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團沒嘿嘿幾聲,就一頭扎到母后懷中撒嬌:“幫幫三團幫幫三團吧。”慧娘抱着女兒說不出的滿足,嚇唬她玩:“淘氣搗蛋包母后不幫,讓父皇打你屁屁。”
“打…。嗎?”三團咬着嘴脣躊躇。慧娘笑起來,還沒有動過女兒一手指頭,她們纔不害怕。
訓哥兒到了,瞪大眼看着三團和母后撒嬌,母后對她笑得很親切。他小心眼兒又灰一灰,反正都比對訓哥兒好。
四團告他的黑狀訓哥兒沒聽到,在這裡把三團的話一字不漏的聽在耳朵裡,四團笑嘻嘻:“二哥說的,喝水最好,就拿茶水了……”
訓哥兒小臉兒白白的,我可沒叫你們往酒裡倒水。他要轉身回去,人已經進去,母后也看到自己,又不能說妹妹不對,低着頭走過來。
三團指他:“是二哥叫的。”兒子小臉難看之極,就是他教的,慧娘也不忍心說他,再說三團明明是胡扯,慧娘嗔怪女兒:“訓哥兒有叫你往酒裡摻?”
“咦?”三團歪腦袋想:“沒有。”訓哥兒可憐兮兮地對母后看一眼,心裡閃過一句話,母后真英明,一下子就弄明白了。
慧娘呆了一呆,訓哥兒在感激自己?這真是難得的親近,她趕快伸出手:“到母后這裡來。”訓哥兒猶豫一下,才邁着小腿過來。
腦袋上放上一隻手,訓哥兒身子有些僵。
慧娘自責這是自己和訓哥兒在一起太少,就對訓哥兒格外親切:“纔剛在作什麼?”訓哥兒小聲地回:“給伍家表哥送行。”他忽然想起來送行飯還沒有吃,看外面天近中午,退後一步行了一禮:“母后累了請多多休息,我想起來,伍家表哥的送行飯還沒有吃。”
慧娘愕然一下,想留住他,又不願意拂了他,只能戀戀不捨:“那你晚上來陪父皇母后用飯好不好?”
她說得低聲下氣,訓哥兒年紀小聽不出來母親已經是極低的身段,只知道母親和氣可親,咧開小嘴兒:“好。”
三團跟後面吵:“我也要吃送行飯。”慧娘留住她笑:“他們還喝酒呢,你去不去?”三團皺眉:“那我不去了。”
慧娘對訓哥兒嫣然:“你幫着妹妹把話帶到,再讓大郎他們走以前來見我。”訓哥兒答應着走了。
慧娘抱着三團,扳着手指頭說她:“怎麼能搗蛋呢?父皇不喜歡搗蛋的三團。”三團眨眼睛,沒有覺得有太多危機感,只問:“那可怎麼辦呢?”
“你要認錯嘍。”慧娘笑眯眯。
三團討價還價:“四團認錯嗎?”慧娘對女兒嘟嘴:“你的聰明怎麼用在這個地方?”三團也嘟嘴,很攪盡腦汁的小模樣:“那用在什麼地方,父皇的硯臺又不給我拿。”
慧娘放聲笑出來,蕭護抱着一大塊錦綢進來:“有開心的事?”錦綢裡立即有聲音跟上:“有開心的事?”
四團露出小臉來,笑靨如花:“母后,我洗乾淨了。”她頭髮還是溼的,不是一下子能幹,就這麼包着,蕭護抱過來。
交給慧娘:“你的淘氣女兒,給你。”三團很是羨慕包在幹綢子裡,不樂意道:“怎麼不抱我過來。”
小身子一空,到了半空中。三團格格笑着,蕭護把她舉得更高,作勢要扔:“把你扔到酒罈裡,就給你洗過也包起來。變臭臭的好不好?”
“不好!”三團叫。
“好!”四團大叫。
慧娘輕笑:“兩個搗蛋鬼在一起,這就熱鬧了。”又告訴蕭護晚上讓訓哥兒來這裡吃飯:“夫君也來好不好?”
“好,”蕭護把三團坐下來:“只能老子將就他,真沒有辦法。”慧娘柔聲地道:“咱們是沒怎麼和他親近,”蕭護道:“那不是在打江山。”慧娘停上一停,手上把四團頭發再揉搓得更幹,再嫣然對蕭護道:“現在不打了,咱們好好陪孩子們吧。”
蕭護笑容滿面,嘴上卻道:“哼!”
