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王、台山王等人看得目不轉睛!
她們將是誰輸誰贏呢?
英武郡主,卻是暗器難敵。
慧娘有寶刀和刀劍不入的盔甲,又有一手好功夫。
大帥自己,也還是年青的!
而蕭護,幾天接觸下來,是個很驕傲的年青人!
梁山王眸子微微一亮,又有些後悔。這全是蕭家的人,自己和蕭護結親事,只怕台山王猜忌,他會出面阻攔纔是。
林賀公子們都趕到,和蘇表弟貧個沒完。
蕭夫人和英武郡主慢慢走到空地中。
山風,重新揚起。
至於死個女人是別人家老婆,郡主不放心上。
這就是郡主的風格,一個男人喜歡女人,肯定是喜歡比他強的!她一心一意要在蕭護面前露臉,要在蕭護面前出風頭。
應該可以射穿蕭夫人的盔甲。
射個鐵甲不成問題。
夫妻兩個人交頭接耳,嘀咕個沒完。英武郡主摸摸袖子,動了殺機。她袖子裡那厲害的暗器,還沒有動過。
勝之不武。
早知道有這麼好的盔甲,十三心想野狼谷那一回,就不聽大帥的,早把烏里合命取了。她滿心裡的委屈,聽自己丈夫在耳下半安慰地道:“今天讓你放開手的打,只別要她命就行了。”十三懊惱,悄聲回:“她又不是什麼人物!”
十三撇着嘴,忽然又委屈:“和你打仗,不能放開手打不說,還挨你踢。”深入一點兒,大帥就在後面罵:“回來!”
大帥湊到十三耳朵上面:“你盔甲最刀槍不入的地方,就是手臂那一處,強弩也射不穿。”十三忽然就委屈了:“你怎麼才告訴我。”大帥罵道:“你打仗不要命似的,誰敢告訴你!”
蕭護也沒意見。夫妻兩個人全看出來英武郡主功夫是不行的,打這幾天一看就知。不過她手中有幾樣暗器很是厲害。
慧娘無所謂的舉舉刀:“好吧。”
潘側妃瞪大眼,很想說一句:“好!”她想親眼看看蕭夫人功夫,這一次一定不暈。
梁山王想這郡主又犯病了,她其實功夫不行,又最怕別人說她不行。見她爭得不肯放手,就對蕭護使個眼色:“不然,刀對刀,別的不許上來,和蕭夫人比一場。”
台山王對英武郡主在蕭護面前沒完沒了犯酸,才說一句:“又沒有賞賜,有什麼好爭的!”郡主讓激怒,當着人大罵他:“和賞賜無關,這是彩頭兒!你家彩頭兒讓人拿了,你忍得下去!”
來到以後,大帥也皺眉。英武郡主一句話也不停:“這是我們先看到的,人手不足,去喊我,我纔到,蕭夫人已經搶功,這功勞本來是我的!”
可她的小嗓音,清脆莫名在山林上空飄,把蕭護等人全招來。
郡主對他眨眨眼,轉身就跑:“父親,蕭大帥的表弟要殺我!”蘇表弟啼笑皆非,罵道:“胡扯八道!”
蘇雲鶴轉身對着她怒目:“你要來,你就來!”
“咦,還會嚇女人,真了不起。”嬌慧郡主笑眯眯。
嬌慧郡主過來,故作驚訝:“咦?只愛和女人吵?難怪只認得蠢婆子。”蘇表弟不理她,一伸手把荷花三娘娘抓到自己腳下,手中長劍一橫:“要打架嗎?”
蘇雲鶴不想和類似小表妹的人吵架,就和表嫂在一起,聽到這種無理取鬧的話,不客氣的爭執,大家都不相讓。
她先找到荷花三娘娘,把她才綁上,英武郡主就走出來,說這是她相中的,她正要來捉拿,讓蕭夫人搶了功。
蘇雲鶴手指着:“這匪首是我表嫂找到的找到的!”慧娘在後面笑眯眯,幸虧有表弟來和她們爭執,不然慧娘懶得開口。
她們中間放翻一個人。
嬌慧郡主是嬌憨過人,喜出望外,帶着人就過去。見到蘇公子臉紅脖子粗,正和英武郡主的女兵在爭吵。
另一個女人嘰哩呱啦的,聽着耳熟,沒想到是誰。
郡主自己生氣滿山裡轉悠,還想再和那鶴吵幾句。左近,忽然傳出爭吵聲,正是那鶴在叫:“這是表嫂先抓到的,你這是平白搶功!”
