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慣了鉛筆作圖,再用上毛筆,冷清可是那個不適應,雖說,瘋傻這三年,冷清也在慢慢習慣這個世界的一點一滴。
但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還是讓冷清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
書桌前一座,就座了一個上午,直到日下中空,朝西而斜的時候,冷清才從設計之中,回過神來。
將圖紙拿起,放在透過窗戶射進來的陽光下過濾一遍之後,冷清才心滿意足的望着這張圖紙,發起了呆。
冷清在腦海裡想像,北辰宣代座上這張輪椅的時候,會是個什麼樣子,想着想着,冷清傻傻的笑了起來。
天知道這時候的冷清,心裡有多開心?
下午時分,太陽已經不那麼火辣了,冷清吃過東西,拉着泥雨,一起來到北峰帝國都城裡,最有名的造器行。
這個造器行,多年來,一直爲皇宮內設計建造各種各樣的器具,大到龍椅金枮,小到夜壺榻角,只要你能想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手藝好的全城公認,要做什麼,來這兒,那一準兒沒錯。
可是,天底下就是那麼巧的事情,冷清和泥雨前腳剛到,袁媛和冷星冷月,後腳就跟着進來。
那個場面,叫一個經典啊!雙方對視一眼,冷星冷月,因爲沒有冷放在的緣故,也變得囂張起來,猶其是旁邊還站着一個袁媛。
“喲!這不是我的好姐姐嗎?你來這兒幹嘛?”冷星一如既往話多,看了眼冷清,便是開口,酸嘰嘰的問了起來,也不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
冷清冷笑,好笑道:“早上才說,你們和袁大小姐,就是泛泛之交,這下午,感情就這麼好的,一起來這造器行,你們兩個,還真是不大誠實啊!”
冷清剛剛說完,袁媛就把話頭接了過去,看也不看冷清,一臉不屑道:“這就是那個傻子啊?不傻嘛!怎麼和你們說的完全不一樣呢?”
泥雨早就不滿三人態度,袁媛話剛說完,泥雨的腳步就開始移動,剛動兩步,卻是被冷清一把攔下。
冷星向後退了兩步,泥雨打小桃時的兇悍,她們可見識過一遍,心裡有點兒打鼓,嘴上卻是不依不饒:“你個狗奴才,怎麼着?不服是不是,還想替你主子出氣?我的好姐姐,再次重申啊!管好你的狗啊!和我們動手不要緊,記住,眼前這個,可是相府大小姐,你們小心點兒。”
奇了怪了,這冷星冷月自視甚高,何時還把這個袁媛看得如此高尚?這倒好,把袁媛捧上天了,莫非,兩人別有用意?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兩人是何用意,冷清會不知道?還不是爲了,讓袁媛和自己鬥,兩人好樂得在一旁看戲。
將軍府出了這樣的敗類,真是將軍府的過失。
一臉的失忘,冷清冷笑道:“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們兩個,要不是礙於家庭的和睦,我定找個機會,替將軍府除害。”
冷月雙眼一瞪,瞪着冷清破口大罵:“你算什麼?除我們?別忘了,我們好歹也是將軍之女,要處罪還輪不到你。”
冷清說得如此風輕雲淡,冷月又怎麼能受得了?猶其是,眼前這個人,還是以前自己常常欺負的傻子,如今被一個傻子爬到頭上,冷月可真是忍受夠了。
制止住雙方的爭吵,袁媛輕聲道:“冷大小姐,你們的家事,我無權過問,今日也不想和你鬥嘴,我取完我的金扇,就離開,你們要怎麼樣,你們自便,知道嗎?好狗不擋道,我不想誰擋住我的路。”
那日在相府,冷清表現出來的才能,早已超出了袁媛的想象,袁媛要走的路,是北峰帝國第一大美女,她不想任何人擋住她的去路,如果說,冷清依舊瘋傻,也就算了,可如今,更是有人大街小巷的在傳。
將軍家小姐好了,那相府家小姐,就得倒頭了,大街小巷都在傳的兒歌,讓袁媛聽着,心裡不舒服。
是有必要警告下冷清,必竟冷清那張臉不差,不瘋不傻的冷清,更是別有一番氣質,讓袁媛本能的感覺到一股危機。
因而,袁媛纔會如此討厭冷清。
面對袁媛的警告,冷清不爲所動,依舊面無表情道:“路是靠自己去走的,如果你有本事,別說擋你是條狗,就算是龍,你也牽得走,如果你沒本事,一條蟲也可以絆你一個跟頭,話不要拿到我面前來說,本小姐可不是你一兩句話,就能嚇到的。”
袁媛發怒了,面色赤紅:“好,好,好,將軍家大小姐,就是不一般啊!本事是吧?好啊!那我們就在詩燈大會上比比嘛!”
