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腹部因硬物撞擊,未來不易受孕?莫穎雖雙眼睜不開,但她聽清了凌無雙說得話。
那人是不喜歡她的,在宮裡這些日子,她看得清楚明白。如今,她身體有了殘缺,爲何還要給他增加煩惱?
她不要,不要他不開心,不要他未來沒有子嗣,影響到凌國的江山社稷!
猛地,她雙眼刷地掙了開,隨之淚水奪眶而出。
“穎兒,你醒了!”莫穎突然間睜開眼,還真嚇了凌無雙一跳,看到她睜開的眸中,淚下如雨,凌無雙臉上帶着柔和的笑容,關心地問道:“是不是身上不舒服?”莫穎搖了搖頭,凌無雙笑了笑,又道:“傻孩子,爲了悅凌,你近乎三天的時間沒吃沒喝,且身上多處被碰傷,能舒服麼?我知道的,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孩子,不忍讓我們大家爲你擔心,才搖頭說自己沒事,對不對?”
莫穎依舊搖頭,她聲音極其微弱地道:“我……我……”看她說得吃力,凌無雙語聲柔和道:“有什麼話,待你身體好了,再說與我聽,這會子,你閉上眼睛好好休息。”說着,她拿過,莫穎枕邊一方乾淨的帕子,爲其拭去眼角的淚水,可她前面擦拭,莫穎眸中的淚水後面又止不住地往外流,“我……我不要……不要嫁給……嫁給皇上……”短短一句話自她嘴裡說出,卻幾乎用盡她此刻所有的力氣。
“啊?”凌無雙驚疑,好端端地,這丫頭剛一睜開眼,怎會說出不要嫁給傾凌的話?
她不是很喜歡傾凌的麼?
從其望向傾凌的眸中,她是不會看錯的。
“因爲……因爲臣女……,臣女不配……不配嫁給……嫁給皇上……”
斷斷續續地,莫穎張開嘴,又補充了句。
“穎兒,你是不是剛纔聽到什麼了?”
凌無雙心思縝密,她覺得莫穎說出口之語,定事出有因。
而那個原因,除去她剛纔與傾凌言語的不易受孕,不會再是別的。
昏迷中,莫穎聽見了她和傾凌之間的對話,所以,纔會鼓足氣力,睜開雙眼,表述出她心裡的想法。好懂事的孩子,知曉自己已不再是個健全的女|人,忍住與愛慕之人的姻緣錯失,出言拒絕,有成爲那愛慕之人身邊伴侶的機會。
這般顧全大局,爲他人着想的女子,若是得不到應有的幸福,於她來說,實在是有些殘忍。
得不到凌無雙應話,莫穎眸中淚花縈繞,求道:“求女皇……答應……,答應臣女的請求……”她眸光很是堅定,就算現在那愛慕之人,身爲一國之君的他,說出要娶她,並承諾一生對她好,她也不要嫁給他。
她不要!
能看到他幸福,看到他子嗣綿延,未來的她,一定是幸福的。
喜歡,深愛,並不等於佔有。
或許,這就是她的命數。
她不適合他,所以,老天才給她安排了這麼一出。
讓她做個旁觀者,來見證他的幸福。
注視着莫穎看了良久,凌無雙終道:“你真得不想嫁給皇上嗎?”莫穎搖頭,目中光芒比之剛纔還要堅定,“好,我……答應你!”凌無雙眸帶憐惜,輕輕點了點頭。
而傾凌呢?
他此刻竟覺得對莫穎有所虧欠。
可,感情之事,不能勉強,與其未來冷冰冰地對待她,倒不如,就這麼着好了!
希望她到時有個好歸宿,有個真正疼惜她,愛護她的男子在身邊相伴。
這是他對她的祝福!