嬌慧郡主跺腳:“哎哎哎,別走呀,我還沒說。”見那隻鶴飛也似去了,走得輕靈,還真的有點兒鶴模樣。
罵過自己眉開眼笑,提着劍走了。
“辱沒雲彩也比叫嬌憨好。猛一聽是憨的,再一看還真是憨。太憨了,鄉下蠢婆子不過如此!”比鬥口,蘇表弟不後與人。
蘇雲鶴沒好氣:“呔,本公子大帥嫡親母舅表親,蘇雲鶴是也!”他說得不帶喜歡,嬌慧郡主又戲弄郡王們成習慣,馬上對着頭頂樹葉子左看右看:“不學無術沒辦法,越是蠢笨的,越愛叫什麼雲啊,朵啊的,沒的辱沒那雲彩。”
山間有風傳話,蘇表弟耳朵尖,聽梁山王的人納悶:“是林家的公子,再不然是賀家的……”蕭家親戚太多,梁山王的人也弄不清這是誰?
山不小,可藏匿的地方多。不時出來幾個土匪,蘇表弟以一敵六,一一格殺。嬌慧郡主見這個人不像草包,才問:“他是誰?”
凡是像小表妹的人,蘇表弟是沒有好看法的。兩個人,你不喜歡我,我不喜歡你,再見到眼睛就瞪得更兇。
蘇表弟對於一切郡王的人,爲表哥的緣故都不喜歡。他是習慣性的瞪眼,見到嬌慧也瞪眼,覺得頗似小表妹。
嬌慧郡主頭一眼是看不習慣的,認爲和奉天王等人一樣,吹牛最拿手。遇見一回,和蘇表弟瞪瞪眼,大家走開。再遇到一回,見蘇表弟功夫不錯,郡主瞪瞪眼,走開。
這也罷了,他自己面上還帶着知道自己很神氣很威風。
搜山,互相就能遇上。嬌慧郡主不知第幾回遇到蘇雲鶴時,嘀咕:“那個人是誰?”提着個劍,很神氣很威風。
爲了搜尋她,纔多住一天。
荷花三娘娘人數是不少的,只是烏合之衆。幾處兵馬分成幾片一分割,馬上手忙腳亂,最後躲藏到山洞裡。
大家不緊不慢,半藏兵力的玩兒似的打着。潘側妃,嬌慧郡主都來湊熱鬧。
附近五百里,有幾十個娘娘廟。
蕭護等人就在附近五百里轉悠,如果金子有人能打聽一下,當然她的人得有能耐,過了大帥的封鎖圈,就可以知道合兵在哪裡。
……
九爺還在笑:“嗯,後天吧。”
又問:“大哥幾時回來?”要先準備。
使者無故而去,蕭家很快就知道。蕭揚晚上在祝氏房裡笑了半天,祝氏沒弄明白他笑什麼,只陪着他笑。
無奈上路,一路急行,去通報韓憲王手下有奸細。
金子也不廢話,手一揮:“來人,幫使者上路!”外面進來曹文弟的小廝和跟來的護衛,曹氏夫妻傻了眼,這些人一半是王爺的,一半是自己平時侍候的人,也讓王爺收買了?
金子和他說不清。想想這位曹舅爺並不得重用,他紙上談兵,書呆子一個,見到知己們對他好,就樂得顛顛兒的,不知道郡王們互相之間好不了。
他對金子快翻臉:“你怎麼就信你的消息是真的?蕭護才讓郡王們逼走出山,怎麼就能指使郡王們合兵攻打王爺!”
只是曹文弟一開始還有盼頭,不承認罷了。
這件事早就可以認定是有預謀的!
這是有預謀的!
曹文弟對着蔣延玉和謝承運的忙忙碌碌,回想自己應該恨誰呢?他恨韓憲王。雖然妻子曹少夫人行事不對,可韓憲王肯冒名成親,他難道和女人一樣糊塗?
不是說從蕭護就這麼好,至少他沒有亂猜忌。
戰亂中,一家之力,是不能抵擋的。
算是有闔家救命之恩吧。
不是說從蕭護就這麼好,蕭護至少放給知己們的全是信任,也不是小事情。蕭家,又護住江南安全。
他幾天裡不是見蔣延玉,就是見謝承運,見到兩個人都有尚書派頭,曹文弟心裡註定是後悔的。這種後悔從他不管家在江南,家人和蕭家蔣家等人是世交時,就早註定會出現。
“我不能走,我得和蕭護打一聲招呼才走,這也是爲了郡王,爲了以後和蕭護相處。”曹文弟忍無可忍。
金子鄙夷他,不說。
曹文弟大驚:“什麼消息?”
春三娘得意洋洋去告訴金子,再約好:“我過幾天就到,你得安排人接我。”錢先拿了一百兩。金子滿口答應,送走春三娘天是中午,轉頭就讓人找回來外面打聽消息的曹文弟。再不是下人樣子,肅然直立,繃緊面龐:“消息我有了,我們得趕快回去告訴郡王才行!”