冷清來興趣了,盯着袁媛,似笑非笑道:“行啊!加點彩頭啊!就這樣比,多沒意思啊?”
袁媛正想說加彩頭,沒想到,這冷清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這倒是省事兒了,連連點頭,袁媛道:“我有一隻血鳳凰,是北蠻人進恭的,我不說,你也該知道血鳳凰的珍貴,我就拿它做彩頭,相反,如果你輸了,就得把你家裡的那把千年金蟬扇給我,怎麼樣?敢不敢賭啊?”
千年金蟬扇?開玩笑,那可是將軍府的至寶啊!這把千年金蟬扇,可是當年冷放攻上北蠻人天山時,奪得得戰利品,不但有紀念價值,更多的是珍貴。
千年金蟬,不但神出鬼沒,更是要千年才結一次繭,能用千年金蟬的金絲來做一把金扇子,那得有多不容易?
仔仔細細在心中思慮一番,想到這血鳳凰的珍貴,冷清輕扯嘴角,柔聲道:“好,我就和你賭,就拿父親的千年金蟬扇賭你那血鳳凰,到時候,可不要食言,免得別人說你堂堂相府小姐,出尓反尓。”
袁媛自以爲必勝冷清,當下,也是誇下海口:“放心,這麼多造器行的夥計們都聽着,你還怕我出尓反尓不成?倒是你,別到時候,氣死你那將軍老爹纔好。”
一旁,冷星和冷月早就幸災樂禍的笑翻了過去。
千年金蟬扇有珍貴,她們自是清楚的不得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把千年金蟬扇,可以說是冷放的至愛之物。
當年,冷放就是把這把千蟬扇送給了冷清的母親,作爲定情之物的,後來,冷清母親離去之後,這把千年金蟬扇,就被冷放隨同冷清母親的屍體一同安葬到了墓裡面。
如果冷清輸了,那不是意味着,袁媛要去挖冷清母親的陵墓。
冷清多年瘋傻,哪知道這些,就只知道將軍府裡確是有一把千年金蟬扇,只是沒人告訴她,這把金蟬扇到底在何方而已。
傻傻的冷清啊!居然是冷星和冷月如此般算計,如果詩燈大會上輸了,那該如何是好?還不得把冷放氣個半死嗎?
冷清胸有成竹,與袁媛對視一眼,毫不相讓道:“你放心,父親那兒,我自會去說明,我敢拿出來賭,絕對有把握贏你,就你那點本事,我還不清楚?”
把話說死了,冷清絲毫不覺得這之中,有何不妥,也沒想到這其實是冷星冷月的算計,總之,冷清就是沒想那麼多。
“你們大家都聽着啊!冷大小姐發話了,詩燈大會後,你們要爲我作證啊!”袁媛樂得合不攏嘴,好像那千年金蟬扇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一般。
投去輕蔑的目光,冷清訕訕道:“袁大小姐,這詩燈大會,可在下個月十五呢!你現在就高興,是不是太早了?記得,做好準備,免得到時候,掃了你相府家的臉。”
袁媛面色一僵,冷喝道:“不用你提醒,我自是知道,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
“袁小姐,您的羽扇。”兩人說話間,造器行的老闆,捏着一個玉盒走了過來,把玉盒遞到袁媛身邊,恭敬的說道。
老闆是個中年男人,眼睛中時不是透出一片光茫,那是一種商業的眼光,叫做“精”。
接過玉盒,袁媛也不說話,邁着蓮步和冷星冷月幽幽而去,把冷清丟在這造器行之中。
等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老闆才轉過頭看着冷清,輕聲道:“冷小姐,您是真要和袁小姐比試,而且還用你們家的千年金蟬扇?”
其實,老闆早躲在一旁看了好久,心知冷清上當,但是,礙於相府,所以,老闆不敢多說什麼。
冷清不解,從老闆的眼神之中,她分明看出一絲擔心:“怎麼了?有問題嗎?”
老闆一聽冷清話中的不悅之意,連忙擺擺手,不好意思道:“沒事,沒事,小的失禮了,小的失禮了。”
不在意老闆的欲言又止,冷清吩咐泥雨,將畫好的圖紙交給了老闆。
接過圖紙看了好一會兒之後,老闆的眉頭皺了起來,做了這麼多年的造器生意,他還真是沒過這玩意兒,更別說做了。
有點兒爲難,老闆捏着圖紙,無耐道:“冷小姐,這是什麼?我們還真從未做過。”
冷清苦笑,21世紀的東西,他們哪做過?又得費一番口水了,不過,還好,反正無聊,冷清也不介意,多給他們講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