軒轅墨、軒轅白,還有殤、寒四人,對凌無雙應下莫穎的話,頓覺舒口氣。
他們知曉,眼前躺在榻上,氣息微弱的莫相嫡女,是個好女子,且她身子完好的話,更會是個聰慧溫婉,溫良賢德的好國母。
但,問題就出在她的身子上。
一國之母,怎能不爲皇上孕育出子嗣,從而鞏固凌國的江山社稷。
好惋惜。
真得,他們爲莫穎殘缺的身子,深感惋惜,爲其不能成爲一國之母深感惋惜。
得到自己要的結果,莫穎身上的精氣神一鬆,瞬間,眼睛閉闔,陷入昏迷中。
凌無雙爲她把過脈,道:“她的精氣神已消耗到極致,要想再次醒轉,恐怕得等好幾天。”她言外之意,就是想要從莫穎口中問出,那日發生在傾悅宮中的事,此刻,就是接下來幾天,都是沒可能的事。
“讓她休息吧。”軒轅墨神態淡然,望向莫穎,對凌無雙說了句,接着,他轉向殤四人,“你們回府歇息去吧。”
殤四人揖手領命,“是。”然後,齊轉身自偏殿中走出。
想到傾悅宮走水的兇手,非琴心莫屬,軒轅墨自椅上站起身,對軒轅白和傾凌道:“我去宜蘭殿一趟,白,你回清華殿歇息,傾凌有事的話,就去忙自個的事。若沒事,就留在這陪陪你母皇。”
軒轅白點了點頭,揖手道:“是,皇兄。”他臨走出偏殿門時,頓住腳步,回望臥榻處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他那一眼,目中光芒,尤爲複雜。
“父皇,今個我沒什麼事,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宜蘭殿。”傾凌目中充滿寒意,他要去見見那叫宋菲的女子,看她究竟是不是蘇珊。
倘若是,那麼發生在小諾身上的事,以及傾悅宮走水一事,鐵定是其所爲!
“你隨我去,誰在這陪你母皇?”
軒轅墨理解傾凌的心情,知道傾凌與他一樣,恨不得把那叫琴心的女子,碎屍萬段。可留凌無雙一個在偏殿中,他又實在放心不下。
“她恐怕還沒醒,你們這會過去,起不了什麼作用的。”凌無雙目光清涼,淡淡道:“就算她清醒,她也未必會承認所有的事,是她爲之。”軒轅墨冷聲道:“由不得她不醒!”見他去見琴心的意已決,凌無雙道:“傾凌要去,就讓他跟你一起過去。我在這再陪陪莫穎,就回內殿去休息,你放心便是。”
“嗯。”軒轅墨點頭。
“咱們目前,也僅是懷疑她而已,別對她太過分……,畢竟……畢竟她與我是同鄉……”說着,凌無雙起身,走至軒轅墨面前,握住他得手,神色忽地一凜,道:“但是,如果咱們有了確鑿的證據,證明是她做得惡,到時,隨便你和傾凌怎麼處置!”冰寒之語,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她不會養虎爲患,再留其在身邊,禍害她的親人!
“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的。”
軒轅墨攙扶着凌無雙坐回莫穎身側,眸光柔和,語聲輕淺地說了句。
“嗯,去吧。”
凌無雙輕擺手,軒轅墨、傾凌二人,相繼朝她點了點頭,出了偏殿。
宜蘭殿。
琴心躺在自己寢殿的榻上,自傾悅宮走水那日被救後,尚沒清醒過來。不過,她身上所受的傷,卻已無大礙。
她很精明,抓住莫晴的手用剪刀刺自己,力度掌握得極好。
現在沒醒轉,多半是她失血過多所致。
“你太厲害了,用一把火不僅將凌無雙的幼子燒死,就是那聰慧善良,對你有恩的莫相嫡女,也被你一併燒死在傾悅宮偏殿,實在是高,實在是高啊!”
“誰?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是我做得?”
琴心此刻處於夢魘中,聽到有個熟悉,且略帶些譏諷的聲音在與她說話,她驚到了!
“呵呵,我是誰?你竟然問我是誰?”那聲音的主人譏笑出聲,“我就是你啊,是另一個你啊,是被你藏在心底,還有這一絲良知的你,怎麼?你不會把我遺忘的一乾二淨了吧?嘖嘖嘖,這可如何是好啊?”那聲音主人說話的語氣,漸漸由譏誚,轉爲輕謾,“就你這樣的蛇蠍女子,即便找到蕭寒,他會要你麼?”
“我怎麼了?我很好,我很好,你閉嘴!既然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又有何資格詛咒我?寒哥哥不知道我做得事,找到他,我會做一個好女孩,他一定會喜歡我的,一定會,滾,滾啊!你給我滾回犄角旮旯去,我不要見到你!”
