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秦流素玩的暢快極了,每日不是逛逛南巷的街市,買些精緻玩意兒,就是跑到望月樓去蹭上一餐,早就將回宮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不過倒是急壞了楚絕塵,起初他以爲小妹不過是鬧個脾氣,在宮外呆個一兩日也就回來了,可是現在都已經過去七八日了,也不見小妹給個回信,而他這邊又是公務繁忙,也得不了空去找小妹,於是只得每日每一封書信,讓小雨子送到秦府。
秦府內,秦流墨看着小雨子氣喘吁吁的趕到眼前,嘴角微微抽搐,而後扶額說道,“皇上還真是有恆心啊,這每日一封書信倒是一次都不少。”
小雨子尷尬的笑了笑,隨後摸着腦袋說道,“國舅爺,其實皇上也是掛念娘娘。”
秦流墨看着書信有些欲哭無淚,隨後只得乾笑着送走了小雨子,隨後提着書信風風火火的往摘星居走去。
而此時秦流素正懶懶的坐在院中,逗弄着畫眉的孩子,她微彎嘴角,拿起桌上的一塊桂花糕,在小安風面前晃動。
秦流墨剛進院子就瞧見了這副場景,笑着說道,“小妹,你若是喜歡孩子,倒不如回宮去給絕塵生一個得好。”
秦流素正在興頭上,忽然聽到這句話,一股熱氣瞬間就上了臉頰,她不滿的
看着秦流墨,隨後說道,“誰要生一個啊,我看倒不如讓嫂嫂生一個。”
“算了,小妹,我不與吵,喏。”秦流墨將手中的書信遞給秦流素,無奈的說道,“你看看吧,絕塵的書信。”
秦流素只淡淡的瞄了眼那封信,便興致缺缺的說道,“放桌上吧。”
秦流墨看着秦流素那平淡的模樣,正欲勸勸秦流素,而後一想,便又無奈的說道,“算了,你們的事,還是你們自己解決吧。”說完,他也捏了捏小安風胖嘟嘟的小臉,便離開了。
秦流素笑着將小安風抱在懷裡,柔聲說道,“小安風,又要見不到你了。”
“小姐......”秋香看着秦流素將小安風抱回了屋子,納悶的摸了摸腦袋。
“走吧,收拾收拾,我們也該回去了。”秦流素淡淡的說道,看着小安風的眼底帶着星星點點的笑意。
“好咧。”秋香早就想回去了,看着小姐和皇上這樣分開,她心裡也不是滋味。
秦流素看了眼秋香,隨後又抱着小安風出了門,嘴裡還呢喃着,“走嘍,小安風,帶你去找靈姑姑了。”
將小安風交給了嫂嫂之後,秦流素便慢騰騰的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小姐,按這速度,我們就是走一天也走不到啊。”秋香無語的看着秦流素。
秦流素白了眼秋香,悠悠的說道,“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秋香一時語塞,拿着包裹悶聲跟在秦流素身後,看着自家娘娘那悠閒的模樣,秋香皺起眉頭,得,倒真是她太着急了。
後來許是秦流素也覺得這速度怕是趕不上用膳的時間了,便也加快腳步,這樣緊趕慢趕的,兩人終是在晚膳之前趕回了宮裡。
“娘娘,你們可算回來了!”筧寧剛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就瞥見兩抹淡色的身影,她迅速的擡起頭,在看清來人後,忙奔上前。
秦流素嘴角一揚,笑眯眯的看着筧寧,隨口說道,“怎麼,我這纔出去多久啊,你便想我了?”
“是啊,娘娘,你不知道,你們不再,筧寧都要無聊死了。”筧寧撇了撇嘴,想着近日除了整理衣物便是整理衣物,連個說玩笑話的人都沒有。
秦流素笑了笑,而後用手輕輕的敲了敲筧寧的腦袋,搖着頭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啊,怕不是因爲你這丫頭也想去見一見外面的光景,才這麼說得吧。”
筧寧呵呵的笑了幾聲,一抹紅暈悄悄的爬上了她的耳稍,她低下頭,乾笑着說道,“娘娘,奴婢是真的想你們了。”
秦流素看着筧寧的模樣,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好了,就你嘴最甜,快去準備些吃的吧,我都快餓死了。”
“娘娘沒有吃午膳?”筧寧詫異的看着秦流素,照理說這皇宮到秦府不過半日的腳程,娘娘怎麼會沒有吃午飯呢!
