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雪本來想去給宇文徵見禮,被簡雲苓這麼一問,拖住了腳步,想着他約莫不會在意,便也作罷,繼續和簡雲苓商量要緊事。
“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我的琴聲了。”
“琴聲?”簡雲苓越聽越糊塗,剛纔珺雪說她是用琴聲來幫她殺人的,現在又說是來幫她查找病源的,她的琴聲這麼神通廣大?
珺雪似也看出了她的疑惑,低頭撫着細如銀毫的琴絃,悠悠道:“萬物皆有形,唯光、氣、聲無形無狀。既然墨先生說了,梅花鎮的瘟疫,病者之間不需要直接接觸,也可以傳染。那麼,如果我是兇手,我一定會選擇利用這些無形之物,無跡可查,最安全。所以,我們要做的,也是利用無形之物,去對付他。”
說到這,珺雪久違地露出冷冽神色,不覺頓了頓,才接着道:“想必你也知道,天音門門主墨雲鶴當初曾傳我‘九天流音’的秘術,可是,就連他也不知道的是,九天流音中還有一門不爲人知的暗術,而這門暗術,只有我娘懂得操縱。”
提到天音門和母親,珺雪一時間哽住了聲音,簡雲苓也不追問那個暗術是什麼,只安靜等待她緩下情緒。
過了片刻,她從琴上擡起頭來,用一種艱澀的聲音,解開了答案:“縱音術。”
“縱音術……”簡雲苓在腦海裡過了兩遍這個名字,想不起在任何一本典籍上看到過。
珺雪立刻解釋道:“九天流音是以琴聲勾動心神,然後迎合着對方的思緒爲他造出或磅礴,或秀美,或平凡的夢境,說白了就是催眠,而被催眠的人,會按照撫琴者的意願做任何事。而縱音術,則比九天流音更加高深。是把琴音當做了一種武器,撫琴者可以操縱琴音去任何地方,甚至用琴音殺人。有功力深厚者,更可奏出摧枯拉朽,石崩山裂之聲。我之前爲身體所累,縱音術練得並不精進,但只是簡單操縱,我還是可以應付的。”
簡雲苓還是第一次聽說如此玄妙的琴術,一時間還不能完全理解,但她很快考慮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就算你可以操縱琴音,但怎麼能保證你的琴音可以準確地找到病源?”
珺雪似早料到她會這麼問,低頭含笑,不急不忙地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白瓷小瓶,道:“這就要多虧你口中的那位庸醫了。墨先生說了,讓我把這藥粉化水,塗抹在琴絃上,一旦琴聲找到了病源,那麼,病源處就會散發惡臭,其味百米可聞,到時候,只要讓王爺派人循着味道而去,就能找到病源和可能施放病源的人了。”
聽完珺雪的話,簡雲苓陷入沉思。
這也不失爲最好的辦法,畢竟,他們現在對於這場瘟疫的起因究竟是天意還是人爲,都未有一點頭緒。
目前最首要的問題就是找出病源,控制了病源才能控制住疫情。
至於若是人爲,後續該如何處理,那就是最後纔要考慮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