蕭揚在收到蕭護要回來的消息時,裝着讓春三娘糾纏不過,把名字告訴她。
不可而別的使者,只能算是潛逃回去。
金子把快馬安排好,只能春三娘消息一來,就立即潛逃。
曹少夫人對別人還敢兇幾句,獨對關乎妹妹和自己夫妻生死的韓憲王不敢有二話,這也是她自己找上的。忍氣聽完,推說頭痛,回房裡哭了半天,曹文弟回來夫妻也沒有太多的話,各自睡覺。
金子這纔看到曹少夫人臉色難看,都這個時候了,金子沒功夫哄曹少夫人,把她教訓一通:“記住你來這裡,是爲郡王辦事!只要能成事,你就是功臣,曹側妃也面上有光彩。”
曹少夫人把肺快氣炸,可憐她的肺,沒幾天就氣一回,忍氣坐着。討價還價半天,春三娘去了:“我還得做軍衣呢,容易吧,可憐我十指不曾沾過針線,這不是爲了自己下半輩子。”
春三娘心裡是願意的,人還在拿喬,半推半就:“就這些呀……”
“再在我家王爺地面上給你一處宅子。”金子也鎮定下來,笑容可掬地勸:“你是功臣,去到誰不敬你?”
她端起架子:“嗯啊,一千兩呀,嗯哪,”金子道:“你要什麼?”春三娘心想這個人真是知情識趣,笑道:“有錢得有命花不是?要是再給我一個安生地方……”
春三娘也嚇一跳,一千兩黃金?那誰還要在這裡呆着,看蕭家那些人的不中看臉兒,找個安生地方,買個稱心如意的男人過日子足夠。
她只緊迫在盯住春三娘,不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金子顧不上她想什麼,只擔心合起來的兵馬快馬一天一夜可以出去很遠,而韓憲王處還沒有得到消息。
她跑這一趟,可沒有千兩黃金拿。
金子當即許給春三娘:“千兩黃金,買你這幾個人名。”曹少夫人都瞠目結舌,馬上受到侮辱似的緊閉上嘴。
金子覺得這事情緊急得氣也透不過來,得趕快弄明白,快馬去信告訴郡王。把春三娘問了又問,就是人名不知道。
兩個女人把她圍住。春三娘喘過氣來,把昨天蕭揚的話一五一十說出來,得意非凡:“我還跟他去呢。”
急得春三娘一夜沒睡好,早上打發蕭揚出去,急急地去見曹少夫人。曹少夫人正和金子在猜測蕭護等人一夜不回,見春三娘上氣不接下氣的過來,進門就喊:“不好了,你們那裡有奸細!”
呼呼入睡。
春三娘花了近一個時辰,撒嬌賣萌,才哄出蕭揚幾句話:“……會人私密,你去,也有個遮蓋,不過……好吧,我告訴你,真是沒辦法,是去見韓憲王手下的幾個人,叫什麼啊?明天再說吧……”
“哦,是內應吧?”春三娘今晚特別伶俐。蕭揚閉上眼。春三娘要是一問就出來,纔不像是蕭揚作風,這樣說正事就待搭理不搭理的,纔像是蕭揚。
“嗯……”
“大帥讓見的?”
“你去哪裡?”春三娘盤問半天。蕭揚才告訴她:“我,去見幾個人。”
春三娘拿出最動人的笑,問道:“要去哪裡,先對我說說,你讓我做衣服,我快做得了。”見蕭揚一笑,像是對及時做衣服認爲不錯,也肯慢慢地說給她聽:“我不和大哥一處走,你要跟着我,路上東西不周全。”
蕭揚看她已經像死人,提不起來興致。
“去呀,過上幾天我就走。”蕭揚懶洋洋。春三娘更急了,上前做嘴兒,蕭揚推開她:“有話就說,我要睡。”
沒到傍晚,春三娘就盼着蕭揚來。祝氏和明鐺門響一聲,春三娘也急急伸頭去看。二更後,才見蕭揚回來,接到自己房中,迫不及待上牀摟住就問:“大帥打韓憲王,看把你忙的,以後還要忙吧?你可去不去呢,你要去,得把我帶上。”
春三娘和她們不和,不太樂意讓明鐺也攬這個好兒,胡亂道:“給我自己的。”明鐺說了幾句沒趣,自己走開。
一主一僕,好半天才平靜。祝氏忙家務,明鐺來看春三娘。見到春三娘握着個剪刀正在低頭,明鐺心想真稀罕,幾時見到她動過一針一線,走上來套話:“這是給誰的?”
