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陳燕雪臉色一變,隨即嚇得有些不知所措,忙攔住了秦流素的手:“秦流素你別急,我現在就送你回去,你回去了就可以休息了!”
心裡卻也不由地後悔,剛纔真應該阻止秦流素喝下那壺酒。搞成現在這樣,這烏龍可不是陳燕雪一個嬌嬌小姐能駕馭的。
邊扶着秦流素出了屋門,要出了那鳳儀宮的大門,卻未想到,剛好遇到了傅杏兒。
“娘娘。”傅杏兒這突然地出現,可把陳燕雪下了一跳。
“莊妃?你在這兒做什麼?”
傅杏兒一解釋,原來她已經在這鳳儀宮的門外好一會兒了。本是想來試探看看陳燕雪的計劃進行得怎樣了。卻不想剛好見到秦流素來了這裡,傅杏兒便也就沒進去。
一直站在了這外面,欲見機行事。
又見秦流素這一副醉醺醺的模樣,便又不由地問了陳燕雪這是怎麼了。
“唉,別提了。”陳燕雪一臉惱,隨即便壓低了聲音與傅杏兒說了道:“本宮下了藥的那壺酒,本來是要給皇上準備的,卻被秦流素都喝下去了。”
“什麼!”傅杏兒一聽也是一臉詫異,萬萬沒想到秦流素竟然喝了帶有那藥的酒。這……
這也就沒辦法了,好在秦流素已經已經醉醺醺地,沒有多少清醒的意識了。又覺陳燕雪有諸多不便,於是傅杏兒便又主動與她提了道:
“娘娘,這樣,您先回去吧,讓臣妾來送雲妃回去。”
“好,那就你送秦流素回去吧。”陳燕雪立馬就允了。心裡想着可算是吧這個麻煩給甩掉了。
於是,把秦流素的胳臂挽到了手中,傅杏兒便欲扶着秦流素送她回去。只是……
只是秦流素既然已經喝醉了,現在倒是解決她的一個好機會。傅杏兒的步子也隨即漸漸放緩了。
如果她現在就把秦流素殺了的話,以後也就沒了個大麻煩。
並且,一切也就可以原原本本地按照傅杏兒的計劃來了。但她現在也有顧慮,畢竟秦流素出來得突然,現在就殺了她,一點準備都沒有,很有可能會留下什麼破綻和紕漏。
而且秦流素若是死了,獨孤翼是肯定不會罷休的。
以他對秦流素的重視,怕是非得查出兇手來。所以,猶豫了一番,傅杏兒還是忍痛割愛,決定現在不輕舉妄動冒這個險了。
“雲妃娘娘,雲妃娘娘。你能聽到本宮說話嗎?”
“你……你是誰啊?”秦流素能聽到傅杏兒說話,只是意識不甚清醒的她,並不能聽懂,也並不知道這是傅杏兒。
都說酒後吐真言。邊扶着秦流素緩緩地走着,傅杏兒邊也想着自己的心思。
“雲妃娘娘,是我,我是傅杏兒。本宮……我可不可以問你個問題啊?”
“有……有什麼問題,你儘管問吧。”
“雲妃娘娘,我想問你,你喜歡的人,是皇上嗎。還有,你是真心喜歡皇上嗎?”
一直好奇着這個問題的傅杏兒,萬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親口來詢問秦流素。只因爲,在傅杏兒的心裡,也早早地有了獨孤翼的位置。
確切地說,獨孤翼這個人,早就被她深深地藏在了心裡。
後宮之中,不論真情還是假意。真心喜歡着獨孤翼的人,又豈止是楊子期和陳燕雪兩個人。她傅杏兒堅冰一般的心,也早已經被獨孤翼融化了。
只不過你被她悄悄地掩埋了,不曾留聲而已。
畢竟,她只是產品安插在這後宮的一個眼線,一顆棋子。她絲毫不能讓陳平察覺到,她已對獨孤翼動了真情。
所以,因爲知道獨孤翼最在乎的人是秦流素。也知道這在乎甚至已經超過了楊子期。
甚至更知道,秦流素與她那個死去的哥哥之間的關係不簡單。
所以,傅杏兒十分好奇,獨孤翼這樣在乎秦流素,爲她做了這麼多,在秦流素的心裡,獨孤翼是怎樣的。
畢竟,她所看到的秦流素與獨孤翼的關係,似乎並不是她該看到的那樣。
果然,傅杏兒這話一問,秦流素的回答也令她驚訝了。
“誰……誰說我喜歡皇上了?我纔不會喜歡他呢,我秦流素喜歡誰也不會喜歡他的!”