“哼!”三團。
“哼哼!啊嚏!啊嚏!啊嚏!……”四團。
蕭護大笑:“哈哈,讓你下回還弄壞我的酒。”
下午四團就病了,她掉進去的那酒冰天雪裡運來,現在是春天,酒依然冷得冰人的手,把小公主弄成風寒之症。訓哥兒來吃飯,就見到父母親爭着撫慰淚眼汪汪紅鼻頭的四團。
三團在旁邊拿帕子。
“啊嚏!”一個帕子。
“啊嚏!”又一個帕子。
蕭護心疼訓哥兒:“你坐遠些。”訓哥兒往一旁坐坐。慧娘到給四團又擦乾淨,纔想蕭護這話不對,對他使眼色,你怎麼讓訓哥兒坐遠,又不解釋爲什麼。
蕭護沒想起來,問道:“你要說什麼?”慧娘瞅瞅訓哥兒,訓哥兒誤會了,又往後面坐坐。蕭護恍然大悟,明白過來也不解釋。
當老子的要解釋嗎?這小子不親近我,我不能算賬還得哄着他,還要句句話都解釋?皇帝只把三團往一旁扯扯:“小心把你也過上。”
心想這句話總能聽明白吧。
慧娘無奈,自己吩咐跟訓哥兒的人:“晚上給文王熬些藥,不要也過上了。”蕭護誇她:“十三就是聰明。”
十三:“哼哼。”
三團:“哼哼。”
四團才張嘴,三團拔腿就跑,還拉上父親:“四團又要啊嚏了。”蕭護笑着讓女兒小手扯走,三團這才把訓哥兒想起來:“二哥,你也過來。”訓哥兒不情不願地站起來,對妹妹很不滿。出去一趟,就把什麼都忘了,你是麪糰子,又不是大哥,和父皇竟然這麼親?
他沒聽到父母親的話,也沒有看到他們使眼色,從進來訓哥兒就盯着和父親歪纏的三團,和坐在母親抱着的四團。
一對小叛徒。
第二天伍大郎兄弟離京,先往宮中辭行。蕭護賞賜各一身盔甲,又各一件兵器。往皇后宮中時,慧娘賞給他們各一百兩金子,一套錦衣服。
伍大郎抽空子和三團嘀咕:“大表哥我不在,不要亂和別人玩成親。”三團皺小鼻子:“大哥說最不要和你玩成親。”
“嘿嘿。”伍大郎還挺得意:“對了,和誰都不要玩。”在三團腦袋上摸摸:“我走了。”三團轉腦袋,拿自己發上的花鈿扎伍大郎的手。
四團受風寒不能出來,在簾子裡面喊:“回來帶好玩的。”伍家兄弟興高采烈出來,訓哥兒奉旨送到京外十里長亭,對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空落落的。
又少了好些玩的人。
京裡其實不好玩。
在江南時,家人孩子,來往的人家孩子們多,也熱鬧。現在成了文王殿下,一堆的人跟着,這個不行,那個不好的。只和伍家表哥們還能瘋玩,父皇母后知道也不管,卻又走了五個。
餘下雖然還有伍三郎四郎,伍四生,豆花家的小一小二小三,可一下子少了五個人,尤其是大些的表哥走了,就沒滋沒味的。
特別是妹妹們又叛變,只和父皇母后好,三團四團住到母后宮中不肯出來,訓哥兒更感失落,冷清清的回宮去,孤單單的去看書。
和他相比,伍家兄弟是興致高漲在路上,由伍思德親自送去。十一公主差點兒就要去了,伍思德說動伍三郎四郎纏着母親不要走,十一公主左右爲難的留下來。
母親不在,伍大郎反而更喜歡,沒有人跟在後面:“衣服又亂了,快來,母親給你整理。”他可以趁心如意地弄亂衣服,在春風裡散開一頭長髮,馬上怪叫如一匹長毛狼。
伍思德也不太罵他,對着小大人似的兒子動不動就嘿嘿笑,老子的兒子全長大了,一個一個塞鐵塔。
他們在一個月後到關城,春暖花開路好走,又花上幾天到軍營中。
早一天,姚興獻和袁樸同接到信,姚興獻喊來魯永安和王源,呵呵而笑:“國舅爺帶着兒子要來了。”王源大笑三聲:“不知道小國舅長得像他還是像公主?”
