住,眼看着韓浩的家兵一個個或者戰死或者潰逃,恆階的臉上不禁有了一抹死志,他拔出佩劍,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年。
“公子,你怕死嗎?”
“不怕!父親說,男兒死就死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漢子!”說着,他也拔出了寶劍,兩個人對視一眼,正要抹脖子,就在這時,一聲暴嘶傳來。
隨即,就見院子裡突然闖進來用一匹白馬,瞬間就是撞翻了一羣人。
“劉尚在此,張府君家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