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兒鐵騎,人馬浴血,在大明宮裡四處亂竄起來。秦霄在前領着路,心裡越想越好笑:先鋒?這就是先鋒哦!打仗打了一半,人全不見了,變成皇宮觀光團了!
李嗣業拍馬跟上秦霄,納悶的叫道:“大帥,我們這是去哪兒呢?長生殿那邊喊殺聲震天,我們繞着道兒要到哪裡去?”
秦霄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來:“怎麼,還沒殺夠麼?剛纔,你至少砍了二三十個頭臚吧?我看兄弟們都累了,就拉到這邊來休息一下。你看,前面不就是護國天王寺麼?旁邊的這個就是玄武殿。”
李嗣業鬱悶的叫道:“哎呀大帥啊!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欣賞這些鬼玩藝兒!咱們殺回去吧,殺進長生殿,活捉張易之!”
秦霄擺了一下手,悠然說道:“李將軍,我問你,剛纔你瞟了一眼,長生殿前有多少兵馬?”
李嗣業想了一想:“大約有……六七千羽林衛吧。可能後面還有兩三千千牛衛。咋滴,能不成還怕了他們?俺老李一人抗一百個!”
秦霄呵呵的笑道:“近一萬人哪!整裝待命嚴陣以待的一萬精銳。我們纔多少兄弟?一共三千多人,已經有了六七百傷亡,田珍帶了三四百兄弟在外面收編俘虜。現在身邊只有二千多人。跟人家一萬人拼,不是找死麼?剛纔你沒見那架式,才露了個頭,就被瞄殺了幾十個兄弟,我這心裡真是不痛快。我們是先鋒麼,打開城門擊退了先頭部隊,任務就完成了。剩下的事兒,交給李多柞他們吧。左右羽林衛三萬多人。收拾長生殿前的那點兵馬,不是問題。”
李嗣業點點頭:“說的也是。都是自家兄弟。看着倒在自己眼前,是他孃的不爽。那……大帥,我們現在幹嘛呢?”
“就當是旅遊,觀光!”
秦霄大笑道,“兄弟們雖然都在東宮當差,可是這大明宮北面的皇家內苑,卻沒幾人有機會進來逛逛。是不是啊兄弟們?”
左衛率衆將士一起大笑:“是啊大帥!”
正在這時,玄武殿裡涌出一羣太監宮女,驀的見到了秦霄這批人。個個一身是血殺氣騰騰,嚇得鬼哭狼號四處亂奔。衆人一起大笑!
秦霄說道:“兄弟們,放慢步子,讓跑了一夜地馬兒也歇上一歇。眼見着快要天亮了,我們繞上一圈兒再回長生殿!”
“是,大帥!”
拼殺了一夜的左衛率將士,此時才放鬆了下來。剛纔強烈地興奮衝激之下,人人都沒感覺到累。現在才發覺。手臂麻木。全身都在痠痛了。回想起來,原來殺人的時候頻繁的刺殺、衝擊累的,不禁個個有種做夢般的感覺。
這,就是戰場麼?
如果說,平常刻苦拼命的訓練,如同打鐵時的猛燒、鍛打,那上了戰場,就是淬火、成形。經歷了這一場突襲血戰的左衛率,倖存下來的這些將士們。現在纔算是成爲了真正地勇士!
又繞着紫蘭殿和跑馬樓繞了一圈兒,不覺已是晨曦初露。長生殿那邊的喊殺聲似乎小了一些,秦霄心中歡喜道:好。是時候了!大隊的廝殺已經接近尾聲,現在可以去撿死魚了!
秦霄提高聲音:“兄弟們。戰鬥馬上點點結束了,現爾回到長生殿前,給那些不堪一擊的守軍致命一擊吧!我們從後殿繞到他們身後,走!”
休息了個把時辰的將士們,都已將精神體力蓄得滿滿的了,此時個個恢復了之前的勁頭,揮舞長槍拍着馬臀,跟在秦霄身後朝長生殿奔去。
長生殿後方,相對於前殿的吼殺聲,這裡顯得風平浪靜了許多。秦霄地人馬開到地時候,僅有一百多名散碎的千牛衛來抵擋了一下,左衛率弩兵營飛騎奔射,將他們個個射成了刺猥一般。鐵騎再砍殺過去,幾乎沒遇到什麼抵抗就完事了。
秦霄一直掐着時間算計着,按理說,邢長風他們應該已經完成任務,從守備薄弱的後殿突圍而出了。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呢?