祝氏在她手上一捏,明鐺馬上明白,她也還記得十六公主的死。倒吸一口涼氣,一把握住自己嘴,在心裡反覆唸叨:我不說我不說。
棺材總不是個好東西。
明鐺在廊下候着,見九爺走了,九奶奶出來就讓人買棺材,大驚失色:“誰又出了事?”平白無事買棺材。
出來才知道九爺這個人,另是一種心思。
每當這個時候,祝氏就在心裡匪夷所思地感激蕭護和慧娘,要不是跟他們出來,自己就成了一生對丈夫風流不滿的人。
房中祝氏僵在原地,好半天才模糊的一笑。出來打發人去買棺材,不難過也不傷心,很是平靜。
邊走邊想,真可笑,我喜歡她?
祝氏嗓子乾澀,好不容易纔嚥下一口氣,沙啞道:“我以爲你喜歡她。”蕭揚哈哈笑了幾聲,站起來走了。
她頓時回想到夫人讓自己給十六公主備棺材的事,一步就跳過來,握住蕭揚手,目光急切。蕭揚更要笑,在妻子手上拍拍,擡頭很是溫和:“聽到沒有,嗯?別備太好的,浪費銀子我可打你。”
祝氏呆住!
她飛也似出去,蕭揚在房裡笑起來。祝氏纔怪他:“大哥大嫂說軍情不能亂問。”蕭揚更要笑,對祝氏漫不經心:“備口棺材,薄皮的,不要太好!”
她針線上一般,認認真真地做,也還能見人。
春三娘急急忙忙和管布匹的十五奶奶楊氏要了衣料,爲晚上好再套蕭揚話,老老實實坐起衣服來。
此時八月,不是韓憲王處路遠要走到過年前後,而是韓憲王不好攻打,要打是長期戰役。
蕭揚呵呵笑了一聲,對春三娘誇獎道:“你想得很是,這樣吧,你去庫房裡領一套衣服的衣料,身量兒,和你差不多,先幫着做軍衣吧。這一打呀,只怕過年也回不來。”春三娘自以爲得計,過年還回不來的地方,只能是韓憲王。
蕭揚任她說,一個字不回只是笑。春三娘湊到他耳邊,笑嘻嘻:“我想,是不是提醒爺家裡多做些乾糧,這也是我想到了,要是大帥走得遠,乾糧得備得多才對。”
祝氏覺得刺耳,才道:“不要過問軍情。”蕭揚對春三娘笑笑,把話岔開:“你從哪裡來?”春三娘纔不理會祝氏,走到蕭揚身邊,湊着他身子悄聲道:“我從街上來,聽人說大帥和郡王們合兵去打誰?回來一看,果然大帥和夫人都不在了,三爺去了?七爺呢?九爺倒沒有去?”
她放低嗓音:“韓憲王?”
又說現在稍稍太平,過年給祖父送點兒東西,又說到自己兒子,春氏進來,笑盈盈過來:“聽說大帥又要和人打仗,把我嚇得,不是在和談,這又是誰在打?”
蕭揚沒有跟着去,正在家裡和祝氏說話:“就要中秋,指不定這些人全留下來過節。示弱的地方歸示弱,別的地方不能讓他們小瞧了,多備東西,別等着大哥頭一天吩咐你纔想到。看來這個年,我們也是這幾座城裡過,早些想周全,不要等到三嫂弟妹們說話你纔想到……”
回來很擔心,不會是合夥兒打那沒來的人吧?那就只有韓憲王。春三娘恰好過來,她是一天一回的權當串門子。手把胸脯一拍:“我去打聽!”回來就去找蕭揚。
第二天郡王們共同發兵走人,急壞曹氏夫妻。身爲使者,帳篷裡說的什麼他們都不知道,後來上門要問蕭護,蕭護避而不見,曹文弟知趣不再去。
還有一個小小心思,就是你們不交稅,京裡也不給賞賜,蕭護有,也不肯墊出來。
孫珉則把蕭夫人小小誇了一下:“有才能。”其實是想說她對自己丈夫忠心。潘側妃記在心裡,又問封浩雖然好,怎麼沒賞賜?把孫珉問得笑個不停,京裡現在沒錢,就是空口一句話。這空口的話也有用處,就是至少帝制算存在了。
台山王在外面攔住英武郡主,冷笑道:“別說我沒提醒你,蕭護愛妻如命,不是你要得起的。”英武郡主冷冷道:“我自己知道。”
英武郡主等人去梁山王處商議,梁山王道:“我們出兵幫他剿匪,以後就可以尋他幫助。”都認爲有道理,又說了保存實力不要太賣力的話,各自散開。
大帥笑得很好看,手放到十三小腹上:“是我家二三四五六面糰子纔是。”十三呲牙給他看。
夫妻相視而笑,十三搖頭晃腦:“大帥你笨了,”蕭護摸下巴,很是深思:“嗯,我看不是他。”十三愣住:“啊?”