誰知,她夢魘中出現的聲音主人,漸漸在她眼前顯出身形。
那是一個很美好的女子,有着蘇珊的容貌,有着清透純淨的眸子,但那眸中浮動出的笑意,卻依舊輕謾,“我是來看笑話的,等看完笑話,你想叫我出現,我也不會出現的。知道麼?現在的你不僅有副蛇蠍心腸,且是地獄裡最醜陋最醜陋的魔鬼,看到這樣的你,蕭寒會像前世一樣,厭惡你,不會喜歡你的。”
琴心惡狠狠地盯着另一個自己,盯着那一襲白衣,樣貌精緻的自己,道:“他不會像前世一般喜歡我,你的意思是,是寒哥哥他,他就在這異世,對不對?對不對?”另一個她不說話,只是輕謾地看着她,琴心衝上前,想要伸手按住那白衣女子追問,卻什麼也抓不到,“你碰觸不到我的。”
另一個她語聲變得清淡,臉上,眸中的輕謾盡數散去。
“是的,蕭寒他是在這異世,但我不會告訴你,他是哪個!”
“爲什麼?你爲什麼不肯告訴我?爲什麼?你說啊!”
琴心近乎歇斯底里地吼出聲。
另一個她冷哼一聲,道:“因爲你不配!”接着,前世一幕幕情景,在琴心眼前演繹起來,“看到了沒?打小,你就不要善良的我,要另一個惡魔陪伴在你身邊,你鄙夷我,將我隱藏在你心底的角落,從不屑讓我出來。這樣的你,令周圍的人,有多麼的生厭,你現在看到了吧?”
“老公,蘇珊是咱們的孩子嗎?爲何她小小年紀,就那麼有心計?這樣的她,是很難招人喜歡的。”
“有心計怎麼了?她再有心計,也是我們的孩子,再說,長大後,就憑着她這番心計,也能爲咱們做不少事,對不對?”
……
“那蘇家的女兒,真是個沒教養的,看着就心煩,別和她再玩了。”
“媽|咪,我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德行,和她在一起,不過是來襯托我的好罷了!”
……
“蘇老頭真是捨得,爲讓咱們搭把手幫他度過難關,竟不惜讓他唯一的女兒,陪咱們……,呵呵,還別說,那*chuang上的功夫,真不賴!”
“是ting不賴,像這種不要錢的女|人,咱們樂呵樂呵就行,可千萬別真應承那蘇老頭,借錢給他。”
“我們又不傻,明知蘇氏已經落敗成那個樣子,還會將錢借給他打水漂,美得他!”
……
“那蘇氏的千金,就是個xiong大無腦的女|人,你娶她回來做什麼?”
“娶回來玩玩,不成麼?”
“那你不會真答應蘇老頭,給蘇氏投資吧?”
“怎麼會?我不僅不會答應他,而且要把他的蘇氏收購過來,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
“董事長,你可真夠厲害!”
……
好多不堪的畫面,以及難聽的話語,全出現在琴心眼前,迴響在她耳邊。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那麼骯髒,沒有那麼蛇蠍心腸,我是個好女孩,我是個好女孩……”琴心閉上眼,捂住雙耳蹲在地上,直搖頭。
另一個她,微微一笑,道:“那就是你,是前世很不堪的你,是被自己父親利用,像只可憐蟲的你。本想着,你到這異世重活一回,會珍惜這次機會,好好做人,讓善良的我出現在你身邊,陪着你一起尋找蕭寒,說不定,還能得到他一絲憐憫,留在身邊,看着他幸福。終了,你讓我失望了!你繼續被惡魔侵佔心房,你不要我……”說到這,那白衣女子聲音一頓,身形漸漸變得虛幻,“既然你不要我,那麼我將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因爲你的命運已定,而我想看你的笑話,很快就會看到,毀滅吧,我的主人,我會等着你,與你一起毀滅掉。感謝我吧,感謝我沒有最終拋棄你……”隨着聲音消至,那白衣女子便沒了蹤影。
“你回來,你回來!你還沒告訴我誰是寒哥哥,你回來!”