秋香撇了撇嘴,無奈的看了眼秦流素,現在知道餓了,本來府裡的馬車可以送他們過來的,結果就被小姐拒絕了,現在可好,知道餓了!
秦流素知曉自己任性了些,未免這筧寧問得太多,便皺眉催促道,“筧寧,你快些準備吧,本宮可不想餓死在門口啊!”
筧寧這才反應過來,應了幾聲便往後廚跑去。
秋香噘着嘴小聲的嘟囔着,“也不知道是誰慢悠悠的,這會兒卻餓了。”
秦流素聞言,笑眯眯的看着秋香,一字一句的說道,“是我啊,怎麼了?秋香我看你這樣子似乎有些不滿啊?”
“沒有,沒有,小姐,你聽錯了,奴婢是說我們還是快些將東西放下然後休息會兒。”秋香迎着秦流素那透着詭異的視線,乾笑着連連擺手。
“是嘛?”秦流素挑起眉,懶懶的看了眼秋香,隨後擡步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是啊,是啊。”秋香說着,狗腿的跟了上去。
御書房內,縈繞這幾縷淡淡的煙氣,楚絕塵懶懶的倚在貂裘鋪蓋的空心椅上,看着成堆的奏摺,他揉了揉發脹的腦袋,無奈的嘆了口氣。
“皇上,隋統領在外求見。”小雨子小聲的喊着。
楚絕塵擡起頭看着小雨子,心道,約莫是那件事又着落了吧,他理了理衣袖,正襟危坐的看着手中的奏摺,“讓他進來。”
隋立銘剛走進屋內,看見楚絕塵眼角那黑黑眼圈,一時沒忍住便笑了出來,皇上這是怎麼了,似乎是幾夜都沒睡好一般。
“隋統領,你笑什麼?”楚絕塵雙眉緊蹙,似是對隋立銘剛剛的行爲很是不滿。
隋立銘尷尬的一笑,擡頭看了眼楚絕塵,又迅速的低下了頭,心道,直覺告訴他皇上現在的心情很是不好,他纔不會沒事往槍口上撞呢!
“沒,沒什麼,只是很久沒見到皇上,覺得很是高興。”隋立銘隨意的找了個藉口,隨後又趕忙轉移話題,“皇上,微臣剛剛在宮門處瞧見了皇后娘娘。”
楚絕塵聞言那緊蹙的眉頭驟然鬆開了,嘴角甚至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平靜的解釋道,“皇后回了趟國舅爺處,你瞧見了也很正常。”
隋立銘見皇上這前後不一樣的情緒,忽得明白過來了,怕是皇后娘娘前幾日又負氣出走了,皇上憂心忡忡,所以剛剛精神纔不佳吧。他垂着頭偷笑了幾聲,才又說道,“皇上,前些日子您讓我查的事情,我查出了些蛛絲馬跡。”
“哦?”楚絕塵斂起笑容人,認真的看着隋立銘,淡淡的說道,“說來聽聽。”
“皇上,微臣查到歐陽大人在選秀之前,倒是找了朝中的幾位大臣在望月樓及其他幾處喝酒聊天。”
“呵,是嘛,都有哪幾位大臣啊,說來給朕聽聽。”楚絕塵忽得勾起一抹笑,斜斜的看着隋立銘。
隋立銘不自覺得抖了抖身子,爲何見到皇上這麼笑,他覺得脊背都有些發涼呢!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楚絕塵,摸不清他的情緒,只能硬着頭皮說道,“有林尚書,納蘭丞相,和將軍以及一些小官。”說着他偷偷的瞄了眼楚絕塵,見他並未流露出過多的情緒,有些後怕,不知道接下來的話皇上聽了還會不會如此淡定,如此想着他又深吸了口氣,小聲說道,“其實,微臣還查到了一些事,其實太上皇能在那幾日回來,好像也與歐陽大人有關。”
楚絕塵聞言,一言不發,他端起桌上的杯子,覆在脣邊,抿了口,嘴角劃過冷酷的笑,“呵,這歐陽大人還真是好本事啊,竟連我都找不到的人找來了。”
隋立銘看着冷着臉的楚絕塵,趕忙說道,“皇上,或許歐陽大人並無他意,只是爲了齊國的江山社稷考慮罷了。”
“立銘,你該知道,朕最不喜歡的便是旁人來干涉我的私事,這歐陽文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這些動作,且不說他到底是何居心,單憑這一點,你認爲朕會放過他嘛!”楚絕塵冷冷的看着隋立銘,眼底未帶一絲情感,就連嘴角的那抹笑都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隋立銘低下頭,急忙說道,“皇上,現在不可意氣用事啊,這歐陽大人有功於社稷,千萬不可無故處置了啊!”