“像他就完了,娶不到媳婦。”魯永安壞笑。
三個人“哈哈哈哈……”姚官保在帳篷外面聽到,一肚皮納悶:“伍國舅長得沒那麼醜吧。”他是見過伍國舅,卻沒見過伍大郎。
十一公主不是在江南生的孩子,姚官保江南長大,後來從軍。中間碰到過,見過小時候的伍大郎伍二郎,已經沒有印象。
他去告訴蕭謹:“殿下你家表弟要來了。”蕭謹皺眉:“我正煩着呢,表叔蘇大帥來信,怪我呢,又說我的堂弟也要到了。”
“這回熱鬧了,”姚官保笑嘻嘻:“一定是爲保護殿下來的。”蕭謹伸舌頭:“保護我?算了吧,添亂的還差不多。”
說到“保護”,姚官保忍俊不禁:“張姑娘又送來什麼?”蕭謹沉下臉:“你少提她!”姚官保嘿嘿笑起來,兩個人同時回想那天的舊事。
張閨秀來的當天,風頭太勁,把打小副帥的胖團壓下去。蕭謹和姚官保都覺得這是好事,可是沒高興幾天,就因爲張閨秀而讓胖團在全軍出名。
打春那天,雪還沒有融化,蕭謹和幾個人在校場上試功夫,說好輸了請喝酒。正比到第三場上,蕭謹走上去,正紮緊戰袍上腰帶,見一隊閃人眼球的人走過來。
清一色的女兵,大紅戰袍,劍把上大紅纓迎風飄揚,張閨秀走在最中間,步子輕快在場子停下,脆生生問:“你們在比試?”
除太子看到她從頭到腳無一不疼,別的人都熱烈歡呼:“坐這裡,我這邊雪水少,風也小。”張閨秀大大方方走過去,蕭謹在場中,她在蕭謹剛纔坐的旁邊坐下來,兩邊還留下空位。
在別人看來是張姑娘和漢子們拉開距離,在太子殿下看來心中明白,她粘着自己呢。
蕭謹心想,校場邊上空地多得是,你坐那裡,我就站雪水裡內去,也不和你坐在一起。和他對手的人叫韋田,是蕭謹手下敗將。今天是說好再討教,看到張姑娘來了,韋昌變了心思地低聲央求:“胖團,我喜歡她,你讓我贏一回光彩光彩,回頭我請你多喝幾頓行不行?”
太子殿下巴不得輸,讓韋昌光彩去。他擠眼笑:“請幾頓?”
“你說幾頓就幾頓,只要你今天讓我,不然請你喝花酒也行。”韋昌家裡也是大財主,手中有錢撒漫的花。
蕭謹驚駭的笑,花酒?他還沒去過。因爲“花酒”這兩個字,太子趕快點頭答應,怕別人看出來自己不會喝花酒,對於男人們來說,這叫丟人沒見識。
爲了表示自己有花酒有經驗,太子殿下笑眯眯:“你得請我個紅角。”韋昌一口答應下來:“行!”不打招呼“呼”地一拳捶過來。
張閨秀險些驚叫,面帶緊張憤怒的瞪着韋昌,她緊張的是太子,韋昌眼角看到又驚又喜,張姑娘緊張我?
他知道自己不是胖團對手,就連下殺手,毫不留情。張閨秀眼睛更瞪圓了,臉繃得緊緊的。
沒有十招,韋昌飛起一腳,正中蕭謹小腹,蕭謹哎喲一聲,往後就倒,再擠擠眼,花酒你別忘了。
韋昌也回個眼色,你放心。他打順了手,又從沒有贏過胖團,撲上去又是一拳。
“住手!”張閨秀大怒起身,快步上場,對着韋昌就是一拳:“你怎麼敢打……你怎麼還打!沒看到他已經摔倒!”
場外的人這才反應過來,韋昌贏了胖團?大家起鬨:“嘍嘍,胖團輸了!”蕭學在旁邊打哈欠,這算什麼贏!
場中的張閨秀對着韋昌好幾拳,韋昌喜歡她,挨在身上也是喜歡的,不還手的往後退,拳頭打得他呲牙咧嘴,又喜歡得露出笑容,張姑娘的拳頭,和她的人一樣香噴噴。
就是這香噴噴中帶着痛。
“住手!”
