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宮燈閃爍,田六姑娘還有理智,沒有脫口而出小姚將軍是登徒子。姚家手握兵權正當顯赫,誣衊的罪名她扛不起。
見母親等着自己說“好”字,六姑娘裝羞澀:“那個,母親容我再看看,又不是今天晚上就要定。”
本着姑娘們不搖頭就算點頭,田夫人以爲女兒答應,在宮裡難爲情說。她樂顛顛:“你細細地看,我去和你婆婆說幾句。”
去找羅氏。
她前腳走開,六姑娘後腳去找孫姑娘。孫姑娘認了認,好似見鬼:“登徒子!”讓丫頭請孫小姑娘,孫小姑娘咬牙切齒:“就是他!”
三個姑娘面面相覷:小姚將軍!
前幾天他和大家開玩笑?就是開玩笑,也沒有人敢要他。當時田夫人、孫夫人、幫着孃家說親事的平江侯夫人小孫氏,都和羅氏相談甚歡,都有許親之意,回到家後遇到晴天霹靂!
女兒們寧死也不嫁姚家!
當晚,姚興獻和田品正、樑源吉也笑聲不斷,回家和羅氏燈下挑了半天,田姑娘嬌,孫姑娘俏,都是當兒媳的好苗子。
第二天,一記悶棍打在姚興獻頭上。田品正一早過來,帶着怒容,讓姚興獻屏退家人,說了一通私房話。
田將軍走後,姚興獻眼睛都直了。大將軍沉得住氣,先不問兒子,讓人出去打聽。三天後,全清楚了。
“登徒子”,“騙人感情”,“玩弄無知少女”……全是姚官保。
姚興獻惱得抽根棍子就揍,沒幾下子就把姚官保打得起不來。羅氏聞訊趕來,見姚興獻打得兇狠,抱住兒子就哭。姚興獻破口大罵:“你生的好兒子,還有臉護!滿大街上叫他登徒子,你問問他怎麼給老子掙這種名聲!”
“你當年就是登徒子,生下來小登徒子有什麼稀奇!”羅氏大哭不止。姚興獻氣走了,他也不能真把兒子打壞,到底是他兒子。
羅氏讓人送姚官保回房,請醫生敷藥外加大哭,忙得腳不沾地。姚官保皮外傷,上過藥呼呼大睡。醒來牀前坐着弟弟,姚宦保問:“是嫌她們都不肯給宦保錢嗎?”
小小年紀的姚宦保在外面聽父親罵哥哥,都認爲那個人不是自己哥哥。
姚官保咧開嘴一笑:“是啊,她們都小氣,不肯給宦保錢,哥哥一個也不要。”姚宦保感動地抱住哥哥脖子,用自己面頰蹭蹭,放了幾個心愛的煙花隔窗給哥哥看,以示兄弟之情。
太上皇聽過姚興獻的回話,還勸他不要生氣:“官保只怕心中有人。”姚興獻氣得臉紅脖子粗,蕭護都沒見過他氣成這樣,也覺得稀罕。
回來說對十三聽,十三微笑:“我也有個故事,也是姚家的。母后今天對我說映姐兒不出嫁,是她要找個一心一意,房裡沒人的人,不然不嫁。母后見她執意,對我說爲她上心晚了,要是她再小几歲,還可以相中一家,讓人家房中不放人。今年她有二十,哪裡身份合適,又房中沒放人的?填房這事,姚家不答應,母后也不答應。”
“姚家孩子這是怎麼了?”蕭護都替姚興獻頭痛,又慶幸:“還好咱們家的孩子不這樣,還好還好。”
十三妙目流盼,嫣然道:“我相得中映姐兒說的話,夫君,我很喜歡她。”蕭護取笑她:“那明天你教教她,房裡有人怕什麼,學你先讓打發了,她再嫁過去。”十三笑盈盈:“當年的事,難道我做得不對?”
“對。”蕭護拖長聲音,又是一笑。
沒有幾天姚官保傷好,姚興獻辭行離京,自覺得這一回走得無地自容,路上就沒給姚官保好臉色。
他生氣,姚宦保也老實了一路子。
因爲掛念太子,姚興獻在可以看到關城時,讓羅氏帶着宦保回去,喝令姚官保:“跟我走。”父子當即趕往軍中。
很快看到營門,姚興獻本能感覺出了事,就見守營門的將軍面沉如水:“副帥,出了事情,丟了幾個人沒找回來。”
“丟了誰?”姚興獻心頭陡然一緊,死死盯着將軍面上。“荊曉,崔振,韋昌和跟他們的奴才。”
姚興獻心頭一痛,又連日讓兒子氣得不清,大叫一聲,一口血噴出去,在雪地上綻開一朵花。
“父親!”姚官保急急下馬扶住他,痛淚滾下:“您先要保重才行!”