楚絕塵白了眼隋立銘,隨後無語的說道,“立銘,你以爲朕是這麼沒腦子的人嘛,雖然現在朕處置不了他,可是也不會讓他還像從前那般好過的。”
“.......”隋立銘看着楚絕塵那抹邪魅的笑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來歐陽大人要攤上大事了。
“立銘,等會兒你替朕帶句話給歐陽文,就說這人啊還是惜命一點的好,不該管的事便不要管。”
隋立銘頓了下,隨後瞧着楚絕塵那淡淡的笑容,嘆了口氣,而後應道,“是,微臣這就去辦。”
楚絕塵點了點頭,“嗯,去吧。”
等隋立銘出去之後,他緩緩起身,呢喃道,“看來,我也該去找找小妹了。”
“啊,筧寧,你的手藝還真是不賴啊。”秦流素摸着圓滾滾的肚子,笑盈盈的說道。
筧寧被秦流素一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娘娘過獎,奴婢也就會這幾個菜而已。”
“筧寧,你就是太謙虛了,秋香要是有你一半的謙虛,我都欣慰了。”秦流素說着還若有所指的看了眼秋香。
秋香撇了撇嘴,不滿的看了眼秦流素,她這就叫躺着也挨訓。
“對了,筧寧等會兒皇上來了,就說本宮不想見他。”秦流素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筧寧,笑着說道。
“這…”筧寧爲難的看着秦流素,她都可以想象若是自己說了這話,皇上的臉色該會差到什麼地步。
“好了,就這樣吧。”秦流素也不給筧寧說話的機會,擺了擺手,直接讓人出去了。
“對了,秋香,你去一趟延禧宮,告訴蘭妃,一切按計劃行事。”秦流素吩咐了句,便又將秋香推了出去,然後將門關上,躺在椅子上假寐起來了。
片刻之後,秦流素半夢半醒之間,忽然感覺到頸邊一股熱氣,她不耐的皺起秀眉,帶睜開眼,便瞧見楚絕塵那張臉,放大在眼前。
楚絕塵見人已經醒了,無奈的笑了笑,“小妹,你這是要將我關在門外了?”
秦流素斜眼看了下楚絕塵,而後淡淡的說道,“就算我將皇上關在門外,皇上不也有法子進來嘛!”
楚絕塵見秦流素如此冷淡,不覺有些苦惱,他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小妹,你何必與我置氣呢,還故意說這些話來嗆我,你該知道,我不過是怕你有麻煩罷了。”
“哼。”秦流素輕哼一聲,不過聽了這解釋,心底倒也舒坦了不少,若說之前她是不滿二哥看中門第之事,那麼現在心中的芥蒂也消失了,她自然也不會去與二哥計較什麼了。
楚絕塵聽出那聲音中並無半分不悅,便知小妹怕是不生氣了,於是壯着膽子坐在了秦流素身邊。
“二哥,你做什麼?”秦流素感覺身下的椅榻沉了下去,不滿的看着身邊的人。
楚絕塵笑了笑含情脈脈的說道,“小妹,我已許久沒與你同榻而眠了,我們就從現在開始補齊吧。”
“二哥,你閃開!”秦流素不滿的挪了挪身子,想要將楚絕塵擠下去。
楚絕塵輕笑了聲,隨後伸手攬住秦流素的腰身,柔柔的說道,“小妹,沒想到你也是如此猴急之人啊,這麼快就投懷送抱了。”
“無賴!”秦流素動了動身子,後見甩不開,便撇了撇嘴,不做掙扎了。
楚絕塵看着忽然安靜的秦流素,嘴角掛着溫和的笑,誰能想到在朝堂之上嚴肅的君王,到了皇后這裡會流露出如此溫柔的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