十三大叫一聲:“哈,是我家小麪糰子。”
蕭護擰擰她面頰:“爲夫我猜不出來,還有一個比我還要好的,在哪裡?找出來我好好教訓他,能佔據十三的心,豈不氣壞我?”
再喊一聲:“大帥要猜是十五弟,我可是會生氣的。”
“那就是九弟了,凡是送我的人,全歸了他,他不英俊也攬不來。”蕭護樂不可支,慧娘笑得滾到他身上,再搖頭笑:“也不是,”
十三嘻嘻:“不是,”
“七弟?”
十三搖頭笑,扯長嗓音:“不是。”
“三弟?”
大帥好笑:“他們敢不喜歡,你就揍他們。”慧娘嬌憨:“嗯,”扯着大帥再猜:“還有一個,大帥猜是誰?”
表弟妹們不喜歡十三,是十三很擔心的事情。
大帥一猜就中,見妻子笑盈盈,就和她逗樂子,故意道:“五舅父?”慧娘“撲哧”!笑出聲來:“可是的,我把舅父忘了。”又嘟嘴:“也把表弟忘了,他們會生我氣怎麼辦?”
十三哈地一聲:“是公公呀,再有一個,大帥你猜?”她神秘地,帶着你肯定猜不出來,只能來問我的神氣。
明知妻子開玩笑,大帥也沉下臉晃一晃:“我生氣了。”
“大帥是頭一份兒。”慧娘這就拍上來。蕭護更一笑,見十三顰眉:“呀,不對,還有一個比大帥要好呢。”
蕭護聽到,卻笑容滿面,大帥雖不是無聊男人,可是來自妻子的誇獎,還是心花怒放。喜歡過了,在十三額頭上親親,糾正一下:“臨安王是少見的美男子,”
孫珉聽到,可以氣歪本來直的鼻子,不然會發問,你說的是別人吧?這不是歪曲事實!
蕭護在她額頭上拍一下,親暱地罵道:“是個女人全相中我!臨安王白長那麼俊。”慧娘眨眼睛,竭力回想的模樣:“臨安王俊?”再裝着傻呆呆:“我就沒看出來,他真的俊?眼睛也不大,鼻子也不挺,嘴又不小,”
“我覺得今天還真痛快,給了她一巴掌。”大帥笑得傻嘻嘻,沉浸於回憶中。這話也只有十三才明白,她笑逐顏開,等丫頭出去,賴到蕭護懷裡去,對他仰面呱嘰:“今天那英武郡主,我看對大帥有點兒意思,你沒看出來?怎麼會?她那眼睛……”
慧娘換衣服時,大帥忽然來了一句:“十三,”他笑得若有所思。小螺兒正理慧娘腰帶,她不能轉身子,就回個頭:“嗯?”
慧娘紅着臉道:“夫君,你說是不是?”蕭護張開手臂讓十三給自己穿衣服,調侃她:“聽到郡主我就頭痛,但是欽犯我最愛她。”把慧娘逗得笑一笑,想到不應該懷疑蕭護,就不再提。
梁山王兩個女兒,臨安王也有幾個。郡王們全有妻有妾,台山王也有幾個,奉天王等人是姐姐,英武郡主胡鬧,一定說自己母親是沒落皇族,反正郡主不值錢,內閣今天大贈送,大大方方的全封了。
蕭護和慧娘回去,慧娘先侍候蕭護換衣服,笑道:“沒想到郡主竟然這麼多?”一封封出來十幾個。
“也不能全給他看完了,”奉天王陰沉沉:“走,咱們去和梁山王商議商議。”兩個人同時神遊,又可以見到嬌慧小郡主。
奉天王用手肘碰碰他:“呆子,蕭護想示威,我們呢,得給他看看,我們也不弱於他。”中山王恍然大悟:“展示兵力?”
郡王們聽過很多好聽話,走出帳篷,算是皆大歡喜。中山王還懵懂,問奉天王:“怎麼答應他出兵?我們出兵爲他剿匪?”
十一長公主聽從,封賞蕭夫人,臨安王側妃,英武郡主等,包括嬌慧郡主。又由張閣老動筆,給予郡王們一一嘉獎。
寧江侯見狀,忙機警地添上一句:“呵呵,還有一件事更爲重要。先帝去世後,國無主才大亂。許多封誥竟然不能及時執行,蕭夫人之誥命,臨安王之側妃,郡主之封號。雖然天子不在,長公主卻在,又有諸王全在,由長公主代天子封賞吧。”
餘下的郡王們只沉默一下,就紛紛開口:“我等,願一同發兵。”
當着衆人,臨安王再縮頭,就成了“臉面沒處擺”。孫珉沉聲道:“大帥言之有理,我願共同發兵!”
