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爺子每年的壽辰,都是殷郊和薛虞霏輪流去參賀的,去年是殷郊,今年就該輪到薛虞霏了,也就是說,殷郊根本不可能來接葉笛。
白失翼的心已經涼透,深吸一口氣問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歐陽嘯點頭,默然道:“是真的。”白失翼的眼神就像是要把歐陽嘯掐死,他喘着粗氣,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聲音更像是面對着一個仇人:“你爲什麼現在才告訴我?”歐陽嘯道:“對不起,我也是剛剛纔想到。”
白失翼怒喝道:“你該死!”說完木杖一點,飛向歐陽嘯,木杖在飛行過程中化鐵出劍,刺向歐陽嘯咽喉,歐陽嘯微微一笑,右指輕劃,一個金色的“鎖”字如一把銅鎖般緊緊夾住了白失翼的鐵劍,白失翼暴喝一聲,內力傳到劍上,將“鎖”字崩散成一片金光,長劍進勢不減,仍然刺向歐陽嘯咽喉。“當”鐵劍被一對冰氣環鎖住,歐陽嘯的御冰環!白失翼鐵劍散爲無形,化成普通的木拐,自然脫離了歐陽嘯的雙環,然後右拐撐地,左手劍迅速劃出一道勁光,歐陽嘯收環一退,白失翼立刻左手劍化拐一點,右手拐化劍刺了過去,歐陽嘯不躲不閃,似是等待着鐵劍刺穿自己的咽喉,他難道瘋了?
白失翼心中一驚,急忙收劍於地,大轉了一圈,將剩餘的劍勢全部打入地底,而這一收一轉,他腳下便畫出了一個太極圖。
歐陽嘯低頭看了看那個太極,微笑着稱讚道:“逍遙一劍,名不虛傳,佩服!”白失翼冷冷道:“這是什麼意思?侮辱?哼!”
說完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對,迅速明白了過來,“去年的這個時候,你還在家裡抱着牌位哭媳婦呢吧,你怎麼知道去賀壽的是殷郊呢?”歐陽嘯大笑道:“當然是騙你的,沒想到你反應這麼激烈,某人不是說什麼根本就不喜歡葉笛,只是把她當成人罷了嗎?那你剛纔怎麼還跟吃了炸藥似的?”
其實歐陽嘯只是開個玩笑。
白失翼冷冷道:“果然是近墨者黑,和薛虞霏處的時間長果然很可怕。”歐陽嘯笑着拍了拍白失翼的肩膀,說道:“走吧!”兩人按着路上的線索,追了過去。
“哎呀,行了,你和歐陽嘯的事我包了還不行嗎?能不能別哭了?”一路上聽着駱霜哭哭啼啼的聲音,薛虞霏腦子都要炸了。
駱霜哭道:“姐姐…”薛虞霏扭頭道:“我叫你姐姐成嗎?聽了你說的過程我就特想問一下,你們倆到底誰*誰啊?”駱霜剛想說話,薛虞霏立刻打斷,“你不說陸風約你在這見面嗎,人呢?”駱霜流着淚道:“我不知道。”薛虞霏裝出一副發火的樣子,吼道:“不知道你還好意思哭,回家去。”駱霜紅着臉說:“姐姐,那歐陽哥哥…”
薛虞霏嘆了口氣,“你就算再怎麼想和人家戀愛,也總得給我時間找到他吧!”駱霜抽泣:“那你不許傷害他,不許強迫他,不許罵他,不許…”薛虞霏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我知道你吃定他了,我保證,原模原樣地把他帶回來,少一根頭髮,我把我老公送給你。”
駱霜停止了哭泣,立馬笑着在薛虞霏耳邊輕聲說道:“殷郊是你老公嗎?”薛虞霏象徵性地踢了她一腳,嬌笑道:“死丫頭,長大了是吧,連姐姐都敢戲弄。”駱霜微笑着抱拳道:“妹妹不敢。”
薛虞霏揚了揚額前的長髮,“不哭了,不哭就趕緊回家,別讓媽媽等急了。”駱霜一笑,轉身跑開。
看着駱霜消失的背影,薛虞霏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心中想到:“身旁似乎有一種強到可怕,卻又故意隱藏的殺氣,如此的陌生,可是我不認識的人裡,什麼人會有這麼可怕的武功?”薛虞霏走向膠府大門,手向大門移去,卻停在了半空,因爲他看到了門上一個又一個手印,心中想到:“霜兒沒有說謊,陸風、雷豹、還有沈銀鳳都來過這裡,等等,這兩個手印是…”薛虞霏的眼光停在了黃天驊的手印上,“天哪!小天也過來了,我就知道,跟石燕在一起遲早要出事,你帶他來這幹什麼,怕他不知道你的身份,真是!”猛然間嗅到一絲血腥味,她微微一笑,朝着歐陽嘯追蹤的方向追了過去。