“啪!”姚興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我保重個屁!”又急紅了眼罵兒子:“有你我就省心不了。”姚官保哭道:“就是我不好,父親以後再打不遲,先找胖團要緊!”
姚興獻重重推開他,打馬疾馳入營,大怒讓人擂鼓升帳,袁樸同、曾祖名很快過來。見姚副帥和平時穩重客氣不一樣,面如陰霾,洶洶欲發。
一開口就厲聲:“袁副帥,這是怎麼回事!”
袁樸同一驚,從姚興獻再回來,還沒有見過他像今天這樣雷霆大作。心中不快,也簡單清晰地回話:“過年前,有一隊烏蒙遊民要投奔過來,說怕烏蒙守軍襲擊,和我們接洽讓人去接。姚副帥不在,我請曾將軍和將軍們一同帳內會議,派出三路人馬迎接。沒想到是個陷阱,有兩路人馬回來了,還有一路人馬有荊曉,崔震,韋昌等人,到現在沒有回來!”
伍家兄弟不在這裡,是還在外圍尋找。
“這等小事你讓他去?你怎麼不去?”姚興獻怒氣沖天。
袁樸同大怒,心想你不講道理。我是主帥,你姚副帥不知道主帥不會衝在前面,再說是這麼小的事。
你也知道是小事。
曾祖名不敢說話,也納悶姚副帥今天怎麼了?才又聽說他營門外吐了一口血,心想軍中傳聞姚副帥相中胖團當女婿只怕是真,不是自己親人不會痛心到吐血。
姚興獻發怒,袁樸同敢怒不敢言,袁家兄弟氣得不行,正要出來說話,姚興獻自己也知道氣糊塗了,還要情況沒問明,再冷冷道:“荊曉一隊人在哪裡不見?”
“在雪山谷方向。”
姚官保急急出列:“父親,我現在帶一隊人就去。”不等父親回答,留戀的在父親面上掃一眼,道:“父親別再生氣,等我回來!”
沒有令箭,也大步而出。
滿帳的人又愣了一下,小姚將軍膽大卻心細,從沒有這樣自己決斷過。見震怒中的姚副帥還陰沉着臉,卻對兒子自作主張沒說什麼,繼續冷冷盤問當時情況,那一隊人走的什麼路線,怎麼會丟的……
就差把袁樸同綁起來拷問。
袁氏兄弟不服姚副帥態度,袁家樑頭一個跳起來責問:“同是副帥,你怎麼能這樣對我父親?”姚興獻直接一揮手:“叉出去!”
袁樸同臉色大變,他沒有想到太子失蹤姚興獻着急,只以爲姚興獻才從京裡回來,是蕭護有命,讓他對自己下手。
他憤怒地道:“姚副帥,你人都熟了,可以對我下手了!”以前姚興獻裝得跟好人似的,是他還不敢。
一雙血紅的眼睛瞪住他,姚興獻沒多大會兒功夫,就成急紅眼的兔子,一字一句地道:“找不回來他們,別說是你,我也得陪你自縛請罪!”
袁樸同這才真的驚住,知道有原因,急也無用,緩和不少:“是怎麼回事?”
“你不必知道!”姚興獻以前對他客氣歸客氣,可對他從不放心。萬一他拿下太子要挾,這誰也說不準。
姚副帥還是狠狠的那一句:“找不回來人,你我人頭都將不保!”當時命全軍拔營,一起尋找胖團等人。
沒有幾天,找到伍家兄弟。伍大郎看到姚興獻,放聲痛哭:“姚叔父,我胖團哥不見了,這可怎麼辦呀?”
姚興獻也淚水長流,又見伍家兄弟臉上全是風颳出來的血口子,又心痛他們,問:“官保在哪裡?”