正想着這事,長生殿後牆的天窗被推開了,然後扔出了兩團東西,像是被捆得緊了的人!
秦霄大喜過望,一揮手:“上!”
李嗣業帶着十幾個人衝了上去,將人拎起來拖到秦霄身邊,仔細一看,原來是被打得暈了的張易之和張昌宗!
張昌宗的一隻眼睛,還一直不停的留着血,細細一看,插着一枚錚亮的鋼針!
邢長風領着十幾個兄弟,從天窗裡魚躍而出,邢長風地身上,還揹着一個人——正是上官婉兒!
秦霄翻身下馬跑上前去將人接住,上官婉兒一身衣衫綾亂嘴角帶血,看似也暈了過去。
邢長風和特種營將士拜倒在地:“大帥,幸不辱命!人都帶來了。趕進去的時候,張昌宗正在對上官姑娘動粗,不料被她用一門奇怪的暗器,射瞎了左眼。張昌宗正欲對她下殺手,我們及時趕到了!”
秦霄將上官婉兒接了過來摟在懷裡,輕輕拍着她地臉喚道:“婉兒,婉兒,醒醒!”
邢長風低聲道:“沒受什麼傷,估計被張昌宗和我們嚇壞了……帶她出來的時候,我們一路殺人如麻,怕是暗地裡一連解決了一百名千牛衛和太監……”
上官婉兒好不容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馬上嚇得驚叫:“救命啊!”
秦霄使勁將她抱住:“婉兒,你看清楚,是我!”
上官婉兒一下怔住了,睜圓了眼睛看着眼前一臉是血的秦霄,突然一下就大叫起來,撲進秦霄懷裡狠狠的哭了起來。
秦霄拍着好怕背:“別哭,別哭,沒事了。我說過了,一定會來接你的。這不,我來啦!”
上官婉兒狠狠的哭了一陣。將頭埋在秦霄的胸前:“張昌宗,趁皇帝病重管束不了他,連日來只想着要非禮於我。今日你們帶兵殺了進來,他知道後就跑到我房裡,要將我綁了做他們的檔箭牌……我,我就袖箭射瞎了他一隻眼睛,他就要殺我!幸好你派地這些人來了……”
張易之和張昌宗被從天窗上扔下來,已經是摔得快半死,這時都已經從昏迷中醒過來了,見到眼前的陣勢,嚇的不敢出聲。
秦霄放開上官婉兒,走到張昌宗地面前將他一把提起來:“狗日的小白臉,敢動老子的女人?”
說罷一把扯住插在他左眼上的鋼針用力一拔,連帶着將眼珠子也拔了出來。
張昌宗發瘋似的大叫,秦霄怒火中燒,一膝蓋頂了上去,正中他的老二。張昌宗僅剩的那隻眼睛死魚般的一瞪。又暈了過去。
秦霄怒罵道:“靠人根吃飯的畜牲!老子先廢了你地本錢,讓你變太監!”
說罷又是一膝蓋頂到了相同的地方,張昌宗倒飛出去,頭撞長生殿牆角的硬石,腦漿迸裂,死翹翹了!
秦霄恨恨的啐了一口:“真是太便宜他了!”
趴在地上的張易之大叫道:“秦……秦將軍,我兄弟與你近日無冤往日無仇,你爲何要害我們性命?這樣吧,你饒了我。之前和現在發生的事情,我們一筆勾銷。我到皇帝那裡,保你做大官……大將軍!宰相?王公?十二位大將軍?隨便你挑!”
秦霄哈哈大笑:“狗賊!還在做這種春狄大夢!告訴你吧。你們完蛋了!我是不會殺你的,殺了張昌宗解恨。我夠了。我只會把你打得殘廢,然後交到監察御史他們手裡,讓他們來處理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還真是無恥到了極點!連番刺殺誰派人去的?到我家裡鬧事地千騎,不是聽你地意思去的?”
李嗣業大叫道:“大帥,跟這種落水狗有什麼話好說!平日裡招搖過市誰都不放在眼裡,連太子都對他們低聲下氣。依俺看,砍了腦袋去交差,乾乾脆脆!”
左衛率的將士一聲大喊:“大帥,砍了他!”
“好,砍!”
秦霄走到上官婉兒旁邊,將他帶到一邊,怕嚇着她了,“砍去手腳,將他削成人棍!”