蕭謹一躍而起,一甩手,把張閨秀帶出去多遠,怒道:“你怎麼還打!”他指責道:“人家不還手,你打的有意思!”
張閨秀的臉“唰”地白了。
韋昌看着心疼,一手捂肚子,才讓張閨秀捅了一拳狠的,一手推開蕭謹:“我喜歡,你別管!”他手在蕭謹肩頭上才一搭,張閨秀衝過來,一擡手把韋昌摔了出去。
“砰!”
“砰!”又一聲。
蕭謹一擡手,把張閨秀也摔了出去。場中的人不知道看哪裡纔好,蕭謹大步怒氣衝衝已經走開!
當天胖團又出了一次名。人人知道張閨秀是前朝張閣老的孫女兒,今朝皇帝也看重他。而胖團除了長得好功夫好,敢打小副帥以外,報的家境一般。
袁樸同擔心地讓袁家棟來看蕭謹,把當時情況細緻的問得一清二楚,先行準備寫下一個申辯的公文,準備姚興獻要過問,就把公文給他看,證明蕭謹當時是爲韋昌出手,證明當時是兩個人比武,張姑娘不應該往裡面摻和。
又讓袁家棟心酸一回,父帥過得真不容易。
公文還沒有寫完,袁家棟就聽到一個消息,他親自去核實過,回來告訴袁樸同:“父帥沒事了,張姑娘說胖團又有功夫又有義氣,她都佩服,親手煮了一道湯送過去,正在胖團帳篷裡說話。”
袁樸同當着兒子面呼一口氣,看手中寫到一半的申辯公文,又皺眉:“還是寫完它,有備無患的好。”
袁家父子嚇了個半死,張閨秀卻找到接近蕭謹的靈感,今天送個點心,明天送個菜,說胖團你爲人好功夫好,小女子十分佩服,得,我幫你洗衣服吧。
全營傳爲笑談,津津樂道地談論胖團的豔遇。
蕭謹每一回都把韋昌抓在帳篷裡,把韋昌的髒衣服當自己的衣服給張閨秀,張閨秀的女兵洗得很開心,韋昌也很開心。
只談論豔遇的主角不是他,是韋昌唯一的一點不開心。
姚官保知道後笑了好幾天,蕭謹則當成一件糗事。提起這事,胖團面快如土色,姚官保知趣地站起來:“我走了。”
回來姚興獻正找他,問問兒子又去見太子,不悅地又是一通教訓:“說過你少去,保護殿下也不是和他稱兄道弟,以後論起來這是罪名,知道嗎!”
姚官保不放心上,在軍營裡不就稱兄道弟,嘴上答應着溜出來不提。這裡姚興獻讓人去問袁樸同:“明天伍副帥要到,咱們怎麼迎接,是不是見個面開個會商議商議?”
袁樸同正爲伍思德要來在帳篷里長籲短嘆,想想自己和伍思德一直是對頭,鄒國舅在的時候,袁相野沒死的時候,就沒有少刁難過他。
伍思德和姚興獻不一樣,鄒國舅相得中姚興獻,一直想籠絡他,袁家兄弟看國舅眼色行事,和姚興獻面子上是和氣的,現在再共事,事事小心就沒有太大的尷尬。
而伍國舅就不一樣了,袁樸同甚至想到,他不是來報自己十幾年前對他不好的仇吧?見到姚興獻讓人來請,袁樸同立刻過來,擠出一臉的笑:“我聽姚副帥的。”
姚興獻一看就知道袁樸同心裡七上八下,本來不叫他來,自己安排袁樸同也不會說什麼。特意請袁樸同過來,一是尊重他同是副帥,二是安安袁樸同的心。
“伍國舅是送兒子來,沒有別的事情。”
袁樸同只在今天才開始領略到姚興獻對自己有尊重的意思,以前他認爲姚興獻是蕭護的探子,來抓他的錯好收拾他。他心頭痠痛,有了淚水,噙在眼中剋制着不流出來:“是是,我一切以姚副帥馬首是瞻,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們當以皇上馬首是瞻。”姚興獻委婉地糾正一下,袁樸同張口結舌,模糊地發了一個音:“哦。”
袁樸同回來頭一件事,找來自己三個兒子:“伍家要來五個人,你們躲着點!”老大袁家棟還不說什麼,老二袁家國,老三袁家樑不服氣:“爲什麼?”
袁家樑最小,火氣最大:“姚家父子來的時候,您讓我們躲着他。伍家的人來,我們躲着他!以後見到人來我就躲着不見人算了!”