“官保哥前幾天見過,他說找路去雪山谷後面。”伍大生指地形:“我們弄得差不多,胖團哥那一隊人不知道什麼原因走的雪山谷,我們追來時,雪山谷外全是烏蒙兵,黑壓壓的足有十萬人。我們進不去,只在外面找路,又偷襲他們,這不大家全有了傷,在這裡等傷好再去戰。”
姚興獻這才注意到伍大郎包着腿;二郎包着頭,布巾從頭盔內露出一角;伍大生二生三生都包着手臂。
“傻孩子們,你們在這裡養傷,也救不到他!”姚興獻先安撫他們,再濃眉一聳,怒道:“十萬烏蒙兵圍住一個不到一百人的小隊,這是有備而來!”
伍大郎驚叫一聲,撲上來揪住姚興獻:“姚叔父不好了,他們知道,他們是知道的……”姚興獻痛心地閉閉眼,立即派兵:“把谷口奪回來,把烏蒙人全殲這裡!”
快些找到殿下吧。
自從知道殿下失蹤,姚副帥幾天幾夜沒吃好睡好。一閉上眼,就見到太子在血泊中……
山谷深處,冰天雪地,好似瓊林玉花。一處山洞前,太子坐在石頭上沉思,不時和對面的白衣少年,不,小孩子互相對視。
沒有話說。
他們的旁邊,冰凍着一個美貌的女人,聖女,一劍穿心,已經死去。
白衣小少年終於沒忍住,溜圓眼問:“你不奇怪我救你?”
“嶽小弟,我已經知道你是誰。”太子挑眉頭。
“嶽小弟”撇嘴:“我叫嶽無塵,不叫嶽小弟。”
太子淡淡:“無塵弟弟,我問過父母親,知道你們岳家遷來關外。”嶽無塵見太子不驚奇,頗覺得沒有意思,故意對聖女看,想惹起太子怒火:“哎,這樣的蠢女人,你也會上當?她讓你進山谷,你就進來?”
嘴撇得更高:“要沒有我雪崩堵住谷口,十萬人早把你吃了。”
“我知道有你,纔跟她進來。本來想看看她搞什麼鬼,不過又能見到無塵弟弟,還算沒有白來。”太子笑容可掬。
嶽無塵沒氣到別人,對着太子面上的笑氣到自己,惱火地站起來:“要不是父親讓我出手,我纔不救你。要不是你妹妹們送來的東西好吃,我纔不救你。”
“我妹妹?”太子奇怪,又想到了:“父母親帶着妹妹們爬雪山?”他喃喃:“我家妹妹全身嬌體貴,怎麼能爬得動?”
嶽無塵見總算有一件讓太子吃驚的事,心中快意,反駁道:“她們纔不嬌氣,而且很能幹。”能幹到上山就引起雪山崩。
“是嗎?你說的是我妹妹?”太子早看穿這個小子明明孩子氣,還非要裝驕傲,故意逗他:“你說錯了吧?”
嶽無塵小臉兒緊憋着,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布包袱,小布包袱打開,裡面是個盒子,盒子打開,是油紙包。
包裡一個精緻秀氣的小點心,一寸左右,左邊有三個圓,右邊有四個圓。太子大笑:“這還真的是我妹妹們的手筆。”
點心都捏成不成樣子,還留下三團四團印跡,彷彿上書:三團四團大手筆而成。
嶽無塵得了意,把點心愛惜的看了又看,把心中疑問向太子請教:“這個我捨不得吃,一直在想,這三個圓,必然是代表天地人,這四個圓,必然是代表東西南北四方,”
太子樂不可支:“三個圓是三個麪糰子,四個圓是四個麪糰子。”有時候她們也按上三個手指印,或四個手指印。
“你胡說!”嶽無塵跺腳尖叫,叫得小蛋子伸出頭看看他不像發瘋,又縮回頭去。嶽無塵帶氣走了,太子呼一口氣,目光不可遏制地放在死去聖女身上。
那一天,太子這一隊遇到聖女。聖女說她見到來投奔的人受到追殺,有條近路帶他們去。帶隊的小隊人信任她,跟着進了雪山谷。
聖女變臉,招來一隊烏蒙人,山谷外又襲來大批烏蒙人。當時馬蹄動地,可比山搖。太子不慌不忙上前指責,聖女目露兇光,說出一段話來。
當時情形太子還記得一清二楚,雪光如銀,聖女美麗的面龐扭曲似毒蛇,尖叫道:“我知道是你!我從京裡打聽你出了京!別人全和你好,還有一個大官的姑娘追求你,不是你還是誰!”她瘋狂的揪住自己衣襟,像是那裡有沉積多年的仇恨:“我的父親是烏里合,你的母親殺了我父親!”
