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正門口有一棵櫻花樹,整個校園有且僅有一棵。今年的天氣暖得比較早,三月剛到中旬,一樹的櫻花已開得絢爛,遠遠望去,像一片粉紅色的雲漂浮在樹梢,如夢似幻,美得不真實。
櫻花盛開的季節總是容易讓人想入非非,少女的心思也像隨風輕旋起舞的櫻花,浪漫而美麗,多情又多愁。
“是不是所有的男生都喜歡玩遊戲?”
站在櫻花樹下,牽着韓宇軒的手,清泉如此問他。
“十有八九吧。”韓宇軒沒有迴避這個問題,“就像你們女生喜歡逛街買衣服一樣,男生天生喜歡玩遊戲。”韓宇軒輕輕拂掉散落在清泉頭髮上的花瓣,“怎麼啦?爲什麼會問這個?”
“因爲昨天張夢又爲這事和李俊大吵大鬧,我已經不止一次聽到他們在電話裡吵架啦!”清泉兩手環上韓宇軒的脖子, “怎麼沒見你玩遊戲啊?”
“開什麼玩笑,我像是那種會爲遊戲而耽誤正事的人嗎?”韓宇軒說得無比正經與嚴肅。
他認真的模樣更加激發了清泉的好奇心,“誰知道,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變成和李俊一樣?”
“就像喝酒,小酌怡情,酗酒傷身。遊戲嘛,偶爾玩玩,無傷大雅。再說玩遊戲也是男人排解壓力的一種方式。”
“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力反駁。”清泉眨巴眨巴大眼睛,“我們以後會不會像張夢他們,感情過了甜蜜期就該是磨合期?”
“不會,自從見到你,我的心就被你判了無期徒刑。你在我的感情市場上,已經實現了獨佔。”韓宇軒不改正經與嚴肅。
“哎喲,專業知識學得不錯,挺會活學活用嘛。”某人心裡卻像吃了蜜一樣。
週末的時候,大家決定放鬆放鬆,去東湖看櫻花。爲什麼不去赫赫有名的武大?廢話,這個時候去,不是看櫻花,是看人從衆。
有家屬的帶上家屬,沒有家屬的,自行抱團取暖。
第一次見到若水的男朋友,留着比寸頭長一點的頭髮,話不多但也不拘謹,長相清秀,圓圓的臉蛋上架着一副深度眼鏡,和若水站在一起,兩人還真有夫妻相。
東湖湖岸曲折,港汊交錯,大小景觀達一百多處,景區實在太大,我們一行九個人散步了一段距離後,便決定騎車前行。
清泉和韓宇軒,張夢和李俊,若水和她的男朋友,騎雙人座的自行車,我,依依,何素騎三人座。
“同志們,出發!櫻園集合,我們先行一步,你們跟上。”我們這輛車上坐在第一排的依依開始蹬車。
第三排的何素唱道: “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
我接上“好風光”。不得不說,這種天氣實在太適合郊遊,溫度適宜,清風拂面,湖水盪漾,心花怒放。
東湖的磨山櫻花園,雖然不如武大的名聲在外,但絲毫不遜色。幾千株櫻花依着青綠的山坡,漫山遍野的花枝搖曳,微風吹來,落英繽紛。
今天是週末,賞花的人也不少。我們在人羣中一邊見縫插針找角度拍照,一邊嬉笑打鬧,時間過得飛快。
不好,遠處的天邊有烏雲籠罩。
“天好像要下雨了,我們也玩的差不多了,打道回府吧。”我說。
“有這趨勢,我們趕緊回去吧,到時下大雨了,打不到車就慘了。”韓雨軒道。
“走走,快走!”何素趕緊騎上車。
“俊,你帶傘了嗎?”張夢問他。
李俊如臨大敵,“哎呀,出門急忘記了。”
張夢皺眉,“你怎麼又忘了,出發前我不是提醒過你嗎?”
“我不是故意的,下不爲例?”李俊小心翼翼地回答。
張夢明顯有點生氣了,“你爲什麼總是這樣,我交代你的事情你總能忘記?”
李俊一臉笑嘻嘻,“你提醒我的時候,我都拿在手上了,然後和室友說了一句話,就忘了。”
“你看你,我每次說你的時候你都是這麼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然後下次又重蹈覆轍。”
場面陷入尷尬,何素上去解圍。她拉着張夢,“我帶傘了,到時我和你打一把,這不還沒下雨嗎?快走吧。”
張夢把頭撇向一邊,不去看李俊,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強壓住怒火,氣沖沖地上了車,李俊一臉懊惱地跟上她。
我們還好車,出了景區。公交站臺的人很多,大多是出來遊玩的學生。若水的男朋友和我們不是一個方向,他回大學城,她倆站在一邊依依惜別。
期待下輛車不是“沙丁魚”,這雨最好趁我們上車了再下不遲。
“這只是一把傘的問題嗎?你怎麼還不明白,問題的關鍵不在於‘傘’,在於‘你沒有帶’這件事。”另一邊傳來張夢的大吼聲。
“你爲什麼總是喜歡上綱上線,小題大做?不就是一把傘嗎?那邊有個傘攤,我全部買下來給你啊!”利落的短髮下,是一張怒氣衝衝的臉。
“我小題大做?說了半天我對牛彈琴。” 張夢怒不可遏,“你要我做的事情,我什麼忘記過?你呢,忘記過多少次了,你是魚的記憶嗎?怎麼從沒見你忘記玩遊戲?還有,我對你的信息,從來都是秒回,你呢,輪迴。這說明什麼,說明你根本不在乎我,說明我在你心裡的位置不重要。”
“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李俊逃避張夢灼熱的目光。
張夢冷笑,“知不知道懦弱的男人都喜歡說這句話?”
李俊盯着張夢,半響,他擠出一句話,“那你去找一個不懦弱的男人。”
不好,火山要爆發了,事情鬧大了,我們趕緊上去勸架。韓雨軒負責做李俊的思想工作,我們負責開導張夢。
那個週末,烏雲沒有帶來暴雨,張夢卻哭的淚如雨下,涕泗滂沱。