又一句臉面沒處擺,暗指孫珉當時不願出兵。
自己封的不能見人。
孫珉牙癢癢的,什麼叫臨安王妾?這是和剛纔十一公主怒斥:“文昌王庶女,”是一個腔調,就是京中沒承認過。
接下來,內閣是沒事了,大帥還有一件事,就是剿滅荷花三娘娘。蕭護語氣加重,把臨安王損了一下:“……我沒有想到還敢流竄到這裡,沒防備,險些傷到臨安王妾和我夫人,我若容得下他們,我臉面往哪裡擺?剿匪人人有責,請郡王們一起出兵,戰利共分。”
看着郡王們都沒有意見,蕭護好似三伏天吃冰一樣痛快。
別人還全答應。
蕭大帥舒服了,他要的就是自己先有個地盤。
蕭護因此反而得利,微微而笑:“那京中官員們另行安排。”大家全點頭,隨你安排你的人去。你就是安排一堆親王出來,郡王們不認帳,也只能在你們地面上抖抖威風。
接下來官員們升調,郡王們抵死不答應。就是給他們手下人全平地升三級,他們也不幹。這件事情沒有辦法,只能先放着。
又要懷柔,又要御下,不是一件說辦就能成的事。
這件事情等於懸在頭上沒解決,不過內閣們全滿意了。中樞不強,這事本來就只能慢慢的來,一回幾回的商議才行。
郡王們都有滿意,悄悄鬆一口氣。象徵性給一些,等各人回去給不給的,也是自己說了算。
他們也不敢把郡王們逼得太狠。
寧江侯和張閣老是商議過的,由寧江侯緩緩道:“今年已過秋收,根據自己情況不同,象徵性的交上一些吧,京裡難吶。明年,再做商議。”
郡王們眼珠子“唰!”到了寧江侯和張閣老身上。
十一公主見好就收,說到這裡,就交給寧江侯和張閣老:“兩位老臣,你們說呢?”
寧江侯和張閣老微微點頭,蕭大帥眼觀鼻,鼻觀心,慧娘悄悄兒的笑笑,看看嫂嫂說得多有派兒。
噁心完,感覺出來了,笑容加多:“呃,這個,惠及九洲。賦稅之法,自古有之,不是本朝特開先例,耽誤民生。幾年戰亂,”說到這裡,十一公主狠狠瞪了臨安王和台山王,昂起頭:“都不容易。不過上天有德,天子已立,四海重新有主,以後還是按規矩來!”
打心裡噁心。先帝?還澤被四海?
噎住自己。
十一公主唸完,微有得意。想到不能和這些人貿然交惡,得體的有了笑容:“衆卿,以往先帝在時,澤被四海……”
孫珉目不斜視,誰的帳沒打算買,不用看他們。
梁山王的心思台山王不用看,只看孫珉就行。
郡王們聽出來公主的意思,不安漸多。奉天王先小聲對最近的中山王說了一句,中山王看臺山王,隔得太遠,台山王不理會他,先看臨安王孫珉。
這是慧娘爲十一公主精心準備的,準備出來先給蕭護看時,蕭護也誇好,私下裡和馬明武玩笑:“十三越來越能幹。”馬明武就湊趣,當頭一揖:“恭喜大帥得佳人,又是一佳皇后。”說笑一番。
身爲中樞,不往外撥過錢糧才叫奇怪。自然收錢糧,也應當。
幾乎所有地方都撥過錢糧。
十一公主小心揣摩着,再次朗朗道:“取公文來。”伍思德送上來。十一公主接在手中,打開一條一條念:“某年某月,臨安王處有災,京中賑災若干……”
不敢動,就交錢吧。
但都不開口,是現在他們還不敢動。
寧江侯和張閣老同時鬆一口氣,也看出來郡王們不是不想反,如孫珉寧江侯還支持過他反,他是不會放棄當皇帝的。
這一頂造反的帽子,沒有人認領。
因此,無人答應納錢糧,也沒有人說自己要造反。
能坐在這裡的人,都是此時不願意打仗,抱着談一談也好,或者是看看京裡要說什麼的人。要是有人打得起,早就大旗一扯,老子反到底。
後面的小王們就更不說話,英武郡主也閉嘴。
孫琥悠然自得,不住撫自己鬍鬚。
梁山王是真心地沒想過當皇帝的人,他只求自保足矣。要他交稅不是不行,只是別人都不教,京裡坐宮中的那個又不是梁山王什麼人,爲什麼要當第一個從龍的人?