手往外面指,狂笑不止:“我有十萬人馬專爲你而來,昇天吧,你這無恥人的兒子!”
“轟!”大雪崩塌,把山谷口埋住。
嶽無塵跳了下來……
太子得救了,然後困在這裡,不到春暖花開雪化出不去。
聖女臨死前不甘心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是騙你的?”太子回答她:“漂亮的女人都會騙人。”擺擺手,聖女撲通倒下,讓雪凍成殭屍。
太子抱頭,該怎麼出去呢?
一聲清鳴劃過天空,厲如蒼空之勁鷹,嗥如九天之狂風。聲音太尖,小蛋子和崔振把太子一把拖進洞內。
外面“轟!”又崩了一方積雪,把聖女埋到看不見。
雪幾乎擦着山洞而落,激起一片冰碴子,落在各人衣上。崔振先給太子擦拭,疑惑道:“這號角聲怎麼這麼熟悉?”
太子喜形於色:“是表叔到了!”
山谷外激戰的人後,姚興獻也愣住,傾耳一聽就明白,喃喃微嘆:“蘇大帥在軍中安插的有人。”
他一收到太子失蹤的消息,當天就派人呈報蘇雲鶴。蘇大帥離得算是最近的,也不能這幾天就收到信還能趕來。
只能是太子一失蹤,他就收到消息,就趕來。
姚興獻沒當副帥時,也知道牽制之道就是這樣,可因爲太子生死未卜心情不佳,想到蘇大帥不見得完全相信自己,就更難過。
沒精打采吩咐人:“迎接大帥!”
十幾匹快馬同時過來,馬上人離得老遠齊聲長呼:“蘇大帥有令,全力殺敵,早迎殿下,不必迎接!”
他們這樣大聲的喊,聽的人瞠目結舌。
袁家樑廝殺中問袁家棟:“我聽錯了嗎?”能資格喊殿下的,只有兩個人。一個年紀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而胖團的年紀,和太子殿下的年紀恰恰相仿。
不會是韋昌,不會是崔振,只看伍家兄弟、姚家父子對胖團的好,就知道只能是他。
袁家棟在這一刻心沉入低谷,終於明白姚副帥說的找不到人,他和父帥人頭都難保的話不是虛的。他恨不能一下子衝入山谷找到人,可是雪山茫茫,他們還是不是活的不知道。
他在大悲之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奮力挑開面前的敵兵,嘶叫長聲:“兄弟們,奮勇當前,不可後退一步吶!”
袁家樑和袁家國都知道袁家的命運系在胖團是生還是死上面,袁家樑甚至痛出淚水來,心中怒罵一聲,早知道反了!
還是提兵器奮不顧身直衝上前!
袁樸同早到姚興獻馬前,怒得只有一句話:“你,怎麼不早說!”姚興獻用冰涼的眼光回答他。眸光如冰箭,袁樸同讓狠狠擊中,拎起馬繮茫然不知所措後退,耳邊聽馬蹄聲如雷,數萬紅衣精兵如狼似虎般衝來。
有一面大旗“蘇”高舉其中。
蘇雲鶴過來時,頭一件事就厲聲:“拿下袁樸同父子!”再狠狠瞪住姚興獻,當衆冷冷道:“姚將軍,太平日子過久了,你也會疏忽大意!只想去京中領賞賜,怎麼不安排好保護太子!”
姚興獻無言以對。
話漸漸傳開,全軍譁然。曾祖名在戰場上,差點摔下馬:“太子殿下?我的娘呀!”預料到自己也保護不力的份,只能揮劍:“殺敵,早進谷中解救殿下!”
他怕挨年青的蘇大帥罵,一馬當先衝在前面,心想見不到太子我就不回來。生就見人,死就見屍。
袁氏三兄弟是在戰場上讓綁回來,袁家棟面如死灰,袁家樑悲憤大叫:“我們有什麼罪?我們從沒有慢待過他!”
蘇雲鶴獰笑:“堵上他嘴,等我慢慢和他算賬!”
幾個隨從答應着就過去,“慢着!”跟來的車駕上走出一個人。他儒雅丰姿,斯文和氣,是孟軒生。
“雲鶴表兄,袁家父子不見得是有意,找到太子之前,先不要發落爲好。”
蘇雲鶴雖然恨恨,也聽從孟軒生意見。又有車駕中又傳出一個聲音,蒼老的:“雲鶴,先找人要緊!”