袁樸同面色黯然,袁家棟體諒父親,厲聲喝止弟弟:“老三,聽父親的!”袁家樑頭一擰:“我知道聽父親的,我也不是沒躲過!可是躲得了嗎?和姚官保,不是我們先開的口!”
“人家就說你功夫不行,你就動手了!”袁樸同壓抑的怒目兒子,心頭上永遠是痛的。姚家父子來的時候,袁樸同就對三個兒子說過一樣的話。袁家三兄弟就躲着姚官保,見到姚官保就掉頭轉,換條路總遇不到了。
姚官保是自己找上來的,他跑去看袁家兄弟操練士兵,當衆指指點點:“哎,功夫一般。”袁家樑躲他躲得一肚子悶氣,聽到正中下懷,一拱手:“那請小姚將軍下場指點指點。”比下來,不是對手,姚官保一巴掌把袁家樑臉打青了,袁樸同氣得要死,憋在心裡梗得他見到姚興獻隻字不提。
本爲應該大人們說開一下,兩個大人都沒說。
袁家三兄弟就和姚官保打開了頭,一開始一個打一個,後來兩個打一個。姚官保吃了虧青着臉回去,袁樸同擔心半天,見姚興獻還是隻字不提,心慢慢放下不少。想想孩子們打架是正常事情,關係好的也打,不僅打關係不好的。
後面姚官保帶着人打袁家三兄弟時,袁樸同也習以爲常。姚官保功夫進步迅速,自己兒子都三打一了,還能不讓人家找人。
只有兩回打紅了眼,姚興獻和袁樸同纔出面,解釋了幾句,一個是呵呵一笑,一個是強擠出笑,也算把事情揭開。
對姚家父子雖有芥蒂,也算能相處得來。這伍家父子,袁樸同雖然約束兒子,心裡是嗖嗖地發寒,本能認爲不好過的日子到了。
外面的冬天纔過去,袁副帥的心裡冬天纔到來。
袁家樑大叫大嚷了一陣,只能是出出心裡的悶氣。晚上袁家棟勸了他一大通,什麼不要讓父帥難做人,什麼凡事想到父帥,忍一忍也就過去。氣得袁家樑淚眼汪汪,用被子一矇頭不出來,袁家棟嘆氣而去。
袁家樑心裡那個火,要是伍家兄弟現在面前,一定給他們一頓。
還想給伍家兄弟一頓的,是太子胖團。蕭謹和蕭學在燭下說話:“哎,你告訴他們,在我面前晃的,我就開打了!”
小蛋子搖頭晃腦:“小爺您還是直接就打,我看說了也不會聽。”他可以預見的是伍家兄弟要挨小爺的打。
蕭謹“撲哧”一笑:“你這奴才,我讓你傳話,你讓我打人。”小蛋子手裡拿着針線,在補蕭謹比武扯破的衣服。
讓人快馬也是可以辦到的,不過小爺不肯,說別人怎樣過來,他就怎樣過來,小蛋子就開始補衣服。
帳篷簾子一揭,北風和張閨秀一起進來。蕭謹沉下臉,小蛋子縮腦袋:“我說姑娘,天晚了,夜深了,”
“給我!”張閨秀劈手奪過小蛋子手中針線,白天她就知道太子殿下衣服破了。小蛋子抱着針線和舊衣服往牀裡面一滾,牀小,又陷,又滾了回來。
他哎喲連聲:“我的手!”
惱火地把手伸出來給太子看:“我又扎到手!”瞪着張閨秀,全是你害的!
帳篷不隔音,不然蕭謹很想罵人。現在他只能把臉色拉得難看得不能再難看,張閨秀已經免疫裝看不見,和小蛋子搶衣服,舉拳頭要打:“你給不給,不給我喊人了!”
主僕一起變臉色,小蛋子手一鬆,衣服讓張閨秀搶走,張閨秀順手在帳篷裡拿走太子的髒衣服,出去了。
留在帳篷裡的太子和小蛋子面面相覷,小蛋子乾巴巴道:“小爺,這是您的最後一件衣服,”太子皺眉:“我穿你的!”
他身上現在就是小蛋子的,小蛋子穿的倒是太子衣服。張閨秀搶走一件補好送回來,太子殿下就不肯再穿。
小蛋子結結巴巴:“不然,明天問伍家小爺們要幾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