軒轅墨、傾凌走近琴心住的寢殿,看到的就是琴心雙目緊閉,手在空中亂抓,臉上表情有渴望,有不甘心。
“她這是怎麼了?”他轉向跟在他和傾凌身後的御醫問了句。
那御醫上前一步,揖手道:“回墨皇,琴心姑娘想來是做噩夢了。”軒轅墨點頭,“去,照我說得,讓她立刻醒轉過來。”
“是。”那御醫領命,提着藥箱,向琴心睡着的臥榻走去。
只聽得一聲吃痛自琴心嘴裡發出,緊接着她閉闔在一起的雙眼,緩緩地睜了開。
“你退下吧!”軒轅墨揮手着那爲琴心扎針的御醫退離,這才上前數步,俯視着躺在臥榻上,目光還稍顯迷濛的琴心,“醒了。”他輕啓脣角,語氣不輕不重,吐出這兩字。傾凌身形沒動,他站在原地,眸色幽冷地盯着臥榻方向。
“是你麼,蘇珊?”嘴角微微蠕動了下,他無聲問道。
“醒了,就看着我。”
軒轅墨語氣中漸現冷意。
有人在和她說話?是寒哥哥麼?
他找她來了?
琴心慢慢地將視線移至軒轅墨身上,登時,目光呆滯。好俊美的男子,好有氣場的男子,好深沉的男子,可他不是寒哥哥,雖然他跟她的寒哥哥長得一樣俊美,氣場一樣強大,可她就是知道,他不是她的寒哥哥。
那他會是誰?
“你……你是……”她問軒轅墨,她此刻尚不知傾凌也在她的寢殿中。
軒轅墨冷聲道:“我是誰,你不配知道。”他長得與凌無雙的兒子很像,與那叫軒轅傾凌的少年很像,難道他是,他是凌無雙的愛人,是被世人多番傳頌,宛若神祗一般,名叫軒轅墨的男子?
“你是……你是墨皇……”
琴心張開嘴,聲音艱澀,肯定地說了句。
軒轅墨沒有吭聲,琴心嘴角牽起一抹微笑,道:“你……你好……”凌無雙,是你男|人自動送上門來的,我若是不做點什麼,又怎麼能對得起你?她自以爲是的想着,並把剛纔的夢魘,全忘到了腦後,又一次生出了邪惡的心思。
她想迷惑軒轅墨,想要軒轅墨對她生出憐惜之心,從而傷害凌無雙。
呵呵!她怎就不想想,她憑什麼吸引軒轅墨的注意力?
姿色,才情……
她有與凌無雙可比之處麼?
更別說,軒轅墨與凌無雙之間的深厚感情,是心如蛇蠍的她,能cha足其中的麼?
再者,說句不好聽的,哪怕她美若天仙,完美到極致,以軒轅墨對凌無雙的感情,恐怕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琴心嘴角流露出的微笑,看得軒轅墨嫌惡不已,但他面上沒有流露出分毫不適。
他倒要看看,此女在他面前想要耍什麼花招。
“傾悅宮走水一事,是不是你而爲?”軒轅墨故意直言相問,憑藉他的觀察力,是很容易從對方眼神變化中,看出些許端倪,琴心眸子一閃,很快,她自以爲很快,沒有被軒轅墨發覺,卻恰恰相反,軒轅墨背在身後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看來傾悅宮走水一事,實打實是眼前女子而爲了。
但,如何能讓她自動招認呢?
本來,他是完全不必顧及眼前女子招不招認,只要他識出她是,那麼她唯有一死,才能解他心頭涌起的怒火。然,他眼下不能那麼做,因爲凌無雙說與他的話,在前面擺着。
要證據,要確鑿的證據,這才能對眼前的女子出手。
老鄉情?
眼前這笑得越來越嫵媚的女子,有把他的雙兒,視作老鄉麼?
她這是在耍手段,迷惑他?軒轅墨心底嗤笑連連,面上卻笑得甚是柔和,他走上前,伸手挑起琴心的下顎,道:“長得真美!”他毫不吝嗇地贊琴心一句,琴心雖身子虛弱,雖想要迷惑住軒轅墨,對凌無雙造成打擊,但她又知道,她不能cao之過急,她眸中閃出驚慌的表情,將自己的下顎自軒轅墨手裡掙脫出,並且身子朝臥榻內側,輕輕地挪了挪,語聲輕顫,時斷時續道:“不……不可以……,女皇……女皇她……她對我……對我很好,我……我不可以……不可以做對不起她的事……”好個自作多情,心機深沉的女子。
熟料,軒轅墨臉色一變,體內真氣運轉,將她的身子從榻上升起,到眼前停止,然後一把抓住她腦後的秀髮,隨之收斂真氣,琴心的身子如空中*的碎石一般,重重地摔在榻上,她吃痛,不可置信地盯着軒轅墨。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剛纔,就在剛纔,他望向她的目光很柔和的,而且,而且他還稱讚她很美。爲何剎那間,他會變成這樣?