台山王也不接話。
憑什麼你坐皇帝?我們不能。
就是用這句等待的話,奉天等小王才依附過來。要是梁山王說你們擁護我,我以後給你們什麼什麼爵位,別人只會不服氣。
台山王偷看梁山王,也垂下頭。他是很想造反的人,只是梁山王不配合。不僅不配合,梁山王還多次勸他:“我們護好自己,等待明君。”
臨安王不出頭,垂下頭。
孫珉好笑,女人全是不講道理的人。走了一個攪和的大成,來了一個稚氣的十一,不管背後是誰,全是一種貨色。
十一公主氣紅了臉,對着這羣裝死不怕開水燙的人,她怒氣衝衝:“爾等想造反嗎?”從臨安王開始,一個一個地看過去。
郡王們瞬間全在放刁,我們不迴應,看你們怎麼辦這差使?
寧江侯把大義的話說了幾遍,只見茶水喝了不少,話一個字沒有;張閣老把道理的話說了幾回,見茶水下得更快,不住有人出帳篷小解,話一個字沒有。
臨安王嗤笑,台山王冷淡,梁山王一言不發,年紀小的郡王們抓耳撓腮,英武郡主心事重重,想到什麼嘴角微勾,自己一個人神遊去了。
又回到剛纔說的議事上,稅,官員升調降黜。
她安靜地想如何讓大帥對自己動心,帳篷裡也安靜下來。
回想剛纔蕭夫人撒嬌,英武郡主大爲瞧不起,你這樣?男人才看不上!你也挾制不住他!
她觀點的行成,就由此而來。
後來起兵後也有人對她求親,全是不如她的人。
英武郡主有時想母親如果是個公主,是個郡主,父親文昌王還敢拋棄她?
她看不上蕭夫人的同時,更認爲她選擇男人的標準就是,讓這個男人對自己佩服到五體投地。她的母親因爲身份等等不如自己父親,纔會一生苦累。
英武郡主最爲鄙視的就是愚忠的人,特別是這樣的女人。一切情深在她眼中都是過眼浮雲,或者說是人體排出的那廢氣。
他對妻子看似很好,可他妻子也當着衆人不顧自己的護衛他啊。
英武郡主看蕭護時,卻不生氣。這不正常的人反而認爲只有這樣的人,纔是能配得上自己的男人。
面上火辣辣也上來。
這種貌似尊貴的女子坐姿,是最傷害英武郡主的!還有十一公主剛纔對自己的稱呼……
坐下來後,惱怒又看十一公主。見公主沉靜默然,又老僧入定般不看任何人。
英武郡主這才憤憤回座,掃一眼台山王,他就是不得意也認爲他是得意的!心中這個氣,不打一處來。
她面色大變,寧江侯看在眼裡,淡淡給她找一個臺階下:“請歸位!我們此次奉公主前來,也可以封誥!”
讓她交出來,不如要她的命!
袖子裡那一個,是江湖中有名的歹毒毒針,不過只一筒,發完就沒有。
她自己在房裡瞎練,打蒼蠅還差不多。直到起兵以後,才學了幾招幾式,自己怕不能保命,私下裡苦練自知不行,尋到很多暗器在身上。
一拳,一腳,一刀纔好!
她生下來就無人過問,她的母親是個啞奴,只有一身力氣,不會教她功夫。英武郡主受人諷刺後,就回到房裡痛哭,痛哭過就在心裡幻想怎麼教訓欺負自己的人!
英武郡主面上僅有一絲不能看見的血色,也“唰”地沒了!
十一公主知道自己應該端莊肅穆,這是她在家裡練習過好些天。可是……見到丈夫和平時表示不喜歡自己的林兒兄弟站出來,黑鐵塔似的護住自己,十一公主忍俊不禁地笑靨如花,只一下子,就想到丈夫和林兒的安危,繃緊面龐,喝斥道:“文昌王庶女,交出暗器,退回原位!”
她轉頭瞪住十一公主,袖子又微動一動。有過剛纔梁山王的示警,伍思德伍林兒大步奔出,一左一右擋在十一公主面前,伍思德厲聲喝道:“文昌王庶女,休得對公主無禮!”
氣白英武郡主的臉!
孫珉來以前,只以爲蕭護是個可以欣賞的人。不想蕭護手中,一個比一個精彩。孫珉輕笑着:“哈哈,”
寂靜中,頭一個笑出聲的是臨安王孫珉。他越想越好笑,京中沒有封誥的,憑什麼你自稱郡主。
帳篷裡一片默然。
……
寧江侯皺眉,張閣老皺眉,十一公主爲今天見面準備又準備,早就忍不住,沉下臉兒對英武郡主冷若冰霜:“文昌王庶女,退回你的座位!”
夫妻兩個人,大帥重新坐好,慧娘重新侍立。大帥看也不看面前的英武郡主,只對坐在上面的公主等三個人輕描淡寫道:“豈有此理,郡主這是什麼意思?”