她走後,一個綠衫少女過來,摸了摸地上的泥土,也追了過去。歐陽嘯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後迅速躲到了樹後,白失翼一回頭,就看到了薛虞霏,他再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只好硬着頭皮上去冷冷說道:“你怎麼會來?”薛虞霏道:“你怎麼也在?”白失翼轉動眼珠,看了一眼歐陽嘯的方向,淡淡說道:“和你沒關係吧。”薛虞霏點頭:“呃…是沒有關係,我還有事,再見。”
白失翼哼了一聲,靠到樹上,擋住了歐陽嘯。
薛虞霏快步走開,歐陽嘯剛一高興,白失翼卻想到了另一件事,對着薛虞霏的背影問道:“今年是輪到你去給岳父賀壽,還是那個傢伙。”薛虞霏不明所以地轉身答道:“當然是我,去年殷郊纔去過。”
白失翼的心剎那間變得冰涼,到底…到底還是這樣,難道上天真的連一個補過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嗎?葉笛…葉笛一定是出事了。
白失翼一把把歐陽嘯揪着扔了出來,怒喝道:“是不是你讓江君遙把小笛騙出來的?”歐陽嘯一頭霧水:“什麼?我從出來到現在根本沒見過君遙啊!”薛虞霏本來還想問問駱霜的事,但一見到白失翼這樣,只好把駱霜的事先放下,問道:“小笛怎麼了?”白失翼強忍怒火,說道:“今天上午,江君遙帶着歐陽嘯的口信來找我,說殷郊在城外接葉笛,我當時錯信了這個人,”他用柺杖指着歐陽嘯,“我就讓小笛一個人出去了。”歐陽嘯道:“江君遙帶了什麼口信?”白失翼冷哼一聲說:“就是他告訴我,殷郊在城外接葉笛。”歐陽嘯問:“那你早上爲什麼不告訴我?”白失翼怒道:“我怎麼知道你會騙我!”歐陽嘯也吼道:“我怎麼知道你會那麼容易相信別人?”
薛虞霏道:“別吵了!小笛還不一定出事呢,你們吵什麼!”這一句話分量極重,歐陽嘯和白失翼都停止了爭吵,瞪着對方,薛虞霏又道:“行了,現在雷豹的事纔是最主要的,也許小笛就在雷豹的手裡,你們先別互相埋怨,先找到小笛纔是最重要的,失翼你也是,就算是殷郊來了,你多見他一面會死啊,就讓小笛一個人出去,哎你剛纔叫小笛什麼?”
白失翼冷冷答道:“葉笛!”歐陽嘯笑了出來,說道:“君遙很少說謊,”說着看了一眼薛虞霏,“也許他今年想和小虞一起回去呢?你說呢,小虞?”薛虞霏嗔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大哥你能不能認真點。”
歐陽嘯一笑,搶先標了出去,笨鳥先飛,他輕功遠遜於白失翼和薛虞霏,先起步一點,總是不錯的。白失翼瞪了薛虞霏一眼,“葉笛如果出事,我絕饒不了你們兩個。”說完木杖一點,瞬間追上了歐陽嘯。
薛虞霏苦笑:“自己對老婆關心不夠,關我們什麼事啊。”身影一閃,已經掠到了白失翼的面前,歐陽嘯全力奔跑,想要追上兩人,但似乎不管自己再怎麼努力,和薛虞霏白失翼的距離始終有那麼一小段,如果不是人家存心等他,就算他再加上兩條腿,也還是追不上兩人,每當和別人並排跑步的時候,歐陽嘯總是這麼鬱悶,因爲人家是在漫步,他卻是在瘋跑,然後就是自己的瘋跑趕不上人家的漫步…
白娜娜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石凌飛的眼睛,他竟然將自己抱在懷裡,居然還敢睡過去?於是,啪的一聲脆響,石凌飛從夢中驚醒,臉上多了五根紅紅的指印,懷中伊人已經跳起,站在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罵道:“禽獸!你對我做了什麼?”石凌飛揉揉眼睛,摸着被打腫的臉,委屈地說道:“沒做什麼呀。”白娜娜檢查了一下衣服,確實沒有被動過的痕跡,但她還是不講理地吼道:“那你爲什麼把我抱在你懷裡?”石凌飛指了指她身上的灰色袍子,靠着牆說道:“那衣服是我的,天有些冷,怕你着涼。”
白娜娜笑了一笑,然後冷着臉道:“謝謝了!”石凌飛舉起一面鏡子,說道:“原來你臉上少了那道刀疤,其實還挺漂亮的。”白娜娜照了一下鏡子,鏡中的美女果然是自己,只不過,臉上的刀疤已經不見,她忽然生氣地把鏡子摔到了地上,怒道:“誰讓你把它去掉的,難道你不知道這道疤代表什麼嗎?”
石凌飛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