這個回答,人傅杏兒有些不敢相信,卻也願意相信。
得虧是獨孤翼一廂情願,如果他們二人不是情投意合的話,那……那對傅杏兒來說,她的計劃或許還可以有些改變。
“雲妃娘娘,快到鍾粹宮了。”傅杏兒萬沒想到,自己這話剛說完,秦流素突然地反應竟然那樣巧合地給了自己一個將計就計的機會。
“我纔不不要去那兒呢!”秦流素忽地一下就甩開了傅杏兒:“我不喜歡那裡,那裡不是我家,我想要回家。”
邊嚷嚷着,秦流素反倒又掉了頭,往御花園的方向去了。
傅杏兒本不想管她,卻還是不由地跟了上去。
“好熱啊……這裡的風真涼快……”御花園的晚上確實吹了些涼風,大概是因爲秦流素喝了那壺被下了藥的酒。
時不時發作的燥熱感又讓她禁不住拉着自己的衣領,撓着自己的脖子。
“好……好涼快的風啊……”
等到秦流素再往南邊兒走時,傅杏兒已經自覺地停下了腳步不再跟過去了。因爲她知道,那裡已經到了後宮女子止步的界線。
王爺所住之處,她們萬是不能去的。可也正是因此,眼看着秦流素越了那線了,傅杏兒就越加想要好奇,等着秦流素的是怎樣的後果。
秦流素沒了多少清醒的意識,一邊喊着不想回鍾粹宮,一邊,就這樣搖搖晃晃地又走到了她不該越界的那個地方。
王爺們的住處。
酒精和藥的作用雙雙生效,整的秦流素暈暈沉沉地,腿往哪兒邁,人就往哪兒走。
可走着走着,還是撞上了一東西。
腦袋有些疼,卻也不是太疼,擡頭一看,竟然是個人呢。高高地站在秦流素的面前,看不清臉的一個人。
“竟……竟……然是個人,這大晚上的,竟然還……還有人……”不是秦流素看不清臉,只是因爲她的意識已經模糊了。
秦流素撞上的正是獨孤荀,獨孤荀沒有想到,秦流素竟然又跑到這不該來的地方來了,還喝成了這個樣子。
有些疑問,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喂,你……你這個人是誰啊?是獨孤翼?還是司鏡,還是……還是我哥?”看着眼前這人,秦流素一邊嘟囔着,一邊又開始說胡話了。
“不……不對,獨孤翼司鏡,司鏡是假的,司鏡就是獨孤翼,都是假的,你……”秦流素又豎起了食指,指了獨孤荀道:
“你也是假的。”
看着秦流素這瘋瘋癲癲的樣子,獨孤荀全程安安靜靜地沉默着,因爲她知道,秦流素已經醉了,現在想問她怎麼了也問不出個什麼來。
倒不如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她。
可是轉眼間,意識模糊的秦流素突然又見此人穿着的是一身灰藍色的衣裳,如此顏色,倒和安文昭是一模一樣呢。
“哥?”秦流素一“清醒”,這不就是哥哥安文昭嗎,真的是安文昭!
“是你嗎,哥,真的是你嗎?”無疑,秦流素已經八大關係當成是安文昭了。
“哥,我好想你啊!”便說着,秦流素一把便抱住了近在眼前的“安文昭”,小小的腦袋貼到了他的懷裡。這個令她想念了好久的“哥哥”終於又回到她身邊了。
“哥,你知道嗎,秦流素真的好想你……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喂,你喝多了……”秦流素這突然的熱情,嚇得獨孤荀有些猝不及防。滿對着想八爪魚一樣貼在自己懷裡的秦流素,他推開也不是,摟住也不是……
從未與任何女子如此接觸過的獨孤荀,他的那顆有些緊張的心,也不由地開始“蹭蹭”跳了。
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
獨孤荀扶着醉醺醺的秦流素,出了王爺的住處,來到了御花園。後宮他不能這個踏入,該如何送秦流素回去,也成了問題。
況且,秦流素現在神志不清,連路都走不穩了。
看着她這副模樣,獨孤荀有些無奈,卻還是毫不猶豫地走到了秦流素的面前,轉過了身去,彎下了腰來便將秦流素背到了背上。
“本王是該再冒一次險把你送回去,還是直接把你丟在這御花園裡呢。”獨孤荀說罷這話,秦流素竟然還下意識地回了一句“我不要回去”。
然後又沒了動靜了。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獨孤荀的滿腦子裡都是剛纔發生的事了。那樣的場景,那意想不到的畫面,獨孤荀可能怎麼也忘不了。
秦流素吧獨孤荀當成了安文昭,像個八爪魚一樣扒在了他的懷裡,怎麼也推不開。
這也就罷了。
可獨孤荀萬萬沒想到,秦流素硬是踮起了腳尖來,把她沉重的小腦袋架到了獨孤荀的肩上,又開始了她的糊話。
“哥,你怎麼變高了,你是不是又長高了……哥,知道嗎,秦流素真的好想你,即使是到現在,這麼久了,都還想你。”
“你走得太突然了,秦流素還有還多事沒來得及做……你知道嗎,秦流素曾經期待了好久,就……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
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嫁給安文昭。這是秦流素的曾經最大的心願。
只是她話還未說完,還沒來得及說出這話,只停頓在了那“可以”兒子上,突然又踮起了腳尖來,在“安文昭”的臉上親了一口。
這一下,便親在了獨孤荀的臉上。這一口親的太突然了,對獨孤荀來說,猝不及防。
突然間,秦流素扒着獨孤荀的那一雙小手卻又禁不住一滑,整個人都要落下去時,獨孤荀及時地就接住了她。
秦流素這嬌小的身軀,最終還是落到了他的手中。第一次抱住一個女子的感覺,對他來說,有些特別。
尤其是,這個人是秦流素。
“哥……我好熱啊,今天怎麼這麼熱……”秦流素又忍不住地去撓了撓她的脖子。扯了了幾下自己的領口沒扯開,轉而就要伸手去揭腰間的衣帶了,幸好被獨孤荀一把抓住了手,將她攔住。
秦流素大概是真困了,不一會兒便閉上了眼,呼呼地睡了……
這些,只還是剛剛發生的事,只是方纔還有些驚慌失色的獨孤荀,現在再回想起這樣的場景時,卻又有些不一樣的感想了。
“娘娘,雲妃娘娘——”一個宮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是來找秦流素的。也幸虧有人來找她了。
獨孤荀將秦流素扶着放在了那旁邊的長椅上,便立即悄悄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