“說,傾悅宮走水,是不是你所爲?”
軒轅墨冷眸逼視她,一字一字地問道。
琴心搖頭,緊接着淚水奪眶而出,身子顫抖着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我……,是莫相……莫相庶女……是她……是她做得……”軒轅墨手上勁道一緊,勾脣道:“是麼?”聽起來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入到琴心耳裡,卻令她驟時毛骨悚然。
“是她……是她……,她曾與我……曾與我說過,說她恨……她恨她的父親和嫡母,恨他們……恨他們把她姨娘……送到……送到莊子上住,且……且十多年……十多年不讓她姨娘回相府,所以……所以她要報復……要除去嫡姐,令莫相夫婦……令莫相夫婦痛不欲生。”說到這,她大口大口喘了幾口氣,怕軒轅墨不信她說得話,又道:“還有……還有她嫉妒……嫉妒莫大小姐……,她喜歡……喜歡皇上,可……可皇上不……不喜歡她……,並根本……根本就不看她一眼,她覺得都是……都是莫大小姐擋了她的道,纔會……纔會讓皇上眼裡沒她……”
軒轅墨沒有出聲打斷她,她眸中淚水滴落,好不憐人,繼續顫聲道:“那日……那日我本來是要……是要阻止她的……,誰知……誰知被她手裡……被她手裡早先藏好的剪刀……,給刺得倒地不起……,見火勢……越燒越猛,我用盡氣力,才勉強……才勉強爬出傾悅宮……,我……我告訴自己,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如果……如果我死了,就……就不會有人知道……有人知道她的惡行……”終於說完要說的話,琴心悽楚地望向軒轅墨,好博取他的同情和憐惜。
“說完了?”軒轅墨沒有因她說得話,就此鬆開手,“你以爲你說得,我就會信嗎?”他說着,湊近琴心面前,聲音低沉而森寒道:“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並告訴我,雙兒到底和你有何恩怨,你非得對我們的孩子一個個的出手?”
他說什麼?他知道她來自現代了嗎?是凌無雙告訴他的?
琴心心裡升起一連串的疑問。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說得是什麼……”
軒轅墨甩開她腦後的秀髮,狠狠在其臉上掌摑一巴掌,並嫌惡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接着,他手中的帕子猛地仍在琴心臉上,哼聲道:“你叫宋菲,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說說,你究竟是哪個,究竟與雙兒有何恩怨,纔會屢次出狠手,欲除去我們的孩子!”
話都說到這般直白之境,琴心想要矢口否認她的身份,是不可能得了。
她從榻上爬起,艱難地拉過一個軟枕墊在背部,慢慢道:“是的……,我叫……宋菲,我不是……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我是個妖孽,你信麼?而凌無雙……她……她與我一樣,也是……也是個妖孽,哦,我們……我們那個地方專門出妖孽……,有仇?我能和她有什麼仇?只不過……只不過是在這裡,能遇到個老鄉,求得她……求得她庇佑庇佑罷了!”不承認,目的沒有完全達到,她絕不會承認傾悅宮走水一事,是她所爲,“我說得……我說得每句話……,每句話都是……都是大實話,不信……不信……,你可以……可以去問凌總裁……”
“你以爲你做得惡事,沒人知道麼?”軒轅墨盯着她,道:“告訴你,莫相庶女是瘋癲了,她說得話,我是沒全然相信,但,你算漏了一點,那就是,莫相嫡女和我兒悅凌,並沒有喪生在大火中,他們好生生地活着呢,會有證據的,會有證據直接指出是你放火燒得傾悅宮,會有證據指出是你害得小諾當初自封頂*深淵,你等着吧,等着我到時好好地招呼你!”扔下話,軒轅墨袍袖一甩,轉身走向傾凌,“走,改日收拾她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