蕭夫人仰面嘻嘻,嬌滴滴告狀:“那讓她把袖子裡東西拿出去,我才能放心。”蕭護笑吟吟:“管她呢,還怕她。”
英武郡主不顧面上疼痛,不錯眼睛看着夫妻兩個人。見大帥個子高過蕭夫人一頭,正微彎身子爲她整整盔甲,含笑:“刀不能亂拔,咱們是來和和氣氣談事情的,你說是不是?”那循循樣子,如對孩子。
帶着慧娘回來,小廝們擋上前去。
再喝命人:“再有不老實的人,叉出去!”
慧娘結結實實地伏在丈夫懷中,悄悄的一笑。又掙扎着要起來,蕭護在她頭盔上拍拍,也輕輕笑了:“老實!”
大帥有個感覺,罵她和罵壽昌郡主一個感覺。
英武郡主怪異地“哈哈”,笑出才一聲,見大帥右手一擡,扣住妻子持刀的右手,往刀鞘裡一壓,刀輕響一聲入鞘。左手一撥,把妻子肩頭撥得她轉過身子臉對着自己,左手扣緊她肩頭往自己懷裡一帶,摟緊她,怒目而視英武郡主:“賤人!你想幹什麼!”
梁山王則微笑,伉儷情深總是養眼睛的。
台山王癡迷地在慧娘面上掃一掃,心想果然是個美人兒,而且美人兒功夫也不錯。
再看大帥,孫珉更是一笑。大帥也是憤而離席,絲毫不管自己危險與否。
這樣在危險時只考慮丈夫不顧自己安危的妻子,誰不喜歡?
臨安王孫珉很是欣賞,這一步擰腰錯步,好似流星般快,又很巧妙的一步到位。難怪蕭護專寵於她?
這一步快得人人吃驚。
她一手持刀,一手護住自己丈夫,警惕地瞪着英武郡主!
明月出深海,不過是這樣。
英武郡主笑得有些變味兒,袖子又微一動,裡面那黑乎乎的東西又露出幾分。慧娘一步上來,擋在蕭護身前,手中刀拔出,頓時帳篷裡亮了一片!
梁山王則出聲道:“小心!”
台山王則皺眉,陰陽怪氣:“人家也是有老婆的!”
孫珉無聲笑得快岔氣,想到前幾年的傳聞,英武郡主在找男人!
是個人,也看出來這郡主在打量大帥,而不是憤怒!
她直直瞪着蕭護,目光不是定定的震驚那種,而是從蕭護額頭看到他的鼻子,再看到他的脣時,郡主微笑了一下。
打得郡主傻了眼!
蕭大帥早就想給壽昌郡主一巴掌,一直沒打成。壽昌雖然死去,不代表大帥這痛消失。此時英武郡主不長眼睛的往上撞,蕭護惱得火迸出頭頂心,想都不想給了她一巴掌!
當年的壽昌就是這種態度:“我怕誰?凡事有舅舅,因爲我是郡主呀,不然,拉馬套車來,我回京告狀去……”
壽昌郡主不由自主,不容阻擋的浮出來,在大帥眼皮子前面晃呀晃,晃得很得意。
這話是蕭大帥的心病,一直扎到他深處的隱痛。
“我是郡主,我怕誰?”
英武郡主是自找沒趣,她以爲自己說出一句很不錯的話,既提醒帳篷裡所有人自己是郡主,她這還是潛意識裡針對韓憲王說她騙親的話,再來郡主的不正常源自於她幼年就開始的自卑,總覺得別人不承認自己,她得自己多說幾回。
只有台山王看中她的美貌,又有一些人,還能壓得住她,纔敢動心。
這樣的人,誰敢娶她?
英武郡主是屬於打不過你,也要對着你家門罵祖宗八代的人。
帳篷里人都睜大眼,不敢相信蕭護會和一個不正常郡主過不去。奉天等小郡王幸災樂禍,他們和英武郡主年紀相妨都相不中她,就是看不上她出身,也看不上她性子,見蕭大帥敢招惹,互相詭異地一笑,你惹上麻煩了。
打了一個正着!
“啪!”
慧娘正要讓自己丈夫閃開,卻見自己丈夫霍地起身,長腿一步就邁出案几,把自己往旁邊一推,擡起一巴掌煽過去!
看在別人眼中,疑似暗器。
面對威脅時,郡主第一反應是:上前一步,朗朗大聲:“我是英武郡主,我怕你們?”同時,她袖子微動,露出裡面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一個不正常的郡主,怎麼會怕有人威脅。
面對怒氣衝衝的蕭夫人和小廝們,英武郡主放聲大笑。她有一口好的雪白牙齒,笑得如銀鈴般:“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