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太師緊繃的面容上怒火難平,如果他下一刻就把手上的玉板扔到簡雲苓臉上,她也毫不意外。
圍觀的衆人聽到簡雲苓要回府,紛紛惶恐的俯下身,拱手作禮。
簡雲苓旋身欲走,剛轉到一半,突然似想起了什麼,側對着簡太師,悠然淺笑道:“對了,我忘了,太師如今已經不是我的父親了。既然如此,太師,你爲人臣子,是不是也該注意禮數。本王妃要回府,你便這樣站着相送嗎?”
簡太師的面色青一陣紅一陣,咬緊了後槽牙,極慢地搭手,極慢的擡起,聲音細聽還有些顫抖,道:“恭送翰王妃。”
簡雲苓側目冷睨他半響,心中暗嗤,拂手淡道:“恩,這才成個樣子。”然後在蘭姨的攙扶下跨上馬車,翩然遠去。
留下滿場面面相覷的大臣,既不敢出聲議論,也不敢上前勸慰簡太師。
那段時間,京城中有兩則軼聞。
一則是恭王新納的側妃在參加除夕宮宴後突然出了意外。好好地一個美人,右手廢了,人也不能言語了,聽說恭王把她遷到了外府,怕是不可能再回來了。
還有一則是翰王妃於長雀門前當衆宣告與簡太師和簡家斷絕關係。據說當時翰王妃神情決絕,似乎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百姓們對第一件事多有唏噓,但因爲恭王府的後院女人衆多,各種勾心鬥角也從來不缺,因此這件事的熱度很快便消減下去。
倒是第二件事,勾起了許多人的好奇心,對於其中緣由也產生了各種各樣的猜測。
最終通過多方道聽途說的取證,得到最多人支持的一種說法就是:簡太師與翰王長期不和,除夕宮宴上,簡太師於醉中出言侮辱,翰王妃護夫心切,曾極力相勸,但簡太師仍不顧及女兒顏面,一意孤行。最後翰王妃傷心之下,不得與簡太師斷絕了父女關係。
結果,在民間風評一向並不太好的簡太師被認爲是自作自受,而簡雲苓卻收穫了大範圍的同情。
與此同時,這件事真正的罪魁禍首——宇文恆,正斜倚在昌寧宮的御座上,揉着緊蹙的眉間,頭疼不已。
“怎麼樣了?”宇文恆出聲詢問。
“這……”下方單膝跪地的黑衣侍衛欲問又止。
宇文恆不耐催促:“說!”
侍衛身軀一震,抱拳俯首道:“現在京中百姓對於聖上和簡太師的不滿居多,反之對翰王和翰王妃倒都抱以同情和支持的態度。”
“大膽!”宇文恆拂袖掃落案上成山的奏摺,拍案而起:“朕纔是一國之主!那個殘廢算什麼!爲什麼到了今日,所有人都還向着那個殘廢!”
侍衛的頭埋得更低,屏息不語。
“去,去把隱魅給我找來!”宇文恆眼底殺戾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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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再放任那個殘廢活在世上了,必須儘快處理了他!
那侍衛遲遲未動,宇文恆抄起身邊的一個茶杯扔了過去,怒聲大吼:“還不快去!”
侍衛的左肩被茶杯砸的生痛,但也半聲不敢吭,踩過一地碎片匆匆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