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凌飛摔門出來,一花瓶砸了下來,怒喝道:“嚎什麼嚎?還要不要虞霏康復啊!”石燕哭着道:“小天…小天的手…”
石凌飛低頭看去,但見黃天驊的兩隻手都腐爛了一層,流出的血都變成了藍色,歐陽嘯正用內力阻止着黃天驊體內的毒性,卻怎樣也*不出來,石凌飛見狀,在樓上說道:“是先中了毒砂,又上了死肉去腐膏,你們到底遇見了什麼人?”歐陽嘯道:“別提了,碰上一堆子神經病,上來就砍我們,其中一個還是唐門的小姐。”
石凌飛問道:“是唐鸝,還是唐曉?”黃天驊哭道:“石大哥,你救救我吧!我錯了,我不該偷你的人蔘…”石凌飛道:“不只是人蔘,你和小三還偷吃過我的靈芝,黃精…”
石燕道:“哥!能不能不談以前的舊帳啊!小天的手都快爛光了。”石凌飛一笑:“行!那你就先點他氣海、肩井,涌泉…”石燕邊點邊問道:“涌泉不是腳心嗎?”石凌飛道:“你治病還是我治病?”石燕道:“行,你治。”說着一指戳到了黃天驊的腳心上,黃天驊慘叫道:“疼…啊啊…疼死了!”石燕放下他腳道:“你哭什麼呀!又死不了人。”石凌飛悠然道:“你要是再不點他腰間軟麻,背上睡穴,恐怕還真要出人命的。”
黃天驊哭叫道:“你早幹什麼去了,現在才說,我早睡過去不就成了嗎?”石凌飛道:“昏睡穴不用點了!”歐陽嘯笑着一指點在了黃天驊的睡穴上,石凌飛驚道:“師兄你不能,小天的毒還要你*住才行。”
歐陽嘯擡頭一笑,石凌飛這才發現,歐陽嘯剛纔雖然左手離開了黃天驊的肩膀,但右手卻同時維持住了兩隻手的內力供應,黃天驊的毒沒有分毫蔓延上來,不說別的,單是歐陽嘯的這份內力,便遠勝自己!
石凌飛道:“現在你用內力*出小天體內的劇毒,就是有點耗費功力。”歐陽嘯道:“小天沒事兒就行,我這點功力不算什麼。”石燕紅着臉道:“歐陽大哥,謝謝你!”歐陽嘯冷笑着說道:“我只是不想讓小虞不開心,又不是爲了你們倆用不着謝我。”又擡頭道:“不過師弟你爲什麼不用藥物來給他解毒。”“唐門的毒砂配方極雜,一般的藥物很難有效用,如果使用不慎,可能還會毒上加毒,我懶得去費那個腦筋。”
一名白衫公子拄拐走了進來,淡淡說道。石燕見到這個人,先是一驚,進來這個人竟然是白失翼,石燕奇怪地問道:“易公子你不是回葉家了嗎?怎麼一天不到就回來了?”白失翼微笑道:“走到半路上,忽然發現禮物忘了帶了,我是回來拿禮物的。”
石凌飛離白失翼有點遠,又和他不熟,一時間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但是歐陽嘯確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來,轉了轉眼珠說道:“白兄倒是孝順,你平時和小笛回去,也沒帶什麼禮物啊!”白失翼坐了下來,喝着茶道:“平時是平時,葉笛不是失蹤了嗎,這次情況不同。”
白失翼婚後從來沒有去過葉家。
歐陽嘯這時忽然覺得丹田內一股寒氣升了上來,卻不是自己的真氣,歐陽嘯大驚,知道是體內的毒又復發了,心中想道:“可惡,偏偏在這個時候!”他一邊用內力壓着自己的毒,一邊又用內力向外*着黃天驊的毒。
白失翼問道:“小天怎麼回事?”
海上飛提着茶壺走出來,坐了下來,應照天也走了過來,給白失翼倒上了開水,喜孜孜地坐到了白失翼對面。
歐陽嘯一喜,心想:“看來老應和海上飛也看出了不對,有他二人幫忙,再加上石凌飛,不行,凌飛不能下來,可是這個人的氣場…”
應照天笑道:“白少能這樣想,真是不容易啊,我就說葉笛小姐一定感動你的,看看,愛上人家了吧。”歐陽嘯很麻地看着應照天,心想:“你不是來打架的吧。”海上飛也說道:“就是,你能這麼用心地尋找葉小姐,說明你真是相通了,我們心裡也挺高興的。”石燕道:“嗯,祝福你。”
歐陽嘯無奈地看着這一圈子腦殘,心想:“我有點受不了了。”
石凌飛轉身走進了房間,因爲他看明白了歐陽嘯的心思,然後他拴上了門。
白失翼笑道:“多謝各位關心,我一定會好好報答各位的。”歐陽嘯心想:“要出手了嗎?”石燕笑道:“報答就不用了,哈哈哈…”
就在這個時候,白失翼已經出手,手中一瞬間撒出一片血光,石燕喝聲:“小心!”
說完這話,她的人已經不見了,海上飛腳在桌上一踢,帶着椅子退後,應照天閉氣,一煙桿戳向了白失翼,歐陽嘯匆忙之間,扣住了黃天驊的迎香穴,閉了他的嗅覺,而自己腦旁卻出現了更濃,也更加鮮豔的血光。
這時又飄起了雪花,一陣陣的大雪融入了血光,血光中不斷有人影閃動,似乎還飄起了劍光,是凌姸雪出了手。最後綠劍和煙桿合力絞碎了血光!