李嗣業哈哈的怪叫,手中的長刀飛速斬下,張易之的一條胳膊頓時飛得沒了蹤影。
張易之撕心裂肺般的大叫,李嗣業又是一刀砍了下去,另一條手臂也飛了!
上官婉兒嚇得噤若寒蟬,使勁往秦霄懷裡鑽。
身後一片慘叫連連,張易之當真被李嗣業削得成了人棍一般,提在手上扔到秦霄面前:“大帥看看,俺這手藝您還滿意不?”
上官婉兒瞟了一眼,嚇得驚叫一聲就跳了起來,躲到秦霄身後不敢再看。
張易之已經暈死過去,氣若游絲,連叫喚的力氣都沒有了。
前殿的喊殺聲幾乎要停了,秦霄下令道:“砍下張昌宗首級,提上人棍張易之,去前殿與主力匯合!”
秦霄將上官婉兒帶到邢長風面前:“長風,今天地最後一件任務了:帶着上官婉兒出宮送到我家裡,然後大家好生在我家中休息去吧,順道兒給仙兒報個平安。沒必要等我們一起了。剩下的一些事情,無非是朝堂上解決了。”
邢長風爽朗的笑道:“大帥,長風活了半輩子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痛快過!我們十五個兄弟,無一人傷亡,乾地都是一些別人無法想象的事情。看來,這幾個月沒有白忙!”
秦霄拍了拍他地肩膀:“好兄弟!這些日子以來,辛苦你和衆位兄弟了!沒什麼好說的,回去以後,我會重謝各位兄弟的。不過,短短的兩三個月時間,所學到的東西其實非常有限。沒個三五年,是難成大器的。兄弟們自豪之餘,可不能自滿哦!”
邢長風展顏笑道:“大帥放心!從特種營第一天訓練的那天開始,我們這些兄弟,就唯大帥馬首是瞻了。大帥的話,我們字字句句烙在心坎兒上。”
秦霄滿意的點頭笑道:“好了兄弟們,現在你們可以安心的退去休息了,沒你們什麼事了。大明宮皇城,現在都是我們的人,已是處處暢通無阻了!”
邢長風和特種營將士齊齊翻身上馬,拱手拜別。秦霄將上官婉兒扶上了馬,對她說道:“先去休息一下,最近幾日,宮中肯定亂到極點。你就呆在我家裡吧。”
上官婉兒今夜已是被嚇得暈過去一次了,此時木納的點點頭,直直盯着秦霄:“你要早點回來,陪我!”
秦霄笑:“好!你們去吧!”
看着邢長風和上官婉兒的背影消失,秦霄翻身上馬,提着張昌宗的人頭和人棍張易之,大聲道:“兄弟們,走嘍!”
長生殿前,武懿宗親信羽林衛和千牛衛已被擊潰,死傷過半,其餘人等都投降了。秦霄到的時候,正好三大元老和桓彥範、崔玄暉、袁恕己這些監查御史和司刑少卿等人也到了。
羽林衛將軍李多柞和敬悍正列隊迎接三大元老等人到來小一見到秦霄的左衛率從殿後繞來,手裡來提着張易之和張昌宗的殘骸,不由得鬱悶了:這羣傢伙,什麼時候將魁首擒到了?
秦霄拍馬跑到三大元老和御史們身前,翻身下馬,將二張的殘骸扔到他們面前,拱手一拜:“衆位大人,先鋒營東宮左衛率,幸不辱命,誅得罪魁二張在此!”
衆大臣驚愕的看了秦霄一眼,唐休堤奇道:“長生殿外的兵馬剛剛清掃完畢,殿門都還沒有踏入,你是如何擒得罪魁的?”
秦霄呵呵的乾笑:“運氣好,這二人剛好跑到外面溜噠,被我們逮到了!”
唐休堤哈哈的笑,拍着秦霄的肩膀:“好啊你,還會扯謊誰人了!也罷,管他如何擒住的,能擒住就是本事。桓大人、崔大人、袁大人,非常時期,容不得辦上許多手續了。就地對二張宣刑吧!”
張柬之撫髯笑道:“人棍倒還可以砍頭;這僅剩的一顆人頭,如何施刑啊?”
三大元老齊聲大笑,唐休堤說道:“那便再砍一次罷了!”
桓彥範等人像模像樣的宣讀了一陣秦霄寫的那份狀紙,然後叫劊子手將二人的殘骸帶了下去,砍作肉泥。
張柬之等人看着緊閉的長生殿殿門,紛紛長吸了一口氣:“走吧,進宮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