孟軒生恭恭敬敬分開車簾,扶出一位老人。袁樸同父子都不認識,見姚興獻行禮:“原來是太子太師到了,見過太師。”
袁樸同心頭再無暖處,太子太師在這裡,再無虛假!
他也同時想到姚興獻說的“你我人頭都將不保”,又愛又憐地看三個兒子,可憐斷送兒子們性命。
袁家棟打不起精神,袁家國袁家樑眼睛裡快噴火,懾於蘇雲鶴威壓,又不敢再說什麼。
烏蒙人見人多勢衆,很快退兵。蘇雲鶴不許休息,讓全軍在雪中挖路。天雖然近二月,這邊是常年雪山谷,堅硬如鐵。
全軍齊出力,挖了整一天,在深夜子時,一隊人跑出來,伍大郎大叫:“表哥!”頭一個撲了上去。
蘇雲鶴、賀太師,孟軒生輪流把太子抱了一遍,姚興獻跪地請罪,太子一把拉起來:“姚叔父何罪之有?”
彷彿心靈感應,太子回身看向高高山峰。
仔細看,有一個小小身影,潔白如雪,一閃就不見了。
嶽無塵從小養在清涼世界裡,對太熱鬧的地方就鄙夷:“這麼大了,還讓人抱來抱去,哼!”去找父親去了。
幾天後,姚官保真的繞到山谷後,穿谷而出得知太子回營,從此放心。
韋昌受到驚嚇,一直在帳篷裡喃喃:“是殿下?”自己是睜眼瞎子。現在回想大家都勸自己張閣老家姑娘看不上自己,而她又跟着胖團,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太子相勸,蘇大帥只扣了袁樸同三年米糧,沒有別的責罰。軍中劃出一片地方,蘇大帥留下精兵三萬護衛太子,在一個月後離去。
姚興獻再加小心,讓羅氏過來侍候太子衣食起居,姚宦保在家中無人看管,也隨着過來,天天拘在校場上學功夫。
賀太師和孟軒生留下,爲太子每日上課。
京中,早就收到消息。皇帝震驚,皇后震驚。蕭護一夜間快白了頭髮,又不忍心讓十三多擔心自己,在十三睡着以後,起身殿中不住踱步。
他輕微的腳步聲傳到殿內,十三在被中矇頭低泣。她的長子,她如果沒有夫君疼愛,還有長子是依靠。
十三也不忍讓蕭護擔心自己,只揹着他才哭。
小公主們從早到晚怯生生不再歡笑,訓哥兒一下子長大,會默默陪着父母親。張家在第三天呆不下去,徑直去見皇后,粗聲大氣道:“十三少,我得去看看,不然我不如死了!”無禮的轉身而走,殿內,十三抱着張家新生的小兒子,再次淚溼面頰。
太后帶着映姐兒等宮人夜夜焚香,直到二月中快馬消息傳來,那時候蘇大帥還在軍中,所有人鬆口氣,蕭護一口氣把太子無事的奏摺看了一遍又一遍,拿去給十三看,這才把心中的憂愁表露出來:“哥兒要是有什麼,我恨不能死了。”
十三又愛又憐,把丈夫頭頸抱在懷裡,喃喃道:“我和你一樣,我們一樣心情。”小公主們又會笑了,不過比以前少了很多。
訓哥兒對父親提出來:“要去看哥哥。”蕭護已恢復皇帝心情,拒絕了兒子:“你的事,是用心攻書,以後輔佐哥哥。”
科舉纔開始,殿試推到今年四月開始。蕭護雖然很想去看兒子,可他是皇帝,他走不開。
在張家之後,走的是映姐兒。
事情一出來,映姐兒就爲父母請罪。聽說無事,就求太后:“太子在軍中都是男人,就是我母親過去侍候,只怕不知道太子殿下喜歡什麼。只有我,多少知道太子喜好。本當陪着太后,可我的心擔心得不行,我要去軍中侍候太子,恕我父親罪責。”
太后反而趁心,她最寶貝的長孫,從接回家裡就是丫頭婆子侍候,衣服都是自家姑姑們縫製,丫頭縫的都不能上身。去到軍中是應該的,可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侍候也是對的,就答應映姐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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