石燕在樑上向下看去,應照天和凌妍雪的衣袂都被勁風吹得飄了起來。
白失翼懸在空中,手中有劍,劍柄在自己手中,劍尖卻被歐陽嘯捏在掌中!
歐陽嘯正是一手給黃天驊*着毒,一手抵住了白失翼的攻擊!
歐陽嘯冷冷地說道:“你不是白失翼,你到底是誰?”白失翼的臉逐漸裂開,落到了地上,裡邊的臉越來越紅,變成了鮮血一般的顏色,整張臉都變得不像人臉,血紅色的臉上現出了十幾道青色的經脈,目光變得無比的深邃,而且佈滿了血絲,最要命的是,他的頭上也長出了兩隻小小的短角,身上的衣服也一寸寸碎開飛起,露出了貼裡的紅色勁裝,頭髮也根根飄起,變成了血紅色!他的身上無一處不紅!
石燕驚訝地掩口呼道:“天哪!”這種變化,莫說是石燕,便是海上飛和應照天這樣的老江湖,也不禁嚇了一跳。
倒是年紀最小,經驗最少的凌妍雪顯得無比鎮定,她冷冷說道:“你是血魔申屠一彪!”
海上飛和應照天俱是一驚,失聲道:“申屠一彪!”“白失翼”道:“不錯!本尊正是魔界九大界主之一申屠一彪!你既是我魔界弟子,如何還不下拜?”凌妍雪不情願地跪到了地上,噘着嘴說道:“凌妍雪見過血魔…界主!”
歐陽嘯一掌震退了血魔,微笑道:“打都還沒打,現在求饒,太早了吧?”面對血魔這等高手,歐陽嘯仍能如此淡定,其功力和自信可想而知。凌妍雪道:“求什麼饒啊,人家身份比我高,叫我下拜能不跪下嗎?”歐陽嘯看了一眼申屠一彪,悠然說道:“我看出來了,這是*宮來的,可你是怎麼知道小虞中了毒呢?”血魔大笑:“當然是楊勝和我說的。”歐陽嘯冷哼道:“果真是他!”
申屠一彪慢慢坐了下來,淡淡說道:“你也不想想,血獄公主是何許人也,一般的毒藥如何能讓她昏迷這麼長時間?”
應照天急忙看了一眼黃天驊,看到黃天驊尚未醒來,才舒了口氣。
歐陽嘯道:“是你給他的?”申屠一彪當然知道歐陽嘯口中的“他”是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幾位若可袖手旁觀,也許我不會殺那麼多人。”凌妍雪還是沒敢起來,跪在地上說道:“大人也會發慈悲,今天頭疼吧!”血魔未及發言,歐陽嘯便道:“聽見沒,你的話連雪兒都不信,難道我們會比她還笨嗎?”血魔苦笑道:“這倒不錯,不過…你們有選擇的資本嗎?”
申屠一彪正是看準了歐陽嘯無法遠程攻擊,石凌飛分身無術,而憑石燕凌妍雪幾人的實力根本不能對他造成威脅,所以他纔敢這麼狂傲。
歐陽嘯也看準了這一點,但他卻沒有辦法,只能苦笑道:“好像沒有。”血魔道:“既然這樣,我開出的條件不是對你們很有利?”歐陽嘯道:“當然。”血魔道:“那你們同不同意?”歐陽嘯笑道:“不同意。”血魔詫異道:“爲什麼?”歐陽嘯答道:“我跟你說道德情義,你聽得懂嗎?”
血魔道:“道德情義什麼的我不懂,我只知道,道德情義現在救不了你們的命。”
由於夢幻寒冰的毒性,歐陽嘯現在胸口是越來越疼,幾乎都要崩潰了,但是他沒有選擇,他只能撐下去,而且他必須要撐下去!
歐陽嘯道:“道德情義救不了人,可你就那麼有信心殺得了我嗎?”血魔微笑着,臉上的肌肉都似擠到了一塊,歐陽嘯以前一見到司馬鳴的笑容都得吐個三天三夜,但他現在忽然間覺得,司馬鳴笑得太漂亮了。
血魔邊笑邊說道:“我知道你是人界的十大高手,你若是不管黃天驊的生死,或許可以與我一戰,但是現在,…呵呵呵,你應該看得出我不會在你能要我命的時候出手吧!”歐陽嘯苦笑道:“你並不笨。”血魔站起來道:“所以我當然要趁着你還沒法出手時殺了你。”
石燕擋在了歐陽嘯身前,嬌喝道:“要殺先殺我!”歐陽嘯的心痛似乎微微減輕了一些,石燕半回頭道:“我不是爲你,而是爲小天。”歐陽嘯皺眉,強忍住淚水說:“我知道。”
血魔冷笑:“就憑姑娘的本事,能攔得了我幾合,還不是徒勞的犧牲,我不太相信你是這麼愚蠢的人。”石燕道:“人類和你們不同,有些時候往往明知自己做的是蠢事,卻還是要做,擋一合是擋,擋十合也是擋,我們做的事的意義,是你永遠也不會明白的東西!”
應照天也走到了石燕的身側,說道:“人活到我這把年紀,也算是活夠了。”海上飛站到了石燕另一邊,輕笑道:“有時我也喜歡做一些蠢事的。”
血魔冷哼道:“反正殺死一個人和殺死一羣人也沒什麼區別,想死就上吧。”
石燕剛要出手,歐陽嘯忽然微笑着問道:“我爲什麼要和你聊天?”
這話問的是申屠一彪。血魔道:“不過是想要拖延時間,*出黃天驊身上的毒而已。”
歐陽嘯道:“可他身上的毒並沒有給驅除,而且就算是再給我一個時辰我也驅不出來。”
血魔忽然感到一股客棧外靠近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